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莉斯特大陸上充滿了虔誠的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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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徵希望與光明的月神，代表安寧與終結的夜神，這塊大陸上，眾人就只信奉這兩個神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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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因為只有這兩派信仰，月與夜的對立非常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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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與夜不能共存。這個荒謬的想法竟然是整個大陸所共同認知的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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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７４年６月６日，今日是月之神殿的神職授任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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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不賞臉，外頭是一片烏雲密佈，雨水撞擊屋頂，發出滴答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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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最頂部，唯一能夠提供光線的窗口此時透不進一絲光芒。雨珠如瀑般流過玻璃窗，模糊了烏黑的天空，即使瞇起眼細看，也只能隱約看到那大滴落下的雨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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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光線不足，月之神殿中所有的光源都被點亮了。安裝在兩側柱子之上的燈臺閃爍著橘黃色的光芒，流動的空氣輕輕撫過，燭光便隨之擺動，使得教堂內部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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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暗藍色的身影在長廊上優雅移步，他們雙手捧著聖經，一路無話，營造出一股神秘而莊重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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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禮。」聖職者們在位置上站定。教堂盡頭，神殿中所有的教士都出席舉辦今年的神職授任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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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洗。」渾厚低沉的嗓音輕輕在教堂中響起，雖然音量不大，卻因為四周太過安靜的關係而清楚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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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所有聖職者中央的被授職者向前走了一步，接著虔誠地低下頭。主教手掬著一小灘水，輕柔地清洗過他們的臉頰與頸部。雖然這樣的儀式有些不夠隆重，但整體塑造出的氛圍莊重嚴肅，讓整個聖禮宛如最高級的授任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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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主教緩緩將手按在他們頭頂，開始宣誓：「今日起，汝等將成為月之神殿之神僕。汝等服侍神、尊敬神，相對，神將護汝等一生平安幸福。汝等是否願意在此起誓，今生無怨無悔奉與月神，徹底遵從月之教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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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道聲音相疊。「在此發誓，今生奉與月神，誠心誠意、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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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等可敢承諾，今生將與夜之神殿毫無干係，甚至誓命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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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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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結束，空間安靜了一瞬。幾名教父手捧紅布，上頭放著一枚新月徽章，移動著慢而優雅的步伐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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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與新月徽章。從今往後汝等便為月之神殿聖職者，將為神殿犧牲奉獻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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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隔著紅布將徽章拿起，金屬製的材質壓在手心，帶著真實卻微弱的重量。新月徽章看似只是身分的象徵，然而其真正隱含的意涵是在那上頭的禁制，一旦碰觸徽章便是與它締了契約，往後的行為舉止若有任何一絲違反教義，徽章就會降下月神的神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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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正式聖職者的祭司們小心翼翼地從主教手中接過新月徽章。當手指輕輕觸上那滑潤的表面時，如電流般的刺痛感從指尖侵入，突地直擊心臟，人體最脆弱的器官就這樣毫無預警地被攻擊，不禁讓祭司們對神罰的說法多了幾分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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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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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聲，一陣寂靜之中，突然傳來金屬掉落在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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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罰是會這樣隨意降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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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剛從見習成為正式祭司的男子猙獰著臉，痛苦地緊抓住左方鎖骨。那力道大到將皮膚劃出無數傷痕，鮮紅色的血珠從蒼白的皮膚底下一滴滴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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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玝夜？怎麼回事？」驚慌的情緒從那名男子身旁向四周蔓延。玝夜表現出的模樣太過嚇人，聖職者們忍不住恐懼地從他身邊逃開，儘管這人與他們相處已久，他們依舊優先做出閃避的動作，而非上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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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玝夜！」唯有一人在此時還破聲叫喚，濃厚的擔憂意味溢出於言語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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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過來……」那人沉聲，痛苦與不安抑制在嘶啞嗓音之中。「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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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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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掉落的速度逐漸加快，重重敲打在神殿屋頂，撞擊聲的間隔隨著雨勢加大而縮短，彷彿正急切地催促著什麼到來，充滿神祕而不詳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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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在呼應大雨急切的盼求，一陣狂風從正門口強勢襲入。兩側的燭火隨之瘋狂搖曳，並在下一秒毫不眷戀地熄滅，吞噬萬物的黑暗君臨教堂，狠狠蹂躪了那上一秒還莊嚴華美的裝飾與擺設，破壞了所有為授職禮準備的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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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同毒蛇般靈活攪動的黑色令人不禁反胃。月之神殿的聖職者今日才體會到，原來眼前一片黑暗並非就代表什麼也看不到，若真是那樣，那他們此刻就不會看到那如蛆蟲般蠕動的濃稠黑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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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輕微的喘息聲在深沉的黑暗之中不規律地響起，那微弱無比的生命跡象與盛勢凌人的扭曲黑色形成強烈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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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為缺乏光線，流過窗戶的雨水宛如吸收了周遭的黑暗，將原先色彩斑斕的彩色玻璃染成一整片不透光的黑色布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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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黑暗才逐漸散去，露出一片狼藉的月之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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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約定好了一般，所有人都靜默地看著跪坐在地的玝夜，看著引出夜神之力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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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論廳的大門緊閉，從裡側隱隱傳出爭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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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扉是由金屬製成，材質厚重而沉穩。儘管如此，卻不時有激動的爭吵聲從門縫洩露出來，站在外頭的男子由此可知，裡頭的人們為了他的事吵得多麼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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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就是叛徒！是夜之神殿派來的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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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你明明就再清楚不過，那孩子打從嬰孩時期就一直待在神殿之中！」那是伊凡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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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誰知道他有沒有用執行神令的藉口出外與夜之神殿的走狗串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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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那略顯蒼老的聲音透露出無法壓抑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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玝夜沉著臉靠在門上，他其實知道自己這事是難搞定了。一方面，從自己體內出現的力量竟然是與月神互不相容的夜神之力，另一方面，一向令人信服的伊凡這次竟沒有人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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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在神殿中的地位非同小可，任何決議幾乎只要他說如何，大家就認同地覺得如何。神殿中的一切基本上只要伊凡同意，那就沒有不通過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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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伊凡說話卻沒有任何人附和，甚至有人出聲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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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靜靜聽了一會，聽著伊凡越來越憤怒卻無力的聲音，以及越來越多祭司想要將他驅趕，甚至處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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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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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這群人可笑至極的想法突然浮現在腦中。他以前從未懷疑過月神的教義，但在今日，他聽著那群祭司主教用教義數落著自己的不是，甚至將莫須有的罪名硬加到他頭上，他突然發現，原來他一直遵守的教義竟是那樣的荒謬愚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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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心中一陣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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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面前的大門，他無視那些聖職者驚慌恐懼的神情，逕自開口：「我離開，你們滿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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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料到玝夜會在中途進入，還做出了脫離月之神殿的宣言，議論廳中的聖職者沒有一個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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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玝夜，你是什麼意思？」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處處關心他的伊凡。他上一秒還為他的去留極力抗爭，沒想到玝夜現在竟然自己提出離開，他腦袋一嗡，根本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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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玝夜頓了會，而後冷硬地回答。旁人看不出，埋藏在他鐵灰色眼瞳深處的一絲不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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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對神殿有情，這個荒誕的地方在他剛才下定決心時就已不再留戀。他不捨的，是打從孩提時期就對他關愛有加的伊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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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看過他蒼老的臉龐，彷彿要將他頭上有幾根白絲、幾條皺紋都用力地刻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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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他還真想這麼做。做出這個決定他是再清楚不過，一旦離開這裡，再見到伊凡的機率是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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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裝了！誰知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計謀！如果真的讓你這樣離開，難保你不會跟夜之神殿串通，趁機攻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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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就極力抹黑玝夜的那名主教吵嚷著不讓他離開。玝夜眸色一沉，不悅的情緒渲染上他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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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主教，身為一個神職人員，您不覺得您的殺心太重了嗎？」他緩緩地開口，那冰冷的語氣如同毒蛇吐出蛇信，輕輕舔舐著布滿冷汗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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玝夜的優秀與冷漠在月之神殿是眾所皆知的事，那樣的資質與氣質讓所有人都下意識與他保持距離，甚至連階級高他好幾層的聖職者都會敬他三分，摒除尊嚴向他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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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狀況現在就發生在沃克身上，身為主教的他竟在氣勢上被玝夜狠狠壓過，震懾得無法即刻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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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害怕我與夜之神殿串通，趁機攻打這裡，難道是不相信月神的力量嗎？您認為因為月之神殿現在破敗不堪，所以就無法戰勝夜之神殿，您是這麼認為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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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咄逼人地追問，既然沃克打算將自己的一切染上汙點，那他也不會輕易讓沃克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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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聖職者，對不信任神最忌諱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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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別趁機抹黑我！無法待在神殿之中所以打算這樣含血噴人嗎！」沃克很快也意識到玝夜的用意，抓住這點大做文章的確能造成其他聖職者對沃克的懷疑與反感，他不禁慌張得大聲反駁，卻不知自己這副模樣更是多了幾分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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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黑？起了這種心思就是不信任神，這點難道還需要我這個叛徒來教主教您嗎？」玝夜冷笑，對沃克可笑的言論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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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的用心明顯至極，他不僅想趁這次的事件將他趕盡殺絕，甚至想從他與伊凡關係親密這點，挑撥眾人對伊凡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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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如何被認定都無所謂，但他絕不會讓伊凡因他被拖下這灘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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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承認你是叛徒了！伊凡，看看你的愛徒做了什麼好事！」沃克大笑，他根本不在意玝夜方才說了些什麼，對他來說，只要聽到他承認自己是叛徒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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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不知道，這樣的坦白竟也是玝夜的一個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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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是叛徒。即使我並不知道體內這股夜神之力從何而來，它既然存在，我的確就背叛了神殿。今日的授任禮，我無意傷害任何人與神殿，然而既然已經造成，我就會負起責任，辭去月之神職，永不入月之神殿。養育玝夜多年之恩，我在此由衷感謝。離去之時仍帶給諸位眾多困擾，玝夜深刻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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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地長袍因為鞠躬的動作摩娑過地板。一片寂靜中，那低沉誠懇的聲音悠悠傳入耳中，沒有過度的情緒表達在裡頭，卻反而激起所有人一陣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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玝夜終究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在不見當時恐怖場景的現在，聖職者們終於擁有了自己的感情，對玝夜的離開感到無限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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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玝夜，你的那股力量，你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嗎？」有位祭司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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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玝夜當真不知。各位也都曉得，擁有夜神之力就不可能保有月神之力，在今日以前都有人看過我使用月神之力，我並不知道為何在授任之時，我的月神之力竟全數被夜神之力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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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道出自己的疑惑，並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他所提出的論述是眾人共知的事實，使得大家也共同陷入相同的疑問，越想越覺得整件事奇怪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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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也許真的應該從長計議，而玝夜的去留，也必須因此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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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搞什麼？他隨便說說你們就真的被影響了嗎！你們就不怕他用那股力量摧毀月之神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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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見情勢倒向另外一邊，不禁又開始大聲嚷嚷，然而這次，卻只遭到眾人的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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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既在，月之神殿亦永遠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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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將沃克的想法視為對月神的不信任，就如同玝夜所解釋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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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玝夜，你就先暫時留下吧！在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我們還需要你的協助。」他們甚至開口挽留玝夜，極有保留他職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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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沃克簡直要瘋了！這個決定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的地位還因為玝夜的言論比以往低下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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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說些什麼挽回情勢，卻深刻記得剛才發話時得到的回應，他可不能再讓自己更加遭到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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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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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料，在沃克努力思考著如何破壞結果時，玝夜自己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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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清白，但這件事連我自己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若繼續待在神殿之中，將對神殿的安危造成疑慮。儘管月神存在，月之神殿便永不毀滅，但我相信無人願意讓神殿遭受到半點破壞。我將離開神殿，去尋找身上異狀的原因，同時也讓神殿遠離我身上的危險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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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了會，再度一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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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諸位能成全玝夜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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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著腰低著頭，玝夜因此看不見那些聖職者的神情。但這對他沒什麼影響，反正他已打定主意，若他們不允許，那他也不會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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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堅持離開神殿，其實並不如他所說的是因為擔心神殿的安全，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已經想要脫離此地，並且對自己身上這股力量感到好奇而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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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他有點慶幸今日經歷了這件事。要不是因為這個突發事件，他不會看清神殿中的種種古怪之處，他不會想要去到外面，真正認識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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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認為，他的人生是從現在才真正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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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就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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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玝夜進來後幾乎沒有出過聲的伊凡突然發話。自己在神殿之中唯一掛念的那人在最後親自給予許可，在這下定決心的時刻讓他突然一陣心痛如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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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伊凡大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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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他幾乎是抑制著哽咽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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