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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有】心病 (上)

『心痛』這種感情到底有沒有盡頭?

我們總是害怕受到傷害而小心翼翼維持一段安全的距離保護著自己,

可是就算保住了平淡的情緒,卻因此犧牲了許多雀躍的心情。

這樣,值得嗎?

灰茫茫的天空似乎正在感傷著,彷彿隨時可能哭泣一般讓人擔憂,

有利帶著有點膽怯情緒走進了華麗的大門,畢竟這可是他的第一次…   …

「您好,歡迎光臨。」一名染著怪異綠色頭髮少女親切的打著招呼,雖然頭髮的顏色有那麼一點奇怪,

不過親切的態度馬上就獲得有利的好感,有利努力點著有點僵硬的頭表示打招呼。

「感謝客人大駕魔之百貨,不知有什麼可以為您服務的嗎?」綠髮少女看到有利不太自然的舉動,便笑著前進詢問有利是否有需要他協助的地方,

雖然這個舉動是出於好意,可是對於不習慣與異性接觸的有利來說,突如其來的接近讓有利下意識的退了數步,

哪怕很傷人,可是有利的表現確實有點驚恐。

當然並不是有利自願變成這樣的,而是因為他有──女性恐懼症。

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在小的時候常常被他媽媽打扮成女孩子,雖然對大人來說這可能是一種無傷大雅的玩笑,

可是在孩童之間卻不一定是這樣,所以有利小時後出門的時候常常被人嘲笑,從那個時候開始,有利變的非常討厭女生跟女裝。

因為他在淺意識認為這些東西只要一接近就會受到別人的嘲笑、恥笑與不屑等等,就算他現在已經長大,

知道很多事情並不是真的是這樣,可是殘留在心中的陰影與傷痕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癒合?

有利自嘲了想著,同時對對方遞了一個抱歉的眼神後開口:「抱、抱歉…   …我不喜歡別人太接近我。」

這是後來有利自己想出來的一個藉口,至少這樣的藉口比較不傷人不是嗎?哪怕因為這個藉口時常讓他受到排斥也無所謂,

他只需要一個人的空間就夠了、他只需要一個人的時光就夠了,其他的一概不需要。

「沒關係,那麼我站在這邊就好,你要找什麼呢?我可以跟你說在哪一樓層你可以直接去那邊在找。」綠髮少女並沒有因為有利的舉動而生氣,

反而笑笑的表示體諒,也不知道他是真的體諒有利,還是只是因為這是工作必須要的舉動,不過不管是哪一種有利都很感謝他,至少他沒有用著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言語可以殺人,眼神同樣可以,只不過一般人總是忽視這一點而已。

「我…   …我想找衣服、西裝的衣服。」有利有點窘迫的說著,同時深深吸了一口氣來放鬆有點過於緊張的心情。

這是他第一次自己出來外面選購自己要穿的衣服,原本他的衣服都是由他媽媽幫他選的,雖然在他長大後,他媽媽已經收斂很多,

不再讓他穿女孩子的衣物,可是卻總是喜歡幫他多加一些可愛的圖案或者飾品在身上,讓他還是非常的不喜歡,

最終在他連續抗議一個星期後,他的媽媽終於敗下陣來,同意讓他自己到百貨公司買他想穿的服飾。

別緊張,有利!只不過是買個衣服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有利在內心不斷重複著這句話後,終於讓緊繃的心情稍微舒緩,

同時站在他對面的綠髮女子依舊帶著淺淺的笑容開口,用著不大的聲音卻清晰的傳進有利的耳裡:「你可以到三樓男士服裝飾品看看,

相信那邊的服裝應該能夠讓您滿意。」

「嗯?三樓嗎,好的,謝謝你。」雖然還是不太能夠接近綠髮少女,可是有利知道對方幫了自己還是要道謝才行,

慌慌張張的點了個頭後向一旁的手扶梯走去,其間還左腳拌右腳,差點直接摔在硬質的大理石面地上,如果真的摔下去,他的鼻子可能就不保了。

「先生…   …唉,走了嗎?只希望三樓的他們不要做的太超過而嚇到客人,不過如果那個人在的話應該倒是還好,

只是不曉得『他』有沒有辦法應付這種『不喜歡讓人靠近』的人。」綠髮少女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輕輕撥了撥頭髮說著,在撥完頭髮的同時聽到身後傳來了好聽的叮咚聲,

臉上再次帶起專業的淺笑,又有客人來了呢。

「您好,歡迎光臨。」有利一到三樓踏出去的瞬間,一名的就傳來了訓練有素的問候聲,

不過太大聲、也不會太小聲,音量正好讓踏出手扶梯的人可以清楚的聽到,讓有利不得不感慨現在的服務業真的越來越敬業了。

有利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沒想到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名身穿著銀白色西裝的高大男子。

一身剪裁俐落的銀白色將男人的身材襯托得更加高大,比起一般的傳統西裝,不知道為什麼這套銀白色西裝穿在男人身上有種截然不同的感覺,

並不像過去的西裝那麼的死板,反而穿出了一種叫做「風格」的東西,沒有扣著的扣子更是多了一種不同的感覺,有利不禁愣了一下。

怎麼有人可以把西裝穿的這麼好看?

這是有利看到男人的第一個想法,隨後目光逐漸朝著上方看去,深藍色的領帶與銀白色西裝並不顯得突兀,反而行成了一種相輔相成作用,

讓原本的西裝在添一絲得天獨厚的氣質,身上的白襯衫也將男人姣好的微微隱藏起來,可是那白襯衫卻不足以徹底隱藏起男人的好身材,

哪怕是有利也可以一眼看出在那白襯衫下,絕對是一副精壯的身軀,讓人有種想要撕開男人襯衫的衝動…   …

「咦?」等等!我剛剛在想什麼?!竟然想要撕開這素面未見的男人襯衫,有利的臉瞬間脹紅,羞的直接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正當有利羞憤不已的時候,一聲輕笑傳進有利的耳裡,一陣低沉卻又帶著溫柔的聲音響起:「這位客人您不舒服嗎?」

「啊!沒、沒有、沒有。」有利趕緊慌張的抬頭,這次他終於看到了男人的臉龐。

男人有著一頭深棕色的頭髮,長度大約到肩膀的位置左右,雖然有點偏長,卻又不會讓人覺的反感。臉上則是帶著溫柔的笑容,

讓人看著這抹笑容都會不自覺的跟著放鬆起來,尤其是那雙獨特的雙眼,散發著獨特銀色虹彩的淡褐眼眸更是讓人著迷,

不過有利注意到對方的右眼眉間有一道淺淺的傷疤,讓有利不禁將目光都放到那道傷疤上。

好像有什麼…   …卻又好像沒有什麼,有利就這樣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發起呆來。

「客人?」

「啊、啊!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聽到眼前的男人呼喚,有利瞬間回過神來。可是一回過神卻看見自己得手既然在對方的眉間輕輕撫摸著,

嚇的有利趕緊將手抽回來,這麼舉動也未免太超過了一點。

同時有利內心也閃過了一個怪異的想法,他似乎不討厭摸到這個男人。

雖然他只對女生有恐懼症,可是長年累積下來的壓力讓他確實不喜歡讓人碰觸跟碰觸別人,如果可以他絕對不會去觸碰他人,

所以在剛剛自己竟然主動伸手去摸這男人才會讓有利嚇了一大跳,不過不管是怎樣,這樣隨便碰觸別人的身體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有利有點擔憂的將目光看像眼前的男人,似乎有點害怕男人會把剛剛的事情鬧大。

「沒事的、沒事的。」意外的是這個男人竟然笑著輕聲安慰他,他還以為對方會破口大罵或者是用嫌棄的眼神看著他…   …眼神?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那雙散發著獨特銀色虹彩的淡褐眼眸如果用厭惡嫌棄的眼神看他,他就覺得有種恐懼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就是不需要什麼事情都需要原因,就只因為他內心就是有這種感覺難到不行嗎?

可是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他…   …一見到這個男人就有種被吸引的感覺。

「別緊張,你…   …對了,我叫做肯拉德,你好。」男人…   …或者說肯拉德笑著伸出手,有力在猶豫了一秒鐘後,果斷的伸出手與對方握在一起。

那雙手果然就像是自己想的一樣,諾大的手掌充滿了「人」才有的溫暖,讓有利有點捨不得放開,他已經多久沒有碰觸到其他人的溫度了?

他已經多久沒有體驗到這種溫暖的感覺了?不知道。可能五年、可能十年、也可能十五年,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至少今天他再次體驗到了。

「我、我叫做有利…   …」

「吼!威拉卿你這混蛋又在誘拐客人!」一聲響徹整個樓沉的怒吼響起,嚇的有利一個重心不穩向後一跌…   …等等!後方可是手扶梯,

要是真的就這樣直接跌了出去,他就會直接撞上那鐵製的階梯上,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小心!」一聲低吼,肯拉德矯健的低身俯衝,直接一把把有利拉進自己的懷中緊緊護住,可是這不代表他們兩人都沒事了,按照牛頓第一運動定律來看,

肯拉德一衝出雖然把有利拉近了自己的懷中,可是中途的加速卻不會因為這樣就抵銷,於是整個人就直接向後倒去。

在空中眼看肯拉德的被就要直接撞上那凹凸的手扶梯上時,肯拉德一個輕旋讓自己面對手扶梯,隨後在摔下去的瞬間腳下一個用力,直接蹬開了差點把他攔腰折斷的手扶梯,

整個人順勢向一旁的專櫃撞了進去,無數的玻璃瞬間化為紛飛的碎片,肯拉德則剛好掉進了一旁的床鋪。

呼!幸好這一樓的專櫃是床的,否則還真的無法設想後果到底會怎樣。

「沒事吧?有利。」

「沒、沒…   …啊!」

「怎、怎麼了?難道你有受傷嗎?」聽到有利的驚呼,嚇的肯拉得趕緊從床上驚起,而在肯拉德驚起的瞬間,有利臉上的淚水順勢滑落,

肯拉德突然間有點不知所措,隨後趕緊抽出自己口袋中的黑色手巾,想要擦去有利臉上的淚水。

正當肯拉德的手伸出的瞬間,被有利那不大的手腕給制止了,肯拉德疑惑的看向有利,有點不懂有利為什麼要制止自己的動作,

隨後肯拉德發現有利伸手想要抽走自己手上的黑色手巾,肯拉德瞬間就明白了有利應該是不喜歡別人碰出他,所以才會想要自己來。

了解之後肯拉德無奈一笑,手上的黑色手巾並沒拿的很緊,有利輕輕一抽便落到了有利的手中,正當肯拉德打算起身的時候,

有利再次拉住肯拉德,而這次肯拉得看清楚了有利那漆黑的眼眸閃著後悔,斗大的淚珠更是不斷的落下,肯拉德下意識的用手抹去有利臉上的淚水,

可是淚水卻還是不斷的落下,讓肯拉德第一次真正感到棘手。

這個該…   …怎麼辦呢?

不過顯然沒有讓肯拉德過多思考的時間,有利斷斷續續的話響起,讓肯拉德原本放鬆的心徹底揪了起來:

「對、對不起…   …」

「都、是、都是我害…   …的,你、才、你才,嗚嗚…   …受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

每一個對不起都像是扎在肯拉德心頭上難受,就連肯拉德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怎麼了,

可是他知道他不希望眼前的男孩如此的傷心,他不希望他露出這的表情、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神情。

「我…   …」

「啊、肯拉德!」肯拉德還來不及說出什麼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直到暈過去之前,

他最後看到的除了是有利那滿是淚水的雙眼外,還有有利充滿傷心得驚呼。

別傷心,有利。

比起哭臉,你比較適合笑啊…   …

明明看透了一切,明明決定不在感傷,可是淚水卻像只不住的雨水只能不斷的落下,灰茫茫的天空在此刻終於下起了淡淡的黑色雨水,

彷彿與有利一同感傷著一切…   …

雷電畫過了天空,世界再次回歸寂靜,雨…   …依舊在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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