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01 不如意的一天

      「你在想什麼?」一個嬌柔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把我放空的腦袋喚過來,從窗外收回視線,映入眼簾的是眼前這位長得嬌小玲瓏的漂亮女生。

      「沒有什麼。」我若無其事地收拾起書包,順便拉開我跟這一張美麗臉蛋的距離,原來在我發呆的時間已經下課了。「米蟲呢?」這傢伙又跑到哪裡鬼混了?

      「他早拋下你走啦!你忘記了他最近在忙著泡我們的班花嗎?」陳思蕊坐在我的前桌靠近我,把手肘擱在我的桌子上。「對了,剛才我進來時看到坐你前面那個女生臉超臭的,好像欠了她很多,竟然有這樣的人啊!」

      「你理人家這麼多幹嘛?」我站起來,背起了書包。

      「你去哪裡?」

      「去找米蟲。」

      「那小子早已經扔下你了,還不如跟我一起咧!」陳思蕊馬上跑過來,摟起我的胳膊,朝我眨了眨眼睛,「我很好吧?對比起你過往那些女生,至少比起坐你前桌那個臭臉的女生好。」

      我不置可否,都沒有抽回自己的手。

      「找到米蟲再說。」

      當我們走出班房時,卻碰到了我最不想見到的人。

      對方惡狠狠盯著我們,尤其是我,眼光猙獰得像是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

      「怎麼又碰到他?」陳思蕊眉頭一皺,抓住我的手又緊了。

      「沒事。」我說,朝對方邁去。

      文少浩盯著陳思蕊抓住我的手,目光像要冒火似的。

      「你倒是悠然自得,李純,沒看過你這樣混蛋的人,搶了兄弟的女朋友還一臉理所當然的!」他咬牙切齒。

      「我要澄清一下,」我淡淡地道,「我跟陳思蕊不是你所想的關係。」

      「那你現在又在幹什麼?」

      「好吧。」我無奈地道,馬上從陳思蕊的手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她真的不是我女朋友,我沒有女朋友。」

      文少浩冷笑道,「你以為有人會相信你這種虛偽的話嗎?你們兩個經常出雙入對的,一起上學一起吃飯現在還一起放學,從開學以來,注定了你李純就是我文少浩的天敵!你什麼都有,所有女生都喜歡你,不是嗎?」

      我知道我跟文少浩是完蛋了,我們再沒可能回到以前一樣的關係,連同米蟲一行三個人一起打球玩耍了。我不禁心底裡覺得悲哀起來,怎麼我們會變成這樣?太可惜了,我曾經以為我跟文少浩的感情甚至勝過米蟲,我們的性格上很相近,當然也很聊得來,但一個女人的插入足以摧毀這一切。

      如果有一天我跟米蟲之間也出現這一層的裂縫,那他是不是毫不猶豫就放棄了我們之間的友誼,反過來將所有不幸的矛頭指向我?我不敢想像。

      「你在說什麼!文少浩,你真的越來越不可理喻了!」陳思蕊氣得直跺腳。

      「你還好說,是誰有了新歡把自己的男朋友踹去另一邊了?你真的喜歡過我嗎?你從頭到尾喜歡的都是李純,你接近我也是為了李純,但李純呢?他根本沒有喜歡過你!」

      「你胡說!」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像是陷入了瘋狂。

      「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問一下你親愛的李純啊,他願意跟你一起卻只當你是普通的朋友而已。李純李純,如此單純,竟然單純得認為一個千方百計接近你的女人單單只是為了跟你做朋友一起上學吃飯和放學?你看不出來陳思蕊對你有意思嗎?」文少浩早已經瘋了,一直將髒水撥向我們,越發興奮。

      「你說話!李純!」陳思蕊也將矛頭指向我,眼睛發紅,「你沒有喜歡過我?」

      我沉默了一會兒,「我很抱歉,陳思蕊。」然後扭頭就走了,這場鬧劇早該結束了。

      身後傳來陳思蕊不甘的抽泣和咒罵,詛咒我早該下地獄,只會搞曖昧的死基佬之類的。我不介意聽到這些,我知道那是我處理的手法不當,尤其是面對人際關係,我往往感到無力。最令我感到刺耳的是文少浩像是報仇成功的大笑聲,哈哈哈哈哈……我快要瘋了。

      剛走走校門,就看見了米蟲在朝一個女生揮手,那個女生長得非常漂亮,坐在一輛黑色保時捷裡,微笑地朝米蟲道別。一看就知道是個富家女。

      「人都走了,你還在揮什麼手?」看著逐漸消失在視線外的保時捷,我問米蟲。

      米蟲這才放下手,摟上了我的肩膀,笑容特別燦爛,「兄弟,我走桃花運了,如果泡到的話我請你吃一頓飯怎麼樣?」

      「我想我應該倒貼你一頓,作為安慰你尚未開花就凋謝的初戀。噢,不是初戀,你跟她根本沒開始過。」我大笑起來。

      他一下子朝我的背拍過來,我差點向前摔過狗吃屎。

      「閉上你的烏鴉嘴!」他佯裝生氣地道,「你跟陳思蕊都早該開花結果了,有一天我們各拉著一個妞回校,閃瞎那群嫉妒的死宅男!」

      聽到了陳思蕊的名字,我的笑容卻凝固了,米蟲敏銳地察覺到。

      「操,該不會是散了吧?」

      「別提了,文少浩剛剛找了我。」

      「他沒對你幹什麼吧?」他驚訝地問。

      我把前前後後的來龍去脈跟他說了一遍,提到文少浩對我的怨恨再次加深,我越發頭痛起來,甚至比陳思蕊更令我煩惱。

      「下次你再見到那傢伙的話,第一時間告訴我,等哥哥為你出頭!打到他滿地找牙!」他信譽旦旦地道。

      「找你?你不用泡妞嗎?那個女生是陳思蕊那一班的班花吧。」我打趣地說。

      「女人算什麼,兄弟最重要!」米蟲說過那麼多欠揍的話裡,這句最中聽。

      每次回到家裡也會有一股惆悵感,好像我從未離開過這裡,這裡的氣息總是彌漫著一種無法名狀的死氣沉沉,寥無生氣,像一個巨大的牢獄般等待我每天醒來。

      結果我哪裡都沒去就直接回家了,米蟲只當我是跟陳思蕊的鬧翻了所以心情不好。

      我打開書包,拿出一本日記,隨意掀開了幾頁。有些日子我寫了滿滿的一頁,有些卻不,只有短短幾行字,或者根本沒有寫。

      打從小時候我就養起了寫日記的習慣,以前媽媽一直鼓勵我這樣做,應該說,她的行動一直驅使著我跟著她的步伐。

      她很喜歡寫些什麼在筆記上,她有一本專屬於她的日記本,我無數次看到她在飯桌、書桌上寫字,但那時候我還沒看懂她在寫什麼。到我長大後,她幾乎已經不寫了,將筆記本放到抽屜裡去,永久埋葬著自己的過去,直到她選擇了死亡結束了這樣單調乏味的人生。

      我無法評價她的行為自私與否,我想每個人都能選擇自己的生存方式和自願結束人生的權利。我也無法評價她在這個時間點死亡的選擇正確與否,我只知道在那之後我就混得不外如是了,除了靠她生前的遺產和親戚接濟外,基本上之後的路都是我自己在走。

      再沒有人抓住我的手,在我身邊緩緩地帶領我走向正確的道路。

      她離世之後,我有想過要翻開她的抽屜找到她的日記,我要親自打開這一層謎紗目睹幕後的真相,我要知道蘇倩這個人到底是誰。但很遺憾的是,她把日記放在上鎖的抽屜裡,上門調查的警察沒有在她的屍體裡找到鎖匙,我也不好意思找個鎖匠強行打開。

      既然她當初已經選擇了放棄自己的人生,拋下自己的過去,我也沒必要繼續執著她的過去了。

      在我昏昏欲睡地躺在沙發時,我接到了米蟲的電話。

      「喂?」

      「哇靠,你睡著了?」他聽出來我剛睡醒時懶洋洋的聲音。

      「對啊,我本來想午睡的,卻被你這混蛋吵醒了,你說你該當何罪!」

      「皇上息怒啊,臣妾不是打來想侍候皇上了嗎?」閉上眼睛也能想像出米蟲此時猥褻噁心的諂媚臉。

      「唐從言,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開門見山地說,不其然地被他惹火了。

      米蟲的本名叫唐從言,家裡的兩老幾乎對他完全是放任的態度,把他養成這副賤人的德性,給了他輕易地惹毛別人的技能。我也快忘記了當初我們認識的契機是因為他說自己的零用錢花光了,父母因為他老是大肆揮霍的德性也不願意再給他了,支撐他活到下個月的就只能依靠我施捨給他的二百元。

      我猶豫了一會兒就給他了,他點頭如搗蒜、信譽旦旦地答應下個月一定還給我。結果呢?如你所想,下個月他又像一隻被虐打得楚楚可憐的狗模樣向我借二百元,我整個人就火大了,痛揍了他一頓──我平時真的不會這麼暴力,但這個人完全在挑戰我的極限。我永遠無法忘記他當初的賤人模樣活像一隻死皮賴臉的沙皮狗,只差沒有向我叩頭道謝了,如果他長得好看一點我還不至於生氣成這副模樣,只怪他太醜了,而人是愛美的動物。

      可惜的是,我注定這一生也無法逃過這隻賤狗的魔掌,之後的幾個月我一直在養這隻聽話地把我奉為『月尾之神』的賤狗。我就是心軟,如果當初哪怕我狠一點,我們就不會『不打不相識,一打成兄弟』了。

      我不禁好奇到底是誰為唐從言起了『米蟲』這個綽號呢?後來我問起他,他說是父母改的乳名。我就笑了,知子莫若父母,連他父母也受不了他這種死皮賴臉的米蟲大王性格,他們應該見識過很多次他問人借錢那副可憐(可恨?)的德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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