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知道應該怎麼應對這句話，於是眼角瞥見了個放在桌上的小玩意兒，就順口問了句，也算是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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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莘妍的目光忽然柔和起來。「噢，那是我舅舅的，從美國回來的時候，也帶不了太多東西，只能拿些小東西當作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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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總聽妳提起舅舅，妳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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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世了。」陶莘妍聳聳肩，「別，不用露出那種表情，他們過世的時候，我才三歲，一點印象都沒有，從小就是舅舅、舅媽把我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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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澄怡點點頭，「那妳回來了，他們都留在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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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莘妍這才別開臉，「他們也過世了，自殺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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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一陣尷尬，她真沒想到自己可以一連踩了兩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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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也恨過他們，他們要走，幹嘛不帶我一起，就算我並沒有因此負擔上任何債務，可是沒有他們，我怎麼辦？」陶莘妍水靈的眼從狹小套房的窗子看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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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什麼都沒有，有的只有一盞不甚明亮的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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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邱澄怡這真的得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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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反正妳也不知道。」陶莘妍聳聳肩，「倒是妳餓不餓？我剛什麼都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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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澄怡連忙接話，「那，我們去吃東西吧，我請客，讓我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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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妳請客了。」陶莘妍笑罵，「我要吃什麼我自己付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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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聊著，一邊往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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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夜裡涼爽得很，兩人一邊走一邊聊，邱澄怡一路欲語還休，幾次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嚥了下去，終於陶莘妍在坐定了之後忍不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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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要問我什麼，妳就問吧……」她沒好氣，「真是，妳這個性都是怎麼養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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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澄怡有些尷尬，「這不是怕冒犯妳嗎……那問題有點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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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陶莘妍擺擺手，她似乎很喜歡這個動作，像是什麼事情都不在她眼中，「真的失禮我也不會對妳客氣，妳就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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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問，妳家難道沒有別的親朋好友，我的意思是……」邱澄怡頓了頓，「在妳家破產那段時間，總有人可以幫妳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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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莘妍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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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但是，人到窮困潦倒的時候才知道朋友長什麼樣子，那些人整天跟我舅舅稱兄道弟，真的破產了，除了說一些言不及義的話之外，難聽的話也沒少說過。」陶莘妍冷笑，「所以我才離開了那環境，其實他們走了也好，那些話只有我一個人聽見了，要是舅舅聽到，心裡不知道會多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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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眼睛裡卻帶著點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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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澄怡實在覺得有些可憐，但她想，陶莘妍恐怕不會樂意聽見任何有關同情之類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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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這時候餐點也送了上來，陶莘妍看起來是真的餓壞了，風捲殘雲的將桌上的東西吃了個乾淨，又點了一份茶碗蒸跟土瓶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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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澄怡傻了好一會兒，「妳好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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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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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莘妍擦擦嘴，還有點不滿足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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