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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篇

      魔物在躁動……

      正在假寐中的夜蓮睜眼,子夜般的雙眼略帶一絲疲累,她起身,手拿著魔杖,走向躁動的地點。

      「……?」本來想要直接施招,要讓那些魔物安靜,不過卻看到熟悉的人影時,雙眸湧起了困惑。

      而且除了她之外,她瘦小的肩上還扛上另一個。

      「太好了,你可終於出現了。」對方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然後直接把肩上的人丟到地上,「他交給你處理了。」

      「……」盯著地上的人許久,夜蓮開口,「這人……只差沒幾口氣了。」

      「是的。」

      「你是要我把他丟給魔物吃掉還要幫忙埋掉。」

      「這兩個主意是不錯,但不好意思,駁回!」對方開口,「我要你救活他。」

      「咦?」夜蓮詫異,「我又不是祭司……」

      「用紅藥水什麼就好了。」對方無所謂說著,「反正剩一口氣就好。」

      「這應該可以拜託哥哥吧。」她無意的一句話,讓對方臉孔扭曲一下,「拜託他……還是把這個人直接送去死好了。」

      「咦?」她愣愣的望著對方,後者懶得解釋,「總之就交給妳了,我先走了。」說完不等她反應就走了,留下夜蓮苦惱。

      「好歹也幫我抬進屋內……」夜蓮苦惱望著那人,只好吃力拖著那人回去,途中……

      「碰!」撞擊聲讓夜蓮停下,有點擔憂看著那人,從後腦勺的腫包來看,剛剛應該是撞到那,她探了探鼻息,發現還有呼吸才放心。

      只要活著應該沒、沒問題……吧……

      應該是沒問題……夜蓮望著床上那個人,雖然之後撞了不少次,不過在她包紮和稍微灌紅藥水後,對方應該是沒生命危險吧?

      仔細看對方,他有著一頭藍色短髮,看起來感覺應該是跟她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吧……?

      不過至從五年前離開教堂來這之後,她幾乎沒跟其他人有所互動,除了偶爾找她的哥哥和剛剛來的姐姐外,幾乎沒其他人呢。

      蕊雅姐,你這樣把他丟過來是什麼意思?

      一邊思考這問題一邊注意少年情況的夜蓮,不知不覺在床邊趴著就睡著了。

      不知睡多久,似乎感覺到床上有動靜,她睜眼剛好跟昏迷醒來的少年對望,微微偏頭,「還好嗎?」她淡淡的問。

      「呃?還好……」少年臉不禁一紅,有些吶吶的說,「我怎麼會在這?」

      「你被……」夜蓮還沒解釋完,少年大叫擋住她的話,「不對!我不能在這裡,要幫羽葉!羽葉呢?那個人呢?」說完就急忙下床要離開這。

      「啊!你現在還不可以下床。」夜蓮拉住少年的手,但立即被甩開,無奈之下,她喊出一句,「沒用的!」

      瞬間她身上暴出魔力,凝結周遭一定距離事物的時間,還包含……那少年。

      她看著被凝結時間的少年,非常無奈的拿起書,「對不起。」說完用力往他頭上打下去,讓他暈倒。

      果然……費九牛二虎力氣把他抬回床上,沒多久她就發現原本包紮好的傷口裂開泛血,這令她更加無奈,只好再重新拆掉再包紮,同時也苦惱他清醒過來又一樣就怎辦?

      只好……

      「唔……咦?為什麼我在這?我不是應該去救羽葉……欸欸欸,為什麼把我綁到床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果不其然,清醒後的少年開始大叫,這讓夜蓮頹下肩膀……

      蕊雅姐姐,你到底是為什麼要把他送來我這呀?

      「不管你是因為什麼原因想離開這,很抱歉!我只能說不行。」夜蓮堅決的說,「蕊雅姐跟我說過,你傷沒好前不能離開!」

      「蕊雅姐?」聽到熟悉的名子,少年掙扎的身體停住,「是蕊雅姐帶我來這?」

      「是。」

      「可是我不知道羽葉的情況,我一定要去幫她……」

      「你這種情況去了也只是妨礙。」

      夜蓮嚴厲的話語讓少年沉默下來,夜蓮有點自悔自己言重,聲音有點放柔說著,「不管怎樣,你至少等身體好後再去尋找,如果你倒下了,誰能幫助你朋友?」

      少年這時直視她,好一會兒撇頭,「我知道了……」小聲的說著,身子也放鬆。

      見他不再掙扎,夜蓮心下稍稍放鬆,「就暫時在這修養吧,我想蕊雅姐也會去幫助你那朋友的,有什麼情況我再請蕊雅姐寫信過來,好嗎?」

      「好……」小聲的說完,突然肚子不爭氣的一叫,少年臉立刻大紅,夜蓮聽到這聲音,有些訝異的掩嘴,「啊……昏睡這麼久,的確也餓了。你休息一下,我去弄點吃的過來。」說完就走出房間。

      唔……我好像沒問少年的名子,夜蓮的腳步停了一下,而後苦笑搖頭。

      算了吧……也只是暫時在這……

      煮好食物遞給少年時,少年像是餓很久似的,瘋狂的把食物塞進嘴巴。

      「吃慢點,又沒人跟你搶。而且也只是簡單的料理。」夜蓮看少年吃的這麼急,不禁出聲相勸。

      「簡單?我的天呀!我已經很久沒吃這麼好吃的東西。」少年一邊吞一邊激動的說著,「每次焰莎姐出任務,我都只能吃麵包!不過你的料理……簡直比焰莎姐好吃太多呀───」

      「謝謝稱讚,反正你在這裡期間,都可以盡情吃。」夜蓮淡淡的說著。

      「唔?」少年停下手,「難道傷好了就不能偶爾來這吃?」充滿失望的藍眼看向夜蓮。

      「欸?不是說不行……」夜蓮看少年滿滿失望的樣子,「只是這邊對冒險者來說有些危險……」

      「危險?」少年疑問,正當夜蓮想解釋時,外面突然出現龐大的聲音,少年有些嚇到,夜蓮皺眉,「我出去看看就好。」話落,起身正準備出去。

      「等、等一下!」少年慌張站起來抓住她手腕,夜蓮轉頭給他一個疑問的表情,「我也過去,不然對你太危險了!」

      「可是你身上有傷……」

      「就算如此,也不能讓妳一個女孩子去看狀況!」少年堅決的說。

      心中盤算一下,夜蓮嘆氣,「我知道了,你要小心點!」

      來到出事情的地點時,夜蓮更加皺著眉,只見地上躺著好多隻魔物的屍體,連部分樹木都被毀掉,她走到死掉的魔物面前,檢查一下,發現魔物的傷口都殘存冰屑和凍傷。

      有魔力的波動……

      「看起來這附近好像沒什麼危險?」在她身後的少年環視一下附近後說道。

      「顯然是。」夜蓮站起來後,「我們回去吧。」裝做無事的樣子跟少年回到屋子裡,但她的手卻悄悄的握緊法杖,魔力也暗暗聚集起來。

      同時,不遠處一雙冰冷藍眸正盯著夜蓮和少年,原本手上已經聚集好魔力,卻在感覺到某些東西時,她輕輕的嘖一聲,取消魔力就轉身離開。

      五年。她離開跟哥哥生活的地方,來到這已經五年。當年她是為了鎮壓附近的魔物才被迫自身前往這的,這五年中,除了魔物的叨擾外……還有來自外來冒險者的威脅-把她當成魔女而亂攻擊者不在少數。

      起初,在兩方夾殺下她好幾次都差點死掉,要不是當年的蕊雅姐和哥哥的保護,或許她早就……

      最後在大多魔物驅除和哥哥利用情報操作讓冒險者知道某些事情後,她才免於大半的戰鬥。

      即使如此,在這五年戰鬥中還是磨出許多敏銳性。

      剛剛的出手攻擊魔物的人很明顯目標就是她,如果剛剛不是跟著少年一起來的話,她早就被攻擊了。

      當然,對手也不知道少年已經身受重傷,無法造成他的威脅。

      利用這點,每次對方再發動騷擾逼她出現時,她會讓少年跟上,不過為了擔心對手會發動攻擊,夜蓮還是想著如何保護少年這些事情。

      只是這些事情少年倒是毫無知情。

      「對不起……」再一次受到騷擾回來後,夜蓮發現少年身後又泛起血,主動提起幫他換藥,換到一半時她不禁道歉。

      「啊?為什麼要道歉?」少年有點摸不著頭緒。

      「你明明如此擔心朋友,卻常常跟我一起出去而讓傷勢復原變慢……」夜連有些歉然的說。

      「呃……反正蕊雅姐都說沒事了,」搔了搔臉,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再說,這裡這麼危險,讓你一個女生……我真的不放心。」

      停下手,第一次聽到除了哥哥和蕊雅姐之外,也會有人擔心她的話。夜蓮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回應……

      「嗯?怎了?」少年發現後面沒有回應,疑惑的出聲。

      「沒事!」夜蓮聽到聲音回神,趕緊包紮好了之後,就收拾起來轉身疾步離開。

      回到房間後,她吐了一口氣,現在她才發覺她已經跟那名少年同住好一陣子,相較於哥哥跟蕊雅姐對自己是妹妹般的疼愛,少年則是出自於朋友或夥伴一般的情緒,因為堅決自己是男生,而要保護她的心態往往讓她有種被在乎的感覺。

      不過……也只限定在這吧……只要他傷好就會走……想到這點,夜蓮突然發現自己又會孤單一人的感覺很難受。

      那就讓他在受傷就可以……

      甩了甩頭,強迫自己不能讓情緒低落,更不能軟弱,因為她是使用「黑暗」的法師,只要一軟弱就很有可能讓自己被黑暗吞噬的危險。

      我服膺「黑暗」,卻不能讓「黑暗」掌控我……

      「叩、叩!」敲門聲響起,夜蓮轉頭了詢問,「怎麼了?」

      「沒有,我只是想到打擾這麼久……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子。」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而且你也沒問我你的名子。」

      「只是在我這邊一陣子而已,還須要問嗎?」夜蓮有些冷淡的說著。

      「……」門後的少年沉默一會兒,問出一直想問的事情,「為什麼你要一個人在這?」

      「鎮壓魔物。」

      「不是完全的理由吧?」

      「……」沉默許久,夜蓮打開門,張開手掌將魔力聚集在掌心,「這才是真正的理由。」

      「……」看著夜蓮掌心那一絲絲滾動黑色魔力,少年有些明白,「你的天賦是黑暗?」

      「對的,但周遭的人當我是怪物,所以我12歲的時候就被趕來這裡鎮壓魔物。」

      「……你現在幾歲?」

      「17歲。」

      「就因為這種微不足道的理由,讓你一人孤身在這五年!」少年不可思議的大叫出聲。

      少年這樣的反應讓夜蓮有些嚇到,她對少年的維護有點心暖,她垂下眼簾,「不能怪他們,人總是對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懼。」

      「就算是這樣,也太過分了!」少年大叫,這時他也想到另外兩位……「感覺你跟焰莎姐和羽葉一樣可憐。」

      「呵呵,同情嗎?我並不需要。」接近冷漠的語氣讓少年嚇到,少年訝異看她,想了一下,「同情會讓你這麼討厭嘛……」

      夜蓮看著他那雙藍眼……「抱歉,我只是……不想承受這種好意。」淡然的說著,「反正我也喜歡一個人在這。」

      給我這種好意只會讓我依賴……拜託,請不要給我。

      少年望著夜蓮許久,「克雷德。」

      「嗯?」

      「我說我的名子叫克雷德,既然我說了自己的名子,你總說自己的名子吧。」少年-克雷德堅持的說著。

      「夜蓮。」

      「嗯,這是好名子。」說出這樣的話後他就轉身,「我先去睡了。晚安。」說完有些狼狽的跑掉。

      夜蓮眨了眨眼,有點困惑他的反應……

      他是怎了……

      後來他的變化更讓夜蓮摸不著頭緒,有時候常常盯著看書的她良久,等她看向他,眼神又立刻轉走,自己出門巡視時克雷德一定會跟著她出去,然後不知為何,每次換藥到一半,他就搶過去藥和繃帶自己弄。

      問他怎了,他又答不出來。這讓夜蓮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這樣經過好一陣子,克雷德身上傷勢幾乎痊癒後,夜蓮也準備該送他離開。

      「如果走了,真的不能再找你?」把他送到一個路口時,克雷德很認真的問。

      「嗯?如果你記得路,不會讓自己有危險的話,可以過來呀。」夜蓮如實回答。

      「好!」克雷德點頭,「我回去村子跟他們報備安全後就會回來的,我……不想讓你一人……」後面聲音非常小。

      「嗯?」夜蓮偏頭看他,後面的話太小聲讓她聽不清楚。

      「沒有!」克雷德大聲說著,轉身離開,「我走了……」

      「嗯。再見。」

      「再見……」說完就舉步離開了。

      望著克雷德的背影好一會兒,夜蓮心裡爬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又是一個人呢……苦笑著回去,夜蓮想盡辦法讓自己平復,然而她才平靜沒多久,身後的門響起敲門聲。

      「咦?克雷德,你忘記什麼了?」夜蓮以為是克雷德,立刻打開門,然而一開門,一樣冰冷物體貫穿自己的腰部。

      「日安,魔女。該請你永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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