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水晶塔的管理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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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小世界，這個小世界因為有了你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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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不在給別人眼睛看到，而是為自己的生命體現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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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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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第一眼見到柏拉他們這座宛如水晶一樣漂亮的高塔時，「水晶塔」三字自然而然從心底浮現，於是柏拉告訴他這個小世界並沒有名字時，雅各便用水晶塔當作這世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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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塔？還不錯聽。」柏拉雖然是拍手叫好，不過雅各倒是心想你這人應該是叫什麼名字都無所謂吧。這也沒辦法，誰叫柏拉這個人打從雅各第一次見到就一直都是隨便，怎樣都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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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幹嘛要特地取名字？」畢竟對柏拉他們夢境居民來說，他們已經習慣了地方沒有名字，但雅各總認為一個地方若沒有名字，那就如大海上一艘沒有帆的船漂浮不定，這不就正好跟自己現在的處境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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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啊，我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多。」柏拉伸了伸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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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那你們的名字又是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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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不知道，打從有意識以來就有了。名字這種東西沒什麼特別意義吧，不過就是個代號，用來方便稱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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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的這種說法雅各可不同意了。如果人的名字只是種代號，那麼人跟機器又有何分別？人的名字雖然大多是由父母或別人取的，但取名之人往往在有意無意間會透過文字的力量，把祈望與祝福贈與名字之中，絕對不只是為了方便稱呼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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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這個了。比起這件事，我們先來處理你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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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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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難不成你以為你要跟我睡同一間嗎。我可不是你的保母，好嗎。我擅長的領域也不在這塊。」離開佛洛的房間的兩人如今並行在彎曲的樓梯上，便是為了要替雅各安排他暫時住的地方，但水晶塔目前只有四個房間，難不成是馬上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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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可說對了。」柏拉做了個賓果的手勢：「正確說法是變一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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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一個？怎麼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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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那麼死腦筋，忘了這裡是夢境嗎？在夢中，當然是用想的囉。動動你的腦，激發你的想像力，不用去在意旁人的眼光，只要這樣，屬於你的東西自然就會嘣一聲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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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在話，這裡除了奇怪的建築，雅各對這夢境世界的感覺如跟現實世界一樣真實，他一時之間很難把它單純當成夢境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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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就選這邊好了。」柏拉隨便帶著雅各走到樓梯的另一端。樓梯自己也像有所感應般，隨著兩人步伐跟著長生出一條新的路道連到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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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納悶問：「接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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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問題可讓柏拉失望了：「去想像！在這就是動腦，腦子有了想法就立刻行動，沒有其他特別的。現在你就是去想像一個新的房間，一個屬於你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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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想像就好了？雅各試著照柏拉說的話，在腦海勾勒出一個房間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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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大概是長這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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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雅各腦中想像出一個模糊影子時，本來的牆壁漸漸扭曲成一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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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就這麼簡單。你的房間。」雅各訝異這奇妙變化，柏拉倒是對此驕傲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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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進去看看吧。」奇怪，柏拉這人倒是比雅各還期待房間裡面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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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門一打開，柏拉又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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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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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的新房間空無一物，四面空白，乾淨的連不小心光顧這的小偷都會想留些錢可憐可憐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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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靠，我的天啊，你的腦袋是怎麼想的。你該不會是真想待在這種鬼房間？那我當初帶你離開那裡到底是為了什麼。」柏拉明明不是房間主人，但他的反應比雅各激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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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似乎是空心的，他再怎麼去思考，就是想不出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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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這種事不是這樣！算了，你跟我來。」柏拉昏頭了，一把拉走雅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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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雅各房間藍圖計劃，我們現在好好去看一下每個房間給你當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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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房間藍圖計劃？什麼有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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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出點衝勁好嗎，我們現在可是在為你的房間拼命。你啊，現在缺的就是見識。總之，我要你到所有人的房間，去給我好好看看別人是怎麼做的。」柏拉像難得能發號司令般，整個人比雅各還有幹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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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先來看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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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首先到了柏拉的房間。打開房門的一瞬間，雅各第一印象就是這裡好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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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的房間裡擺滿了各種玩具式的傢俱，不論是時鐘或櫃子都是一看就知道是因為好玩而選擇的樣式。真要形容這個房間，它就像樂高玩具組成的一樣，任何東西隨時都能拆下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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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既然是自己的空間，幹嘛那麼拘束。房間不是就拿來讓自己休息放鬆的地方。」柏拉嘴上一邊說，同時滿意地躺在自己的方塊床，看來他真的對此引以為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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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地板還丟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小東西，似乎可想像到的各國玩具在這裡都有。雅各必須小心地跨過去，他深怕自己踩壞這些玩具，很顯然這裡沒有多餘的空位讓他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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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位子？這還不簡單。」柏拉這主人懶散地躺在床上，只是彈彈手指，地面便立刻浮起了一張椅子給雅各坐。看來只要柏拉想，這房間隨時都能變動原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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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會這樣隨便改變房間樣子。尤其這些玩具跟傢俱，它們可是我花了不少力氣才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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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這種東西是要去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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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反正等之後探索外面夢境，你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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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這人真有夠懶，就怕要是讓他繼續躺下去，搞不好他等下就順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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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雅各他也很喜歡這個房間，這裡充滿著樂觀跟天真趣味，就算沒有真的陽光照進來，這裡始終散發光明的色彩。若說這裡是每個小孩夢寐以求的小小世界也不為過。在這裡的柏拉看起來就是充滿朝氣，沒有任何煩惱，什麼事都能迎刃而解的自信。也許快樂就是灌滿自信心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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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看著房間各個角落，他不經意注意到了柏拉床旁邊擺了把木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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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說這個啊。」柏拉興奮地坐起身，拿起木吉他。他也不問雅各意思，便自動開始撥動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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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一邊彈奏，一邊嘴巴也沒閒下來，跟著哼起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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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柏拉的表演並不是特別厲害或者很好聽。彈奏過程中偶爾還會出現走音跟失誤，但雅各看著柏拉那純粹為了自己喜歡而彈奏，單純享受這一切的快樂樣子，雅各也漸漸被柏拉的熱情給感染，情不自禁跟著一起哼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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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聲繚繞在一個理想國內，彷彿有南方海浪，又有來自北方的潔白之雪。陽光與藍天交織而成的簡單音律，不為了什麼，只為當下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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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喔。其實你可以的嘛。」柏拉看見原本一直像塊木頭，不知何為娛樂的雅各竟然也跟著哼起來，自己心中頗為滿意。畢竟娛樂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開心就好，如果能與別人一起開心，那是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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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己會唱歌啊？雅各對自己也充滿好奇，其實現在的他也不怎麼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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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每個人都會唱歌啊。唱歌跟呼吸一樣，只要肯唱出口，任何東西都是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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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任何演奏都有結束的時候。曲子到了尾聲，柏拉放下了木吉他，站起身：「接下來去亞里斯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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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看我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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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突來的兩位訪客，開門的亞里斯沒有掩飾自己的疑問，畢竟一般有誰會說自己來看你房間，是為了當作想像自己房間的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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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那叢林不就夠了嗎？你那裡的奇妙設計連我都還不能徹底解析。」亞里斯對柏拉房間的看法顯然是如看見神秘叢林一樣，是種人不可考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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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那可是我精心打造的，什麼叢林不叢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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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里斯：「精心這兩字原來能用在你身上？看來我得去更新資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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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去你的！參考本來就是越多越好，所以借我們參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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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可以，不過這裡也沒什麼特別的。」亞里斯並沒有特別讓路給兩人進去，而是自己先走進房內。亞里斯頭也沒回的說：「我不招待了，你們自己慢慢看。」顯然招待客人這件事，絕對不會在他的活動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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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里斯一回到房裡立刻轉身埋首到另一邊的書堆，那書堆起來的高度看起來夠他看個四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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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早知道亞里斯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也沒多說什麼，很自然地自己帶雅各進去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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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里斯的房間…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間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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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唯一有的傢俱是亞里斯正在用的書桌，其他全部都是一層層的書架，而且上面還塞滿了書。這裡沒有其他東西，這裡全部就只有書而已，不僅書架上塞滿了書，還有許多看起來應該是亞里斯看完隨手扔在地上，攤開來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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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那是叢林，你這裡才像吧…」柏拉故意臉上做出噁心的表情，不過亞里斯沒有理會，看來亞里斯選擇接收的資訊也是有優先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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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房裡放滿了許多書，書的顏色也各不相同，但這裡所有的書有一個共通點，它們都沒有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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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個必要。」亞里斯依舊看著書，卻難得回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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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書名的書？雅各好奇問：「可以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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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雅各的問題，亞里斯像被電到一樣，立刻轉頭露出異常高興的表情說：「可以，當然可以。」亞里斯激動的反應著實嚇到雅各。雅各看向柏拉，卻只看見柏拉一臉又來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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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隨手翻開一本書。書中內容全是零散的手寫稿，旁邊還有許多潦草筆跡的註解，看起來像是觀察日記。內容寫得有些像一篇篇的故事，故事之間並沒有連貫，而是跳來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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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翻開第二本也是這樣，接著第三本、第四本……都是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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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書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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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全是關於夢境的記錄。像這本是…」亞里斯也沒問雅各意見，便開始拿出一本又一本的書往雅各手裡塞，他完全忽略了一旁正在打哈欠的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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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是世界上最棒的東西。你知道嗎，想了解世界跟自己，就必須先充實知識。要充實知識，最好的辦法就去體驗生命歷程，而書就是最直接的生命。別小看它們只是一張張白紙組成。白紙經過我們親手寫下文字，它便有了生命的力量。千萬別誤會這些親眼觀察和潦草的字跡，這更代表了我們確實曾經活在當下……」亞里斯要嘛不說話，一說起話來就是沒完沒。某個程度來說，他跟柏拉還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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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沒聽過有一句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被忽略的柏拉終於忍不住插嘴了，可是他只換來亞里斯激烈的回擊：「我又不是只看書。這裡的每一本書都是我親自一一去不同的夢境記錄下來的。我說你們每次去都不順手記錄，這樣我們怎麼知道我們去過哪些地方，那些地方又有什麼特色。人的記憶力根本不值得信賴。要腳踏實地寫下，這樣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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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里斯還想說，可是柏拉已經不想再聽了：「夠了夠了，這邊看得差不多了，雅各我們走。」阻止亞里斯的最好方法，就是自己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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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拉起了就快被書埋起來的雅各，趕緊帶著他離開亞里斯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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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前，彷彿仍可以聽見亞里斯唸道：「…所以我每次叫你們多看點書，你們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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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喔不，真不想去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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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也難怪柏拉現在這麼頭痛，光是他之前表示過的跡象，雅各非常明白接下來要去的房間對柏拉來講是多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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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的房間，一個名字就能讓沒煩惱的柏拉煩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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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已經站在蘇格房門前了，但柏拉仍在掙扎到底該不該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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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柏拉還沒決定，雅各這次主動的替他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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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很輕很輕地移開一點，這樣的開門方式好像在防賊。蘇格的臉從裡面探出來，表情明顯不怎麼歡迎客人來訪：「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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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個…我在帶他參觀這裡。」柏拉真的很不會應對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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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看了眼兩人，仍是毫無情緒問：「有這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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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想是需要的。」柏拉剛說完，便馬上撇過頭偷偷低聲跟雅各說：「其實我不想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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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柏拉是多不想跟蘇格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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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有事求人的態度？」顯然蘇格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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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算我拜託你，這可是為了他，只要一下就好。」柏拉終於拉下臉拜託了。聽見柏拉的請求，蘇格也沒因此露出高興的表情，只是輕輕打開門，讓出路說：「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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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跟柏拉房間簡直是完全的對比，柏拉的房間充斥玩耍與雜亂，而蘇格的房間則是簡潔與規律。此處擺設簡單，只有基本的傢俱，其餘只有辦公用的工具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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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小子別亂碰。這裡每一件東西都有它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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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怎麼說呢，連同蘇格這個人在內，這裡所有一切都事有菱有角，沒有任何精緻裝飾，所有東西都擺好好，像一個整齊的辦公室。如果要形容房間的氣氛，柏拉那裡就像太陽，而蘇格這裡就像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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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房內雖然樸素，但有一物吸引了雅各注意。在房裡一角擺了一個老舊鋼琴。這點倒是跟蘇格這人完全不搭，雅各問：「那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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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看了眼鋼琴，臉上表情依然沒有變化：「就是個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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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跟著問：「你還有在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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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這意思是說蘇格本來就有在彈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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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偶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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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嘿，想不到你還有在動它。真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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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瞪了眼柏拉：「別把我跟你那種隨便亂彈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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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哦，不如現在露一手瞧瞧啊，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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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看了眼柏拉跟雅各，他也不多說，直接端正地坐在鋼琴前開始彈奏。蘇格的琴藝是可以稱上彈有一手好琴，他指下一切都非常精準，不像柏拉偶爾會出錯，但就是有些地方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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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的音樂聽起來沒有快樂，也沒有其他的感情，有種只是為了彈而彈的冰冷，這樣也就是順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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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突然一個音失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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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失誤的出現，蘇格也停止不彈了。柏拉問：「怎麼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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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失敗了沒必要再繼續。」柏拉不以為然說：「呿，不過就是彈錯一個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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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沒有打算跟柏拉說下去，他只是起身伸手示意：「你們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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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蘇格都這樣說了，柏拉也不好再留下來，畢竟他早就想溜走了，於是他帶著雅各離開了這冰冷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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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剩佛洛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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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洛的房間？剛剛不是已經去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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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這你就不知道了。佛洛的房間可是有兩種樣子，我們剛剛去的時候是開會用的，等到了他私人空間，房裡又會是另一種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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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跟在柏拉後頭回到樓頂。柏拉連打聲招呼都沒有，便直接推開佛洛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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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喔，房間的景色與剛剛剛所有人在時完全不同。現在佛洛的房間雖然仍是古味濃厚，但變得像童話裡森林深處的巫師房子。房內有書櫃，有椅子，有像地球儀的巨大水晶球，有會自己走動的傢俱、掃具、書籍…大概只差壁爐了。而這裡唯一沒變的是佛洛坐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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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佛洛依舊老神在在坐在原位，仿如他跟椅子是共同體一樣黏得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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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沒什麼，只是帶他參觀這裡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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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洛呵呵笑說：「慢慢看，需要的話，茶就你們身邊。」佛洛輕手一揮，桌上茶具自動浮起，倒好了兩杯茶，並飄到柏拉跟雅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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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辦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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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想像啊。」柏拉不像雅各，他很習慣這種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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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洛摸著他灰白的長鬍鬚說：「孩子，你想像一下你的大腦本身就是一台投石器，你就會明白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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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完全聽不懂佛洛這句話的意思，他茫然的看著柏拉。柏拉也是聳聳肩，看來他也是聽不懂佛洛的話。佛洛這點還倒有點像那些小說裡的巫師，盡說些不明白的話，只是佛洛並不是真的巫師，也許只是壞習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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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看著這充滿魔幻色彩的房間，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似乎看見巨大的水晶球剛剛有一瞬間亮了一下，而且那道光還是對著自己發出的，但眼一眨，又好像沒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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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既然全都看過了，你應該可以回去重新思考你房間的樣子了。」柏拉拍了拍雅各肩膀，拉回了雅各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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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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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佛洛手中突然冒出一朵小黃花，並說：「雅各，生命本身不用刻意雕琢，該是屬於你的美好，自然會孕育出來。」接著佛洛用手握住小黃花的根部，就見他的手碰觸到小黃花的瞬間，小黃花便迅速枯萎掉：「強求即是加速凋零。如果希望美獲得永恆，那就不要去觸碰界限，讓它繼續維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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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中談永恆？夢不是一閃而過的虛幻嗎？不過雅各看著柏拉他們每一位都如此精心為自己的空間打扮，哪怕是一個小小角落，這裡因為他們而有了他們生命的特色，對他們來說，這裡就是他們存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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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重新試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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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四種不同風格的房間，雅各心中已經有了譜，他閉上眼，回想剛剛見過的四種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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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幕景象迅速流轉，逐漸誕生出新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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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新世界誕生一樣，牆上的門發出耀眼的光芒，閃爍了一瞬間。光芒消失後，雅各張開眼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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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僅雅各驚訝，就連旁邊的柏拉也驚訝的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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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房間宛如一個新宇宙，天花板跟牆壁是由黑色與銀色結合而成的宇宙星海，而地板則是一片綠色大地。站在裡面彷彿能感覺到有風正在吹，而天花板跟牆壁上的白色星星正在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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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不受到拘束，每個人的想像力本身就充滿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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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走近牆邊，摸了摸牆上的白色星星，他發現星星還可以打開來。原來這些星星不僅僅是房間的圖案，還是一本本書。可是雅各打開星星，卻發現裡面全是空白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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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裡還是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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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事才不會是一直完美的，不是嗎。」柏拉摸了摸失望的雅各的頭。雅各抬起頭看見柏拉又是那副爽朗的笑容，一種把所有問題都衝走的笑臉：「空白的部分之後再慢慢填滿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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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不知道為什麼看見柏拉他這張笑容，就覺得心底的某塊空虛似乎被填滿了。這種感覺…有點熟悉，是在哪見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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