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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之三:短髮女孩

這時,吳京宇又露出了滿臉疑惑的表情,看著放在他面前的那碗熱騰騰的麵,對老闆娘說:「喂!我沒有叫麵,這不是我叫的麵。」

這碗麵做好的時間差不多才過了兩分鐘。

又來了!老闆娘心想。

這一瞬間,老闆娘的招牌笑容整個垮了下來,讓人不禁聯想到倒塌的積木。從她的表情明顯可以看出她的不滿,只差還沒有罵出髒話而已。

她心想同樣的玩笑開過一次那也就算了,沒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重複了第二次,不過她總算是個老練的生意人,情緒管理能力超乎常人,馬上又掛上以往親切的笑容,對著吳京宇說:「客人呀,這不是你叫的,不過你把它吃了就對了。」

吳京宇雙手抓著頭,一臉茫然,試圖回想什麼,不過在他的腦海中卻只看見白茫茫的霧白色--一片飄渺虛無的空白。

他的雙眼變得有些黯淡。

「嘻嘻!」

在一旁剛坐下的紫色短髮女孩,以雙手托著尖尖的下巴,眼睛眨呀眨呀盯著對面的吳京宇看,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十分逗趣。

「喂,你在搞什麼鬼呀?」

她微微笑著,白嫩的臉蛋上有著一雙清澈的眼睛,一隻挺立又惹人喜愛的鼻子,還有一張性感誘人的Q彈嘴唇,不難發現她是個美女,而且是很美的那種。

「……」

不過,吳京宇並無暇注意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孩,他整個腦袋一片空白,空空虛虛,無法思考,聞著飄散的麵香,現在,他的肚皮又不自覺地叫出了聲,於是,他端起麵又吃了起來。

「嘻嘻,不理人家呀。」短髮女孩自言自語。

吳京宇一口接著一口,大口吃著麵,他的胃好像有著無窮無盡的容量,像是想要填補身體某一方面的缺失似的。

「傻瓜。」

那短髮女孩叫的麵也送來了,她也端起麵吃了起來,一張小嘴呼呀呼呀吹著熱熱的麵,滿臉笑咪咪的,撲閃的雙眼始終不曾離開過吳京宇的臉。

這奇異的視線是什麼意思?

吳京宇雖然專心地吃著手中的那碗麵,卻清楚感覺到有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讓他渾身很不對勁,於是便放下湯碗看了面前的女孩一眼,淡淡地看了一眼。

他的感覺神經向來敏銳異常。

短髮女孩見吳京宇正眼望向自己,不但不感到害臊,反而撥弄著她那頭紫色俏麗的頭髮,笑咪咪地說:「唉唷,你看什麼看呀,難道沒看過像我這樣的正妹嗎?」

她說這話的語氣帶著點挑逗的意味,只要是正常男人,絕對會有所反應。

可是,現在的吳京宇正常嗎?

「這女的是怎麼回事?」吳京宇覺得對面這女孩還真是奇怪,明明是她一直在盯著自己,竟還反問自己看什麼看?不過他並沒有做什麼反應,只端起麵來繼續吃著。

「唉呀?竟然不理人家!」

短髮女孩觀察吳京宇的雙眼,發現他的眼神十分黯淡,這讓她有點不開心。因為依照以往的經驗來看,只要是一個正常男人的話,在面對她的時候,雙眼都會色瞇瞇地發光發亮,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那種幾近侵犯的眼神,讓她覺得很驕傲。

據說那是因為人在興奮時瞳孔會放大十倍,而在她對面的這個男人眼神卻像灘死水,一池深不可測的死水。

不過,她覺得有趣極了,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非常特別,與其他的男人完全不一樣,於是她靈機一動,決定戲弄一下坐在她對面的吳京宇。

她搔首弄姿,妖魅地擺弄下身體,然後將雙手靠在桌上撐著雙頰。

「大葛葛,你寂寞嗎?你看人家漂不漂亮嘛?如果你想要的話,妹妹我可以吃點虧給你打個八折……喔不,算你七折好了,七折人家就陪你一晚。」

女孩不斷擺弄姿勢,並以言語逗弄著吳京宇。

「……」

沒有反應,他竟沒有任何反應?短髮女孩有點任性地嘟起嘴來。

吳京宇不知是在恍惚,還是故意裝作沒聽見,從頭到尾沒有任何反應,於是那女孩便解開了水手服最上面的兩顆扣子,彈出了兩顆白嫩豐滿的北半球。

這兇物目測至少有D罩杯。

「大葛葛,不然這樣,你可以先驗驗貨,保證你不吃虧唷!」短髮女孩搖晃著她的傲人上圍,嗲聲嗲氣地說著。

吳京宇總算抬頭看了眼那女孩,不過仍舊面無表情。

女孩的眼睛很美,像一池秋水,他彷彿從她的眼裡看見了什麼,突然,吳京宇像受到什麼刺激似的,頭部劇烈疼痛了起來。

「……啊!不!」吳京宇放下湯碗,用雙手抱住了頭,布滿血絲的雙眼睜得老大,臉部開始痛苦的扭曲。

「嘻嘻!大葛葛,你的反應會不會有點太誇張了啦!」短髮女孩眨了眨水靈的雙眼,她覺得對面這個男人真的很不一樣,非常有趣。

其實,吳京宇並不是在開玩笑,他的頭確實很疼,而且比之前都還要疼,持續了十多秒的疼痛之後,他放開雙手二話不說,丟了一把零錢在桌上就起身準備離開。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媽的!賤貨!」

突然間,砰的一聲,吳京宇面前的桌子冷不防地被一隻腳給踢開飛去,桌上的餐具、麵食以及他剛才放下的零錢等全都散落一地。

零錢在地面上不斷滾動著,直到最後一枚靜止下來,老闆娘才發出一聲尖叫:「啊!」

麵攤的老闆娘失去了她那招牌的笑容,她沒想到竟然會有人來砸她這個小小的攤位。

「哈……哈……哈……」吳京宇的頭開始一陣一陣地抽痛,他不斷大口喘著氣,皺著眉頭順著那踢開桌子的腳看過去,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右眼有著一條噁心刀疤的平頭男子。

平頭男子露出一口黃牙猥瑣笑著,睜大雙眼看著那個紫色短髮的女孩。

「你……你要幹嘛啦?」短髮女孩大驚失色,從她的反應看來,這個平頭男子她似乎認識。

「幹嘛?妳這臭婊子還有臉問老子要幹嘛?喂,你們兩個快把她給我抓起來!」平頭男子轉頭命令著兩個跟在他身後,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屁孩將女孩抓住,然後吐了一口口水在女孩的臉上說:「臭婊子,生意可不是這樣做的啊!老子都還沒有爽到,妳就趁著我洗澡的時候拿了我的錢就跑!妳說這樣對嗎?」

他繼續淫穢地笑著:「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誠信呀,銀貨兩訖不是基本的嗎?」

短髮女孩慌張失色地叫著:「你……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平頭男子露出了陰狠的笑容,咬著牙說:「哈……妳說妳不認識我?我看妳是不見棺材不掉眼淚!」

他狠狠地搧了短髮女孩一個巴掌,表情非常兇狠,讓人不禁想到了餓狼。

「妳現在認得老子了嗎?再不認得的話信不信老子打腫妳那漂亮的臉蛋?」

平頭男子舉起手掌作勢再打。

「我……我……」短髮女孩簡直被他嚇死了,嘴唇不住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婊子!敢在我江哥的頭上動土?看老子今晚還不幹死妳!」平頭男子伸出他的右手,用力地掐住短髮女孩那呼之欲出的胸部,左手不斷拍打著她發燙的臉頰,表情要有多淫蕩就有多淫蕩。

「嗚嗚,不要……」女孩無力地掙扎著。

「嘿嘿,反正妳今天是死定了,不過不是被我打死,而是被我給幹死!」平頭男子搓揉著短髮女孩的胸部,不時發出猥瑣的笑聲。

「對不起,對不起……求你饒了我好嗎?求求你,我會把錢全部都還給你的……」短髮女孩不停地啜泣著。

她的臉頰被平頭男子江哥打到漸漸泛紅腫脹,眼眶也潸潸地流出淚來,口中不斷地苦苦哀求著。

「這……這位客人請你不要在這裡鬧事,這裡是鬧區警察馬上就會來的!」麵攤老闆娘看了不忍心,竟然挺身而出,試圖用警察來嚇退這些兇神惡煞。

但是這樣的地痞流氓哪有在怕警察的?地面上的公權力根本管不到他們。

「幹!我呸!警察來了又怎樣,我們老大是誰妳知道嗎?死老太婆妳少在那邊嘰嘰歪歪的,他媽的妳是找打是不是?」江哥抬起右腳來就往老闆娘的身上招呼過去。

「幹!去死!」

這一腳力道看來不小,老闆娘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說動手就動手,在原地嚇傻了根本不知所措,這一腳要是踢實了可不得了!

「哈……哈……」此時,在吳京宇的世界裡,時間好像停止了,流動得非常緩慢,眼前的一切就像在播放投影片一樣,慢慢更迭著。

他只覺得自己腦袋裡邊的神經正不停地在跳動著,像是有一條條的電流流竄不止一樣,又像是每條神經都吃了跳跳糖似地在興奮舞著,忽然間,他猛然抬起左腳迅速地對著江哥的右腳踢過去。

兩腳倏地相接,平頭男子江哥的這一腳非但沒有踢中麵攤老闆娘,還因此被吳京宇踢偏,大大摔了一跤。

「唉唷威!」江哥跌坐在地慘叫一聲,臉部表情看起來非常痛苦,他身後那兩個不良屁孩見狀立刻過去扶他。

「哈……哈……」

不知為何,吳京宇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精神大好,嘴巴不斷快速地大口呼吸著,像是吃了什麼興奮劑一樣,腦子覺得特別亢奮,雙眼也開始變得炯炯有神起來。

充滿血絲的雙眼,似乎特別銳利。

「幹!你他媽的做什麼?衝三小?」江哥狠狠瞪著朝他踢出一腳的這個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上班族男人。他那一副普通到不行的打扮,讓江哥的心裡更加火大,不過,江哥發現他的眼神並不尋常,竟然透露著危險的氣息。

「你他媽竟敢多管閒事?喂,你們兩個快給我弄死他!」

江哥一起身也沒多說廢話,命令那兩個屁孩,三個人六個拳頭準備一起伺候吳京宇。

「不要呀!拜託,不要……」

氣氛突然間變得十分緊張,短髮女孩坐在地上大聲哭喊著,她覺得吳京宇很可能會被這群凶狠的流氓給活活打死,而這一切當然都是自己造成的。

「哈……哈……」

時間好像靜止了?

吳京宇仍然大口大口喘著氣,他不但沒有害怕的意思,反而覺得自己的思路此時此刻變得格外清晰,這種緊張的氛圍不斷刺激著他的腦神經,使他頭皮發麻,讓他原本空白的腦袋裡總算有了一些畫面,自從他從旅館睡醒之後,精神就一直恍恍惚惚的,從沒像現在這般清醒過。

「去死!」

兩個不良屁孩惡狠狠地朝著吳京宇衝了過來,他觸電般敏捷地抓住其中一個屁孩的手然後用力反折,伴隨而來的是一聲關節斷折的聲音,那屁孩痛苦地慘叫一聲,連屎都噴了出來,接著他便一腳將那屁孩掃倒在地。另一個屁孩則是在拳頭即將打在吳京宇臉上之前,下顎就被吳京宇以直拳給搗碎了,他手扶著歪掉的下巴坐倒在地,不停抖動著。

這情景讓江哥看得背脊都發涼了。

「幹!你找死!」

不過他趁著吳京宇不注意的時候從背後突然發起偷襲,抄起一張腳邊的鐵椅冷不防地就朝著他的腦袋用力砸了下去。

砰!!!吳京宇悶哼一聲後便半跪在地上。

「啊!不要!」短髮女孩看見這一幕後哭得更加厲害了,而這一大鬧同時也吸引不少路人過來關注。

「發生什麼事了?」路人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

「幹!看三小?再看老子連你們一起殺!」

路人們被江哥恐嚇之後,紛紛急忙散去,這個叫江哥的平頭男子不知是何來歷,態度十分狂妄、行徑十分囂張,似乎眼中根本沒有「法律」這兩個字。

「哼!臭小子,連我江哥也敢招惹,今天老子就在這裡做了你,讓你知道我『一心堂』江哥可不是混假的!」

血漿從吳京宇的頭頂緩緩流出,他的眼神反而變得更加銳利,這讓江哥有點忌憚。

血流滿面的吳京宇跪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他沒有疼痛的感覺,反而覺得有一種快感襲上腦中,像是腦袋吸食了什麼毒品一樣,讓腦子裡的圖像更加清晰了,他將剛才打倒兩個屁孩與被江哥偷襲的情境一幕幕在腦海中重複播放,這是他目前唯一的記憶。

「哈……哈……」

他低著頭,看著從自己頭上滴落在地的血液,嘴角竟微微彎曲笑了笑。

「嘿嘿。」惡毒的江哥以為這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挨了自己一擊之後便痛得爬不起來,於是從懷裡拿出一把尖銳的黑刀陰狠笑著,慢慢走近吳京宇,打算將他一刀刺死。

這黑刀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似乎很樂意吸食人血。

「小心!」

那短髮女孩和麵攤老闆娘同時失聲尖叫,她們簡直不敢再看下去,此時江哥的刀尖已經狠狠地刺向吳京宇的背心,血腥的結果可想而知,這惡夢般的一幕絕對會在兩個女人的心中留下難以抹滅的陰影,使她們終身活在恐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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