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告訴你已經過去的千萬年時間,你充滿歡樂的內心稱自己為「旅行者」,你旅行過千萬年的時間,你與世無爭地經過凡間,並下降至你所愛的深淵,你瞬間下降,然後帶走所有的時間。」—埃及.死亡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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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各式各樣神祇,每個不同的民族、地域都有著自己獨特的信仰,這些神祇從千萬年前就已經存在,他們以各種不同的方式與人民互依互存,一旦有人打破平衡,災難就隨之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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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前332年,亞歷山大揮軍南下,沿地中海東岸前進,攻佔敘利亞,順利進入埃及,被埃及首席大祭司宣布為「阿蒙神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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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滾塵沙之中,古老而肅穆的神殿依著山勢而建,三層高的雄偉建築在後方險峻的山峰襯托下, 顯得氣勢磅礡。近看,細部的工程則在宏偉中透出精緻與細膩,色彩鮮明的浮雕,遠比真人具大的雕像, 都讓人感到這神殿當初建設工程之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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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神殿大門的斜坡下方佇立著數名年輕男子,其中站在最前方的兩人身上散發出耀眼的光芒,讓人不由得將目光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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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髮男子輕蹙了下眉,將手搭在身旁較他略高半顆頭的金髮男子身上道:「亞歷山大,我真不知這神殿有何特殊意義,能讓你停下征戰的腳步,千里迢迢專程前來參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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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男子仰頭,瞇起如藍天般的眼眸道:「我親愛的赫菲斯欽,我聽祭司說這個地方是紀念一位名為哈特謝普蘇特的女法老,所以才想前來瞻仰一番,順便遙念遠方的那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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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位?」赫菲斯欽困惑地挑起半邊眉毛,「是什麼人讓我們偉大的英雄這麼掛念,真是令人忌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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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誰呢?」亞歷山大望著前方地巨大人像笑了笑,「自然是我那自恃甚高,美貌與智慧兼備的母親。」傳說中哈特謝普蘇特的容貌、才智和手段,無一不令他聯想起遠在故鄉的母親,讓人又敬又怕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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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赫菲斯欽單手撫額道:「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我們尊貴的馬奇頓王后奧林匹亞絲,我們的王真是孝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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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苦笑道:「赫菲斯欽你這是在挖苦我嗎?我的心事有誰能比你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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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母親的關係並不如外表那樣親密,這是整個馬奇頓權力中樞公開的秘密,這個強勢的女人是他一輩子內心潛藏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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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赫菲斯欽捶了下他肩膀道:「都離開這麼遠,就別沉浸在不愉快的記憶中,人要活在當下。我們就好好欣賞一下這個令人讚嘆的女王所留下的遺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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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也是,就這點來說你可比我強得多了。」亞歷山大微微一笑,金黃色的頭髮隨著沙漠中揚起的風沙在半空中飛揚,耀眼日光自高空灑下,映照著他俊美的臉龐宛如太陽神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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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互望一眼燦然而笑,並肩共同走上眼前寬敞的斜坡,一陣微風從神殿內中吹出,帶著古老陳腐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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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漫步行至巨大拱門,遠處一名白髮白鬚的老者疾行而來,他穿白色亞麻布祭司長衣,後方跟著手持莎草紙正在做記錄的文書,和穿著打扮與他類似的九歲男童,男童的一雙眼睛落在亞歷山大的身上,透著意味不名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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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阿蒙神之子會出現此地,請恕老朽有失禮數,只是不知王來此有何要事嗎?。」老祭司語氣恭敬有禮的開口,埃及人對神祇與生俱有一分尊敬與畏懼,因此儘管他是這神殿的最高負責人,對眼前這名所謂的「阿蒙神之子」也不得不表現出因有的禮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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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勾起一抹淺笑道:「耳聞哈特謝普蘇特神殿擁有奇特的意義與價值,所以特地前來觀看,能否請祭司帶我二人在神殿內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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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老祭思聞言臉上露出一絲遲疑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復常色道:「這有什麼問題,請和我一起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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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隨著年邁的祭司往內走,三層的神廟在無數方柱子的支撐下顯得大氣雍容,氣勢磅礡。神殿內,刻畫著許多富含深義的浮雕與壁畫,包括她不同尋常的降生、不朽的功績以及對來生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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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神殿內部,殿內的壁畫避免了烈日的曝曬與風霜雪雨的侵蝕,依然保持著多年前的色彩,亮麗而斑斕,讓他們看到了她曾經美好的生命。只是一些雕塑人像卻似有搬移和毀損的痕跡,尤其是象徵哈特謝普蘇特生平的雕塑和壁畫的頭全都模糊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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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的雕像和繪畫,都如三層立柱前屹立的、倒塌的女王像那樣戴著像征權位的法老帽及假須,一副男子裝扮,雙手緊握權杖與生命的鑰匙交叉於胸前,但仰頭可見在二層左側的殿堂方柱背後,卻意外地隱藏著幾個哈索爾女神(Hathor)立柱,柱頂的女神頭像飽滿而富有生命力,而且充滿了女性的柔美,赫菲斯欽見狀不由發出一聲低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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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這裡有什麼問題嗎?」亞歷山大聽見嘆息聲,疑惑地對友人發出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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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赫菲斯欽眼中流光轉動,「這世上哪怕是再有能力的王者,都必須屈服於某些不得不妥協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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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露出一抹看似清淡卻沉重無比的笑容道:「生命本就充滿了無奈,國王將相、販夫走卒都一樣,誰也不比誰來得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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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得沒有錯,唯有在面對死亡時,所有生命才會是平等的,就像是在阿奴比斯的面前。」老祭司說著停下了腳步,兩人這才發現他們站立在一面巨大的壁畫前方,上面繪著保護、引領亡靈進入冥界的胡狼頭人身神祇阿奴比斯,他居高臨下地俯視他們,眼中盡是不怒而威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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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祭司雙手抱在胸前,對著牆上阿奴比斯的神祇喃喃說起古埃及語,亞歷山大和赫菲斯欽對他所說得語言不甚明瞭,但隱約可以聽出是在讚頌阿奴比斯的辛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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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亞歷山大的目光被前方一個類似縮小形神龕上的飾物給吸引住,那是一個純金配以流蘇所打造的腰鍊,上頭主要的圖案是代表一隻眼睛的符號,他認得那符號是鷹頭神荷魯斯的眼睛,具有神聖的意涵,代表著神祇的庇佑與至高無上的君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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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腰帶和其他裝飾品不同,那眼睛的部分是用真正的鷹眼所鑄造,亞歷山大可以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從中傳出不斷呼喚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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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一片白光閃過,下一秒他已經伸出手將腰帶握在手上,還沒等亞歷山大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耳中便聽見老祭司驚恐的抽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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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您做了什麼?您碰觸了這個腰鍊,您居然碰觸了它!」老祭司有些歇斯底里的尖叫著,一手用力拉扯著自己的鬍子,一副宛如見到世界末日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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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菲斯欽不明所以的問:「這腰鍊有什麼特別的,為什麼不能碰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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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那是什麼?」老祭司的聲音急促地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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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荷魯斯之眼嗎?非常適合我這個阿蒙神之子。」亞歷山大看著腰帶露出微笑,他感覺體內充滿了力氣,這東西合該是屬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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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個……」老祭司急急的搖頭,偏生這時候口水哽住了喉頭,一句話都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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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擔心我將這腰鍊據為己有,我只是暫借而已,等我下次路過埃及時,定會前來歸還。」亞歷山大說著隨手將腰鍊往身上一繫,那腰鍊竟像是專門為他量身打造般的合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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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咳咳。」老祭司一陣猛咳,試著想開口解釋,那個不是具有守護法力的荷魯斯之眼,而是阿努比思所持有的亡者之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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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東西非常危險,雖然表面上看來能夠賜給持有者強大的力量,但卻會以侵蝕他們的生命作為交換代價,而且那裡面還封印著三道嗜血的光芒,一旦讓被流放的邪神得到內中力量,世界將瀕臨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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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老祭司根本沒有機會開口,因為那腰帶一靠近亞歷山大身上,就彷彿有了生命和自我意志般生長起來,牢牢纏在他的腰上,竟然怎麼樣都找不到鎖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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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菲斯欽盯著他腰間鍊子,雙眉皺得死緊道:「亞歷山大,這腰鍊給我一種很不詳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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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問話的對象開口,一直默默跟著他們的男孩驀地浮到了半空中,全身發出奇特的光芒,開口像唱歌似地說出一段有如詩篇的神諭:「當不該離開之物遠離神所庇佑之地,無邊災難隨之降臨,不祥之星自損壞的虛空中殞落,帶來血腥和殺戮。亡者的靈魂處徘徊於惴惴不安的深淵,終日在死亡中哭泣。直至兩千個神日 後,那人自彼岸甦醒,擁有純潔之心的靈魂,將重新點燃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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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說完之後,閉上眼從天空掉了下來,整個神殿劇烈搖晃,像是經歷一場強烈的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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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亞歷山大離開埃及繼續展開東怔計劃,一路上戰無不勝展現出強大的力量,可他的身體狀況卻也開始默默地產生變化。西元前325年亞歷山大在一次叢林戰中意外落馬,墜地瞬間腰鍊上鷹眼直接撞擊地面破碎,赫菲斯欽親眼看見三道如流星般的光芒從碎片中竄出,分別射往三個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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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亞歷山大病逝於由印度返回巴比倫途中,然而詛咒卻在他死後才展現出更讓人驚懼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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