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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31 青峰大輝生日賀文】青峰大輝 お誕生日おめでとう!

女人性欲的高峰期是30歲。

男人性欲的高峰期是18歲。

不知是上天與生俱來給人類設定的參數,還是自科學家開始分析這類資料得來的平均,健康教育的課本上就是這麼寫著。對於向來是想做就做的青峰大輝對此忿忿不平的咬牙,暗自爆了幾口粗話,句句都在秤擊男人所謂的高峰期跟女人對不上簡直是要人命。

「是要18歲的年輕人去找30歲的老女人就對了?開什麼玩笑!」

在自家廁所邊咒駡邊DIY了一番,他隨手處理完費了一番工夫才平息下來的鼓動分身後把自己甩回床上。綿軟的枕頭完全無法帶給緊繃的腦袋一絲睡意,修長的身軀翻來覆去就是沒辦法像以往一樣一倒就睡。不如說,害他需要去廁所做些排解的罪魁禍首便是他頭下斜了一邊的枕頭。明明是一如往常的洗完了澡,倒頭將臉栽進去,自鼻腔竄入的少女香氣便觸動了某條血管,全身的血液重重的朝安安分分待在下面的命根子沖去,不一會兒就促使他奔進了廁所裡,甚至還想起了香氣主人向他囉嗦過的健康教育。

對於把對方房間當自己房間,甚至在以前根本不把她當女人的自己來說,這不是很奇怪嗎?

──那都是在他們還只是青梅竹馬前的蠢話罷了。

自交往以來早就不知道做過多少次的他們,其中幾乎都是男方動不動就血氣上湧,而女生雖不是每一次都願意,卻在男人熟練的挑逗下燃起了欲望,多次便這麼順理成章的爽了好幾遍。

一個禮拜前,披著一頭撲散著香氣的粉髮少女帶著一疊厚重書籍一如往常的『突擊』到男人房間,把書如釋重負的堆到矮桌上後也習慣性的操起文具做起了作業。這情景他早已從看到煩晉升到日常風景,然而她帶著的書卻比之前都要更多更厚,進來後也不像往常喧嘩一番才開始動筆,而是一進來就皺起眉頭翻書探究。

而男人自然是沒有興趣去研究,翻了幾下手上的肉色書刊就翻下床自少女背後揉起那垂放在桌上的傲人雙峰。沒有意外的,他才剛抓握住,少女就用著握筆那手的手肘往後面的人腹部撞去,他熟練的閃躲,用下巴扣住少女頭頂,雙手更肆意的撩起她上衣下擺,探入散發著溫熱氣息的布料內部。

令他沒料到的是,少女突然站起身子,下巴被狠狠撞了個瘀青的男人一屁股往後跌坐,抬頭就看見少女背著日光燈,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男人,莫名散發著威嚴的樣子令他張著嘴呆了臉。

「雖然之前都被你得逞了,不過現在我要鄭重宣佈,今天開始!你給我禁!欲!」

她雙手抱胸,帶著強硬的語氣對著男人宣告。男人傻了一會兒,接著嘲笑似輕笑了聲。

禁欲?她哪一次不是說不要,最後還是被老子弄得舒舒服服的?

「我們已經高三了,高三!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少女依舊俯視著他,然而興致被打斷的男人根本無心與她進行無意義的對話,隨便扯了句我哪知道後卻換來對方更加強硬的語氣。

「高三代表考試!這是攸關人生的大考!可不能馬虎對待。」

「所以呢?干禁欲什麼事?」

「跟你做完後根本沒體力讀書了好嗎!」

「又不是天天都要念,沒必要搞到禁欲吧。」

「錯!就是要天天念,就知道你對這個毫不關心,真是。」

「沒差吧,反正我能用體育保送。」

「你可以但我不行!想讓我倆大學同一間就別動不動就發情,而且你也要念!」

「啊?」

「至少要及格才能畢業這你起碼知道吧?之前初中就是這樣低空飛過才能畢業的!」

「啊……」

撓頭乃是青峰大輝嫌麻煩時的反射動作,看他這副模樣,少女又歎了口氣,從一疊書中抽出了其中一本厚書塞到他懷裡。

「一年級的複習筆記,快看。」

「啊?這麼厚。」

「看完還有二年級的,模擬考就快到了,給我好好看。」

「嘖……」

少女語畢就縮回書中埋頭一個勁的寫字,男人瞇起眼拉直了嘴,雖十分不爽卻不得不承認少女說的有理,畢竟好幾次都是靠少女的筆記低空飛過,從以前到現在從未改變。

雖說是個笨蛋但都接近成年了也瞭解事情的重要性,認命的翻開滿滿是字的片片書頁後緩慢的讀了起來。然而也不出少女所料,才過五分鐘男人就仰頭倒在床上睡去了,對此擁有許多因應對策的少女也熟練的用了各種方式逼他讀書,就這樣持續到了現在。

對,禁欲。而且少女還是每天都會來他房間,大概是在學校也不停歇的吸收知識,她偶爾還會趁他洗澡時偷偷在他床上小憩,聽到浴室門打開的聲音就像鬧鈴一般跳起來,不知是不是想防止某人偷襲,立刻就滾回桌前埋頭苦讀。

然後就是現在的狀況,因為被禁欲又在床上嗅到這香氣,在他床上發生過的種種畫面令泄不了欲的他難耐不已,只得自行暗歎的解決。

對青峰大輝這類色鬼來說,這檔事就像毒癮一般,嘗試過後戒不掉,偏偏毒藥還天天到他房間留下過分的氣味,他甚至還懷疑會不會憋出病來。

他一直認為男人好色乃是與生俱來,但他此時深刻的體悟到,他──青峰大輝,性欲太過高昂了。

他乾脆開始回想今天被桃井塞進腦袋的一堆麻煩的東西,想沒三秒就宣告放棄,卻想起了對方在突入房間時重重提醒他多次的話語。

『明天就是模擬考了!基本的一定要看熟!』

在青峰大輝的認知裡,考完的當天是用來休息的,以往的五月也是一樣。

……那麼──

---

桃井五月覺得自己跟曬在陽臺的棉被一樣,全身軟趴趴的攤在床上起不來。今天的模擬考似乎榨光她所有腦力,但想到筆尖點在卷子上那輕快的步調,心情好似也跟著輕快了些。鼻腔裡是熟悉的男性洗髮乳的香氣,她將臉埋入熟悉的氣息中,枕頭的綿軟和氣味令她感覺離周公越來越近,意識差一步就要抽離之時,門鎖開啟的聲響竄入耳中,這幾天來通常會立馬起身擠到書桌前的身體反應此刻卻不做一點動靜。今天真的太累了些,想著這幾天對方也挺安分的,她乾脆就像以往一樣賴在床上,準備等會兒再滾下床去。

澡後的香氣滿溢整個房間,她感到熱騰的氣息和味道在靠近,想著他大概又只穿條內褲了吧,如此確信的她自信的持續把臉埋在枕頭裡,一副她才是床的主人的樣子用身軀霸佔著整張床鋪。然而以男人的體型來說,少女的身體根本占不了什麼空間,他繞過她直接躺在了另一側,她稍微側頭看向他的臉,鼻腔瞬間灌入炙熱的香氣,她忽然朦朧的想起自己也沒想過確切的禁欲要到什麼時候。

不過現在還不行,至少──

「五月。」

「嗯?!」

好燙。

感官下意識的促使腦袋跑過這兩個字。臉上撲來的溫度對於長期待在常溫下的皮膚過於灼熱了一些。鼻尖點在了似軟非軟的東西上,過於熟稔的味道和熱度帶起了全身的體溫。

「阿……阿大?」

「今天……考完試了吧?」

突地被他圈在赤裸的懷抱裡的桃井五月抿直了唇,貼在他發燙的胸膛聽著回蕩耳際的低沉嗓音,懵懵的闔上了眼輕輕答聲。

「唔……算是吧。」

「......那好,我忍很久了。」

由床上擁抱變換成男上女下的姿勢是極為容易之事,而僅僅又是在一瞬間。

「阿大……!唔……」

模糊的褐色在視野裡恍惚,她好似撇到他一絲不掛的軀體,而後聲音和注意力一起被他霸道而緊吮的吻奪去。再怎麼遲鈍也該懂身上人此刻的意圖,她驚慌搥打,卻挪不動他一絲一毫,絮亂的呼吸無法向他述說任何字句,但她仍用了全身的氣力奮力掙扎,面對男人壓倒性的力量卻徒勞無功。

「五月……五月……」

身上的衣物逐一退去,體力在他的愛撫下愈漸流失,當她想開口拼湊話語,卻總是先一步被他奪去氧氣,連說話的力氣都慢慢被名為欲望的深淵吞去。她感受的到他忍了有多久,一次次喊她的名字、一次次吻她的肌膚都宣告著一切,在這個夜裡將累積的欲念全數用在了她嬌嫩的身軀。

敏感的體質在顫抖下自下身流露反應,他很快便脫去了她濕潤的底褲,對少女比以往更加賣力的推拒雖感到一瞬的疑惑,卻被精氣吞噬了理智,覺得再不釋放積累多天的渴望真會憋出病來。使力扳開她的雙腿,雙目接觸到朝思暮想的濕潤之處,感覺血氣一下子直直往分身沖去,便迫不及待用一手撐開了穴口後用另一手將自己送了進去。酥麻從下身一路傳到了腦袋,日夜思念的舒適感擴散到全身,他呼出舒服的一口氣,環住少女的雙腿就開始逐速進出。

「阿……阿大、今天、不行……快停──」

「好不容易......考完一次、今天不是可以……休息了嘛……」

「還……還沒啊……唔嗯……!啊……」

他總是不管她想說些什麼,越發磨人意識的速度逐次加快,每每都打斷她的話語,口裡只得隨著擺動一下一下嬌吟出聲。似乎是欲望太過強盛,沒過多久他就停下抽送,抖了抖身子讓熾白濁液湧出,紛紛自紅潤的入口滲到少女股間。

然而精力過剩的男人並不滿足于此。

全身一片狼狽的少女癱在床上氣喘如牛,她伸手握住男人溫暖的大掌,盡力緩了緩呼吸後再次嘗試開口。

「今......今天......就這樣……明天……還……還要……」

以為少女要說些什麼『明天還要』的撒嬌情話,他一手撈起少女,堵住她軟嫩的唇繼而用舌往裡面探索一番。感到欲望在脹大,他乾脆讓少女坐到自己身上,對準了那處後挺直進入,把少女的呻吟做為增進激情的一部分,男人再次運用強進的腰力猛地往裡頭一個勁磨蹭,覺得時機到了再抽出,把柔軟的身子翻了個面,扶住她腰憑著經驗一次頂到了最深處。

「啊嗯……!不……這姿勢、不行……拜託了、停下來……阿、阿大……」

「五月你明明……這麼緊……為什麼一直不要……」

他並不是想得到她的回答,在被情欲沖昏頭的現在,他只是會跟著她的話回個一句,之後不管她有沒有要說什麼,都是憑藉本能持續做他的事,蹭、頂、抽出,再繼續用磨蹭讓自己感到舒適不已。

在不曉得第幾次的進入後,少女中于失去最後一絲意識倒了過去。終於得到極大滿足的男人釋出今夜最後一波稠白汁液。腦袋頓時空白了幾秒,他恍惚的拿起手機看著三更半夜的時分,想著五月大概跟伯母說過今天可能會在我家不回來了……什麼的。

抹了抹不知何時滲出的汗液,視線撇過了桌上厚厚的一疊書,一時間他感覺他好像忘了什麼,最終還是把少女摟入懷中,拉起被子沉沉睡去。

---

青峰大輝在人生中第一次在學校感到了恐慌。

早晨被桃井五月擅自在他手機裡設的鬧鈴叫醒,掀開沉沉的眼皮,一片狼藉的床鋪上僅存他一人光著身子,想起昨晚洗完澡到現在都沒穿,與困意掙扎了下就起身往衣櫃步去。果不其然,屬於少女的任何一件事物已不復存在,包括矮桌上的那疊厚書。想著少女大概是回家洗澡準備上學,又因為太累才遲了沒來喊他起床,撓了撓頭後避免自己去憶起讓自己血氣上湧的畫面而捏了捏自己的臉便轉身進了廁所。

刷了個牙洗了把臉,把衣服穿的淩淩亂亂的便抓起書包打著呵欠出了門去。他幾乎是沒思考路線就走到了並不屬於自己卻熟棯不已的住家門口,按了門鈴後以為出來應門的會說一臉說著要遲到了的粉豔身影,應門的卻是一臉焦急的桃井太太。

「是大輝啊,五月今天身體不舒服,我已經幫她請假了,你也快去上學吧。」

心虛的撇開了視線,他吞了吞口水後習慣性將手插進口袋,開口詢問。

「那……五月,還好嗎。」

「我也不清楚呢,我問她哪裡不舒服,她就是不說話,只說就是很不舒服就包在棉被裡不出來了……說起來,昨天五月在你家過夜吧?」

「好、好像是吧,我先去上學了。」

感覺敏銳的未來岳母已隱約察覺了什麼,他憑藉著長腿大步大步的逃離現場,待緊繃的心跳平緩便回復以往散漫的步伐。

「昨天果然做太久了嗎……」

自我尷尬的喃喃了幾句,過於靜謐的周圍竟讓平常的上學路線變得陌生。

五月不在,他還去學校幹嘛?

他不止一次在桃井請假時這麼想,礙于請假需要父母同意,最終還是被打了回票。

他忽然想起少女對他回歸練習打從心底綻開的笑顏。

算了,就當作去學校練習吧。

---

「青峰大輝同學,模擬考你居然也遲到。」

一拉開理應從中傳來教師講課聲音的教室拉門,裡頭卻安靜無聲,只有數個人用筆尖劃在紙上的重疊聲響充滿整個教室。

然後在最前方監考的教師皺著眉頭對佇在門口的他這麼說。

模……擬考?

他媽的,他居然忘了模擬考不只一天。

五月絕對會氣死,絕對。

在班上幾個人轉過頭的注目下,他僅僅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裡三秒便消失無縱。他拔腿狂奔,考試什麼的全拋在腦後,自己也不曉得被什麼無形的惶恐驅動著,直直的往方才去過的住家奔去。

氣喘吁吁的停在不久前才來的家門口,急急的按了門鈴,心裡的焦躁讓他感覺裡面的人跟蝸牛一樣慢,好像過了十幾分鐘才開了門。面對一臉訝異的桃井太太,他這才驚覺他什麼理由也沒想,但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

「大輝?怎麼了?學校……」

「伯母抱歉,我要找五月。」

「五月現在在睡覺……現在不是在上課嗎?怎麼……」

「打擾了。」

「唉……!大輝……!」

強硬的穿過桃井太太與門口間的空間,他隨腳甩了鞋子就兩步並作一步跨上樓,停在了他熟悉的房間門前。

急躁的轉了門把,發現竟然是上鎖的,一手握成了拳頭貼在門上,下意識切了聲後對房裡開口。

「五月,你在裡面吧?開門!」

然而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又粗暴的轉了轉門把,又連連叫了幾聲,直到門把被轉的好像要被拆了,裡面才傳出微弱的嗓音。

「……回去,我不想見你。」

他不自覺撐大了雙目,短短一句讓心好像被紮了好幾針,接著沉入深深的海底。他又試著轉動門把,喀嚓喀嚓的聲音像少女此時對他築起的牆,他怎麼樣也穿不過那道障蔽。

「你生氣了?我忘了今天還要考,所以——」

「我說過這場考試很重要吧?」

「我知道、是我以為考完才控制不住,之後不會——」

「如果你哪天又搞錯,又不聽我說話呢?」

「我——」

「阿大你……從來就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吧。」

「五月……」

他現在多想進去狠狠把她抱在懷裡,告訴她他真的不會再控制不住,會乖乖忍到升學考結束,再好好的愛她。可他感覺的到,他讓她感到多麼無力,失望、氣憤,和許多的無可奈何。他又嘗試轉動門把,更加焦急的喊她名字,盼她能給他一點機會和原諒。

「不管我有多擔心你……強調事情有多重要、你只要感覺一來就什麼的都聽不進去,甚至害我……」

「……抱歉。我真的忍太久了……以為考完就能暫時放鬆一下……」

「……總之之後我不會去你那讀了,你自己念書至少要及格,回去吧。」

「……五月!我不會再控制不住了,我會等到升學考完,所以別氣了……!」

他的叫喊沒有再得到一點回音,裡頭的人彷佛人間蒸發一般安靜無聲,任他在外頭不斷的嚷嚷著聲聲急切的『五月』,直至喉嚨感到疲倦而沙啞起來才緩了下去。

她聽見媽媽上樓關切的聲音,貌似說了讓五月休息吧之類的話,接著傳起了腳步聲遠去的聲響。

「五月,你跟大輝吵架了?」

媽媽溫柔的聲音透過門板輕輕傳入僅有她呼吸的房中。但她只是把棉被往自己身上包得更緊,好像這樣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覺醒來會是她對著他雀躍的說著今天寫的很順,之前的努力沒有白費。

似乎是察覺女兒不願回答,善解人意的母親留下了好好休息這句話便緩緩離開了門前。

「……為什麼……」

她似是捫心自問的喃喃出口,一股酸意狠狠湧上鼻頭,促使滾燙的淚水撲簌流下。

她知道他並不是明明知道要考試還因為忍不住才隨意發洩的。他為了自己,也為了她,這幾天來確確時時的把書讀了進去,甚至還先向她確認過考完試與否。她知道人有時候會把理所當然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而青峰大輝便是被幾天累積下來的欲望沖昏了頭,這她也深深明白。

但她就是無法原諒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生氣,只是有塊重石堵在了心房,令她的情緒像在無法呼吸的空間裡徘徊而尋不到一絲氧氣。

也許只是單純的明明說過了考試很重要他還硬是要做罷了。

也許是氣她當時拼命的想對他說不行,可他就是聽不進,一連串的攻勢就是讓她完全昏了過去。

也許是愚蠢的氣他讓自己直到現在下面還隱隱發麻,完全起不了床而已。

也許是氣努力了這麼長時間卻因為這無法說出口的理由而前功盡棄。

也許他在門外焦急的喊著自己時她就已經原諒他了。

或許是氣她明明知道她之後真的會乖乖等到正式考完,還這樣鬧彆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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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無心再回學校去上課。

反正五月因為他有一大半的試沒考到,那他也沒理由自己去考一整天的試。

最要緊的一點,還是少女冰冷的態度。

他以為她會像以往一樣非常生氣的對他大罵,那時他將會把她擁在懷裡,認真的對她道歉和保證自己會忍耐。即便那根本不是他青峰大輝的作風,可他無可置疑的大錯特錯,這樣的道歉也是應該的。

怎麼對他罵都無所謂,這種冷冰冰的回應是最要命的。

他踏進家門就不顧老媽的喊叫就上樓把自己關在房裡,把礙事的制服脫了就倒在床上緊鎖著眉頭。

僅著底褲的腰身好像蹭過什麼乾涸而凝固住的東西,他起身一看才發現自己的床上根本髒的可以,透明的白色的灑的到處都是,這都是昨晚動作比以往更上一個層次而不停變換體位元的結果。

此刻的床鋪彷佛在怒駡他做了多過分的事那樣刺眼。

他一聲不響的開了房門往洗衣間走去,開了洗衣機隨手加了點洗衣精再把床單扔進去就蓋上蓋子掉頭就走。以往都是五月偷偷拿去洗的,這次大概要被老媽問話了。

拿了件新床單隨便鋪在床上,還滿是皺折的床鋪與方才的一樣淩亂不堪,就只差了那些髒汙,但他壓根不在意,倒頭就繼續把自己埋在枕頭裡。

枕頭傳來的香氣令心情又沉重了起來,他又開始反復想著該怎麼辦,這算是情侶間的吵架?五月根本不想見他,他要怎麼跟她道歉?

她總是要下樓吃飯和出門上學的,去她家樓下埋伏嗎?

想了想還是有許多地方是可以堵到粉髮少女的,他在腦內模擬起堵到少女時一定要先把她按在自己懷裡,然後再真心的對她道歉。

雖然稍微有些害臊,但他青峰大輝對於他愛的女人可不會輕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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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高超過門口的大男人覺得自己絕對是生平第一次靠自己的意識這麼早起。他站在掛著『桃井』門牌的住家門口連連打了好幾個大呵欠,拿出手機反復看了看,這時間都要遲到了,乖乖學生的桃井五月應該是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的。

該不會還在痛……?他不是女生,永遠不會知道他每次讓她下不了床的感覺有多累,何況這次還把少女操到昏過去……。思考了下決定還是進去一探究竟,按了門鈴,果不其然是桃井太太開了門,一點也不震驚的抬頭望向眼前的大男生。

「五月很早就出門了喔,說是昨天沒考到試要去給老師問問有沒有成績補救的辦法呢。」

「那……她幾點出門的?」

「7點55分……左右吧,就是快8點的時候。」

比我早五分鐘?!該說不愧是五月?連我會在門口堵她和我幾點出門都分析出來了……

「啊……那,我也去上學了……」

「我說……大輝啊,你跟五月是不是吵架啦?她從昨天就一直關在房間裡,飯也吃得很少……」

「唔……算、算是吧,我、我會去跟她道歉的。」

婦人先是微微睜大了眼眸,接著輕輕的笑了幾聲。

「大輝也長大了呢,從小你倆吵架,到現在還是天天膩在一起,我看著你們也很欣慰呢。」

「欸……那個……嗯……」

被婦人這麼一說,不擅回應的男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習慣性抓了抓頭髮後抿直了嘴不說話。

婦人微笑著看著像個青澀男孩的高大男生,接著伸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快去上學吧,我可不希望未來的女婿天天遲到喔。」

想當然男人的臉龐馬上就染上紅暈,慌慌張張的應了聲後便起步快快離去。留下笑意更深的婦人轉身關上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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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在家門口失利,在學校就一定堵的到她。然而桃井五月的行動力高的嚇人,儘管他根本是一下課就沖去她班級堵她,每每得到的回應都是『她不在』,而班上人也都不知道她去哪了,就是一下課就不見人影。他本想在上課鐘聲時在教室門口堵她,卻不知怎的各個老師都特別愛經過這,因為他高大的身材而非常好記的被強制送回了班級,令他辛苦的壓抑了好幾次想往教師臉上揍一拳的想法。

而由於已邁入高三,他們也理所當然的退出了社團,更不用說想在體育館堵到她了。

儘管他一日裡已經咒駡了好幾遍髒字,青筋都快要爆出來了。可來日方長,他可不是那麼好擺脫的男人。回家過後更不用想,少女一放學就急忙逃回家裡,只要她進了房間鎖上了門便無計可施,對此他也咬牙切齒了一陣子。

而悶在自己房裡,他沒事也只能讀點少女留下的筆記應付下次的類比考,雖感到頭疼不已,一想到少女的叮嚀便硬著頭皮看了下去,事後連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認真感到震驚。

然而連連好幾日好像都被精明的桃井五月識破了他的行動,他無可奈何,拼命用打了死結的當機腦袋想著該從哪個時機哪個地點去堵她會百分之百在那裡。

他忽然靈機一動,前去少女班上查看了課表,盯著某節課記下了時間,接著抱著某種決心回到了教室等待時機到來。

來上課的教師們都對青峰大輝這問題學生竟然沒睡覺感到很是驚訝,但他也只是把課本癱在桌上做做樣子,壓根就沒聽課的意思。某個要連上他們班兩節課的教師想著下堂課要好好督促他,才這麼想,下節課男人的人影就蒸發在教室裡了。

青峰大輝及其容易的翹了課,反正也只是記個曠課,對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

他在操場邊的幾棵樹間悄悄埋伏,往場上一看,果真是桃井他們班在上課,一眼便能看見那頭顯眼的粉色和出眾的魔鬼身材。他定睛專注的觀察場上的情況,直到學生們似乎是到了休息時間分分團散,他再偷偷移動到位於少女附近的樹叢邊。

「話說,五月,你跟青峰君吵架了嗎?」

聽見陌生的女子嗓音向桃井問了問題,感覺挺有聽下去的價值,他便暫時待著豎耳靜聽。

「為什麼這樣問?」

「因為你這幾天一下課就跑出去,然後沒過多久青峰君就來班上找你,這不是吵架嗎?」

「也……不算是吧。」

「啊,難道是偷吃被你抓到?!然後他想道歉但你不想聽嗎?那種男人不要也罷──」

「不、不是啦,阿大對我很好……好像也沒有很好……」

樹叢後的當事人此時真不知該暗爽還是暗罵繼續悄悄側聽。

「欸──話說,我一直很好奇,你們到幾壘了啊?不知道青梅竹馬變成戀人會是羞澀還是意外的進展神速呢?」

「這個……羞澀倒是沒有……」

「啊啊、感覺青峰君就是很快就把人吃掉的那種呢!霸道型的我喜歡!啊,不是要跟五月你搶的意思。」

「嗯……」

「那就是說!做了?做了嗎?」

這女的怎麼這麼聒噪啊,青峰大輝對於陌生的聲音感到煩躁,卻不得不承認稍微感謝她問了這些他非常感興趣的話題。

「做……做了是做了……」

「喔喔喔喔喔!!果然嗎!馬上就被吃抹乾淨了嗎!那怎麼樣?青峰君身材很好,技術怎麼樣?」

「……好的可怕。」

就是好的可怕才導致現在局面的青峰大輝心情頓時複雜了起來,雖然挺高興的……。

「天啊,五月你真是太幸福了。話說天天做?還是一個禮拜幾次?」

「……」

「五月?」

「我不想談這個……」

「啊……抱歉,我一興奮就問的太過火了,對不起了。」

「沒關係,之後你也會有個好男友這樣對你的。」

「欸──不是每個男人都可以這麼厲害吧。」

被少女一句沉重的話語結束了關於他的話題,感覺心又像窒息般的緊縮起來,他垂下眸子,低頭思考了些什麼就猛的站直了身子,不意外的狠狠嚇到了正在講話的兩個女生。

「我的天!為什麼青峰君在這?」

方才聒噪的女生瞪大了眼,看了看一臉陰氣的男人就把視線丟給了身旁人。

粉髮少女起初也嚇了一大跳,隨後起身就想逃跑,在如此近距離之下卻被男人抓了個正著,不顧少女的掙扎就把人塞到懷裡,無視她的槌打,轉頭對一旁傻眼的女生到出短短幾個字。

「五月我借走了。」

然後就輕易的把人橫抱起來,快步往後方的樹林中走去。

少女奮力掙扎的喊叫逐漸遠去,一臉不知道發生什麼的女生還在原地盯著越來越小的背影,正在考慮要不要追上去,教師的哨聲就響徹了操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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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掙扎並沒有持續太久,她很快便在他懷裡安安分分的躺著,從男人的角度看不見她此刻是何種表情。他快而大的步伐讓他們沒過多久就到了個了無人息的地方,大概是上課時間的關係,沒有什麼學生會沒事到這裡來。

他輕輕把女生的腳放回地面,身高的差距讓他看不見她低垂著頭的臉龐,他卻感覺得到大概不是帶著憤怒的面龐。幾天沒見了?從她開始躲著他,到笨拙的腦袋晚了好幾步才想到這樣埋伏,他自己都數不清這份沉重的思念堆了多少天,生活沒了籃球和五月,這些天過的都彷佛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就像他一直想這麼做的,也或許是不自覺便張開手臂的,壯碩的雙臂把纖瘦的女生摟入懷裡,緊緊的、深深的感受著少女身體的溫度。

「……為什麼一直躲我?」

被塞在厚實胸膛的少女沒有說話,像具一動也不動的人偶,只剩呼吸證明了她是個活人。她不說話在他的預料範圍內,他只是更摟緊了懷中的女生,輕輕在她耳邊開口。

「……五月。我會忍耐到升學考完的,也會……乖乖讀書,所以別氣了。」

女生的嗓音還是沒有在他懷裡出現,他又輕輕叫了她的名字,似是帶了點沙啞,心疼,和過多的濃厚情感。

「阿大。」

熟悉不已的稱呼總算是透過那輕柔的少女嗓音喃了出來,他連忙鬆開手想看女生的臉,但女生還是低垂著頭,把頭輕輕抵在他胸前,讓周圍流動著一陣寂靜,才接著打破沉默。

「如果阿大看到我就得忍耐……那還是在升學考前各讀各的比較好。」

「我又不是隨時都想做……只是……」

「只是要忍那麼長時間,在這麼色的阿大這個年紀……很難受吧。」

「所以我會忍耐,但見不到五月的話──」

「拿這麼一點時間來換好的未來,不是很好嗎?」

少女總算是抬起了頭,直勾勾對上他的視線,帶點哀戚和落魄──

「我不希望阿大忍的這麼辛苦,但這段時間我真的不能滿足你……」

「我不在乎,這樣對我們有什麼好處?如果想見面見不到的話──」

「阿大。到升學考結束就好,好嗎?」

面對他的錯愕,她只留下一句沒有答案的問句,就這樣越過他離去。

他還站在原地久久回不了神,遲遲沒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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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同樣的人,只要關係不一樣了,不論美好的厭惡的一切都會連帶著一起改變呢?

──如果產生這種想法,大概是發生那種所謂的『改變』了吧。

『到升學考結束前各讀各的』,這對他們來說是對是錯,正確與否,全看自己的價值觀而定。

其實就連主動提出的桃井五月都不曉得這對她來說是否為能達到最好效果的決定。人類天生就是這樣的嗎?總是得做些違心之論,儘管自己並不想要。

「是不是做錯了呢……」

被考試和讀書填滿的每一天意外的過的特別快,作為考生的她深深的體會前輩們總是抱怨書讀也讀不完的心情。拜此所賜,不知不覺第二次模擬考竟然就這麼在行事曆上成為了過去式,向來對時間精打細算的少女竟想不起有多久沒有好好的用平常心跟用著低沉聲線的男人說話了。

她不知道青峰大輝對她那些看似有理實則任性的話有什麼行動和想法,那之後他好像又恢復了以往那個懶散的大男生,叫他起床的工作也變成了伯母在做,一起上學也感覺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考試的隔天剛好是學校的校慶,做為高三生最後的全校大型活動,設在這日期或許是對辛苦的准考生們的慈悲。桃井五月並沒有參加什麼專案,那些需要跳的、跑的,她自知自己胸前的負擔並不適合。

但她還是想去給籃球社的學弟們加油,雖做為前經理的她去加油並無什麼不適,自己一個女生去還是有股莫名的害臊,下意識想找個人陪卻又節節退縮。她第一個便想起了這種日子那個人會在什麼地方,緩步來到了頂樓,蔚藍的天空在頭上展開,舒爽的風將她的長髮吹到身後,伸手撥了撥在額前拍打的髮絲,她睜大粉眸一探,用鐵網圍繞起來的空間並無任何身影。

她爬上頂樓上的小小天臺,那裡意外的也沒有人在。站在學校最高處任憑強風吹拂了好一陣子,她突然恍惚的朝某個位置走去,接著慢慢的在那裡躺了下來。

「這就是阿大一直看到的景色嗎……」

純色的天空像海水一樣清澈,強度適中的風令人身心舒爽,帶給人一種安心的魔力。她好像能明白為什麼那個笨蛋總是來這裡睡大覺了。

「哈哈,不過阿大應該都是直接睡著吧。」

「嘛,是沒錯啦。」

「咦?!」

會來這地方的除了她只有一個從前的常客,不出所料的,熟悉的臉闖入原先一片純籃的視野。男人正蹲在她身旁由上自下盯著她的臉,她連忙坐起身來,卻與男人的鼻尖撞個正著,隨後急忙捂著鼻頭退了幾步。

「為、為什麼阿大在這裡。」

「什麼為什麼,你不就是來找我的嗎。」

「唔……」

問題被反彈了回來,她摸摸鼻子,視線不自然的往一旁撇去。

尷尬在空氣中流動,先前的發言果不其然在兩人間豎起了一面薄弱卻沒人去打破的牆。曾經信誓旦旦的話語,經過時間的搓磨漸漸剝落,成為了後悔。

她以為她真可以被忙碌沖消時間,在真真切切的兩人獨處時,她才發現那份確信有多麼脆弱,僅僅是一秒,只要在他身邊她都想擁抱他。

「吶……阿大……」

「嗯。」

懶散的男生一如既往把制服穿的淩淩亂亂的,安安靜靜的坐在少女身邊。先前那個執著的男人不知道跑去哪了。

「你……模擬考怎麼樣?」

完全不像自己會問的話啊,往常都是『阿大有沒有好好寫』之類的,真是彆扭極了。

「嘛,就那樣。」

「是嘛……」

以往那個就算男生都不說話,自己也有一大堆話題的桃井五月哪去了?明明對像是阿大,是她最熟悉、最親密的存在。她的腦內一瞬間跑過男人說著『好久沒抱五月了』之類的話,想了想還不是自己造成的。

對他炙熱的擁抱越來越想念,只要幾公分的距離,她就能把自己送進他的懷中──

「阿大你……不抱我嗎……」

「……可以嗎?」

聽見他短短的問句,她一時之間想不起她剛才是不是有出聲。

「我、我剛剛有說什麼嗎?」

「……抱你什麼的。」

「欸、說……說出來了嘛……」

雖然這麼說了,但男人還是沒有移動半步。好像有種糗爆了的想法在少女心理擴散,卻也對男人意外的沉著感到訝異。

「阿大……竟然這麼安分……」

「只是五月說那樣比較好……我才照你說的安分點罷了。」

「……你是那麼聽話的人嗎?」

「因為不管我說什麼,五月決定的事決定了就是決定了嘛。」

「......阿大也變成熟了嘛。」

「哼。不過,五月倒是比我先忍不住了?」

「不、……想、想抱你跟各讀各的是兩回事!」

「啊,是是,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感覺整個世界一下子就變的不真實,透過鞋底接觸的地面不再於她腳下,取而代之的是淩空的浮空感,僅剩溫熱的體溫支撐著她的軀體。男人一瞬間就把女生抱了起來,   左手肘彎抱住少女大腿,右手緊緊環住她因考試消瘦的腰部,他輕易就讓少女整個人憑空,只能用雙手抱住他脖子穩住自己。

女生自上而下看向男人抬起的臉龐,一邊感受男人有力的雙臂,一邊牢牢的感受他暖熱的肌膚。

「五月你呢,真的很──笨呢。」

「什……什麼?」

男人拉長了脖子,讓兩人的氣息相互交替,但對少女說出的話卻令她感到不解。

「我不是說了,畢業後就結婚嗎?」

「咦……」

「所以不管你有沒有考差,你這輩子我都包了。」

男人最為動聽的話語是什麼樣的?

並不是保證今後會有多好的生活,會對妳有多好,而是真心確意的想跟你在一起。

儘管還不明了往後的日子,當下的這份心情卻毫不虛假。

不過對於青峰大輝和桃井五月來說,也許並不需要任何保證吧。

「……你才是笨蛋吧,我才不想……只靠阿大你養呢……」

「是是。」

相觸的唇是那樣熾熱,像是宣告著今後的他們一般分也分不開。

「阿大……今天、可以做……」

「……」

「阿、阿大?」

「起反應了……」

「工口阿大……」

ずっとキミのそばにいる──Always。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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