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參本/青桃】你所在之處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戀愛,但現在我希望它是,或是從今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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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華美的密閉空間中流盪著從廣播器傳出的輕快音樂,悅耳的節奏時不時被忽大忽小的談話聲消去了存在,但只要靜心傾聽,還是能聽見與這般環境相符的悠揚樂曲。能隨意進入這位於三樓之處的,除了從門口進出的客人外,就屬自巨大玻璃窗穿入的刺眼陽光了。坐在乾淨的像不存在般的玻璃旁,褐髮的女生雖然已稍微適應過於明亮的陽光,不過一往室內瞥去,眼睛的不適感還是讓她感到些微困擾。她瞇起了眼又將視線轉回正面,用不明不白的理由突然約她出來的人還在一言不發的埋頭吃著蛋糕。無奈地嘆了口氣,她起身拉起店家貼心裝上的窗簾,對面的人好似沒注意到對方的舉動,一匙匙挖著蛋糕的動作還是沒變。

待自己的蛋糕和咖啡已吞進肚裡,她再次抬頭看向對面的人,挖著蛋糕的動作還是沒變,只是頻率明顯放慢了很多。其實自己一到這裡的時候開頭就問了對方的意圖,但對方就像現在這樣,一直吃著自己的蛋糕,好像對方根本沒有打電話叫自己來一樣。

自己跟對方也沒有多熟,但要是籃球方面的問題,大概也只有對方一個女生能談論了吧。想到了讓兩人產生交集的那項運動,思考著對方是不是就是為了這個而來,一方面也受不了這麼沉默下去,較對方年長的褐髮少女撐著下巴,用清晰的聲音開了口。

「我說你啊,把我叫來到底有什麼事?不是讓我看你吃蛋糕吧。」

對面還是沒有回應,就跟她幾分鐘前剛來此地的時候一樣。更加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她已經不指望對方會有什麼回應了,看來只得自己猜一猜,也許她聽到關鍵詞的時候會有什麼反應吧。

「是要討論籃球的事?不過你的情報蒐集能力那麼強,應該也不需要找我出來才對。」

對面還是沒有動靜。

「是要問黑子君的事?」

對方停下了挖著蛋糕的手,但還是沒有抬起頭來。好像稍微問到核心了?怎麼搞的像猜謎般的。淺淺的帶過了想法,她又繼續思索有什麼是這女孩會特地找她出來的事件。

「……你不會又跟青峰君吵架了吧?」

『匡噹』

還沾著奶油的銀製湯匙落在桌面發出清脆聲響,伴隨著慢慢從粉色髮堆露出的豔麗臉龐,都隨著褐髮少女的話語接連發生。對女生的反應驚訝了一下,她又看到對方抿著唇,偌大的桃色眼眸開始抖動,成了一片搖擺的水面。

「不是吧?他又怎麼了?又罵你多管閒事?唉總之別哭啊──」

她試圖安慰著因不明不白的理由動了悲傷情緒的女孩,她自己也很是慌張,沒想到只是猜一猜就中了,還很直接的哭了出來,那個性格暴躁的奇蹟王牌到底又說了什麼重話啊?

「麗……麗子桑……」

「嗨嗨,我在我在。」

「我啊……嗚……前幾天……」

「嗯嗯。」

「跟……哲君……」

「黑子君?不是青峰君嗎?」

「阿大他……說……說他要去美國……然後我……」

「欸?真的假的?哇恭喜恭喜,然後關黑子君什麼事?」

「阿大……說要去美國,然後我……」

「嗯?」

「我就……跟哲君告白了……」

「……啊?」

「然後……嗚……」

「等等,你告白不意外,但這跟青峰君去美國有什麼關係?」

因哭泣染紅的臉頰淌過兩行淚水,女生淺淺顫抖著肩膀,好不容易出口的話語也在此刻打住,取而代之的是急促的嗚咽聲。雖說自己說不上對這個粉色的女孩有什麼好感,但她還是站了起來,坐到對方的身旁輕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說不長也不短的幾分鐘過去,嗚咽聲漸息,待女生的背部停止顫抖,自己也起身坐回對面的位置,盡量用自己覺得算是溫柔的語調開口詢問。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臉哭的一片紅的女生抬手抹了抹殘餘的淚痕,抽動了幾下鼻子,接著才好好正視面前的人。

然後開口訴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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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臨高三生升學之際,並不是考完大考就能快樂休息的。每個擁有目標的人都忙於準備升學所需的各項事情,甚至比大考前還要忙碌。這對於精打細算的桃井五月來說並非難事,甚至在升上高三之時,她早已備妥能成為她目標學校的所有資料。

唯一的不定數,從小到大就只有『那個』而已。

她的笨蛋青梅竹馬,直至將要成年,她還是沒有一刻放下為他擔憂的心。

他肯定是要去優秀的體育大學的,那麼自己呢?他是否還像以前一樣,沒有了自己,就讓人放不下心呢?她居然得不出答案。也許她能去分析她讀了各間大學後的狀況會是如何,或是跟著青峰繼續去當他隊上的經理,那樣也不壞。

她開始思考自己究竟為何徘徊不前,也許在自己的心底,還是想要過過像普通女孩一樣的大學生活吧。譬如和黑子上同一間大學,就能更加容易的展開攻勢了。

不過最終,心中的天秤倒向哪一邊,她自己是再清楚不過的。

「阿大。」

放學時分,她往教室門口探去,用平平的音量喚了裡面的人。室內所剩不多的學生也習以為常,雖然不少男生還是會因為那校花級的美貌和姣好的身材多看幾眼,不過一瞥見那高大的身影往門口走去,雖不算矮但相比之下像個小矮人的男生們還是會匆匆收回視線。雖說兩人多次聲稱並無交往,那高壯的王牌還是給了好色的男生們不少恐懼之心。

男生一手抓著雜亂的短髮,走到門口時打了個大哈欠,低頭看了眼粉色的瞳孔,就繞過女生緩慢的走出教室。女孩也沒說什麼,動起雙腿就跟上前面的人,然後一言不發。

直至走出校門,兩人都沒有任何交談。多年下來,兩人話題的開端十之八九都是桃井五月,雖然青峰大輝對於不用附和女生吵吵鬧鬧的話題感到輕鬆,也說不上有什麼尷尬,五月心情不好的時候不說話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但他的直覺就是告訴他,五月並不是心情不好,比較像是有心事?

唯有腳步聲繚繞在兩人身旁,規律卻不一致。夕陽開始西下,彷彿將世間的一切都染上橘黃色似的,走在後頭的女生抬頭看了眼遠方的美麗夕陽,發現兩人正好走到了青峰平時會來打球的公園,而後前方的腳步聲隨之停止,她將視線轉回正面,看到高大的身影正同樣看向那公園。

「阿大,要打球嗎?」

自從高三退出籃球部後,在桃井的逼迫下他有好一段時間沒有碰過籃球,直至最近大考完後,少女才終於讓他『解禁』。不過體育館現在也都是一二年級的學弟在練習,他們也不好跟準備大賽的選手們搶場地,桃井便提議去他們常去的那個公園,而青峰雖然嘴上掛著「隨便」,每逢放學卻幾乎都會繞到這個公園來。

真的,太好了。

每天每天,少女也不厭其煩的坐在一旁的欄杆上看著那進了一球又一球的斑駁籃球自他手中拋射而出。就像小時候一樣,他投球,她看著。

思至此,她才暫時忘卻了方才的煩惱,輕輕的微笑起來。而後她抬頭看向前方,發現對方並沒有繼續盯著球場,也沒有丟下女生逕自走去打球。

眼前的男人正視著眼前的少女。

那眼神既不懶散,也不是感到厭煩,好像只是單單純純的定睛專注著面前的女孩,又好像下一秒會有什麼話語自那張薄唇中流洩而出。

她忽然覺得他有點陌生,同時又被他這為數不多的認真眼神弄得有寫心慌意亂。腦中跑過非常多的可能性,定神在『告白』這跑過的其中一個可能性之時,心臟立刻不安分的跳動起來,狠狠震動著少女的胸口。

不可能,對方可是那個阿大。

為自己的想法羞恥了一番後,她卻又不可置否的想著要是青峰跟她告白了,自己又會怎麼回應呢?

青峰大輝是不可能喜歡桃井五月的。

準確來說,是不會產生『戀愛』這一類情感的。

她的心底深處是這麼認為的。

那麼,那一瞬間跑過的『可能性』又是從何而來呢?

「五月。」

「……啊,嗯?」

心臟還在沒來由的跳動,突來的叫喚讓她回應的語調高了幾度,同時她也將視線對上那雙細長的眸子。

「我要去美國了。」

「……哈?」

突來的『可能性』之一衝擊了少女的腦袋,饒是方才想了多餘的事讓她沒意識到這個可能性,但會讓身為情報師的她感到震驚,表示對方這句話又有別種可能性存在。

他在開玩笑?他的個性她是知道的,他應該懶的開這種玩笑才對。

而且就青峰大輝來說,這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不,這不可能,我的情報裡沒有這個資訊。再說,阿大你的事我應該是最清楚的。」

「你真的以為什麼事只要靠調查就能知道?」

「不是這個問題,這麼大的事,就算老師基於保密義務不說好了,在你家的時候也完全沒聽到伯母提起──」

「五月。」

少女推論的話語被短短的一聲叫喚赫然打斷,剩下的話語還卡在喉裡,在闔上嘴的同時立刻就被她忘的一乾二淨。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想過的是自己的人生?還是依附著青峰大輝的人生?

──既不是情人也不是家人。

──卻又比誰都熟悉。

──正因為如此嗎?

「──阿大。」

也許從旁人看來,這是非常不明智的決定。

「……怎麼?」

猶如依附著他人似的,從來就不是以自己為出發點。

「我要跟哲君告白。」

「……雖然想說『現在才要告白啊──』……之類的,不過現在講是什麼意思?」

──不,正因為是以自己為出發點,才有了這樣的決定。

「如果哲君接受了我,我就留在日本,留在我的戀人身邊。」

「……如果哲不接受?」

因為我──

「我就……跟你一起去美國。」

裝載著青色瞳孔的雙眸漸漸撐大,倒映著眼前少女認真的神情。

粉髮的女孩直直看著男人,像是想從中看到一絲反應。

她不知道他此刻思考著什麼,是以為自己會像以前一樣在他身邊?還是像他們升上高中時,他以為自己會去哲君的學校?

要是一般人的話,也許會立即反駁少女這聽來草率過頭的舉動,甚至反問去美國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但以了解兩人的旁人來看,這或許是再正常不過的。

說到青峰大輝就會想到桃井五月。

說到桃井五月就會想到青峰大輝。

就如一直以來一樣,形影不離的兩人。

只不過這一次,多了一個分岔點。

那是青峰大輝終於不用桃井五月去擔心的證明?

青峰大輝並不知道,就連桃井五月自己也說不清楚。

「……是嗎,你加油。」

男人對於女生的決定並未表現出什麼情緒過激的回應,反而給了與這事件大小完全相反的平淡態度。他說完就轉過身去,沒有進一旁的公園,而是繼續往前懶散步行。要說有沒有被他的態度打擊到,那倒是沒有。要是青峰表現出開心或是責備她的輕率,那大概要世界末日了吧。

她所熟悉的,就是這樣的青峰大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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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五月大概要氣死了……」

昨日夕陽下的『告白』後,行動力超群的桃井五月今天的安排就是約了黑子出來,理由當然是要實行她昨天做下的決定。

跟平常一樣假日就是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如往常的懶在自己的床舖上,只是頭痛的要死。他現在非常想把房間門鎖個三天三夜,這樣桃井五月就沒辦法隨便闖進來跟他講一堆有的沒的了。

如果是平常,要是五月告白成功了,闖進他的房間跟他癡情的連說好幾個小時的『哲君』,他自然是不想聽;要是失敗了,他也不想看她闖進自己的房間跟他哭哭啼啼好幾個小時。

然而不論哪一個,都不是他今日不想見到桃井五月的原因。

他撒了一個大謊,非常嚴重的大謊。

但他並沒有想到桃井五月會下那樣的決定。

更荒謬的一點,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撒那樣的謊。    

心血來潮?

對,就當是心血來潮吧。

他那時突來的想法其實非常單純,僅僅只是『如果我去美國了,五月會怎麼做?』

也許是正臨升學之際吧,就連他也不得不開始思考自己的路。有很多知名體大看中他出眾的才能找上他,初中時的他以『不用練習』為選校標準,雖然不像初中一開始那般勤奮,他姑且也算是重拾了熱情,自然不會再用同樣的理由篩選。

而後在那個夕陽下,他想著未來,接著想到了五月。

或許是正好五月走在他身後吧,他也不太確信理由僅此,但就是想在那時停下腳步,然後──

『──我要去美國了。』

他不否認他那時是想問五月對於未來的想法,但不知怎的,出口的話就變了個樣子。看著她不敢置信的神情,謊話又一個接著一個發展了下去。

聽見她出乎意料的決定,他本想就此打住,但腦中一閃過桃井告白成功後,少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畫面,他忽然鬼使神差的覺得這麼做才是正確的,於是撇下隨便一句話便轉身而行。

然而一回到家,他馬上就後悔了。

不論結果成功與否,他有沒有去美國這件事都會被戳破,那時不管桃井告白是否成功,青峰都必定要被她吼個好幾天。讓他頭痛的原因,最主要還是他沒辦法像以往一樣當耳邊風,這謊連他自己都自知開的太過了。

只能祈禱成功的話五月會開心到謝謝讓她下決心的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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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嗚......」無辜的房門被狠狠砸到牆壁上,而後門口站著一個與這般力量不相符的嬌小少女。

該來的還是來了。背對著房門捲縮在床上好幾個小時的男人感受到維持生命機能的臟器猛烈的跳動,撞的胸口和呼吸都難受。裝睡?安慰?繼續編謊?還是乾脆買張美國機票去個幾天之後馬上回日本說被教練趕回來了?他對於被桃井五月知道真相產生的恐懼竟讓他生出如此誇張不實的想法,想來還是裝睡這個選項實在一點,於是繼續背對著門口的人假裝自己像往常一樣癱在床上。

「阿大!起來了!別裝睡了,有重要的事要說!」

方才少女破門而入時竄入耳中的嗚咽聲讓他立刻確信告白成果為何,不過幾秒前的事,而後少女出口的下一句話就沒了鼻音,反是再熟悉不過的『桃井式鬧鈴』。疑惑令他忘卻了緊張,一時忘記了下定決心的『裝睡』,緩緩起了身看向不知何時已站在床邊的女生。

櫻粉的柔順長髮被整齊的理到一邊,尾端淺淺弄了點捲度,在一頭長直髮的末端顯得分外俏麗。雄偉的雙峰被緊緻的連身裙包裹住,往下延伸至纖細的腰肢,再巧妙的用綴滿蕾絲的極短裙襬遮住雙腿之上的秘密,讓修長的白嫩雙腿一覽無遺。

「你有事啊?是要去酒店是不?」然而這能像磁鐵般吸住大部分男生目光這般打扮的女孩,對於眼前這男人來說並未起什麼心理上的渴求,抑或是生理上的反應。

「這是決勝裝扮!決勝!」

他不可置否的想起每當她單獨與黑子出去,都打扮的過於花枝招展,就連黃瀨也說了,她太注重於凸顯身材。她不是很會分析嗎?應該知道表面上的花招對黑子來說是沒用的吧。不,應該說這不用分析也知道,所謂陷入戀愛中的少女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桃井五月一邊這麼反駁一邊往床上坐了上去,緊繃的衣口擠出的白嫩雙峰也被一旁的男人一概收進眼裡,但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只要五月來他房裡,他不想看都會從領口裡看到。當他無意間盯著女生的胸口想著『大概再不久就變G了吧』之時,女生剛好抬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距離並不是很近,但對於男女之間來說或許夠近了,也可以說對於這兩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罕見的距離。

「阿大什麼時候要去美國?」

「啊?」

「你不是說要去美國了?什麼時候?」

「……」

胸口不尋常的猛力跳動又在他體內上演,他這才大大的後悔怎麼不繼續裝睡,明知道今天如果見到她必定要面對這問題。

不過……

「哲……」

「嗯?」

「哲……答應了?」

很奇怪。她什麼反應都沒有。他預想的就是兩種極端反應,大哭,抑或是犯花痴,再之後才會是他謊話被戳破之時。雖然他知道桃井今日一定會問這問題,但沒有想到一開始就會問。不如說,她不該一開始就將話題重點放在自己身上的。

「當然是──被拒絕了。」

「……喔。」

「什麼叫”喔”啊?!就算知道你不會有什麼反應,但也太冷淡了吧?!」

「不……只是單純不意外罷了。」

「什麼???阿大笨蛋笨蛋大笨蛋!!」

因氣憤紅起臉來的少女抓起一旁的枕頭往男人丟去,而後被對方毫無使力的一把接住,再發現周圍已沒東西可丟之後便垂下頭沉靜了下來。

他預想中的反應出現了──失落。

只不過還是有些不同。

吵鬧的房間急速安靜了下來,靜的唯有耳鳴環繞耳畔。

直至眼前的女孩開始啜泣,在他面前顫抖著嬌小的肩膀,周邊的空氣才像有了生命一般,填滿了宣告戀情終結的傷感情緒。

悲傷熱液滴落在女生潔白的雙腿,一滴滴累積,隨後滑下膝蓋浸濕了床單。而後產生的熱液被一個熾熱的胸口一概接收,女生也不再啜泣,而是聲嘶力竭地大哭起來,好像不論是淚水還是嚎啕都會被這個最安心的懷抱接受。她緊緊回抱住這個身子,像孩子一般不顧一切的釋放最真實的自我。

他不知道為什麼人在傷心的時候會特別需要擁抱,尤其是名為女生的這種生物。他只知道五月傷心的時候,這麼做會讓她最為安心。

只是這樣知道而已。

不知多少時間流逝,懷中的女孩才終於停止哭泣。方才那隻在她背後溫柔拂著她的大掌也適時離開,讓兩人的間隔拉開了些,但還在一抬頭就能感受到呼吸的距離。哭紅了整張臉的少女揉了揉眼,並沒有抬起頭,卻從他們之間流出了短短的一句柔音。

「……謝謝。」

「道什麼謝啊,怪噁心的。」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沒有想過阿大會這麼溫柔吧。」

桃井一邊說著,一邊抬起了臉。

青峰這才發現,她還畫了淡淡的妝,雖然已經花了。

楚楚可憐的淚滴還掛在眼角,細長的眉毛還未退去悲戚而彎成了新月狀,淺粉的唇膏附在微張的櫻桃小嘴上,凌亂的粉色細髮更襯托了櫻色女孩因哭泣紅潤的臉龐,顯得眼前的少女惹人憐愛。

他忽然呆住了。

他也不知原因為何,但他感覺並不是對眼前的豔麗女孩動了心,而是更為深沉複雜的黏稠情感在他心底化開,從而蔓延到他的腦袋,又因過於黏稠,而看不清它的本質。

似曾相識,但又記不起是何時感受到同樣的事物。

直至女孩纖長的睫毛顫了顫,他定神一看,眼前的女生正一臉疑惑的望著他,他才忽地像體內竄過一道電流,反射性地往後仰了身子遠離女生過近的臉。

女生也沒什麼反應,把自己挪了個後退,再抬手用力抹了抹殘餘的淚光。

然後是謎之沉默瀰漫在兩人之間。

青峰感覺自己的心跳快的詭異,卻與方才的緊張有異,不知道為何他不敢正眼看向眼前的青梅竹馬。好似意識到了什麼不曾出現的東西,又頻頻無意識的說服著自己”那只是五月”,矛盾的讓他甚至想逃出自己的房間。

「……吶,阿大。」

「喔、喔?」

「美國,什麼時候去?」

「……啊。」

完了。接踵而來的心理轉變讓他徹底將這事拋在了腦後。

五月才剛大哭過,心情一定糟到了極點,這時候再拋下一個炸彈的話……

他再次看向眼前的青梅竹馬。對上她不如以往充滿活力的雙眸,喉裡的真相更是哽在心底吐不出來。

「阿大?」她又擔憂的喚了他一次。

……事已至此,只能說了。

他已經做好了被打被罵被轟的準備了,等她發洩完再道歉,笨拙的他目前想到的也只有這樣了。

「吶……五月。」他小心翼翼的喚了她,而她定睛專注著眼前的男人。

「我……沒有要去美國。」

「……欸?」

「所以……那個……抱歉,騙了你。」

「你……沒有要去美國?」

「……是啊。」

青峰在道歉的時候就移開了視線,結束了艱難的真相吐露,他已經準備好接受一連串的打罵轟。

然而過了好久,也許只有幾秒,但這短短的時間就是特別久,面前的女生都毫無動靜,沒有對於被騙了的這個現實有任何一絲反應。

「五月……?」

「……為什麼要說謊?」她不知何時低垂下來的顏面從中流露出了平直的嗓音。

「……不知道。」

他只能這樣回答。

他真的不知道,至少現在是這樣。

人有時候就是會做出一些事,不論那合不合理,事後卻連為何那麼做都找不到一個理由給自己。

「不知道……?這種事情拿來開玩笑,你跟我說不知道?」

「不是開玩笑……只是,那啥……想到就說了……」

雖然遲了一點,但五月確實是有了發起怒火的前兆。

他的心跳又快了起來。

又過了許久,這次他真切感覺到五月真的不對勁了。

她好似在思考著什麼,又好似氣過了頭而說不出話。

他最終還是沉不住氣的喚了她一聲『五月』。

「……我真像個笨蛋,只有我一個人自顧自的煩惱,我早就知道阿大不會想到我,早就知道……了。」

「五月?」

「吶,阿大。」

她終於抬起了頭。

那張艷麗臉龐上,又滑下了兩道細細的淚痕。

「──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麼?」

青峰大輝呆住了,再一次。

他回答不出來,只能傻傻的望著她。

問題好像進到了他的腦子裡,卻沒有任何解答去消化這個問題。

然後桃井五月就這麼緩步離青峰大輝的房間,沒有任何招呼,也沒有任何追問,就這麼靜靜的離開了熟悉的民宅。

青峰大輝還在床上愣愣的發神,腦袋像凍住了一般,讓問題停滯不前,也沒有任何機能去拆解。其實問題的答案有很多──青梅竹馬、孽緣、同學、朋友,但他心底明白五月的那句話,不論是問題,或是答案,都不僅是如此。

是呢,桃井五月對他來說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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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就想找個人談談,就不小心約了麗子桑出來了。」

「『不小心』也太沒禮貌了吧?……然後?你想找我談的是?」

「……我應該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大學,我應該要……怎麼辦呢?」

粉髮女孩的聲音又顫抖了起來,再次低垂的視線落到了還剩一半的蛋糕上,握起了落在一旁的湯匙,在平滑的奶油表面上切了個縫隙,又停下了動作,讓那口蛋糕並未分離出來。

「我說,在我聽起來,你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想跟青峰君走嘛。」

「咦?」

「你待在黑子君身邊的理由是『如果接受你的告白』,那青峰君呢?」

褐髮女生不容他人質疑的聲調直直進入了她的內心,從而溶解至心底深處。

「你對於待在他身邊有什麼理由嗎?」

一針見血,以至於無法反駁。

「那不就代表,如果沒有其他因素,你就會毫無理由的跟他走嗎?」

毫無理由。

更確切的說,是不需要理由。

她從來就不是出於什麼義務、責任,只是遵循自己最真切的想法。

她想跟青峰一起走,這一點此刻在心裡得到了確切的證實,並且無庸置疑。

「那麼我……為什麼當時會對阿大的謊感到那麼難過呢……」

「這個嘛,我想──」她的話就斷在了這裡,十指交握著放在唇前,饒似思考了一番,抑或是捫心自問。

「──畢竟人都希望不只是單方面的付出吧。」這是相田麗子最後的結論,也是桃井五月此時此刻,認為這或許是她一直潛藏在心底,最為純真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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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打著要跟青峰好好談談的念頭,昨日也並無說的上是吵架的行為,她還是對於見到青峰卻了步,明明一直以來都隨便的像進自己家的大門。都是因為意識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她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好像有那麼一點類似於她對黑子的感情,又有著極為龐大的相異點。

「我回來了。」

她一打開家門口就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而且還十分高大。

那個『東西』實在是過於熟悉,導致她反射性就想關上門。

然而門被強大的力道一下子就扣住,不容門板與門檻相合在一起。

她慌張抬眸一看,就看見跟她一樣慌張的臉龐。那是極為少見的,就連最熟悉他的自己因為驚訝心跳都漏了那麼幾拍。

「──五月!」

他喊著她。

在她失神的同時,她又被那股力道拉了過去,然後甩門緊閉門口,一氣呵成。

她一進門就被青峰狠狠拉著手臂,直直往二樓的自己房間走去,停在了寫著『五月』的門板前,接著自己又被放在了房門板上,被眼前把她拉至此的男人擋住了去路。他的大掌還緊抓著女生纖細的手腕,就這樣維持著不進房門,像是把女生困在門口準備要做些什麼。感覺自己像從家門口瞬間移動似的,胸腔內的那物急速跳動著,混雜了慌亂和緊張的節奏。可能是動作太快的關係,兩人都淺淺喘著氣,面對面卻不看對方臉的氣氛只能說怪也不怪。

數秒流逝,女生才終於抬起櫻粉的腦袋看向男人,就見他也正看著自己。

桃井五月的腦袋突然斷線了,腦子裡彷彿只有『???』不斷冒出,就這樣恍神的看著眼前的人。這是什麼情況?心底逐漸竄上的這股熱意又是什麼?

她的青梅竹馬在她一回家就把她拉到自己房前,維持著像是要壁咚的姿勢,然後互看不說話。她精明的腦袋完全想不出任何應對辦法。

「……阿大。」

「抱歉。」

「诶?」

「抱歉……說謊騙了你。」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雙脣緊抿,悔意明確。

她好像沒看過這麼認真對自己道歉的青峰大輝。

她開始捫心自問的想著,她對於青峰大輝這樣的行為感到憤怒嗎?她的答案是沒有。因為她知道,青峰並不是出於開玩笑的心態對她說了那樣的謊言。反過來說,那個謊言讓她下定了決心,決定自己的未來,她或許還該感謝那個謊。她又想了想,那麼自己那時的反應,和出口的問題,又是從何而來?

也許是,那個謊言讓她覺得青峰大輝的未來根本沒有考量自己吧。

「我知道喔,阿大並不會隨便撒那種謊。」

她抬起騰空的右手,輕輕抓住了青峰寬大的左掌。

她的手涼涼的,碰到男人因焦躁升起的溫度,饒似體溫融合在一起,進而化解青峰大輝一部分的自責。

昨晚桃井五月離開後,他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終究是想不出什麼合理、動人,甚至戲劇化的答案。他對於桃井五月的想法從來都是再簡單不過的『囉嗦的青梅竹馬』,可隨著時間的流逝、身體的成長、心理的變化,在一切都順理成章的改變時,他們之間的東西好像早已變了質,進而透過作晚的騷動浮出了水面,讓青峰大輝不得不去面對。

「──對我來說,五月就是五月。」

算是遲來的回答吧,他脫口就是他費盡腦力之後得出的答案。

五月就是五月,沒有什麼其他的代名詞。無論是身為青梅竹馬,隊上的強力分析師、經理,同為帝光、桐皇的同學,還是自己的爸媽從小就很喜歡的那個女孩──對青峰大輝來說,桃井五月就是桃井五月,是無可替代的一個存在。

那麼那個謊呢?他至今仍不知為何會從自己口中扯出那個毫無意義的佯言。

心底的黏稠還是化不開,好像有什麼要浮現上來卻總是被其他的雜念打斷。答案看似模模糊糊,卻又好似觸手可及。

聽了對方回答的女生再次低下了頭,似乎並沒有對這個回答有什麼感動,甚至是高興的反應。也是,其實連青峰大輝自己也不是很明白。

「我……一直在煩惱大學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粉色髮旋下才飄出了微弱的聲音。順著話語的音調,她又慢慢抬起頭來,認真地看向眼前的人。

繞了一大圈才對他脫口而出的,她對於現在的煩惱,以及未來的種種,抑或是自己真真切切的心情。

「初中的時候,我說了跟你去桐皇是因為擔心你,其實我很想跟哲君去同一所學校的……這樣的話。但現在阿大已經不需要我擔心了,我又在徘徊什麼呢?我一直在煩惱這個問題。」

她晶亮的粉色瞳孔中倒映著青峰大輝,就好似眼睛主人的內心一般。

「正好你說要去美國,我就想到了這樣決定的辦法,鼓起勇氣去告了白,結果卻終結了這幾年來的暗戀。我當然隱隱約約知道哲君對我沒有那種感覺,也還是一直很努力,但這次……真的沒有辦法了。」

「我想待在阿大身邊,所以才會下定那樣的決心。」

「但當你說你沒有要去美國的時候,我突然覺得我好傻,明明阿大從來沒有要我跟你在一起,為什麼我要這麼猶豫呢?」

她抿了抿唇,想起那個結論,手便無意識的拂住了胸口,緊抓著胸前的布料,好似在抓住心底那個浮沉不定的答案。

「然後麗子桑跟我說了,『人都希望不只是單方面的付出』。……但是,我希望阿大有什麼付出嗎?如果有,那又是出於什麼理由?還是出於什麼感情?」

「到了長大才意識到──我根本不知道我對阿大的感情是什麼。」

好像懂了些什麼。

在少女這句言語出口之時,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他為何會編出那個謊的真正理由。

「吶,阿大,你知道嗎?」

她帶著顫抖的尾音詢問了他。

他的青梅竹馬,詢問著桃井五月對於青峰大輝的感情究竟為何物。

青峰大輝自然是不知道,他連那是不是跟自己對於桃井五月的感覺是否為相同之物都不了解。

那麼自己對於桃井五月的感情又為何物呢?

友情?親情?還是經常被他人認為存在於他倆之間的──名為戀愛之物?

「五月。」他深沉的換了她一聲。

「──戀愛,是什麼?」

桃井五月愣住了。每當青峰的言語出乎她意料之外,她都會像這樣傻不愣登的原地當機,就像那天他們在咖啡店,青峰非常之突來的”你相信命運嗎”。青峰看著她又一副傻逼樣,尷尬的乾咳了聲,大掌抬起抓了抓頭的同時撇開了視線含糊說道。

「我總覺得,要是弄懂那是什麼感覺,就能知道我那時為什麼要說謊了。」

其實他一直不是很懂桃井對於黑子的強烈”愛戀”具體來說是什麼樣的感受。他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感受”終究是他人的,不像實體物品一樣摸了就明白。如果說喜歡一個人是”想和他在一起”,反過來說,不和他在一起就會感到心悶的說法說得通的話,那麼那天夕陽下,他對於正要知曉五月的未來之前脫口的那個謊言……

掌心忽地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他低頭就看見女生把自己的小手埋進他掌心,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從小到大他們都牽膩了。唯有的不同之處,就在兩人緊緊交扣的十指上。

「……你有感覺到什麼嗎?」女生沒有抬頭,聲調饒是弱弱的問了一句。

「……沒有。」說老實話,他的心臟確實緊縮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過去。

桃井五月沉默了幾秒,很乾脆的鬆開了五指,垂回身側。

這是在測試什麼……的動作?青峰大輝正這麼想,下一波”測試”馬上就襲向他的身軀,如同循序漸進,下一個動作很自然就是擁抱。女生纖細的雙臂環住他結實的腰,整個頭唯一不被一頭柔順粉髮遮擋住的小臉沉沉埋在男生厚實的胸口,偌大面積的肢體接觸讓體溫分享得迅速,溫暖很快就轉為熱意,頻頻襲上青峰的胸口和臉頰。他竟然緊張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又不是沒抱過。

在沒開燈的走廊上,視野雖不是多清晰,但當在胸口的那張小臉抬起來與他眼神交會時,他還是覺得過於清晰了些,就連她臉蛋上的紅潤都能一目了然。

青峰敏直了嘴,喉頭有很多話要竄上來,然而眼神的交會紛紛驅散了那些無意義的言語,好似他只得被這麼盯著,主導權在對方手上,抑或是他讓給了她。桃井五月桃粉的大眼盯著他眨了眨,他好一陣子沒有反應過來,赫然想起了貌似正處於”測試”中,狹長的雙目瞇了瞇,撇過了視線後他輕輕飄出一句。

「……沒有。」不過胸部的觸感真不是蓋的,他這才想出了一句感言,不過並沒有出口。

女生很快就放開了他,頭又低垂了下去,也可能是男人太高了,以至於從他的角度來看她是低著頭的。

他們都很是默契的心知肚明接下來的動作為何。這種事不可能做吧,青峰大輝這麼想著。他們並不是什麼能做這種事的合理關係,雖然從一般人的角度來看,前面的行為也能夠用這句話來說,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那個動作”的意義就是特別的不同凡響。

有人說『接吻是愛情最直接的表現。』

牽手和擁抱都能用親情、友情來解釋,而接吻,恐怕只能用愛情來解釋。

他們都忽然意識到,此刻好似只有這個動作,能讓他們確切的分辨青峰大輝與桃井五月之間的感情究竟為何物。

臉上的溫度忽地急增起來,而女生在驅動右手碰到男人的臉龐時也感覺到了同樣的溫度。她的指尖淺淺的顫抖著,像是為接下來的行為感到一絲畏懼,而後她感到原先握在她左手腕的那隻大手緩緩下滑,把女生小巧的手掌整個包住,像是促使她繼續動作的良藥般,既安心又過於熟悉。她踮起了腳尖,蜻蜓點水般的在他熾熱的唇上點了一下,就馬上縮了回去。

「……這次呢?」過了好一會,女生輕柔的語調才緩緩傳出。

青峰大輝沒有說話,他緩慢地抬起手來,細細撫摸了好像還沾有她溫度的唇。他以為這個他們從來沒有過的動作會讓他緊張得要死,然而卻是異常的平靜。不過他真實的感覺到了一些從來沒有過的東西。

「……大概……一點點吧。」他慢條斯理地回答。

「一點點是什麼……啊。」她覺得自己快羞死了,這是不是初吻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是可能小時候早被青峰大輝半開玩笑的奪走了也說不定,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就算不是,她在此刻也給了他第一次。

「不過,不討厭。」低沉的聲線又清晰的傳了過來,桃井五月看見他淺淺笑了一下。

在桃井五月的認知裡,青峰大輝向來都是愛恨分明。不喜歡的就表明得清清楚楚,喜歡便會主動去接觸,甚至愛不釋手──譬如籃球,或是小麻衣。

『青峰大輝是不可能喜歡桃井五月的。』她曾真真切切的這麼認為。

然而這一份堅定在面臨可能分開的未來之前徹底瓦解了。他們都在隱約之中需要彼此,但從不願去正視原因,才會在猶如呼吸一般習以為常的關係瀕臨結束之時慌了手腳。

他們都不排斥彼此的唇接觸。這是不是愛情?桃井五月心底還是沒有答案,卻對青峰大輝多了一份新的認知。

她忽地輕笑了起來。

「我好像知道阿大為什麼會撒謊了。」

桃井五月笑著,她抬起頭來正視他,眼神裡有化不開的柔和,輕易的瓦解青峰大輝最後一絲的猶豫和疑問。

「我好像也知道了。」他也看著她,如此回應著。

桃井五月的眼神好像在問他”是什麼?”他勾了勾唇,長臂一收緊,女生嬌小的身軀就被他緊緊錮在寬大的胸口。桃井五月感受得出來,這個擁抱跟以往的都不一樣。男人低垂眼簾,輕柔卻低沉的語調在女生頭頂擴散來。

「好像知道了──戀愛是什麼。」

---

後來的後來,青峰大輝就像說了『預知謊』一般,獲得了前去美國的機會。而桃井五月也靠著蒐集的各種情報,在努力不懈之下也得到了一張前往美國留學的入場券。

啟程的那一天,熟悉的五顏六色,和桐皇隊上的成員都來送行了。沒有一個人對於這兩人踏上同樣的道路有一絲疑惑。

「麗子桑!沒想到你會來呢。」

在青峰大輝和曾經的隊友吵吵鬧鬧之時,在場唯二的女性便自然的湊到了一起。桃井五月笑嘻嘻的看著將要升入大二的先輩,臉上掛著甜美到極點的笑容。

「是啊,早上本來要回誠凜看看現任的小夥子們的,聽黑子君說要來送行,就跟著過來了。」

褐髮女生也跟著掛起一個微笑,撇頭看了看遠方把黑子圍在中間打鬧的奇蹟們,無奈嘆了口氣後又開起話題。

「和青峰君交往了?」

眼前的櫻色女孩搖了搖頭,而臉上的笑臉並未退去。

「沒有喔。」

她帶著充滿朝氣的語調這麼回應。

「不過,好像也不能說沒有呢。」

「什麼啊,耍我嗎?」

兩人和所有人打過了招呼,便匆匆往登機口的方向趕去。

青峰輕鬆的一肩背著身旁女生的雜物包,同一手拉著自己的、準確來說是被桃井整理好的行李箱。桃井五月則一手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另一隻空著的手伸手抓住了青峰晃在半空中的大掌。那隻大掌不徐不急的牽住了掌中軟嫩的小手,些微發燙。

櫻粉色的女孩又揚起了大大的笑容。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戀愛。

「走吧,阿大。」

──但現在我希望它是。

「喔。」

──或是從今以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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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了參本寫的文www突然覺得寫小清水略怪啊(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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