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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龍在淵(二)打鬥x難搞x識字

利威爾聽了這個最近三個月來天天在他耳邊竄的名字後,了然似的挑了挑眉。

做為這個區域裡頗有實力的人,儘管並沒有打算招收任何的小弟或組織什麼團體,但是自願討好他並且為他定時提供情報的傢伙從沒少過。

自從三個月前,這個名叫雲雀的少年出現之時,他的名字就已經在這個區域流傳開來了。據傳聞說,是個長得很漂亮,而且實力和外表完全成反比的東洋人,現在這麼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然後,你闖進我家打算幹什麼?」或許是因為少年太過清秀和稚氣的臉龐,讓習慣了在黑暗世界打混的利威爾反而沒辦法用什麼太暴力的手段威逼利誘,這樣總感覺自己是在欺負小孩似的,令他打從心底的不恥。

「我聽說你是這個區域內的最強者。」少年冰藍的瞳孔燃著靜定的殺意和挑釁。

「然後?」利威爾不懂這個和他闖進自己家有什麼必然的因果關係。

「咬殺。但你不在,剛好我睏了。另外多說一句,你房間很乾淨。」

少有的乾淨,在這三個月來,他輾轉住過很多人家,不管被他住的人家是自願還是非自願。

他那秀氣的外表總讓人不自覺的會把家裡收拾過一遍這才讓他居住,但很可笑的是,不論他們再怎麼收拾,屬於這裡的陰暗還有腐臭氣息卻怎樣也不可能消除掉的。

所以當他剛踏入這個號稱最強的人家中後,這才驚訝於這裡的乾淨。

───不只是外表的潔淨,反而更像是從內而外的空白。

彷彿居住在這裡的人隨時打算離開似的。

利威爾冷哼了一聲,「打也打過了,你可以滾了。」他可沒好心情充當小鬼的保母,更不要說讓他留在自己家中了。

雲雀歪頭看了他一眼,也不拖泥帶水的走到門邊,在要踏出腳步前回過頭來對著他道:「我還會再來咬殺你,矮子。」

那句話一脫口而出,本來被雲雀拉開的門瞬間被衝過來的利威爾給踹上,雲雀也沒有表示任何吃驚的意思,就站在那裡,由上俯視下去。

「你剛剛說了什麼?」

「矮‧子。」

「很好,我們不死不休。」利威爾的臉整個沉了下來,嘴角卻不自覺得上挑。他這輩子最痛恨人家對他說這兩個字,上個對他說過這句話的人,墳墓的草已經長的比他還高了。

───那是因為你太矮了。

「哇喔,求之不得。」

雲雀微微的笑意更加點燃了利威爾的怒火,兩個人又各自衝上前去扭打在一起。翻倒的家具還有破碎的窗戶什麼都算小意思,重點是這兩人越打越火,凌厲的拳頭全往對方臉上招呼,彷彿不把對方揍成個豬頭樣就對不起自己一樣。

直至夜幕低垂,壟罩在黑夜之中讓人看不清楚對方的拳頭從哪個地方招呼而來,這兩個人卻沒有絲毫要停止的意思,看不到了就靠感覺。

這兩個人都是對於群架還有在夜不能視的地方打架的佼佼者,身體對於戰鬥的直覺反應比起用眼睛看來說效果更大。

但雲雀終究是小了些,經過長達幾小時的戰鬥,他單薄的身子有些受不住,喘息聲開始變得比較大。若是在白晝的話這樣的聲音算不得什麼,但偏偏現在已經是夜晚,那劇烈的喘息聲對於利威爾而言不啻於黑夜中的一盞燈火,讓他能清楚的把握住那個少年到底站在哪個方位。

揪住了這點窮追猛打,終於在雲雀的一個破綻下,利威爾的拳頭利用了一個障眼法晃過了雲雀的拐子,用力的打在他的臉上,直讓他的嘴角溢出鮮血,整個人向後摔,正好撞到桌角,頓時有些眼花。

而利威爾一個欺身向前,直接往他的腹部上坐了下去,用單手絞住他的雙手,俯下身整個人貼近他。鼻尖對著鼻尖,讓他可以清楚的看見他漆亮黝黑的瞳孔閃爍著狼一樣的光芒。

「我現在告訴你,要好好尊敬比你大的人!」說著,又一拳打在雲雀的腹部上。但他卻沒如願的聽到哀嚎聲,那個倔強的少年只抿起了唇,一言不發,連句悶哼都欠奉。

「喔?倒是挺硬氣。」語畢,他站起身,在雲雀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抬起右腳往他臉上狠踹一記,把他踹的滾了兩圈才停了下來。他不掩飾自己欣賞這少年,但也不代表他需要好好的陪這個小鬼玩。

雲雀呸掉嘴裡殘留的鮮血還有因為嘴角破裂而溢出的唾液,站起身來,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盯著他看。

說實在,儘管他剛剛的語氣真的就是挑釁,但對於對方的身高這點,他並不是真心有什麼歧視的意思。在他的世界裡,比他矮了幾百倍卻比他強的人也大有人在,不論是個嬰兒,還是廢柴都好,身高並不能等於實力的高低,他心裏清楚這點。

但他也大概摸清楚,這人好像真的很在乎別人稱他為矮子這回事。

利威爾長吁一口氣道:「快滾吧。」

雲雀再看了他一眼,便拎起自己剛剛因為打鬥而掉落的校服外套,從窗戶那裡跳了下去。

「嘖,你為什麼又出現了?」

他發誓,他是真的很不習慣一回到家就看到某人類似大爺一樣的坐在他家中唯一的一張椅子上,而且旁邊還擺了一大疊的書。少年的腿上也擺了一本,正聚精會神的看著。而在他進來的時候,他猛然抬起了頭,看向他。

「喂,你。唸這個。」雲雀也不矯情的直接把那堆書裡面最厚的一本遞給利威爾。

利威爾有些愣的看著手上的書,然後又抬起頭看向那個少年,皺起眉道:「你不會自己看嗎?」

雲雀面色淡然的道:「怎麼?難道你不識字?」語氣中充滿的鄙視顯而易見。

「你這小鬼不會自己看嗎?」利威爾重複了剛剛的話一遍。

「我不識字。」

不知道他為何可以把這件事情講的這麼裡直氣壯的利威爾又道:「騙鬼啊?」的確,儘管雲雀的衣著挺怪,但是氣質騙不了人。

若不是知道貴族壓根不會來他們這個地區閒晃的話,那種受過良好教育還有端正的姿勢以及那種傲慢的態度,怎麼看怎麼向是從大家族或是貴族裡出來的小少爺,要說這種人不識字,利威爾是壓根不相信的。

雲雀擺明了一副信不信由他的表情,卻硬是把那本書塞到他手裡,對他道:「快唸。」

他剛來這個地方的時候就有注意到那道高聳入雲的牆,而且四面八方都有,簡直就是把人類的活動範圍圈起來似的。

也隱隱約約的好像聽過什麼巨人還是什麼危險的東西之類的。他對於不了解但很在意的事情通常都會主動去弄清楚,但好不容易弄回了幾本書,這才發現………

───他看不懂上頭再寫些什麼。

奇了怪了的是,他可以輕易的和這裡的人對話,但就是看不懂字也不會寫,整個人和文盲沒兩樣。若說是平常,文盲道是好解決,但是現在他要看書,看不懂字就成了很大的阻礙。想一想,他在這裡認識的人沒幾個,除去幾個被他打敗然後想要當他小弟的人之外,就只剩下這個人了。

於是他便把所有弄來的書搬到這人家裡,想趕緊弄清楚,這詭異的地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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