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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結的熾天使 米優]黑祠之花[五]

     

      不用在餐廳大堂頂著眾人目光用餐是件好事,可進入包廂後,優一郎又開始糾結起兩人在包廂用餐的費用。所處的包廂能看到周邊繁華的夜景,最吸引人眼球的是東京鐵塔新更換上的霓虹燈,連平日注意力不太集中的優一郎此刻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霓虹燈,等待著它漸變顏色與圖案的瞬間。

      “今天有什麼推薦?”

      “上星期酒庫剛好進了一批紅酒,可以搭配我們為了聖誕節而推出的套餐……”

      並沒有太留意米迦爾與侍應生的對談,但在聽到紅酒那一詞時,有些敏感的優一郎突然開口,“米迦你想喝酒嗎?未成年人不能……”

      話說到一半,意識到氣氛突然僵硬的優一郎立刻閉上了嘴,假裝低頭翻看起全是法文的菜單,用眼角瞄對面的兩人時,他們似乎一點也沒有在意優一郎方才的發言。

      “給我們來無酒精的香檳就好。”

      米迦爾在一一詢問完原材料的情況後,才開始點餐,他仿佛早就知曉了這家餐廳的招牌菜。前菜、主菜與甜品一一確認好後,他將菜單交回給侍應生。

      “對不起,米迦,我剛剛……”優一郎等侍應生出去後,想開始為剛才發生的一幕道歉,但米迦卻很快打斷了他的話。

      “我也沒准備喝酒啊。先不提會不會鬧出‘未成年人喝酒’的負面新聞,我要是喝酒的話,優也得喝吧?萬一喝醉了,我會很困擾的。”

      米迦爾苦笑著,還沒喝酒就被米迦爾小看酒量這點,讓優一郎很不服。

      “什麼叫很困擾!我雖然沒喝過,但酒量肯定沒你想的那麼差啦!醉了也不會做出什麼奇怪的行為!”

      “嗯…那一會我結賬時捎幾瓶紅酒回家,我們比比看?”

      “比就比!”優一郎不服輸地說著,同時想起之前接到父母的電話,“寒假你要回去嗎?”

      “回鄉下嗎?”

      “對。”

      優一郎正想說已有半年沒回家,並試圖慫恿米迦爾跟他一起回去,包廂的門被敲響,隨即進來的女服務生站在門口恭敬地鞠了個躬,“抱歉打擾兩位用餐,外面有一位先生想與百夜先生您打個招呼。”

      說完,服務生上前將名片轉交給米迦爾。米迦爾接過時,只是掃了一眼,然後隨手扔到了桌子內側的角落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請他進來吧。”

      在服務員出去的期間,好奇是誰想要跟米迦爾見面的優一郎,也稍微傾身,拿起了對面桌子上的那張名片。上面寫著的名字是費里德·巴特利,優一郎並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可從米迦爾的語氣來看卻是認識的人。

      很少見米迦爾提及工作上交往的一些人,所以優一郎產生了某種好奇,讀出了名片上的名字後,走到米迦爾身後時,他隨手將名片放入了外套的口袋中。

      “他是誰?”

      “之前合作過的一位導演。優還是後退一步,免得……”

      “免得遭了我的毒手是嗎?”

      話還沒說完,進入房間的費里德,便接過米迦爾的話匣。有著一頭耀眼銀色長發的費里德,日語咬字發音意外順溜,在優一郎細細打量他時,費里德的目光也與他對上了,優美的唇線劃出了微笑,但很快他就把目光投到了米迦爾身上。

      “好久不見了,米迦爾君。”

      “許久不見,費里德先生,聽說你前段時間出國了,拍攝順利嗎?電影快要殺青了吧?”

      米迦爾的側臉看著有些惱怒,聲音也比平常冷漠幾分,仿佛兩人似乎曾經有過什麼過節。費里德朝優一郎投去一瞥,如在暗示自己與優一郎一樣聽出了此刻米迦話語中的抱怨,他的肩膀大幅度地聳了聳。

      “不,准備延期。男主角的演技太差了,早知道這樣我應該一早說服他們選你。”

      “謝謝你的提拔,但是很抱歉,我暫時不打算出國拍電影。”

      “你不想出國是因為他吧?”費里德有意地指了指米迦身後的優一郎,“不給我介紹下他?”

      優一郎被小小地嚇到,站在米迦身後的他原本不會是兩人話題的對象才對,在他往前走想著該如何向眼前的人打招呼時,米迦爾卻先一步,用身子擋住他。

      “這位是我哥哥,百夜優一郎。抱歉,他有些怕生。”

      “初次見面,百夜君,我是費里德·巴特利。之前曾經和米迦合作過。”頗感興趣的費里德在自我介紹時一直盯著優一郎看,甚至想越過米迦爾地伸出手,然後在米迦爾拍掉他手的瞬間,受傷地抱怨道,“喂喂,米迦爾君,我只是想跟你哥哥握個手,不要那麼緊張。”

      “又沒有合作,握手幹嘛?”米迦爾不滿地回答著。

      “呵呵,別那麼小氣嘛…”

      米迦爾與費里德之間黯然蔓延起硝煙,優一郎正因兩人的較勁兒不知所措時,發出一聲巨響的門突然被打開,中斷了兩人的對峙。

      “費里德你在幹什麼,大家都在等著你呢。”

      進來的女孩子,看起來比優一郎還要小一兩歲,米迦爾在見到少女的瞬間神色動搖,而少女看清了房間有什麼人後,兩眼突然放光地沖過來,熱情地抱住了米迦爾。

      “好久不見,米迦爾君,我好想你。”

      “克露露……”

      米迦爾呼喚少女的名字時,優一郎才意識到,那名少女就是筱婭之前所提及,米迦爾傳聞中的交往對象。從優一郎的角度看過去,米迦爾的表情並沒太多的變化,但那句應酬式的我也好想你”讓優一郎心裏產生了一絲妒忌。

      他從未聽過米迦爾這樣對自己說。

      當發現妒忌的源頭而暗暗質問自己為啥會妒忌時,優一郎突然有些慌亂,本來就處理不了這麼多信息的大腦突然卡機地讓他愣在那呆然地看著米迦爾與克露露。

      或許是感受到優一郎的目光,克露露怒瞪了眼優一郎,轉過頭問費里德,“他是誰?”

      “米迦爾的哥哥。”

      兩人接著還用英語進行了短暫的交談,除了前兩句外,優一郎都沒聽懂,但是米迦似乎能聽明白,偶爾插一兩句地阻止他們。兩人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優一郎時,讓他產生了一種被找到獵物的猛獸所盯住的錯覺。

      “嘿,你長得挺可愛的嘛,不准備跟米迦爾一樣,進入娛樂圈嗎?”

      “哎呀,克露露你居然搶了我的話,我也準備問優一郎君呢。”

      兩人一前一後地調儻起優一郎,不知該如何回話時,米迦爾已替他回答到,“優不適合那種地方,也不准備從事那樣的工作。”

      “出現了,米迦爾的保護慾。”

      在米迦爾拒絕兩人的瞬間,克露露與費里德異口同聲地說道。優一郎看著眼前很有默契並笑嘻嘻窺探著隱私的兩人,總覺得他們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

      “優太單純了,要是進了這個邪惡的巢穴,肯定被你們啃得骨頭也不剩。”米迦爾乾脆地回答著,絲毫也不介意這樣的回答有可能給他帶來負面新聞。

      克露露聽完,捂著嘴笑道,“優一郎君,我這裡只需要換幾件衣服拍個系列照而已,很安全的。跟我合作拍一個系列看看?”優一郎的輪廓很好看,非常適合……”

      “我對那些,不太感興趣……”

      聽到優一郎拒絕的克露露仍不死心,甚至掏出手機,繞過米迦爾的阻攔,跑到優一郎身邊試圖與他合照。優一郎無奈地掙脫起來,也試圖用手遮擋手機的閃光燈。往後退時,他背部貼上了一個有些柔軟的物體,下個瞬間,他被費里德從腋下架住了雙手。

      “你們要幹什麼?”驚慌失措地叫出來時,優一郎的目光瞅到了正調整著手機相機一步步朝他逼近的克露露。

      “優一郎君就從了我們吧,保證把你拍得很好看的。”

      優一郎覺得他快要被克露露拍到的瞬間,米迦爾及時插了進來,右手擋住了手機攝像頭後順手奪過來,另一隻手則抓住了費里德其中一邊手。

      “鬧夠了吧,你們?你們來這裡應該是要參加宴會吧?”

      從米迦爾的語氣來看,似乎動怒了,但優一郎的角度看不到米迦爾生氣的樣子。克露露維持的剛剛的舉動,神色沒慌也沒被嚇到,顯然早已見過米迦爾生氣的模樣。兩人僵持了好一會,克露露才嘟起小嘴地伸出手。

      “我知道了,把手機還給我。”

      “等你和費里德出去再說。”

      “費里德,放開他吧。我們走吧。”

      說著,克露露首先朝門口走去,聽到克露露的話,費里德鬆開了優一郎的手。在出門前他依舊是那副愉快的樣子。在出門前,他有意地拋下了一句。

      “米迦爾你這麼板著臉,難道就不覺得累嗎?”

      “要你管。”

      “那麼,優一郎君,我們今天就打擾到這。下次登門拜訪時,可別把我們這些所謂的邪惡集團擋在門外哦。”優一郎因露出吃驚表情而睜大雙眸時,費里德很是開心,“我們以前經常去米迦爾家哦。不過優一郎來了以後,米迦爾說我們會給你造成不好的影響,都禁止我們來了。”

      費里德一邊說著,一邊露出遺憾的表情。仿佛米迦爾的公寓讓他感到了某種愉快一般,米迦爾聞言,慢慢地吐了句,“快回去。”,然後想將笑著的兩人努力推出了房間。而在兩人出去之前,一直在不停地爆著料。

      “優君你真幸福,有個這麼愛你的弟弟…”

      “是啊,可愛得我都想拐回家了…”

      “如果優一郎是姐姐的話,說不定米迦爾已經出手了呢。!”

      “小優那麼可愛,不是女生也沒關系啊。”

      “也對,米迦爾只要人長得可愛就會推到…我們事務所裏好多小正太都遭了米迦毒手。”

      “你們夠了!”

      在門關上後,房間終於安靜了。米迦爾在圈內的生活,並沒他想象那般乾淨,特別是似乎與很多人交往的那點,讓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兩人再度坐下,餐點送上就餐時,優一郎的心思半點也沒在食物上,連米迦爾連著交了他好幾次都沒立刻反應過來。

      兩人的話,明顯對優一郎造成某種影響,他卻不明白這種影響的根源是啥。一直以為自己十分了解米迦爾,然而接觸到這一切時,那種鬧騰的情緒就讓他覺得難受。

      不知是不是那個情緒觸動了心中某種情緒,優一郎又開始做了噩夢。在夢中,他聽到了樹葉搖晃得沙沙響的聲音,腳底的湖泊投影了上空的星光如踩在銀河之上。穿過那片湖泊時,他走進了某間屋子裏。

      隨後聽到的,跟之前做夢所聽到一樣。那種悲慘不斷嚎叫大哭的聲音,突然變成了一道道黑影,緊緊地纏住他身體的每個部位,即使如此他還是一直地朝前走,直至到達盡頭。

      就算被漆黑籠罩的房間蒙蔽了雙眼,其餘的感官仍在工作彌補著視覺的缺失。腳被東西絆倒爬起來時,優一郎細看,意識到墊在自己身體下的物體是什麼時,害怕得全身僵直並大叫起來。

      和他差不多的孩童,面目猙獰地死在他面前,身上殘留著的傷痕觸目驚心。

      從夢中驚醒時,耳邊能聽到心臟正激烈地跳動著,擦拭掉額頭上的汗水,優一郎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顫抖著。

      在聽到筱婭的話語開始,優一郎就陸陸續續地做著同一個噩夢。噩夢的最後,幼年的自己和被關在屋子裏的那些人一樣,都被人殘忍地殺害了。而動手的,卻是一位年紀與他相仿,拿著刀子的少年。

      而刀子捅進心臟的剎那,他的視網膜中捕捉到一抹金黃,那是他十分熟悉,只有米迦爾才擁有的髮色。

      剛開始做這個夢時,優一郎只覺得是由於他調查了太多事而開始胡思亂想,可持續了一段時間做這樣的夢後,他開始思考這個夢到底想告訴自己什麼信息。

      許多人都說夢境是現實的反映,難道米迦爾要殺了他?正想著,優一郎聽到了敲門聲,伴隨而來還有米迦爾關心的詢問。

          “優?優……你怎麼了?”

      原想出聲讓米迦爾不去擔心,可一張嘴,發顫的喉嚨就想發出慘叫的感覺讓他立馬捂住了嘴。

      “優?你還醒著嗎?”

      敲門的聲音持續了好一會,曾有過幾次門外把手扭動的聲音。門打不開,米迦爾卻沒有回房間拿鑰匙開門,只是留在門口再叫了好一會,才放棄或認為他已經睡著地回到自己房間。

      之後,敲門的聲音再也沒響過。

      ——米迦,為啥不像平常那樣進來陪自己?

      優一郎慢慢地擰開床頭燈,盯著房門的門鎖。今天晚上睡覺時他無意地鎖上了。不鎖的時候,米迦爾會在他做噩夢的時候陪他一起睡,有時優一郎一覺到天明醒來後也偶爾會看到米迦爾躺在他床上。問及原因時,米迦爾往往聲稱因通告晚歸太困又累而搞錯了房間。

      為了不影響優一郎,米迦爾的房間明明設在了樓梯邊。而優一郎則是走廊的盡頭,米迦爾甚至讓出了設有洗手間的主人房給他。

      然後,優一郎想起了之前米迦爾把家裡所有的鑰匙都交給他,並叮囑他睡覺也最好鎖上房間門的事。那事過去不久後,優一郎有次發現米迦爾只保留大門的鑰匙,而叮囑他最好備上自己與他房間的鑰匙時,米迦爾的臉色有些難看。

      ——優你還是自己收著啊,免得到時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當時他的話,現在想來有些蹊蹺。

      ——米迦所說的不好的事…是什麼?

      他模模糊糊地又想起那個夢,照理說,從未看過恐怖片的他,應該不會夢到那麼恐怖的屍體,並且那個場景,似乎也有米迦的身影。

      ——難道說…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浮現在優一郎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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