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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之一

活該   -   信樂團

不要問我居心何在    不要讓我氣急敗壞

等不到你的愛    別怪我久久不能釋懷    我不擅長忍耐

「你和寧次到底怎麼了?」沒安靜到三分鐘,牙又再把剛才的問題重覆一次,而每次志乃聽到牙的問題,都非常配合的重演一遍欲言又止的的表情。這種循環讓牙覺得非常心煩,正因為心煩了所以他又忍不住繼續問,想要打破這個困局。

「你怎麼也說句話啊!你平常不是好比八十歲的老頭子一樣有着無數的道理和理論,可以說個不停的嗎?」終於牙忍不住的不再問,而改為激動地大聲地抱怨志乃。

「如果真的要我說些甚麼,那我只有兩句話,」志乃認真的看着牙,「圖書館裡不得喧嘩,剛才小櫻瞪你了。」

兩句、果然是兩句話!牙心中吶喊着。

牙經常覺得,雖然看起來寧次的個性和脾氣都不太好,也有使用暴力的前科,再加上這些年跟着凱老師胡混而變得處事標準非常奇特,所以相處起來應讓是志乃遷就寧次的狀況比較多。但其實跟志乃混得更久的牙才知道,要受得了志乃的纖細和非常人思考邏輯,寧次應該也有着不為人知道苦況。

從一開始牙就非常不看好志乃和寧次的一段關係,更正確來說牙是覺得他們在一起簡直是木葉七不思議。雖然他倆都不算是脾氣猛的人,但偏偏兩個人都特別記恨,即使只是很小的事情,也足夠他們糾結好長的一段時間,這樣子兩個人在一起,應該會花不少時間在翻舊帳或是結怨,然後新仇舊恨一大堆。

「好了、那麼你和寧次到底要怎樣?分手還是繼續下去?你總要選一個啊?」牙乾脆從志乃的對面搬到他身邊坐,然後壓低聲音在志乃耳邊唸着。

「如果你不要幫我查資料就出去和赤丸玩,不然就去找鹿丸和丁次陪你,其他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志乃微側過頭,不着痕跡的稍稍把距離拉開。

沉不住氣的牙從書堆中抽出兩本貼了便利貼的書丟在志乃面前說,「查資料好、甚麼鬼糟糕的事情也好,你自己想怎樣就怎樣了。」牙故意大動作的站起來然後用力的跑出圖書館。

用力推開椅子以及奔跑造成的噪音不止讓小櫻對兩人怒目相向,甚至是平常沒甚麼表情的佐井也皺眉的從書架後探頭出來看個究竟。剩下一人的志乃也只有不好意思的向圖書館裡的人點頭表示歉意,然後低頭看着牙丟給自己的兩本書。

正好是自己需要的昆蟲病害的參考書。

從那天起已經過了兩星期了,志乃覺得自己出現了時間扭曲的錯覺。

有時候他會覺得好像好久沒有見過寧次似的,感覺快要把寧次的一切都忘掉,但是轉念間寧次又像幽靈一樣,沒日沒夜的在他腦海裡盤踞着。心裡已經不知道罵了寧次多少次白目混蛋,不過這也好,正因為寧次的白目太令人深刻,深刻到都忘了要可憐兮兮的扮演受害者。不過回頭想想,志乃知道自己不會是躲在陰暗處自舔傷口的那種人,甚至乎志乃為了賭氣而故意三天兩天就跑去日向宗家找雛田,而且在遇到寧次的時候,態度就跟在路上遇到小李或是天天沒有兩樣。

所以,志乃那種無所謂卻又倔強的態度在雛田眼裡看來,始作俑者的寧次反而顯得更可憐。雛田從兩人爆發冷戰的第一天開始就把所有事情看在眼裡,雖然志乃的不安暴躁讓雛田很擔心,但寧次的頹靡和無助看起來更可憐。

那一天寧次徹夜未歸的翌日,雛田如常天剛亮就起來修練,正好看到寧次翻牆進來日向宗家。

「寧次哥哥、你……?」話還未說完,寧次馬上向雛田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偷偷迅速繞過宗家後園再翻牆進去分家。

好吧、雛田當然明白這是甚麼原因。

自從寧次和日足破冰後,日足其實一直想把寧次當作繼任人來扶持,即使要讓宗家和分家重新整合還是需要很長時間,但日足還是有他的想法。所以日足對於寧次的操行亦看管甚嚴,甚至乎比起對宗家一對姐妹更嚴厲。

曾經寧次沒有通報家裡就在小李家留宿,過後被日足訓話了好幾天,最後還是要阿凱親自過來替寧次開脫。雛田當然明白寧次為甚麼這次要選擇翻牆到宗家來繞路,大抵日足已經叫了護園守着分家庭園,只要寧次回來就馬上給他回報,那麼宗家就安全很多了。

如果被日足抓住該要怎麼解釋?說在油女家過了一夜嗎?原因是跟志乃正在交往中?

那樣子除了寧次會有麻煩外,志乃也脫不了身,而且處理得不好,說不定還會變成木葉、甚至乎是整個忍界的大新聞。想到他們兩人,雛田已經沒甚麼心情繼續練習,收起架式調整着氣息,雛田徐徐的走向分家。

「寧次哥哥,我可以進來嗎?」在寧次房門外等候着的雛田心裡七上八下,她知道寧次還是不習慣和別人聊心裡事,但是她還是擔心寧次的狀況。畢竟她和寧次之間有着其他日向之間沒有的牽絆,互相對立過爭鬥過,然後建立起兄妹的情誼,雛田知道和父親或是花火比起來,她和寧次之間的連繫其實更深刻。

「雛田大人……日足大人沒發現你過來嗎?」半晌,寧次終究把門打開,神情憔悴得雛田更擔心。

「父親沒發現你回來,也沒發現我過來了。」雛田小心翼翼的察看着寧次的狀況,似乎寧次並不是外宿了,而是根本沒有睡過。才進去寧次的房間,雛田發現寧次已經迅速的換過一身衣服,似乎又再準備外出,「寧次哥哥你又要出去嗎?」

「我過去小李那邊躲一下。」缺乏睡眠令寧次的臉色看起來比平常更加蒼白,如果被日向日足抓住就更加不用休息了,至少過去小李那邊,還能找個人幫忙撒謊好應付日足的訓話。

「哥哥、要我過去志乃那邊看看嗎?」雛田雖然害羞內歛,但是她一點都不笨。從寧次的表情和狀況來看,她就知道寧次徹夜未眠絕對跟志乃脫不了關係。

「也好……等一下!還是不要了……」寧次鮮少的躊躇讓雛田有些意外,遲疑了片刻寧次嘴角牽動着似乎想要擠出一抹笑容,但是表情卻看上來非常難看,「那麼請你晚點才過去看看他,別提起我又或是日向家任何事,麻煩雛田大人你了。」

打開房門,日出破曉的朝陽刺眼得讓寧次快要掉下淚,所以寧次只能低着頭避開那抹溫暖的陽光以及雛田的視線,旋即消失於分家的圍牆後。

心裡不安定的等到中午過後,雛田思前想後決定不找上牙獨自前往油女家,始終牙的想法很多時候都過於直接,無法理解像志乃和寧次這種彆扭的人。靜靜的走進油女家的大門就看到志彌不安地在前庭踱步,雛田小心翼翼的輕聲呼喊着,「油女伯伯你好,請問志乃在嗎?」

「雛田、你來得正好。」看到雛田猶如看到救星一般,志彌不管那麼多就向雛田招手,示意她跟過去溫室,「前幾天我出任務了,剛剛回來就發現溫室全毀了,志乃甚麼都不說就把我趕出來,你替叔叔去看看好嗎?」

點點頭安慰了志彌一下,雛田大概心裡有數,但是看到溫室的狀況還是被嚇了一跳。整個溫室的玻璃牆全毀了,還能救回的樹苗和盆栽已經被搬到一旁處理好,但倒在地上折斷了沒救的植物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雛田能想像得到志乃有多心痛。

「爸、就說我自己可以弄好,你去休息吧。」蹲在地上沒有回頭的志乃似乎心情也不太好,比起寧次的頹靡,志乃很明顯的是怒氣。

「志乃、我可以幫忙嗎?」好吧!看到這遍景象,雛田腦海裡幻想了好幾個可能性,但每一個似乎都不是甚麼好事。唯一慶幸的是,志乃似乎已經休息過,心情也整理好,至少沒有寧次今早那種不知所措和疲憊。

「你……」志乃開了口卻說不出到底要雛田回去還是留下,把話吞回去停頓好一陣,志乃對於雛田終究無法生氣起來,把怒氣發洩於這個柔軟的女孩身上,這種敗類的行為志乃還是幹不出來,「麻煩你了,雛田。」

迅速檢查了一遍殘骸分佈的形態,雛田非常確定是寧次單方面使用暴力,而非兩人打架造成的。無奈的嘆着氣,雛田除了保持沉默清理現場,也不知道有甚麼能幫得上忙。

「雛田你不用為我們……為我的事覺得心煩。」兩人重複着掃地的動作,背景聲音只有玻璃碎在地面磨擦的聲音,總於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志乃,「是寧次讓你過來看看,是嗎?你其實不用這樣做。」

深呼吸幾次,雛田鼓氣了最大的勇氣去挽着志乃的手臂說,「一直以來,比起寧次哥哥,其實你更像我的兄弟,所以我是為了你而來……我想陪陪你。」

「對不起……謝謝。」對於雛田的關懷志乃多少有點內疚,夾在自己和寧次之間,似乎讓雛田怎麼做都是錯,但是志乃很明白雛田只是太過擔心他們倆個罷。如果因為自己的不愉快而對雛田太過苛刻,這樣子就和日向宗家那些傢伙沒甚麼分別了。

跟雛田的關係讓志乃想起了取根,那個曾經像哥哥一樣關懷着自己的人。取根還在的時候,他總是陪着志乃,鼓勵他要融入正常人類社會。可是志乃還是會迷惑,跟人類建立關係以後,他就不能像以往那樣保持平靜的心境,隨心所欲地活着,這樣子真的好嗎?

從進入忍校到升格中忍這十年間,志乃與不同的人相處下來的確越來越像正常人類,可是他仍避免不了心生疑惑,自己真的變得比較像人類了嗎?即使行為舉止像人類,也不代表他的想法心態像人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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