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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麒麟復歸?

為什麼……這明明只是我的想像,為甚麼這樣真實,麒麟淘氣的音容,真實的像是刻在我的瞳孔中。

「徒兒啊……你要敞開你的心胸,你認為我是真實的,我就是真實的,只要你相信,我將不再是你的想像。」麒麟摸摸明峰的頭,真實溫膩的觸感傳來,明峰充滿淚水的頭昂起看著飄舞於空的麒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麒麟?真的是妳嗎?」

麒麟很神氣地從鼻子噴了一口氣,「拜託,區區末日哪折得了我的壽,我誰?我可是麒麟哪!」麒麟拍拍明峰的肩膀,「好啦!既然事跡敗露,萊姆酒,蓬萊酒,高粱酒,威士忌通通都給我拿上來啦!再去做個一打黑森林蛋糕來,啊對了,我還要一大桶愛玉,要打包帶走……」

原來…妳還要離去。

明峰急急忙忙從天花板上拿出平時藏好的酒,通通丟到麒麟懷裡,沒有打破的聲音,沒有酒灑出來的聲音,只有麒麟喝乾兩公升伏特加時發出的滿足呻吟。明峰高興熱淚盈眶,這次,麒麟真的回來了。

但麒麟飲下酒的那一刻,卻有些惆悵……?

明峰走進廚房,想拿愛玉子,打開冰箱,空空如也。明峰走到客廳,抱歉地看著正在看「神奇寶貝」的麒麟。

「怎麼啦?冰箱空了?那就去買菜啊!」麒麟漫不在乎的,仰頭喝了口冰啤酒,「雖然進入歿世,人類的頑強仍然不減,怎麼?忘記菜市場怎麼走啊?唉……到底結地維的是你還是我啊……」

明峰苦笑著,他不想離開麒麟,尤其是她剛回來時,他怕他這一出去,就無法把握住這剎那的美夢。

麒麟瞇起眼看了看他,「徒兒,我對你是甚麼存在?值得你這樣眷戀?值得你用悲傷封鎖自己所有的神通?」

明峰紅著臉支吾其詞,沒錯,這段日子他磨碎了他的心,連這些年跟麒麟學的所有東西都失去了,漸漸的,他連英俊都看不到了。

「……我變成凡人了。」明峰低著頭。

麒麟走到他身旁,用食指抬起他的頭,「不,我們生下來都是凡人,永遠都是,你不過是具備了不一樣的體質,每個人,每個眾生都有自己特別的一面。」麒麟嬌媚地笑了,「我親愛的徒兒,振作起來吧!歿世的人間需要你。」

「……可你不是回來了嗎?」明峰眷戀地看著麒麟,雖然失去所有法力,但麒麟還是回來了啊!

「哼…這年頭弟子越來越不像話,老是把事情都丟給師父,你看看我,都快一百五十歲了!竟然敢讓老人家勞動!切!真是的。」麒麟不滿的砸嘴,一腳把明峰踢出大門。「去買菜啊!我中午要吃德國豬腳。」

明峰的青筋又暴起來了,這女人……呃,不對,她這德行叫女人好像對不起了普天下的女人。

明峰卻帶著愉悅的心情上路,明峰一直是有感染力的人,連著幾日的陰鬱憔悴,整個中興新村差點成了鬼城,而現在的明峰,就像一支畫筆,在汙濁的巷弄中劃出清新的弧線。

買了十人份的菜,明峰心滿意足地回家,一進門,沒有歡呼的麒麟,只有一陣空寂回應他。顫顫地喚了聲:「麒麟…?」

無聲。

明峰跪坐於地,痛哭失聲。

但是他卻沒看到,桌上正擺著凌亂的酒瓶,空空如也。

明峰在收桌子時有些迷糊,那成堆的空酒瓶還以為是自己喝的,喃喃著:「舉杯澆愁愁更愁啊……」,愁呀愁,愁出了一個活蹦亂跳的麒麟,還灌了他一肚子黃湯。

麒麟說過的那些話,像是灼燒的言靈,在他的心中刻下了無法抹去的焦痕,他必須振作,紅十字會正為了拯救人間的亂世而焦頭爛額著,顢頇的天界甚至幫不了他們自己,求神問卜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神不再是人類唯一的依靠,天助自助者,人類必須自己站起來。

他嘗試喚了喚龍女,卻毫無消息。他嘗試喚了喚英俊,卻也看不見蹤跡。他嘗試喚了喚狂信者,卻想起他們被麒麟超渡了。

好吧,他孤立無援了。(總不可能喚林四娘吧!)

試了試靈力,悲傷導致他衰退極多,幾乎成了凡人。明峰嘆了口氣,麒麟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生前死後都這麼讓他耗盡心力。

算啦!硬著頭皮走一步是一步吧!明峰心想。喔!還得順道去一趟春之泉。

來到米蘭,英俊呼喚不來,想直接飛進春之泉也沒辦法,好吧,只好再去問問肯尼了。

來到肯尼的派對上,卻吃了閉門羹。

他換了個造型,成了一個電影明星,一看到明峰走進他的派對,驚慌的大呼,還將手上1895年的紅酒打破。

「麒麟……的弟子!」肯尼嚇得簌簌發抖,但他還是沒記住明峰的名字,「你……想幹嘛?」

明峰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找尤尼肯。」

「恐怕不行。」肯尼像是找著了自己的立場,不再侷促,「現在春之泉不歡迎你。」

「我沒有帶邀請卡嗎?」明峰覺得很奇怪。

「你上次的拜訪,引起了尤尼肯的震怒,長老下定決心要殺掉你,以祭尤尼肯的英靈。」尤尼肯指著明峰的鼻子罵,還不時望向明峰後方。

明峰注意到了,明峰轉過頭,只見臉色鐵青宛若活銅雕像的獨角獸長老,正拿著一堆恐怖的械具逼開人群走向他。肯尼出賣了他。

明峰看了肯尼一眼,他臉上有著一個小小的烙印,「我不怪你,你要好好活下去。」明峰心中大叫不妙,這長老也是不好對付,何況他又法力全失。

即使獨角獸銳利的角刺穿他,他仍然不怪牠們。

獨角獸有一個族間緊密的禁咒,「角烙」。「角烙」可說是一個命令,一旦族中最大長老下喻,獨角獸們的角上就會出現火紅的烙印。這種咒印不可違背,背叛唯有角裂而死一途。

此咒之惡毒,連長老都不太敢下,這種荼毒同類的危險之咒,只有像明峰這樣觸怒神靈的罪行才有可能出現。

一陣香風乍湧,羅紗的耳環颳起一陣狂風,將獨角獸刺入明峰體內的角震得龜裂欲折。

明峰咬牙忍著疼,「別造殺孽,獨角獸已經所剩不多了,羅紗。」明峰體內力量湧現,禁錮著他的力量,名為「悲」的禁咒解開了束縛,「茶蘼,我可以的,我的力量回來了。」

禁咒「悲」,當初羅紗犧牲自己拯救明峰,明峰也用這種咒禁錮住自己。

啊……羅紗…我還有羅紗。

明峰止住傷口奔騰的血,心苗靈泉乍湧,「既然你都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他只記得這些咒,這些麒麟真傳的咒。

天雷閃動,沒想到封天絕地竟然能請到神?!

不,絕不可能,一旦封天,要再開啟好說也要花上百年,神是不會出現的,會出現的,只有……

閃電之中,迸出了一個縹緲的身影。人身魚尾,頭上戴著金黃的頭冠,一眼五千年的滄桑,臉上布滿波浪般的皺紋,手上拿的是金光森然,朔氣冽人的三叉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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