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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天使

「你怎麼在這裡?」阿桂狐疑地看著眼前穿著一襲白西裝、白皮鞋的銀髮男子,對對方突兀的打扮早已見怪不怪。

銀髮男子自稱為「天使」,和阿桂一樣是個渾身充滿謎團的人,也是少數和阿桂往來最久的人。

天使聳了聳肩,直接就將手中沾滿溫熱血液的劍和白手套隨手一丟,畢竟這裡是Z市,沒有法律的城市,他們根本不需要擔心指紋被人拿去。

更何況查指紋怕是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吧?」天使露齒一笑,卻是開始抱怨:「回來也不說一聲,我可以去接你呀!」

阿桂只是瞥了對方一眼,淡淡地說:「沒必要。」

「什麼沒必要?我們好歹也是朋友吧!不但不通知我還跑到這種地方閒晃,甚至差點被殺,要不是我剛好在這附近還碰巧看到你拐進巷子裡,你現在就躺在這裡當屍體了吧?」

天使像個老媽子般劈哩啪啦講了一大串,阿桂不予置評,畢竟方才的情況確實危險,而他也做好躺在這裡吹冷風的準備了。

對方的冷淡表現讓天使感到受傷,阿桂是他唯二的朋友,但眼前這個他極度重視的友人卻時常給他不把他當友人看的感覺,總讓他感到不知所措卻又莫可奈何。

對對方的重視可以讓天使無視這個窘況,他很快便將心情調整好,不再介意對方的沉默,逕自拿出條手帕就往對方受傷的手臂做緊急包紮。

「先應急,你可別給我不領情。」說罷就往對方背上一拍,露齒一笑。

背部被拍得生疼,阿桂微皺起眉頭,才想要出聲抱怨,卻在這時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數量還不少。

「看來還有不少追兵呢。」天使自然也聽到了,卻是對這群追兵的素質感到不齒,竟然如此輕易就暴露自己的行蹤,看來雇傭他們的人腦袋大概有洞吧。

顯然阿桂也有同樣的想法,臉上表情和天使大同小異,倆人當然不會乖乖待在原地等著敵人接近,後者側頭一點,「快走吧,這數量我們應付不來。」

阿桂身上的小刀所剩無幾,自然無法應付接下來的戰鬥,正想掉頭就走卻是突然想起,他看向天使納悶問:「你那把劍哪來的?」他可不記得對方是個會用劍的人。

「當然是路上隨手拿來的啊。」天使說得理所當然。

阿桂也不是什麼正常人,也許天使這句話在普通人耳裡會覺得詭異,但這裡是Z市,而他們是殺了無數生命、雙手沾滿鮮血的罪人。

不常耍劍的天使自然是在使用完的下一秒隨手亂丟,倆人就算把它撿回來,對接下來的戰鬥也毫無幫助,現下唯一的選擇自然是逃跑了。

絲毫不覺逃跑是件可恥的事情,倆人毫不猶豫就朝小巷出口邁步狂奔,身後追兵的吶喊此起彼落。

「看到了!在那裡!」

「快追!」

「別讓他跑了!」

「混帳!別擋路啊!」

顯然他們的團隊默契也有待加強,對他們的主人聘請他們再次感到不齒,天使冷笑一聲,卻是從西裝內袋取出一個小瓶子,頭也不回地往後一扔,瓶子在落地的下一秒碎成數塊,裡頭的液體跟著流出,空氣飄散股淡淡清香。

眾人看著背影越來越遠的倆人,火氣較大的甚至開始氣急敗壞地罵起扯後腿的傢伙。

「搞什麼?連追人都不會嗎?還不快給老子閃開!」

「混帳!別檔老子的路!」

「慢死了,前面的都是豬嗎!」

幾個想將功勞收納為己的傢伙越過面前礙事的夥伴,邁開步伐加快速度就要追了上去,卻在途中聞到一股淡淡清香,這讓他們動作猛地一滯,差點就摔了個狗吃屎。

這還沒完呢!

那是種說不出來的香味,卻是讓人在瞬間放鬆下來,原以為只是因為跑得太急一個不穩,卻沒想到身體接著一軟、渾身無力,就見一個個彪型大漢紛紛撲地,突如的發展讓後頭眾人嚇了一跳。

「喂!你們怎麼了!」

幾人才剛接近倒下的眾人,鼻頭跟著聞到一陣清香,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只知道一個個都步上前輩後塵撲倒在地,渾身無力動彈不得。

方才跑在前頭的正好被後頭衝上的前輩們擠到後方,而從後方奔上的眾人正忙著把面前礙事的菜鳥推開,根本沒人看到天使丟了個瓶子在地,但跑在他前頭的阿桂就不同了,自然知道後頭一連串的情況是怎麼回事,他只是瞥了對方一眼,淡淡地說:「浪費。」

他當然知道方才對方丟出去的瓶子裡裝了什麼,就像他有特製的迷藥一樣,那瓶子裡裝的自然是對方特製的麻藥,只要聞一下就會在瞬間蔓延造成全身麻痺,讓人動彈不得。

對於友人的評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天使笑著說:「省事嘛。」想來現下情況不太樂觀,用麻藥確實相當省事,阿桂也不再多語,跟著對方繼續拔腿狂奔。

他們可沒樂觀到認為一小瓶麻藥可以擋下數十人,雖說在小巷的優勢是能讓麻藥的清香殘留較久,但方才回頭一瞥,估計後頭敵人少說也有三十來人以上,這讓天使忍不住嘖嘖稱奇。

「你搞什麼呢?一回來就惹這麼大麻煩。」

他們的目標明擺著就是阿桂,先不說天使是後來出現跳出來幫他的,這些追兵一出現可是大喊著「別讓他跑了」,明顯的單數再再顯示出他們盯上的只有一人。

「誰知道呢。」依舊頂著雙死魚眼,阿桂聳了聳肩。

「瞧你這副德性,連惹了誰都不知道,難怪人家派了這麼多人來。」天使又望了後頭追兵一眼,被麻藥幹掉的大概有數十人,但追上來的明顯是被幹掉人數的兩倍以上。

「嘖嘖,果然不好對付啊。」

「也沒打算要對付吧。」

「說得也是,打從一開始就要跑,是說這樣不會給人看扁嗎?」天使笑得燦爛,語氣卻是與說出口的話相反,讓人絲毫感受不到不甘。

阿桂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看了看對方,接著嘴角微勾,笑了。

「你會在乎?」

天使假裝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卻是沒多久功夫就破功哧笑出聲。

「不會。」

「我想也是。」

儘管在逃跑中,倆人的速度也比平時要來得快,但說起話來卻透著股悠哉,這要是讓後方追兵聽到了,怕是一口血直接吐出來吧。

倆人也沒刻意降低音量,這距離要是近一點定能聽見他們的對話,奈何後方追兵的素質實在太差,只見雙方距離逐漸拉大,這要是電影,觀眾還會發現被追的倆人聊天聊得雅興,追人的眾人卻是各個臉上漲紅、氣急敗壞地嘶吼大罵,兩方氣氛差異極大。

「盯上你的人也真蠢,看看這群小傢伙的素質呀……嘖嘖。」逃跑之餘仍舊不忘回頭察看,天使卻是又忍不住開口嘲諷。

這話要是給別人聽了大概會面露詭異,畢竟後方追兵任一人不管怎麼看都比天使年紀大上許多,只比阿桂大一歲的他也確實比那些追兵還年輕,此時此刻卻是叫那群年長者「小傢伙」,怕是被他們聽見又要吐口血來吧。

沒有對對方的發言表示意見,阿桂只是淡淡一句:「這裡的人也就這樣了。」卻是比對方更加嘲諷十足,聽得天使目瞪口呆,隨即大笑起來。

「我是知道你對Z市的評價很低,但沒想到低成這樣。」

「有本事的人才不會待在這裡,除非閒著沒事幹。」說罷還朝對方瞟了一眼,言下之意就是在說對方,但天使非但不生氣,反而又笑了起來。

「哎呀,確實挺閒,什麼都不想幹呀。」

懶得再說,阿桂便不再開口,反正別人想幹什麼跟他無關,他也不會想去干涉。

又看了後方情況一眼,阿桂評估了會才淡漠道:「甩掉吧。」

天使也回頭看了看,雙方現下的距離,只要他們速度再快點,一出巷子就混進人群或跑進另一條巷子,甩掉他們易如反掌,他微微一笑。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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