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接連下了幾場大雨,天氣有些陰寒,張玄開車出門,途中看到有不少人都戴著口罩,於是順路拐進便利店買了口罩,又捎了包薄荷糖,把薄荷糖塞進聶行風嘴裡,又給他戴上口罩,雖然一個大口罩把招財貓的英俊臉龐遮了大半,不過總比被傳染好,至於他自己,張玄想了想,決定跟自家的招財貓禍福與共,於是也戴上了。

杜薇薇的家在一棟高層公寓的最頂層,周圍環境幽靜,交通也很便利,兩人乘電梯上去時,可以透過透明電梯牆壁眺望遠方風景,張玄嘖嘆:「這裡風景不錯。」

「喜歡高層公寓的話,不如搬去我那裡?」聶行風微笑說:「可以每天欣賞到夜景,你最喜歡的。」

想起那晚兩人看夜景時的激情,張玄有些不自在,伸手把聶行風的口罩撩起,一顆薄荷糖塞進去,「喉嚨痛就少說話。」

見張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道符,沖自己詭異的笑,聶行風知道他又在搞威脅了,於是聰明閉嘴。

兩人來到杜薇薇的家,張玄按了門鈴,裡面踢踏腳步聲響起,杜薇薇過來開門,她今天穿了套居家休閑裝,看上去不像平時那麼瘦,不過臉色不太好,鼻樑上架了副墨鏡,她引兩人進家,說:「隨便坐,廚房裡有飲料,自己去拿。」

張玄隨她走進客廳,見房間很寬敞,又精心裝潢過,傢具擺設雅緻得體,符合杜薇薇的品位,他打量著房間,說:「我們難得來做客,薇薇姐你不招待就算了,還讓我們搞自助?」

「都是自己人,哪有那麼多講究?」杜薇薇在沙發上坐下,說:「再說我是病人,又是女孩子,不該你來伺候我嗎?」

被吼,張玄偃旗息鼓,轉身去廚房,聶行風攔住了他,示意他跟杜薇薇聊天,自己去廚房取飲料。

於是張玄在杜薇薇對面坐下,上下打量她,突然噗嗤笑起來:「今天陰天,你幹嘛在家裡戴墨鏡?」

「你以為我想戴?是眼睛不舒服,沒辦法啦。」

「眼睛不舒服?」

「是啊,去看眼科,那些蒙古大夫居然說我有白內障,奶奶的,我是二十八,不是八十二,怎麼可能得白內障?」

「哇噻,薇薇姐你都二十八啦!」

「什麼?!」

「沒什麼,請繼續。」不敢再觸杜薇薇的底線,張玄小聲說。

杜薇薇又憤憤不平地發泄:「檢查了半天,最後結果證明不是白內障,他們又說是劇烈運動造成的視網膜脫落,最近我連蹦極都沒玩,哪有什麼劇烈運動?」

「你應該去大醫院做一下精密檢查,眼睛方面的疾病千萬別拖太久。」

聶行風把三人的飲料端來,他和張玄的是可可,杜薇薇的是紅茶,他以前曾以靈體狀態跟隨張玄混過偵探社,知道這位美女喜歡紅茶,聽了杜薇薇的抱怨,於是提醒她。

杜薇薇嚇了一跳,看著張玄,叫:「不是你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啊,還有我家董事長。」

「該死的,你怎麼不早說?」

「還用我說嗎?活生生的招財貓就在你面前呢。」說到這裡,張玄覺察到不對,忙伸手在杜薇薇面前晃晃,「你眼疾好像真得很嚴重耶。」

杜薇薇沒好氣地拍開他,「我有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啦,不過最近飄飄見得太多,還以為是它們呢。」說完,表情一轉,對聶行風柔聲說:「聶先生你好,不好意思讓你特意過來看我,還麻煩你泡茶,快請坐。」

甜膩膩的嗓音,張玄聽得一抖,感覺同人不同命,杜薇薇平時不是常說男人是要用來調教的嗎?可是現在在董事長面前,她不是調教,根本就是調聲,聲量從河東獅吼型調為小鳥依人型。

聶行風倒沒在意,問杜薇薇,「你能看到那些東西,是不是跟眼疾有關係?」

「是啊,聶先生,你好聰明,一下子就看到了問題關鍵。」杜薇薇扶扶眼鏡,擺了個很淑女的坐姿,說:「事情要從上周末說起。」

她把自己上周末遇到的怪異經歷說了一遍,她後來是被早起晨跑的行人叫醒的,當時她就倒在路邊,還以為是自己醉酒做惡夢,沒當回事,可是從那天起眼睛就開始不舒服,視力越來越差,看東西不是變形就是感覺很模糊,拖了一個星期也不見好,癥狀反而更重,常常看到許多怪異人影在面前飄,她擔心是見鬼,才打電話聯繫張玄。

張玄讓杜薇薇摘下墨鏡,她明顯不願意,張玄有些無奈:「姐姐,諱病忌醫,我怎麼幫你治?」

好不容易說服杜薇薇把墨鏡摘下來,她的眼睛狀況沒有想像中那麼糟糕,不過瞳孔正中有些灰濛濛,張玄在她眼前做了幾個手勢,她都可以清楚看到,反而聶行風的手勢她看得很模糊。

張玄眼神變得深邃,站起來查看家裡的陰陽方位,杜薇薇半天沒聽到回答,有些著急,問:「到底怎麼回事?會不會瞎掉?你倒是給個話呀。」

「暫時還不會啦。」

張玄這話說得很沒底氣,杜薇薇患的不是眼疾,但比眼疾更糟糕,她現在看到的都是較陰的事物,像董事長這種罡氣重的人,她就看得比較模糊,再這樣繼續下去,陽氣之物看得越來越少,陰氣事物越來越多,就是另一種意味的陰瞳,等眼瞳看不到陽間任何事物時,就是眼盲的結果,他對陰瞳方面的知識知道得不多,更沒聽說有人後天形成陰瞳,所以不敢把話說死。

聶行風看張玄臉色就知道事情有些棘手,於是問杜薇薇,「能給我看一下你畫的死神的畫像嗎?」

「好啊。」

杜薇薇目前的視力看近處還不成問題,去書桌拿了一疊紙給聶行風,這幾天她悶在家裡沒事幹,畫了好多圖片,她以前學過素描,從小巷的景象,拿腿骨的女生,到後來突然出現的死神鬼影,都畫得細緻傳神。

畫像里死神的臉隱在黑暗中,只看得出大致的身形輪廓,手裡拿了個像鐮刀的彎狀物體,體態總的來說有些臃腫。

看完素描,聶行風又向杜薇薇借電腦使用,總裁大人請求,別說一台電腦,就是全部家電都借出去,杜薇薇也毫不含糊,很爽快地把筆電拿給聶行風,讓他隨便用。

聶行風上網查了那晚杜薇薇經過的路口,地圖上沒有顯示出她說的那條小巷,杜薇薇也說她事後又坐車去過一次,並沒有看到記憶中的巷口,所以最初一直以為是做惡夢,後來才懷疑那可能是鬼打牆。

「咦,薇薇姐你什麼時候養鳥了?」張玄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又跑去陽台,很快叫聲從陽台那邊傳來,他提了個小鳥籠轉身回來。

很漂亮的金絲鳥籠,裡面圈了只迷你型翡翠綠鸚鵡,籠里鳥食清水都有備足,不過鸚鵡卻一副毫無食慾的樣子,蔫蔫的耷拉著腦袋,並時不時動動左腿,聶行風發現小鳥的左腳踝上扣著一條銀鏈,銀鏈不粗,卻看起來頗沉,被它扯住,鸚鵡別說飛,就連普通的跳動也不可能。

「你很厲害,鳥快被你養死了。」張玄提著鳥籠,手指伸進去逗鳥,不過根本得不到回應,小鳥似乎連抬頭的精神都沒有。

被揶揄,杜薇薇沒好氣地說:「我買它時它就已經是這副樣子了。」

「你花多少錢買的呀?別讓人給騙了吧?」

「那倒沒有,就花了一個漢堡的錢,賣家挺實在,說這鳥活不長,只要了鳥籠的錢,我是覺得它被鎖著好可憐,一定是被前主人虐待的,以為好好照顧它它就會好,沒想到越養越糟。」

張玄把鳥籠放到桌上,笑嘻嘻看杜薇薇,「薇薇姐,我決定了,接你這個案子,先付訂金吧。」

「哇,你有沒有搞錯?同事的錢也賺?」杜薇薇大叫,要不是礙於聶行風在場,她現在早跳過去,給張玄幾記連環腿了。

張玄一攤手,「沒辦法啊,這是行規,錢多少是其次,但一定要付,再說,薇薇姐你能住起這麼大的房子,不會連治眼的一點點小錢都不捨得掏吧?」

「什麼嘛,我每月供房貸的,你當每個人都跟你一樣,釣著金龜婿然後就吃喝不愁,錢沒有,你要是敢不幫忙,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說到錢了,杜薇薇淑女風度盡退,跟張玄開始漫天要價,著地還錢,兩位都不愧為左天偵探社的成員,說起錢來毫不含糊,聶行風沒打擾他們,坐到一邊喝著可可看他們談判。

兩人你來我往半天沒爭出個結果,最後還是張玄先放棄了,「算了,我不能跟薇薇姐計較這麼多,不過規矩不能破,你不掏錢,拿個東西頂替也行,這隻小鸚鵡不錯,就拿它抵債吧。」

這麼好說話?杜薇薇不信地眯眯眼,「先說好,這隻鸚鵡可能活不多久,如果它有個三長兩短,不許反悔喔。」

「放心,我沒你那麼背,連養只鳥都能養死。」張玄又伸過手去逗鳥,可惜人家不捧場,背過身,只把個鳥屁股對著他。

買賣談定,張玄給了杜薇薇幾道符,讓她隨身攜帶用來定神,又交待她對那些飄飄別在意,叮囑完畢後起身告辭,離開時聶行風向杜薇薇要了那幾張素描,她很痛快地給了。

兩人出了杜家,剛進電梯,張玄突然想起一件事,把鳥籠塞給聶行風,又返身匆匆跑回去。

杜薇薇正要關門,被他叫住,說:「薇薇姐,這段時間你就別去上班了,我儘快把你的麻煩解決,老闆那邊我幫你打招呼,喔,對了,你有沒有男朋友啊?」

杜薇薇面色一沉,柳眉倒豎,張玄立刻明白自己說錯了話,嘿嘿笑了笑:「看來是沒有啦,那就多找幾個朋友過來一起住,人多陽氣重,會好得快些,如果你不嫌棄,去我家也行,我只收你伙食費。」

「去你家看著你們倆親親我我,讓我受刺激嗎?」杜薇薇冷笑完,咬咬嘴唇,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喂,找男朋友是不是真那麼難啊?」

「很簡單啦,十六字真言就能搞定,你記住喔——全面撒網,重點培養,看準目標,死纏爛打。」

「你就是這樣死纏爛打的把你家董事長搞到手的?」

「當然不是。」張玄一臉嚴肅地說:「像我這種類型現在可是很搶手的。」

杜薇薇不說話,一臉的不信。

「我說的都是實話啦,當初我跟董事長就是撞車認識的,然後董事長就死纏爛打的追我。薇薇姐,要不你沒事傍晚多去路口轉轉,最好是下雨天,騎個小綿羊,保管你撞到金龜,哎喲……」

頭被敲了一下,杜薇薇惡狠狠地說:「張玄,我不管你真會道術,還是蒙人,這次你如果不給我把問題搞定,害得我眼瞎了,就等著養我一輩子吧!」

「喂……」

話沒說完,大門咣當一聲關上,張玄差點撞到鼻子,他搖搖頭轉身離開,聶行風也出了電梯,在走廊對面等他,問:「怎麼了?」

「親愛的招財貓,這次你一定要保佑我把案子順利解決,否則我就要被人搶走了。」

聽了張玄的轉述,聶行風啞然失笑,拉他進電梯,「她只是隨便說說,再說,你不是已經有計劃了嗎?」

「咦,你怎麼看出來的?」

張玄一臉驚異地看聶行風,聶行風晃晃手中的鳥籠,微笑,那神情似乎在說,想瞞過我,那是不可能的。

聶行風對那隻小鸚鵡很感興趣,往回走的途中,一直提著鳥籠看,張玄搶過鳥籠,放到車后座上,「你還在生病,它陰氣太重,還是少接觸比較好。」

「你知道它的來歷?」

「當然,要不我也不用拐彎抹角的把它要過來,你知道薇薇姐那個人啦,如果見漢堡有靈性,絕對不會把它送人的。」

「漢堡?」

「就是那隻鸚鵡。」張玄下巴往車后座甩甩,「它不就是用一個漢堡換來的嗎?」

后座傳來一聲很不忿的鳥啼,聶行風也無語了,對張玄的起名水準實在不敢恭維。

「其實它不是鸚鵡,而是陰鷹,原形很大,也很恐怖,是真正的地獄使者,整天跟它混一起,薇薇姐不出事那才叫奇怪。」

地府跟人間一樣,也需要靠信使來傳播消息,陰鷹就是地府的信使,它們體形龐大狠戾,所以在負責陰界與人間的聯絡事務時會變成不引人注目的鳥獸,但陰氣同樣強大,而這隻翡翠綠就是陰鷹,不知什麼原因被人用法術困住了,又被杜薇薇買回家,還為了讓它康復,把它掛在陽台上曬太陽,天知道這種極陰之物最討厭的就是陽光,小鸚鵡會有精神才怪。

張玄開車來到杜薇薇說的那家酒吧,在附近來回兜了幾圈,都找不到那條所謂的胡同,於是說:「那晚薇薇姐不是撞鬼,我懷疑她是醉酒,誤入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空間。」

「會不會是有人在這附近做了結界?」

「不知道,我的法術沒高深到那個程度。」

「那杜薇薇眼睛出現陰瞳特性,又怎麼說?」

「她跟漢堡在一起,沾染了地府陰氣,在極陰場所中突然看到魂魄不稀奇,也許當時她受了某種程度的傷害,所以眼瞳暫時產生異變,不過我看她住的地方陽氣很重,漢堡也帶出來了,她的眼疾應該會慢慢好轉。」

後面又傳來一聲不忿鳥啼,卻被兩人同時忽略了,聶行風翻看著杜薇薇的素描,說:「那個人本來可以殺了她,不過最後卻放了她,你覺得那是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死神,也許他是看到了我的道符,對我很忌憚,所以臨時收手吧,回頭問問小白,勾魂怎麼還連帶著傷人?」張玄洋洋得意說完,頓了頓,又解釋:「我說的是白無常,不是我們家那隻腹黑貓。」

「我總覺得無常勾魂拿的該是鎖鏈,而不是鐮刀。」聶行風若有所思。

張玄贊同:「就是嘛,我們東方的死神多帥氣,你看這傢伙,又矮又臃腫,形象好差。」

「那漢堡呢?既然它是地府陰差,什麼人敢困住它?」聶行風這樣稱呼陰鷹時,再次為張玄的起名汗顏了一下,不過不可否認,這是個非常容易記住的名字。

「這個我也不知道。」張玄嘆氣:「董事長,你的情人不是萬能的,不過要困住漢堡,那個人的法術一定很高深。說起來像漢堡這種生物,有時候就像是雞肋,殺也殺不死,扔掉又怕它報復,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法術困住它的元神,把它一直拘在人間,這次如果不是陰差陽錯,我們根本不會知道它的存在。」

「它殺不死的嗎?」

「很難,你什麼時候聽說過鬼會死?陰鷹也一樣,不過也未必真得殺不死它,只是可能要費很大的靈力,得不償失。」

「那條銀鏈就是鎮住漢堡的符咒?」

「應該是,回家我再研究一下,看有沒有可能再收一個式神,反正我已經不指望那隻小蝙蝠了。」

「喂,你們夠了吧,一口一個漢堡地叫,這麼俗氣的名字有經過我同意嗎?當我是死的嗎?!」

兩人回頭,就見鸚鵡炸了毛般,惡狠狠地盯住他們,張玄一笑:「抱歉,你當然是死的。」

「你這個沒禮貌的三流神棍,除了用小法術騙女孩子外什麼都不會的神棍!」被嘲笑,漢堡火了,拍翅膀恨恨叫,可惜腳踝上的鎖鏈太重,它沒掙扎多久就偃旗息鼓,喘著氣說:「我是陰界神使,你知不知道!居然想讓我當你的式神?」

「不知道,誰叫我是三流呢。」嫌它太吵,在等紅燈時,張玄隨手拿過后座上的墊子,罩在了鳥籠上,眼不見心不煩。

「神棍,你會為你的無知付出代價!」坐墊下傳來漢堡陰惻惻的話聲。

張玄聳聳肩,見他滿臉笑容,聶行風突然有種感覺,就他對小神棍劣根性的認知,將會付出代價的一定是這位自以為是的漢堡大人。

車很快又開動起來,窗外風有些大,聶行風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張玄這才發現他不知什麼時候把口罩摘下了,於是拿出一顆薄荷糖塞進他嘴裡,又將車窗關上,說:「給你兩天時間,你要是還不好,喝符水沒商量。」

聶行風決定了,他一定要在兩天之內把病治好。

國道有些塞車,走走停停中張玄很無聊,於是問後面的陰使,「你是被誰捉到的?」

「鬼知道。」那位陰使大人顯然還在為張玄對付自己的手段耿耿於懷,連話都懶得說。

「算了,反正雞肋我們留著也沒用,不如轉手給鳥獸市場的賣家吧?換兩個漢堡吃,董事長你說呢?」

張玄向聶行風眨眨藍瞳,聶行風忍住笑:「前面路口往右拐,有家小市場。」

「其實我是不記得了!」

一聽又要被賣,漢堡立刻大叫,陰鷹雖然死不了,但被銀鏈符咒鎮住,靈力消減很多,又曬了幾天太陽,真是飽受折磨,要是再被轉給外行,說不定更遭罪,兩下比較,漢堡覺得落在張玄這個三流神棍手裡,也許前景還會樂觀些。

兩人對望一眼,張玄說:「你不要告訴我你失憶喔。」

「也不是失憶,而是那混蛋用法術抹去了我那段記憶,我只記得來陽間公幹,結果事情還沒做,就先被捉了。」不過怎麼被捉和怎麼出現在鳥獸市場它就不記得了。

張玄問聶行風:「你怎麼看?」

「可能是它看到或做了什麼,妨礙到對方,結果被擒。」

其實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能捉住陰使,道行一定不凡,如果是對頭的話,他們可能就會有麻煩了。

「好人的話,誰會跟陰使過不去?」陰使當然沒什麼了不起,但它身後是陰間地獄,敢捉它,那不就是跟整個陰間作對嗎?普通正常的修道人都不會這麼做。

張玄聳聳肩,「不過我們麻煩已經夠多了,也不差這一個,先帶它回去,等聯絡到小白無常,讓他帶走就好。」

聶行風同意了,反正家裡多得是奇珍異寶,也不差一個漢堡了。

「那你叫什麼?」雖然漢堡這個名字有夠可愛,不過基於尊重,聶行風還是問了一下。

「我乃堂堂陰間神使,什麼名字配得上我?」

換言之,也就是沒名子了,聶行風看張玄,毫不意外地看到他滿臉得意的笑:「我就說嘛,漢堡這個名字最適合它了。」

車在一個大路口的紅燈前停下,前方大廈的熒幕上正在播放新聞,是國際首飾設計大賽的頒獎轉播,這次最佳創意獎的獲得者叫羅楓,美籍華人,年紀剛過而立,儀錶堂堂,他的首飾設計一直在國際享有聲譽,新聞在介紹羅楓時還不時穿插播放他的設計作品,各種珠寶首飾絢爛奪目,而羅楓本人則跟眾多模特站在一起,含笑向大家鞠躬致謝。

張玄對珠寶不感興趣,或者說對不屬於自己的珠寶不感興趣,瞅瞅身旁的聶行風,發現他正聚精會神看熒幕,臉上若有所思。

張玄突然感覺有些不爽了,咳嗽一聲,沒被理睬,於是又繼續咳嗽,還是被無視,張玄開始詛咒這個比龜爬還慢的紅綠燈,終於忍不住,胳膊肘拐拐聶行風,指著鼻尖問:「我是誰?」

「張玄啊。」聶行風回過神,很不解地看他。

「我是你的情人!」張玄覺得這一點才最重要,「情人在你身邊,你卻對著熒幕上的帥哥發花痴,你認為這種行為可以被原諒嗎?」

藍瞳里毫不掩飾的嫉妒將主人此刻的心境表露無遺,聶行風總算明白了過來,他有些好笑:「其實我是……」

「請不要解釋。」綠燈了,張玄第一時間把車開出去,很冷靜地說:「請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聶行風笑而不語,張玄是個外熱內冷的人,看透了生死,所以在任何事情的處理上都透著淡漠,只有自己是例外的,對他來說,獨一無二的存在。

聶行風覺得心暖暖的,或許暖熱的氣息擾亂了心扉,胸口有些作痛,他忍不住又咳了起來,而且咳嗽好久都停不下來。

「怎麼感覺好像更嚴重了。」

董事長不舒服,張玄立刻把嫉妒拋去一邊,伸手替他揉後心,等他咳嗽略略緩解,才懊悔地說:「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出來吹風了。」

「這個季節流感很難很快痊癒。」尤其是像他這種平時很少生病的人。

聶行風摸摸額頭,已經不燒了,雖然還有點頭暈,不過他沒太在意。張玄也放棄了本來要去超市轉轉的打算,直接把車開回了家,家裡沒人,張玄親自跑去廚房煮了湯麵,和聶行風一起吃午飯,至於帶回來的陰鷹,早被他忘在了腦後。

吃完飯張玄才想起漢堡還在車裡,於是跑去車庫把鳥籠提回家,還好車庫陰涼,鳥籠又被罩住,漢堡除了悶到外,沒什麼不妥。

張玄把鳥籠掛在天師神案前,又找來鐵鉗,把連接鸚鵡腳踝和鳥籠的銀鏈鉗斷,不過扣在它腳上的銀環被封了咒語,他打不開,只好放棄。

「你是天師,怎麼連這種小咒語都解不開?」

雖然鏈子被取下,陰鷹可以自由飛翔,但仍處於被封印狀態,無法化成原形,漢堡對自己這副迷你翡翠綠鸚鵡形象很鬱悶,見張玄一臉笑眯眯,它懷疑地問:「你不會是在報復我吧?」

「沒辦法,誰讓我是三流的呢。」張玄把鉗子放到一邊,雲淡風輕地說:「你就知足吧,陰使大人。」

晚飯時,大家都回來了,張玄把漢堡介紹給他們,聽說它是陰間使者,霍離肅然起敬,若葉和羿也都打了招呼,只有小白顯得很冷淡,說:「有人敢碰陰使了。」

「你有什麼想法?」

「沒有,不過總不是個好預兆。」

「無法預知的事多想也沒用,先把薇薇姐的麻煩解決再說。」張玄做總結。

「對了,我們隔壁好像有人要搬來,這幾天一直都有人進進出出搬傢具。」比起煩心事,羿更對身邊的八卦感興趣,說:「那家人應該很有錢,傢具都是從海外直接運來的,包裝全是外文,看不懂。」

張玄住的這棟別墅是聶行風以前置辦的房產,這片別墅群本身就位於高價地域里,雖說是隔壁,但由於院子頗大,所以其實彼此有很大的間隔,這樣設計既保證環境雅靜,又保護個人隱私,張玄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也不知道附近是否有人居住,不過能搬來這裡,證明這位新鄰居很有錢。

「要去拜訪一下,增加鄰里和睦比較好吧?」霍離詢問大家。

小白一口否決:「你是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狐狸嗎?」

張玄也覺得麻煩,要是隔壁住進來的是歐巴桑的話,結果可能更恐怖,所以無視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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