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3.下筆有如神

方詩顄雙拳緊緊攥著,嘴唇也不自覺抿起。要知道在敵人面前出糗是很要命的,他的作業本現在就在那個敵人手裡,成敗只在一時啊!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待莫棨榆終於緩緩從他的作業本上露出一雙眼時,方詩顄只覺得心裡『咯噔』一聲。

他以自己二點零的絕佳視力發誓,那人一直沒什麼情緒波動的雙眼中,現在竟然出現了一絲絲鄙視的意味!

那什麼,他只不過是算數差了點、二乘六有時候會不小心變成十八而已…有需要這樣傷害他幼小的脆弱心靈嗎!

「算了,我就是數學笨蛋嘛!隨你說啦!」自暴自棄的趴在桌上,他話裡滿滿委屈。

「我什麼都沒說。」莫棨榆放下手中本子,正經八百地替自己申冤。

「你的眼睛說得很清楚。」沒好氣的,方詩顄瞪了他一眼。

莫棨榆還是沒說話,拿好本子、坐到他旁邊。

「你幹嘛?」方詩顄心一亂,馬上整個人彈起來,開啟一級警戒。

跟敵人太近距離接觸對心臟不好。

「你不會,我要教。」將作業本攤在兩人面前,莫棨榆拿筆上手、儼然一副小老師樣。

這下倒是他成了無理取鬧的學生了?

方詩顄瞇著眼打量他,確定那張臉上毫無玩笑意思後,才勉強接受了敵人的指導。

……雖然他也看不出那張淡定臉上有什麼其他表情就是了。

接著讓方詩顄有些意外的是,莫棨榆很有耐心從頭開始教他、一題一題慢慢解釋。那人平時不多話,但講解時卻毫不馬虎,而且會等到他完全理解題目,並回答正確後才換下一題。

方詩顄心裡有那麼一點點不知所措,平時他沒給莫棨榆好臉色看,人家現在卻很盡力的教他功課,讓他小心靈有那麼一些愧疚。

以後還是對他好一點吧......

「單位換算還有面積公式再回去多背,明天抽考。」小老師在課程最後,很有責任心的指派了回家作業。

「欸?可是我還有很多事……」在老師難得凌厲的眼神下,方詩顄很沒志氣的噤了聲。

方詩頤見狀又是掩嘴輕笑,自家弟弟想贏還早著呢!

「姊姊!」方詩顄惱羞地直跳腳,偏偏笑他的是姊姊,還不能發作。

看弟弟又是一臉難為情,方詩頤心情到是很好,「不笑小顄了。不過…公式記得回家背喔!」

「吼呦!知道了啦!」聽姊姊還是在笑話自己,方詩顄揹上書包就氣吁吁地走人了,「掰掰!」

房門『碰』地被關上,方詩頤笑得很是寵溺:「小顄很可愛吧?」

莫棨榆盯著門板,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般輕聲道:「……很單純。」

為了不讓敵人兼算術老師看扁,方詩顄很認真的在吃完飯洗完澡之後,拿起抄了數學公式的紙條,坐在客廳沙發上開始苦背。

他們家的經濟狀況還算不錯,在方詩頤姐弟倆的父母過世前稱得上是小康、住在市區靠近郊區處的一棟二樓透天厝內;現在祖孫三人省吃儉用,生活也還算衣食無憂。

不過目前家中最大的支出果然還是方詩頤的醫療費用,方家財產還夠撐個幾年,這之後大概就難說了。

方詩顄在這方面還算懂事,平時不會吵著要買這買那、家事也都會幫忙做,就是學業方面令人擔心了點罷。

如今面前出現了個目標兼敵人兼老師的莫棨榆,他當然要拚了!不管是為了姊姊還是什麼,他是絕對不能輸的!

懷著滿腔雄心壯志,在背了十多分鐘的數學公式後、方詩顄卻開始感到眼皮沉重……不下五分鐘,方奶奶便看見小孫子在沙發上睡熟了。

她笑著搖搖頭,輕手輕腳抱起方詩顄往臥房走去。

「果然還是個孩子…...加油啊,姊姊以後要靠你保護的!」揉揉他的頭,方奶奶替小孫子蓋上薄被、嘴角牽起慈祥的弧度:「好好睡吧。」

隔天,方詩顄難得起了個大早。

從他迷迷茫茫開始摺被子到模模糊糊站上凳子刷牙,口中一直碎碎背唸著公式;邊唸著嘴裡還有泡沫,口齒不清、眼睛半瞇的樣子,挺有喜感。

方奶奶看到時嚇得魂都差點飛了,她家顄顄什麼時候這麼認真了?竟然在意識模糊的狀態還背著書?天要塌了是不是?

今天去廟裡燒個香祈福好了……

在方奶奶心暗自定好今日行程時,方詩顄正好洗完臉、徹底清醒了。

他跳下凳子,樂顛顛地奔入廚房,「奶奶!早餐吃什麼?」

「你這小子,一早就只想著吃的!」看孫子又恢復平時的淘氣,方奶奶是好氣又好笑。

「恩…」他先是低頭想了一會,接著巴上奶奶的腳:「奶——奶——早——安——我最愛奶奶了!這樣好不好?」

「好好好,真受不了你!去椅子上坐好。」方奶奶無奈,叫小孫子乖乖坐到餐桌前、自己端著兩盤蛋餅走出廚房。

「耶!是蛋餅!」方詩顄舉手歡呼,小孩子只要看見有蛋就心滿意足了。

孫子高興,奶奶當然也滿意。方奶奶又替他倒了杯牛奶,「快吃吧,不然上學要遲到了。」

「好!」

一日之計在於晨。吃完愛心早餐,方詩顄便開開心心上學去了。不過當他一想起莫棨榆竟然聰明到不需要上學,心裡又是一陣不甘心,連帶心情也沒那麼開朗了。

「來,各位同學們,老師今天要考小考喔!」火上加油的,就是數學課堂上老師的一句話。

是有沒有這麼倒楣啊?今天一開始就要算數學?

「蛤——哪有這樣子的?」

「老師,再給十分鐘啦!」

「啊十分鐘你是要讀什麼數學啦?」

「對喔,那就不要考了啦!」

「那可不行,」老師以不容退讓的氣勢牽起微笑,開始發下一張張考卷,「二十分的時候交換改,把握時間作答哦。」

「好難喔……」

「就是說嘛!這有教嗎?」

依稀還聽地到身邊同學的竊竊私語和碎念,但在看到題目時,方詩顄的眼神卻一改陰霾、為之一亮。

這些都是昨天莫棨榆解釋給他聽過的題型嘛,腦子裡記得很清楚!為了讓他徹底了解,莫棨榆還自己出了不少題目給他練習,多虧這、讓他昨天簡直是腦累得要命!從下午放學後一直補習到天黑啊……

不過也因為有那些累腦的題目,才能讓他在今天第一次體會到何謂『下筆有如神』!一筆在手唰唰唰地算,腦子裡不停運轉的感覺真舒暢!

成績出來後很順利拿到了全班最高分,他心裡是前所未有得自豪和成就感。

就在老師同學都一臉讚嘆地替他鼓掌鼓勵時,卻有人站起身來、口中是毫不客氣的指責。

「老師,他作弊!我這裡還有證據!」

方詩顄瞬間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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