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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不懼殺伐

馬車行進一陣,焰回頭對車內的兩人說話:「公子、墨染姑娘,前方有間茶館,要不歇歇吧?」

堯琴看墨染的神色依舊是那樣淡淡的,他停止撥弄琴弦:「也好,讓馬兒休息。」

墨染眼中一抹異色閃過,卻也只是一瞬,待馬車停住,她自行掀廉下車。

因為離京城還有點距離,所以這間茶館的生意並非很好。三人點一些小菜跟一壺茶,餐點很快就上來了。

三人之中,墨染最先動筷,另外兩人見她動筷,這才開始用餐。

「人說,不變應萬變,如何?」墨染吃了幾分飽便放下碗筷。

「以靜制動,能掌握個七八分。」堯琴看向墨染,純真的眸子閃爍著。

「那是雙方勢均力敵。」墨染起身,「再問,我在明、敵在暗,如何?」

堯琴看著這名宛如天神的女子,驚嘆:「墨染姑娘聰慧…」

墨染從懷中拿出一粒碎銀,輕輕彈指,往身後牆壁射去。

轟隆一聲,牆壁瞬間開個大洞,待粉塵散去,竟是一群山賊窩在小廂房中虎視眈眈,被墨染這一破牆,猙獰的面孔多了幾分驚嚇。

帶頭的首領穩下來後,他看著墨染出塵的絕世容顏,眼中滿是戲謔:「聽聲音知道是個丫頭,不想竟是這樣國色天香,弟兄們今晚有福啦!」

堯琴聽見這為首的匪類說出這樣的話,眉間竟顯怒氣。他們怎能對墨染姑娘說出這樣的話?

焰看清情勢,對方約二十人,他自認還游刃有餘,欲拔刀,竟被墨染擋下。墨染冰冷的葇荑隔著寬袖按下他欲抽刀的大掌,用只有他們三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信我。」

堯琴和焰竟被這句話安撫了,墨染說的話有種魔力,會讓人不由自主的相信她,而且非常的放心。他們站在一起,眼神堅定的看著墨染。

只見墨染的黑眸瞬間變色,變成詭譎的紫色。但也只是一瞬,兩人還在征愣,那雙冷漠的眸子又變回墨瞳。

尚未回神,墨染身後的二十餘名山賊竟各個身首異處,連一聲呼喊都沒有,就在一瞬,全數喪命。

墨染沒有回頭看,只是坐下喝茶。

堯琴喉頭動了一下,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錯,因為墨染的眼眸剛剛變成紫色的,而且就在那瞬間,山賊們就這樣倒地。原以為他們似那些昏睡的村民一般,卻發覺各個死狀悽慘。

「墨染姑娘…他們…」

焰走到屍體旁邊一一查看,發覺每個人的脖頸處都有很平整的切割面,「敢問墨染姑娘是如何做到的…?短時間內竟能做到這樣俐落。」焰的眼中滿是佩服。

「婦人之仁,後患無窮。」墨染抬眸掃視兩人,「飯菜和茶都被下了十足的蒙汗藥,可知你們為何沒事?」

「蒙汗藥?!」焰搖頭,「方才用餐前我已觀察過,這飯菜沒有問題。」

「我把他們的跟我們的對調,自然是沒問題了。」墨染起身穿過破損的牆壁,「下給我們的蒙汗藥,被他們一人一口的食用了。這樣,死亡才不是件太痛苦的事。」她揮袖,只見那些屍體緩緩化為煙塵,直至消失。

堯琴這才明白。難怪剛剛墨染姑娘不急不徐的用餐,竟是在等待那些山賊各個都食用摻進蒙汗藥的飯菜…原來那時她殺心已起。

她大可以直接殺掉他們,卻刻意等到他們食用的蒙汗藥差不多發作才殺人,這算仁慈嗎?他發現,墨染做事總留有一點細膩的溫柔,這樣的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墨染直直走到目瞪口呆的茶館老闆面前,冷道:「今日饒你一命,若再作惡、斬草除根。」

茶館老闆『迸』地一聲跪下來,雙手顫抖:「小、小的日後絕不再犯、會找個…找個地方隱居…謝姑娘不殺之恩…」

「死罪可免。」墨染用手指輕輕點上茶館老闆的額頭,只見一小團黑霧進入他的身體裡。

「日後每半個月你將飽受萬蟲鑽腦之苦,每次發作會持續一個時辰,懲罰你所犯的種種惡行。」

「這、這…姑娘…」茶館老闆眼神驚懼,不停磕頭認錯:「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請姑娘饒了小的吧!求求您啊!」

一旁的堯琴於心不忍,溫潤的聲音傳來:「墨染姑娘,我看他也是真心認錯…」

「你確定你要幫他?」墨染蹙起好看的眉,冷凝的唇角泛著絲絲寒意。

「萬蟲鑽腦...姑娘冰清玉潔的容顏,實在不應用如此毒辣的手法懲罰他…」堯琴話一出口便後悔了,他怎能說墨染毒辣呢?

深怕墨染不悅,堯琴露出抱歉的表情:「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料墨染只是勾唇一笑,笑靨迷人美好。她輕啟朱唇:「堯公子謬讚。」語畢,她旋身,留下一抹白色身影。

「墨染姑娘!」堯琴連忙追去,情急之下握住她的手。「姑娘…生氣了嗎?」

墨染停下步伐,美眸冷淡疏離:「除了他,還有人能讓我生氣嗎?」千年前她傾盡真心卻換來背叛後,她的心就再也沒有起伏過。

堯琴的表情一僵,「敢問曾有誰…牽動姑娘的心?」他竟暗暗感到不快,是誰有這樣的幸運?

「與你無關。」墨染抽回手,剛才被堯琴抓住的那隻手上,紅色指痕清晰可見。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堯琴見到指痕,厭惡失常的自己。

「無妨,趕路吧。」她用另一手發出螢綠色光芒,撫觸紅腫的地方,那紅痕便消失無蹤。

堯琴看著墨染的背影,心狠狠的糾緊。

這女子獨立強大、冷漠堅強,他望塵莫及。

即使他是命定九龍也不見得配的上她,這世上能配上她的有誰?有資格擁有她的,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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