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緣起

『你們怎麼那麼久?』

兩人一進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夏秋舞好奇的目光,蕭語聖輕咳一聲,心虛的偏過頭,活脫脫就像是個害怕做壞事被抓到的小孩。

『在聯絡感情。』

夏秋海一隻手過分親暱的勾住了蕭語聖的肩膀,嘴角大大的燦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說是不是啊,小聖聖。』

咳咳咳咳咳!

聞言,蕭語聖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惡狠狠的拍開夏秋海的手臂,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給我滾!』

『小聖聖,我好傷心啊…我們剛剛不是已經交換新婚誓言了嗎』

『鬼才要跟你結婚,夏秋海你的自戀程度是不是太嚴重了點。

靠!我警告你不要給我過來!!』

看著眼前你追我打般的冤家戲碼,夏秋舞不禁莞爾一笑,沒想到正好被蕭語聖的眼角餘光捕捉到了這難得一見的情景。

這是蕭語聖看見夏秋舞除了冷笑,以及自己沒有性命勘憂時的笑容

很溫柔,如湖水般澄澈明亮,如教堂的彩繪玻璃般神聖而不可褻瀆

可這樣的人,卻從天堂裡的天使,墮落成了地獄裡的死神

蕭語聖看向夏秋海,發現對方也正注視著夏秋舞,眼底有著淺淺的苦澀

抿了抿唇,蕭語聖正想開口說些什麼,腳邊傳來的莫名拉扯力道卻讓他頓時一愣,隨即低頭一看

一團毛茸茸的白色不明物體正用爪子抓著自己的褲管

…那是什麼?

正當蕭語聖在胡亂的猜測這隻來歷不明的動物是貓還是狗時,站在一旁的夏秋海已經彎下腰一把將它抱了起來,放進了夏秋舞懷裡

『它叫Shfria,是一隻白化症的狐狸,現在八個月大。』

『狐狸?』

『嗯,我和秋海半年前休假去美國狩獵時發現的。』

殺手的休閒活動可真特別…

蕭語聖在心裡默默的吐槽,但他當然沒蠢到會想把這句話說出來,這裡可是對方的地盤,就算等等突然飛來一兩顆子彈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它自己跑進了我們獵槍的射程,也沒發現它的父母,這麼小的孩子要在野外活命可以說十分困難

我覺得它很可憐,就把它帶了回來。』

夏秋舞輕柔的撫弄著柔軟的皮毛,Shfria朝自己主人蹭了蹭,蓬鬆的大尾巴時不時掃過夏秋舞的手臂,搔癢的觸感再度讓她忍不住的笑了出聲

但這,這是非法的吧…

蕭語聖看著一人一狐的互動不禁汗顏,而且沒有經過檢疫的動物不是不准上飛機嗎…

『吶,要不要抱抱看?』

『欸?可以嗎?』

『沒關係的』

蕭語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帶有溫度的白色毛團

『不過小心點,它有點怕…』

話還沒說完,原本還安安分分的Shfria忽地劇烈掙扎了起來,一不留神,蕭語聖的手臂就被抓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唔…』

蕭語聖吃痛的悶哼,手一鬆,Shfria立刻如貓似的跳回地面,一溜煙便不見了蹤影

『糟糕…你等等,我去拿外傷藥。』

夏秋舞皺起眉,隨即回過身,往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秋舞,等等我有一筆單,先走啦。』

『知道了,慢走不送。』

夏秋舞在房裡隨便應了聲,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醫藥箱折返回客廳

至於夏秋海拿起沖澡前扔在沙發上的黑色無袖背心往身上套便走了出門,臨走前還開玩笑的朝蕭語聖喊了句

『孤男寡女的,別忍不住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哦~』

『快滾!』

雖然蕭語聖剛剛還不耐的催促,但突然間少了一道聲音,寬闊的客廳裡頓時變得冷清不少,蕭語聖閒的發荒,忍不住偷偷覷了一眼正幫他專心包紮的夏秋舞。

柔順的髮絲隨著動作披散下來,讓蕭語聖只能看見些微的側臉,但這依然不影響夏秋舞釋放天生有如氣質女星般的魅力

大概沒有任何人會想到這樣對普羅大眾來說屬於女神般存在的人會是一位殺手吧…

夏秋舞沒有注意到蕭語聖的視線,眼簾低垂著,注意力全集中到了那條傷口上,用酒精消毒,上藥,然後再纏上一層不礙行動的繃帶

『別碰水,定時換藥,不要隨便處理否則會留下疤痕。』

『謝謝,你…處理的很好』

聞言,夏秋舞不禁失笑,這還是她第一次從這個小員警口中聽到的讚美

『剛開始進入這行時難免會受傷,不是秋海幫我就是我幫他,久而久之自然就熟練了。』

『是嗎…』

『喝點什麼?』

不是疑問句,而是祈始句,這是天生的王者風範,而他甚至沒給蕭語聖回答的機會,自顧自的從酒架上拿了一瓶葡萄酒和兩個高腳杯

『吶,我說蕭語聖,你對我,抱有怎麼樣的想法?』

夏秋舞淺抿了一口酒,看似不經意間拋出了疑問,但她真的很好奇,好奇在這個小員警面對世界的單純目光裡,她佔有了怎麼樣的一席之地

『敬而遠之』

蕭語聖豪邁的一口氣飲盡酒杯中的液體,藉著酒勁老老實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就算真的惹對方生氣還能說他不小心喝醉

『呵…不意外』

夏秋舞慢條斯理的繼續往蕭語聖的空杯裡斟酒,緩緩開口

『就算聽到那樣的事,心裡也一樣嗎?』

『噗!!!!』

下一秒,蕭語聖嘴裡的紅酒立刻全噴了出來,好在夏秋舞趕緊拿起桌上的雜誌一擋,從後方探出頭苦笑

『喂喂,雖然今天很熱,但你也不用這樣給我消暑吧?

而且這可是1975年的啊…』

『咳咳…咳咳咳…你…』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夏秋舞將身體陷進沙發裡,唇邊漾起愉快的惡質微笑,將單腳狀似輕鬆的勾起

『我和秋海可是兄妹,我們彼此都能知道對方的想法。

更何況…如果他不解釋,你應該也不可能瞭解我的原因。』

『…為什麼要告訴這些事?』

『這點秋海不是說過了嗎?因為你,和我是同種人。

我認為你會比任何人,甚至比秋海更加瞭解我,畢竟他沒親眼看到那場血淋淋的酷刑…

到現在,我還是時常被惡夢驚醒,滿地的血泊和父親淒厲的嘶喊,以及那惡魔猙獰的笑容…』

握著高腳杯的手倏地收緊,夏秋舞的眼裡盡是強烈而不甘的怨恨,但又很快的平息下來,朝蕭語聖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抱歉,失態了…』

『不…沒關係…』

『不過,你很想知道吧?』

『呃…』

蕭語聖垂下頭,尷尬的躲開了夏秋舞的目光,他當然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開啟這一連串相遇和衝突的,那個原因

『那我問你,為什麼我們要選擇加入這行呢?』

蕭語聖搖搖頭,可眼見夏秋舞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一道想法瞬間有如驚雷般劈入了腦海

『復仇…?』

『賓果,看來你比想像中聰明很多。』

夏秋舞讚賞的拍了拍手,繼續開口

『在那之後,那傢伙又買通了另一名法官,找了一名替死鬼,當場無罪開釋,我父親的案子,就這樣被打發了

在那之後幾年,我和秋海在一間酒吧找到了他,幾天之後,他就失蹤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嘛…應該被某隻大魚消化光了吧。』

夏秋舞有如局外人似的講述,好像這件事跟她毫無關聯

恨嗎?當然恨

蕭語聖看著對方的眼眸,在心中自問,他成為員警的原因和夏秋舞其實十分類似,但他選擇了正當途徑,然而對方卻毫不猶豫的踏入了黑暗的歧途。

『歧途嗎?還不知道哪條路才是歧途呢。』

『…!!』

夏秋舞看著蕭語聖錯愕當場的好笑模樣,戲謔的提醒

『你把你的心事說出來了。』

『我…我不…』

正想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不料夏秋舞並不打算讓他解釋,抬手打斷了蕭語聖結巴的措辭

『我不在意別人對我的任何想法,但就只有你,蕭語聖,我必須給你一句忠告-』

…………

什麼時候結束的話題,什麼時候出的門,蕭語聖已經記不清了

唯一能確定的是,這趟拜訪對原本想釐清真相的腦袋毫無助益,反而造就了更多的迷惘和混亂

“在這個世界裡,過度的善良只不過是被濫用的犧牲品,而你所謂的正義,就是現今招惹所有禍害的源頭。”

蕭語聖得承認,除了童年的那一起意外,到目前為止的歲月裡,他的人生其實沒經歷過太多波折,那名凶手被繩之以法後送上了刑場

孤兒院,有一名年邁的老人,對他雖然是嚴格了點,但那雙慈祥的眼睛總是默默關注著他

高中時代,同儕互相的支持和鼓勵,就連在唸警大時,學長姐們也十分照顧他。

他無法想像夏秋舞的世界

『是我太單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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