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第三章

      「唷,K的行情最近不怎麼好喔。」看著冷清的場面,李允烈為了活絡一下氣氛,隨口說了幾句。

      深夜,「角落」裡沒有什麼人,只有單純來喝酒的客人,角落的位子也空了一段時間。

      「許佳嫻人呢!」沒有得到其他人的回覆,不喜歡此時的安靜,李允烈開始想找人耍耍嘴皮子。

      「不知道,最近都沒看見她。」也許金鍾秀也閒得發慌,原本不常開口的他竟隨便附和了幾句。

      好不容易得到回覆,李允烈開始打開話匣子,繼續說著:「竟然放下工作跑出去玩,太不盡職了。」

      「佳嫻不在,你開始找事做啦?」

      「挺無聊的,少了一個跟我鬥嘴的人,」李允烈無奈的甩了甩頭,指著坐在吧檯內側的韓花智,說:「只剩下一個搞自閉的人,害我都無聊死了!」李允烈說完,喝了一口酒。

      「何必這麼說呢,難道一定要吵吵鬧鬧的你才喜歡?」金鍾秀看見李允烈手上多了一杯酒,也主動倒了一杯。

      「話不是這樣說,『角落』也太冷清了。」

      「你最近案子不是挺多的嗎。」

      「人不能只活在工作裡啊。」李允烈嘆了一口氣,表示對於每天只有工作的生活感到乏味,看看自己的手機,在電話簿裡找到許久沒聯絡的她。「唉,這年紀應該需要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看著李允烈滿懷相思,金鍾秀抓準時機,馬上調侃了對方幾句。「她一出差就想找新歡啊?」

      「什麼新歡!這麼難聽。」李允烈知道金鍾秀只是在開玩笑,所以也沒有特別放在心上。

      組織裡面有個規則,不可以愛人,即使有了喜歡的對象,也不可以把心交給對方。

      每個殺手都一樣,把心交給別人,需付出殘酷的代價。

      組織間也不例外。

      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口站著一位穿著黑色夾克,戴著單邊耳扣並綁著一條細線的男子。

      男子推開玻璃門走進來,沿著牆壁走了一圈,並未坐在角落的位置,先是看看四周環境,再看看李允烈和金鍾秀,從那冷漠的眼神能輕易的判斷,男子來的目的並不單純只是來喝酒。

      「有招牌酒嗎?」繞了「角落」所有的角落之後,男子坐在吧檯中央的位置,面對著韓花智。

      「沒有所謂的招牌酒,但是有推薦的。」沒有等男子回覆,韓花智直接開始調製一杯新發明的酒。

      「可以,但……」男子故作環顧四周的樣子,其實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在「參觀」上面,語氣帶有一點諷刺的味道,說:「這邊生意好像不怎麼好?」

      「你……」男子說話的語氣惹得李允烈有些不高興,正想衝上去的時候卻被金鍾秀攔住了。

      「安靜點吧,他應該是衝著花智來的。」

      「『角落』不是為了賺錢,所以對客人有些要求。」韓花智邊說,邊放了一杯酒在吧檯桌上,推到男子面前。

      「招客人的店我看過,挑客人的店倒是沒有,小姐口氣很大哦?」

      酒放在桌上,男子並沒有碰。

      韓花智又調了幾杯各式各樣的酒,依序放在吧檯桌上,用不了多久,桌面馬上被各種杯子占據。

      「真有趣,桌上這麼多酒,是打算來比酒量嗎?我這個人也不是被嚇大的,怎麼個玩法,妳說吧?」

        韓花智沒有回答,右手往前比劃了一下,示意要男子提出意見,微微上揚的嘴角,似乎在嘲笑對方的愚笨。

      「哈哈,」男子見韓花智那毫不擔心的態度,倒是被激起了一些勝負慾,為了避免被說欺負女人,接著說明。「我就先喝一杯吧,輸的怎麼樣?」

      「不必讓我,你決定。」看著對方充滿自信的口吻,韓花智並不想作任何回應,因為結果……,可想而知。

      「輸者要完成贏者的一件事。」

      男子的語氣堅定,並沒有多作思考,從眼神流露出的信息看來……,似乎有備而來。

     

      這場比賽在男子拿起第一杯酒,毫不猶豫乾杯之後開始,韓花智也接著拿了一杯相同的酒,兩人並沒有特別的變化。

      第二杯,男子還是像剛才一樣依然嘻皮笑臉得看著韓花智,似乎不知道自己喝下去的酒是用各種高酒精濃度的蒸餾酒作基酒調製的,才敢喝得這麼爽快。

      第三杯,男子一口氣喝下之後,眼神漸漸迷茫起來,開始沒了焦距,用力的甩甩頭,想把睡意甩開。

      第四杯接著第五杯,男子的眼神表達的意思讓人越來越無法猜測了,就像在看一個似曾相識的人一樣,韓花智則靜靜得看著面前神智不清的男子。

      六……七……八……,一直到第九杯喝下,一直在一旁圍觀的李允烈和金鍾秀無奈的搖了搖頭,男子已經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而韓花智,拿起第十杯獨自飲下,結束這場賭局。

      「這個人是來搞笑的嗎。」李允烈以為能看一場好戲,沒想到就這樣直接進入尾聲,口氣帶點不悅。

      「我還以為會很有趣,結果……。」金鍾秀放下手中的酒杯,無奈的搖了搖頭,醉倒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又該怎麼處理呢。

      「帶他去樓上吧。」沒有等另外兩個人發問,韓花智倒是反常的先說起話來,喝下最後一口酒後便轉身沖洗剛才用過的杯子。

      「樓上?」李允烈的驚訝全寫在臉上,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韓花智,用差點合不上的嘴巴勉強擠出幾個字。「妳要……帶他上樓?」

      李允烈會這麼驚訝並不是沒有道理,樓上是「角落」裡所有殺手加上許佳嫻的房間,外人根本不可能靠近,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小心謹慎的韓花智,卻想都沒想就開口說要帶男子上樓。

      不理會李允烈的驚訝,韓花智開始整理凌亂的吧檯,接著打掃店內。

      雖然知道對方平時沉默寡言,但對於出乎意料的行為卻不多做解釋,李允烈對韓花智那毫不在乎的反應感到不滿,接著大吼:「呀!韓花智!」。

      「算了吧。」金鍾秀相信韓花智不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選擇,把手搭在李允烈的肩上,要他平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著扶起男子準備上樓。

      二樓有很多房間,李允烈和金鍾秀把男子帶到走廊第一間。

      韓花智的房間在走廊盡頭。

      早晨。

      K站在高樓屋頂,拿起瞄準器對準對面的大樓探去,某一間房間外站了一群穿著西裝的男人──警衛加保鏢大約十幾個人。

      「應該不只這些。」

      目標是知名公司的老闆,除了保護自身安危,還要保護許多商業機密,不可能只雇用十幾個人當保鑣。

      直接衝進去,除了目標以外的人也會受到傷害,這違反了K的原則。

      K在遠處觀察了一陣子,平均每三分鐘會有一批新的巡邏警衛經過,只要找到固定站在門外的兩名保鑣交接的時機,再利用那三分鐘安靜的解決目標,便可完成任務。

      K小心的避開大樓高處的監視器,再躲過一批警衛的視線,停在大樓十三層走廊的轉角處,時間接近中午十二點。

      每六小時,是門口駐守的保鑣交接的時間,這是K在從BOSS手中得到的資料裡看到的。

      下午一點一到,兩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準時的出現,原先站在門口的保鑣簡單的行個禮,接著往K的方向走過來。

      仔細聽著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K一個箭步上前手刀重擊其中一名保鑣的脖子,另一名保鑣目睹眼前的情況,還來不及反應也接著被打暈,暈倒前發出的悲鳴引起門口兩名保鑣的注意。

      「誰?什麼人?」

      在被看見之前,K先將兩個沒有意識的人拖到轉角後,再把注意力放在門口的兩名男子。

      保鑣沒有得到回應,接著確認離去的兩個人的安全。「A03?」一名保鑣一邊喊著K身旁兩人的代號,一邊往轉角走來。「A04?」

      還沒拐進轉角K已經先走了出來,也許是看對手是一名女人,保鑣並沒有全力以赴,K轉個身便輕鬆躲過對方的攻擊,反扣住對方的脖子,手裡舉著一把槍對準門口保鑣的衣領揮了幾下,示意要保鑣放開別在衣服上對講機的按鈕。

      保鑣看著自己的人不斷掙扎想掙脫出束縛,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乖乖得放開握住按鈕的手,緩緩將雙手舉起。

      「我不想傷害你們。」K挾持著保鑣,往門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作投降姿勢的保鑣沒有空的手可以擦去額頭上的汗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手往自己靠近。

      雖然沒有交手過,卻能判斷對方絕對不是普通的人物。

      當K與門口只剩下十公尺不到的距離,手裡握著手槍往懷裡的人的脖子一敲,躺在地上的人馬上變成三名。

      唯一還有意識的保鑣雖然有些緊張,但這是他的工作,必須上前應戰、保護老闆。

      不管是掃腿或是勾拳,攻擊點從腳部到頭部,完全沒有任何攻擊可以對K造成威脅,也許是這兩名保鑣訓練還不夠周全。

      也許也代表了等等會有其他警衛經過。

      沒有時間繼續耗在這裡,K接著將對方打暈,解決了最後一個清醒的人,來到一道門前。

      「誰在門外?」K才剛把手放在門把上,房內馬上傳出一個男聲。

      男子等待了片刻,依然未聽見回覆,又接著說:「我不是說過不准靠近這裡嗎?」

      門外依然安靜。

      剛才明明有過一陣騷動,現在卻一點動靜都沒有,男子越想越不放心,正準備起身往門走去,卻突然感覺到有東西正抵著背部。

      是槍。

      「你到底是……」知道自己的性命被掌握在他人手上,也知道來者不善,男子不自覺在額頭上冒了幾滴汗。

      「抱歉。」

      咻──絲毫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子彈無情得從男子的背部穿透出去。

      「呃……。」男子吃痛的按壓自己身上的缺口,雙腳失去支撐的力量而倒在地上,為了在死前看看此人的真面目,用盡最後的力氣轉過身。

      「韓花智……?」男子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臉上的表情像是驚訝,又好像早就猜到此刻的情形會發生一樣。

      「嗯。」

      男子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溫熱的液體幾近黑色,應該是剛才的子彈穿透了肝臟。

      腹部中槍又沒有馬上送醫的患者,因為不是擊中要害,通常只能躺在原地苟延殘喘,痛苦的倒數著自己的壽命,慢慢迎向死亡。

      「韓允賢……,沒想到幾年後再見,是這種方式。」

      韓允賢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即使身上的傷讓自己痛不欲生,還是想對話幾句。「沒想到……,我活了這麼多年……,賺了這麼多錢……,竟然……,死在一個女人手上。」

      「很抱歉,這是命令。」

      「是啊……,妳不過……,是聽從上面指示……辦事的狗罷了。」

      「還有話嗎。」K冷冷的說著,拔下懸在槍口的消音器,接著撿起地上的空彈殼,握在手掌心。

      「不要……傷害我妹妹。」沒了剛才的冷嘲熱諷,取而代之的是誠懇的語氣,儘管意識逐漸模糊,還是能從眼神裡看見迫切的乞求。

      「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K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隨後開口:「但我不曾違反BOSS的命令。」

      「哼……,妳還是……像以前一樣……,沒主見。」

      聽完韓允賢的話,K諷刺得嘲笑了自己,並沒有回覆,低頭看了一下手錶,時間已經超過三分鐘,看來待會出去又是一場麻煩需要解決了。

      K緩緩走到韓允賢身旁,放下一枚空彈殼後,便轉身離去。

      「空彈殼……」看著靜靜擺在自己面前的空彈殼,韓允賢愣了一會,遲遲無法反應過來。

      「原來妳就是K,原來……,人人都怕的殺手K……,是女人。」

      韓允賢留下一絲淺淺的、帶點空虛的微笑,虛弱的閉上沉重的眼皮,久久無法睜開。

      「有,我們都有乖乖的。」女孩窩在女子懷中,臉上的笑容就像一個無邪的小天使,能讓身旁的人感受到溫暖的氣息。

      「嗯,你們很乖。」女子摸了摸女孩的頭,眼裡充滿溺愛的神情,餘光瞥見中年女子往自己的方向走來,上前打了聲招呼。「院長。」

      「嗯,進去吧。」

      院長和藹的笑著,也將小男孩抱進懷中。兩個人各抱著一個小孩,走進孤兒院內。

      「孩子們呢?」女子收拾著剛才孩子們吃剩的點心,以及滿桌的盤叉,耐心的擦掉一名小孩滿臉的奶油。

      「都在睡呢。」

      「那孩子情況有沒有好一點?」女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口氣有些失落,與剛才沉浸在幸福的樣子有很大的反差。

      「日子就這樣過吧。」院長露出憂傷的神情,好像在訴說著自己難過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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