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謝謝你,離開我。 (中)

謝謝你,離開我。   (中)

「又到每年的這個時候了啊…」

一下車就看到公司停車場的聖誕裝飾。明明還沒十二月,公司卻總是提早裝飾。

「這是第十個聖誕節了吧…」隨手點起一根菸。

就在吞雲吐霧的時候,一台摩托車停在我眠前的機車停車區入口。

「康哥早!」

「是你啊!小子,今天來的比較晚唷?」根我打招呼的是我的後輩謝宗翰。雖然個性不壞,但總是糊里糊塗,粗心大意,害我有時候得幫他收拾爛攤子。

「剛路上塞車啦!好像有車禍的樣子。」

「還有五分鐘八點,你先去停車吧!」

「嗯,等我一下。」

菸抽完時,謝宗翰也停完車走了過來。

「走吧,現在上去剛好準時到公司。」

「康哥,下個月底的般表能不能幫我調一下?我媽生日,我去年沒回去,今年想回去陪她。」

「幾號?」

「二十七號。」

「那你聖誕節得上班啊!那時候應該會不少人請假吧!」

「沒問題!反正我也沒在過聖誕節。」謝宗翰苦笑了一下。

就在閒聊的時候,我們已經來到公司門口。

我們公司是個挺有名氣的網拍公司的最大分公司之一,位於這個辦公大樓的三到六樓,員工數有數百人之多。

「組長早!宗翰哥早!」這道早安伴隨著高根鞋踩在地上的「叩!叩!」聲。 「早!」

「宜蓁早!」

跟我們道早安的事今年年初剛進公司的新人陳宜蓁。待人親切,長相甜美,做事認真的她在公司內人氣極高。剛入公司時就有許多男同事追求。

「宜蓁妳手上拿的那大袋是什麼啊?」

「聖誕裝飾啊!我想把辦公室佈置的漂亮一點。」

「有什麼?借我看看。」謝宗翰湊了上去看袋子裡有什麼東西。

「很多啦!聖誕襪啊,花圈什麼的。」

「還有公仔耶!」

「對啊!那個我很喜歡,超可愛的!」

看了看錶,還有二十秒八點。

「我說你們倆,還有二十秒八點,你們要繼續聊也沒關係,只是到時候被經理叫去喝茶我可不管。」

「啊!」兩人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後,衝進公司打卡。

這兩個也真是的,如果你們真的遲到了,被那機車經理叫進辦公室的可是我啊…

「康組長早!」

「組長早!」

「康哥早!」

進公司後,大家頻頻翰我打招呼。

穿過大家的辦公桌,來到我那小小的獨立辦公室,門上掛著「客服二組組長康家弘」

經過幾年的奮鬥,終於在上禮拜爬到組長的位置了。

「康哥,今天下班有沒有空?」謝宗翰門也不敲的直接開門就問。

「小子,門都不用敲的喔?」

「啊…抱歉啦!有點急嘛!呃…我剛是要問什麼來著?」

「我下班後有沒有空,答案是有。」

「啊!對啦!是問這個。」

「去哪?」

「大家說要去平常去的那家吃飯。」

「可以啊!不過現在是八點零五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你的位置上嗎?我們親愛的客服人員,我可以記你遲到吧?」

「康哥別啊!我現在就回去!」

這個傢伙就是這樣,冒冒失失,粗枝大葉,時不時就會搞出一些奇怪的事。

「今天也加油吧!」對自己說完後,開始準備今天的工作。

今天主要就是排班表,第一次排說真的還不知道大家會不會怨聲載道。

雖知道會花上一些時間,但沒想到排完的時候就要中午了。幸好前幾天已經把重要的事情都做完了。

「也花太多時間了吧…不過總算是排出個大家都還能滿意的班表了。」

「叩!」「叩!」

「請進。」

「康哥…啊!不是…組長等等要和我們去吃飯嗎?」

「宜蓁啊,好啊!不過我等我先忙完這個,給我五分鐘。」

「好,那我等你唷!」

把班表的收尾工作做完,去找宜蓁和宗翰時,只見宗翰一臉無奈的聽宜蓁長篇大論。

通常這種情況就表示宜蓁的老毛病又犯了。

「又在傳教啦!」

「康哥…啊!不是…組長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啦!把せりか說的像是邪教教主一樣。」

「原本就是啊!每次說到せりか妳就變了個人了。」宗翰看到援軍到來,馬上開始反擊。

「せりか又正又有才氣是誰都會喜歡好嗎?」在此說明一下,せりか是個在日本頗知名的創作型歌手。聽宜蓁說她好像是個台灣人,所以在台灣也小有名氣。

「但看你這種瘋狂的程度,我反而不想去認識她。」

「せりか一看就是謝宗翰你會喜歡的型啊!不去認識可惜了。」

「妳又知道我喜歡什麼型囉?」

「好啦…先說要去吃什麼吧!」

「先聽我講啦!せりか說她準備來台灣發展了!超期待的!」

「好啦!好啦!來台發展,很期待啦,要吃什麼?麵?」

「走吧!再不去休息時間都要結束了。」

「聽我說啦!」

陳宜蓁長得漂亮,人品又好,在我們公司稱女神也不為過,但就這一點,每次一講到せりか就會變成瘋狂迷妹模式。開關一被打開就很難停下來,讓我們非常頭痛。

到麵館時,陳宜蓁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手機上看到的せりか最新資訊。

「你們知道嗎?せりか下個月要在台灣發行專輯了耶!」

「我要清燉牛肉麵,康哥你要什麼?」

「這次專輯裡的歌好像全都是她自己寫的耶!」

「我點麻醬麵好了,叫兩碟小菜吧!」

「專輯名稱是『初戀』好像其中有一首歌的故事背景是她自己的故事。」 「那我去拿順便去點餐,豆干海帶和皮蛋豆腐可以吧?」

「這次好像有很多せりか的鋼琴曲耶!好期待啊!」

「姑且還是問一下好了,陳宜蓁小姐妳要吃什麼?」

「對了!我跟你們說過嗎?せりか是個大鋼琴家的得意門生欸!那鋼琴家叫什麼名字…我想想…」

「算了!當我沒問,宗翰你幫她點個…」

「啊!我想起來了!せりか的老師叫大久保和彥!我聽過大久保老師的鋼琴曲唷!超厲害的!」

「…」不是吧?

「康哥,幫她點啥?」

「宗翰哥,幫我點餛飩麵,謝謝。」

「妳剛剛是說大久保和彥嗎?」

「對…對啊…康哥你怎麼突然那麼大聲,嚇我一跳。」我這才發現,全麵攤的人都在看我。

「康哥你怎麼突然理宜蓁了?」原本要去拿點餐的謝宗翰都折回來問我。

「對啊!康哥你怎麼突然理我了?這樣反而不習慣。」連陳宜蓁本人都感到意外。

「沒啦…我以前有一陣子很喜歡大久保和彥啦…」這隨口胡謅的謊言講的很心虛,但是是那位大久保和彥的門生又是台灣人的女生能有幾個?

「原來康哥…啊!不是…組長也聽鋼琴曲啊?」

「多少聽一些啦!」

就在大家重回自己手邊的動作時,我突然聽到隔壁桌的幾個女生講到大久保和彥。

「大久保和彥的鋼琴曲我也聽過,蠻喜歡的!聽說他有個得意門生是台灣人?」

「就是剛剛隔壁桌的女的一直在討論的せりか啊!在日本超有名的!」

「其實…那個せりか是我高中同學…」

「真的假的?」

這世界也太小了吧!高中畢業後我為了重新開始,而考了外地的大學,之後再也沒回去過就是為了不讓那些「流言蜚語」影響我。

現在,隔壁桌的那個せりか的高中同學,就是當初劉品妡的閨蜜林欣瑜。

而她也是讓全校知道我狠狠甩了劉品妡的事。我不怪她,因為當時我做了最差勁的決定。只是我不希望現在還被那些事情影響,黑歷史就該永遠封印。

幸好,林欣瑜沒認出我,不過也沒心情吃飯了。

「老闆,不好意思,剛剛那桌點的麻醬麵可以改成外帶嗎?」

「好的。」

「組長你不在這吃嗎?」聽到我和老闆對話的陳宜蓁跑了過來。

「呃…剛突然想到有些事情還沒處理。我先回公司,你們吃吧!」

「好吧…」

拿到外帶後,我趕緊逃離麵館,深怕再多待一秒就會被林欣瑜認出來。

回到公司樓下後,隨手點起一根菸。

「看來以後得小心了,沒想到她也在這附近工作。」

「欸?康哥你還在這唷?」陳宜蓁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嚇我一跳。

「你們吃完囉?吃那麼快?」

「還不事某人說吃快點,要回來幫康哥…」謝宗翰這時才慢條斯理的從後面跟了上來。

「不用幫忙啦!我先上去了!休息時間還有一點,你們看去哪晃晃吧!」菸扔進垃圾桶上的菸灰缸後,獨自一人回到辦公室。

現在的我,只想靜一靜,才能將湧上來的回憶壓下去。

「康家弘,你這個人渣!」林欣瑜的怒吼。

「康家弘,你腦子有問題嗎?好好的聖誕節蜚要這樣搞?」詠晴姊的斥責。

「我什麼都願意做,求你不要丟下我不管。」劉品妡的哽咽。

那天的一切,我歷歷在目,無法忘記,也無法原諒自己。

啊…是從那次之後嗎?我跟詠晴姊就沒再聯絡了。

「康哥!康哥!」

一回神,宗翰、宜蓁和幾位同事都在我辦公室門口看著我。

原來休息時間早就結束了,應該去跟他們精神喊話的我遲遲沒有出現,他們以為發生什麼事了。

「啊!抱歉,剛剛在想事情,現在就來。」

和上一任組長一樣,簡短的要大家下午加油後,回到辦公室。

怎麼搞的,一想到當初的事情就狼狽成這樣。得在下班前回復原狀,不然會讓其他人擔心的。

說是這麼說,整個下午還是無法像平常一樣乾淨俐落的處理事情,讓宗翰和宜蓁幫了我不少忙。

「平常都是我在幫謝宗翰的,沒想到我也會有淪落到讓謝宗翰幫我的這一天。」下班後,大家聚在公司門口,抽菸的抽菸,聊天的聊天。

「康哥你怎麼這樣說?我明明很能幹的!而且宜蓁也很常讓你幫啊!」

「你還好意思講,你來多久了?還跟人家比。」一位平時跟宗翰不錯的男同事吐槽。

「而且宜蓁需要幫忙的時候,都是要處理意外的時候。哪像你,根本就是突意外製造機。」另一位平時很照顧宜蓁的女同事補槍。

「你們大家怎麼都這樣?好歹我現在是技術性客服第一把交椅。」

「那是因為康哥現在在做組長,比較少做客服了,不然哪輪的到你啊!」宜蓁又補了一槍。

「我好可憐啊…大家都嫌棄我。」宗翰哭笑不得。

「好啦!等等室友誰要去吃飯?吃『丹風亭』?」丹風亭事一家平價的日本料理店,非常受附近的上班族歡迎。

「客服二組的大家都會去啊!」

「是嗎?不是有幾個先回去了?」

「他們等等就會來啦!」

就這樣,我們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丹風亭。和往常一樣,我幫大家開門,讓大家先進去。

突然瞄到門上應該是牌子是「準備中」朝外,還有張告示貼在下面:「11月29號晚上6:00到9:00暫停營業。如有不便,請多包含。」

「欸,他們暫停…」

「碰!」怎麼回事?

「恭喜康哥!升上組長!」店內所有人包括店長和店員們都異口同聲的向站在門口的我祝賀。

原來剛剛的「碰!」是拉砲聲。

我這才發現,店內簡單的佈置成慶祝派對的樣子。在座所有人都是熟面孔--客服二組全員、提拔我的部長、其他部門的同事們。大家都在這幫我慶祝。

「康哥給個反應啊!」

「呃…如果這是驚喜,你們非常成功…謝謝你們!」有點感動,沒想到他們會把整家店包下來慶祝我升遷。

「小康啊!恭喜你升上組長啊!」提把我的部長拿了杯酒給我,接著舉杯喊「開喝囉!」

這舉動讓不少人蠻意外的。平時中規中矩的部長竟然這麼放的開。

「部長也會這樣唷?」神經大調的謝宗翰開了部長的玩笑。

「不要我以為我年輕的時候沒瘋過啊!謝宗翰,你等等比我先喝掛下禮拜就不用來上班了!」

「部長您開玩笑的吧?」

慶祝派對就在部長帶頭炒熱氣氛後開始了。之後陸陸續續還有一些比較晚下班,別的部門的同事來店裡祝賀。

「康哥,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部門這個月新來的秘書。」

「是賓哥啊…」原本還要跟人事部的賓哥噓寒問暖一下的,結果看到那位「新來的秘書」後,就楞住了。

原來中午見到的林欣瑜不只是在附近上班,而是和我同公司嗎?

「康家弘,果然是你!」

「原來你們認識啊!」在一旁的賓哥似乎還沒發現我和她的氣氛不太對勁。

「好久不見…」

「原來你逃到這邊來了啊?」

「逃?什麼逃?」賓哥對於林欣瑜說的話一頭霧水。

「賓哥,我能單獨跟他聊聊嗎?」

「不用了,康家弘你現在別擔心,我什麼也不會說的,恭喜你升遷,先告辭了。」

「欣瑜別走啊!等等!」賓哥見林欣瑜轉頭就走,馬上追了出去。

等我目送林欣瑜走出丹風亭才發現許多同事已經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了。

「康哥,你前女友喔?」謝宗翰,你真的很白目。

「沒啦!來,喝酒,喝酒。」

雖然是呼嚨過去了,但看得出來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希望明天不要出現令人頭痛的傳言,不管是我高中時期的事,還是我和林欣瑜的事。

晚上九點,派對結束。我在三的向老闆道謝,婉拒了其他人續攤的邀請,準備獨自坐計程車回家,喝個酩酊大醉。

「康哥!」在我等計程車的時候,宜蓁追了上來。

「怎麼啦?宗翰呢?」

「那白痴喝掛啦!結果部長還醒著。」

「那我們可能這週末得幫他辦個歡送會了,下禮拜見不到他了!」我故做鬆的開著玩笑,但似乎沒有用。

「康哥…啊!組長…你還好嗎?那女的來後,你就怪怪的。我沒看錯的話,那女的是中午隔壁桌的…」

「我沒事。然後,其實妳不用改口叫我組長啦!還是習慣你叫我康哥。」

「嗯…」宜蓁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走吧,我送妳回家。」攔下了一台計程車。

「好吧…謝謝康哥。」

在計程車上,誰都沒和誰說話,只有廣播電台DJ有磁性的聲音。

我盯著窗外,想著當年的事情,又回到了今天下午時那種活在過去的狀態了。

過了二十分鐘沉沒的車程,宜蓁家到了。

「康哥你要上來坐一下嗎?」

「不用啦!這麼晚打擾不好意思。」

「不會啦!康哥的話不會打擾的。」

「呃…沒關係啦!明天還要早起回公司拿車呢!」

「但車錢…」

「沒關係,車錢我來就好,外面很冷,宜蓁你快上樓吧!」

「好吧…那謝謝康哥了…」

結果這時,司機大哥說話了。而且是對情緒不穩定的我很不利的話。

「年輕人,人家女方都鼓起勇氣邀約了,你做男人的怎麼那麼沒種啊!」

我先是僵了三秒,然後轉頭惡狠狠的瞪了司機大哥一眼,把計程車錢付了後,下車。

「那…宜蓁不好意思,可以跟妳借個廁所嗎?」

「噢…好啊。」

宜蓁住的是單人的小套房。房內擺設簡單齊全,也整理的一塵不染,似乎剛打掃過。

「廁所在那邊。」進門後宜蓁指了房間另一邊的方向。

「謝謝。」

從廁所出來後,發現宜蓁已經泡了一杯茶給我,並換上了一身與季節不合的清涼家居服。

「康哥坐一下吧!這杯茶有醒酒的效果。」

「那…我就不客氣了。」其實不打算多留的,但宜蓁明顯的想要我在多待一下。

「對了!康哥,這個是我一點小小心意,恭喜康哥當上組長!」宜蓁拿出了小紙袋。

「謝謝啦!我可以拆開嗎?」

「嗯…但只是小東西啦!不要抱太大的期待唷!」

打開小紙袋,裡面裝的是精緻的金屬鑰匙圈。

「鑰匙圈啊?」

「對啊,看康哥現在用的那個已經很舊了。」

沒想到宜蓁盡然連這種小細節都注意到了,可是她說的那個舊鑰匙圈是…

「康哥?」

「我可以現在放到鑰匙上嗎?」

「當然啊!康哥願意用我很高興的,不過…康哥不打舊的換下來嗎?」

「嗯…那個就留著吧!我挺喜歡那個的。」

「噢…」宜蓁似乎有些失落。

「謝謝妳的禮物啊!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我把杯中剩下的茶一飲而盡。

宜蓁並沒有答話,而我也不予理會她的異樣,只是自顧自的穿鞋。

其實在這樣的小空間和女生獨處讓我非常的不自在。現在的我只想快點回到家裡,用更多的酒精麻痺自己。

「那我走啦!晚安。」

打完招呼,在轉身開門的瞬間,一股強力的衝擊讓我把半開的門重重關上,背上柔軟的觸感和飄進鼻腔的迷人香味讓我確定那衝擊是宜蓁飛撲過來導致的。

「康哥你怎麼了?平時的你看到剛剛沉默的我一定會關心的,為什麼剛剛像要從我這逃開似的跟我道別?」

「…」

「那舊的鑰匙圈到底是誰送你的?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放不下?每次康哥在想事情時,手上都會不自覺的把玩的那個鑰匙圈。跟剛剛那女的有關嗎?」

「…」

「明明平時那麼照顧我,關鍵時刻卻這麼冷淡,我的心情難道還表現的不夠明顯嗎?」

「…」平時的我?別說笑了,妳懂什麼?

「康哥你是知道的吧?為什麼我會在你等計程車的時候追了上去?為什麼我會拼命邀你來我家?為什麼我會在這種冷死人的天氣換上這套衣服?」宜蓁說到這時,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好了,夠了。」

「無視我的心意就算了,為什麼連那女的事都不願意跟我說?我連朋友都不是嗎?」

「妳以為妳是誰啊?少在那邊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聽到這句,她崩潰了。

我把宜蓁拉著我的手甩開,離開她的住處,留下她一人在門的另一邊淚崩。

拿出手機傳了封簡訊給謝宗翰:「你的機會來了,她現在需要人陪。」

這似曾相似的情況是怎麼回事?我把女的搞崩潰,再要別人來陪對方…什麼呀?這不是和十年前一樣嗎?

都十年了,還是這副爛樣子…

點菸。在陳宜蓁公寓大門錢抽著散心菸。希望能把心煩抽掉,可惜事與願違,更煩的事情發生了。

「媽的,冤家路窄。」看到出現在眼前的人不禁低聲咒罵。

「這次這麼快阿?品妡說你挺持久的,是不是這時年用太多腎虧啦?」

「妳時間還真多,跟我跟到這。」

「沒辦法,看到又有無知的女孩被你騙上床,我怎麼能坐視不管。」

「替天行道啊妳,十年了,還是沒變啊,林欣瑜。」

「你也沒變啊,不對,你變得更差勁了些。」

「該適可而止了吧?我可沒碰那女的。」

「誰會相信你的鬼話啊?直接叫對方下來對質比較快。」

「妳要做什…」

「陳宜蓁小姐,麻煩下來一下!」林欣瑜對著公寓大喊。

「妳神經病嗎?沒事把別人牽扯近來幹嘛?」

「陳宜蓁小姐,康家弘有話對你說。」

「林欣瑜,妳別太過分了。」

我想阻止林欣瑜,但已經太遲了,公寓的大門已經打開。開門的不是別人,就是眼睛哭種的陳宜蓁。

「我們兩人的恩怨,妳為什麼要把宜蓁牽扯進來?」

「康家弘,你真厲害。又把一個女人弄哭了。這十年來這是第幾十個呢?還是第幾百個?」

「林欣瑜妳他媽夠了沒?」

「這位小姐,我不知道妳跟康哥有什麼過節,但請別侮辱康哥。」

「康家弘,你手段真高明啊!讓剛被自己搞哭的女人幫你辯解。」

陳宜蓁露出我從未見過的表情,怒火中燒的表情。

「林欣瑜妳…」

「康哥你別說話。林小姐,康哥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我哭是我自己的問題,妳可以把妳那自以為是的態度和不知道從哪生出來的偏見收起來嗎?」

「自以為是?我和康家弘十年前就認識了。妳認識他多久?妳了解他什麼?妳知道他到底做過多過分的多無恥的事情嗎?自以為是的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十年前的康家弘是怎麼樣的人。我只知道客服二組康家弘組長是善解人意,體恤下屬的好上司,照顧他人,細心體貼的好朋友。」

我沉默了。兩人說的都沒有錯。拋棄劉品妡的是康家弘。在公司樂於助人的也是康家弘。兩人說的都是我,我只要站在其中一人那邊就是對自己不誠實。

「大家都別吵了。」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雖然傳了簡訊給他,但我沒有想到他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到這。

「宗翰哥…」宜蓁看到宗翰後也沉默了。

「謝先生也來了嗎?康家弘你朋友人不錯啊!先是出賣了你,再裝好心的即時救援。」

「林欣瑜妳有病嗎?這樣搧風點火,惟恐天下不亂啊?」

「林小姐,我並沒有出賣康哥或宜蓁。如果我知道妳是來找他們麻煩的話,我一開始也不會帶妳來。是因為你說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確認,所以請問你確認完了嗎?」

其實看到謝宗翰出場時我有點擔心。謝宗翰一直暗戀著陳宜蓁我是知道的,宜蓁喜歡我我也是知道的。現在這情況,只要謝宗翰借林欣瑜之手讓我成為眾矢之的,我大概就要毀了。

「呵,確認完了。先告辭了。康家弘你最好別以為我會這麼放過你的。」

林欣瑜離開後,留下沉默的三人。

「抱歉,把你們牽扯近來了,我也先回家了。」

「康哥,剛剛宜蓁都不顧自己的幫你說話了,你好歹也給個交待吧?」

「抱歉,無可奉告。」我沒有回頭,只是往回家的方向走。

「不應該是這樣的吧?康哥,你這樣對宜蓁對嗎?她對你…」

「宗翰哥算了啦…康哥一定有他的苦衷…」

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走了三個小時回到家。

那晚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謝宗翰不再叫我康哥,而是叫我組長。

陳宜蓁不再找我一起吃飯。

公司內傳出了我和林欣瑜的奇怪傳言。

一天加班後,我準備到丹風亭喝酒解悶,卻接到一通意外的電話。

「喂?」

「請問這是康家弘先生的手機嗎?」親切的女聲從手機另一頭傳來。

「請問哪裡找?」對方確認我的身分後,態度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我是林欣瑜。有話對你說,現在給我到丹風亭來。」

「我在門外了。」

「我在吧台。」

到了吧台後,發現滿臉通紅的林欣瑜,看來已經喝了不少了。

「有何貴幹?」

「我先聲明,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只是有事必需討論。]

「什麼事?」

「公司最近有很多奇怪的傳言,你也有聽說吧?」

「噢,那些嗎?你都知道了還約我在大家長來的地方?」

「你不是剛加完班?這樣你比較方便吧。」

「姑且謝謝妳。」

接下來幾分鐘,沒有對話。只是各自喝著手裡的杯中物。

「沒有要說的話,我先走了。明天還要上班,妳少喝點。」

「等一下!」林欣瑜大力抓住我的手。

看來她是真的醉了,不然不可能碰我的。

「康家弘!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要男人先開口嗎?我在等你啊!」

「好,好,好,別啦著我。所以現在妳想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大家都亂傳,說什麼我跟你有一腿,結果被你甩了。誰要跟你這種人渣在一起啊!」

「…」罵我歸罵我,手還是拉著我不放是怎麼回事?

「不然就是我說什麼,你為了逃債而去避風頭,結果你利用我幫你還完債後就不見人影。」

「這都是什麼什麼啊…」我雖然也有聽到一些傳聞,但這麼亂七八糟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幾天大家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誰受得了這些啊!」

這些事我高中最後一年天天體驗啊…

「好了,好了,就隨他們去吧。時間久了他們就沒興趣了。」

「我才不要咧!為什麼非要和你扯上關係!我很討厭你的。」

「妳喝了不少了,再喝下去明天要宿醉了。」

「還沒講完啊!你根本不懂那感覺,很煩欸!」

「賓哥很討厭別人遲到,妳早點回去休息,我送妳。」

「算了啦!跟你說你也不懂。」

「林欣瑜妳鬧夠沒?我會不懂?妳當我高中最後那年每天都爽爽過?」

「…」

「算了,要不要走隨妳。」

「對不起…」手被輕輕拉住,但卻比剛剛大力抓住我的手時更有制止我離開的力量。

「走吧,我送妳回家。」

送林欣瑜回家的路上,我開著我的車,她只是靜靜的坐在副駕駛座。結果到她家附近時,她已經沉沉睡去,怎麼叫都叫不醒。

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在路邊隨便找個車位停下。

「妳不是很討厭我嗎?那還這麼放心的在妳所說的『人渣』車裡睡的這麼安穩。」

「…」回答我的事熟睡的鼻鼾聲。

「唉,今天就這樣睡吧。」把車內的備用毛毯蓋在林欣瑜身上後,一天的疲憊席捲而來,馬上進入夢鄉。

這件事之後,生活再次有了轉變。

儘管謝宗翰還是只叫我組長,除了工作原因不再和我說話。陳宜蓁也只是遠遠的看著我。但公司的傳言有些改變,似乎是友人看到我和林欣瑜在丹風亭喝酒後又送她回家。原本奇怪的傳言全變成緋聞。

我雖然極力否認那些緋聞,但另一個當事人似乎完全不在乎,我懷疑甚至樂在其中。

經過了三天,在她下班後又找我共進晚餐時,我終於忍不住問了。

「妳故意的吧?」

「什麼?」

「每天似高調又非高調的跑來找我吃飯,根本就是要讓全公司以為我們在交往啊!」

「反正這種傳言比之前的那些好多了。」之前不是還說過誰要跟我這種人渣在一起這種話嗎?

「有嗎?我覺得還是很麻煩啊!」

「拜託!跟我這樣的女生傳緋聞是你賺到吧!」

「妳好意思這樣自己講唷?」

「當然!」

那天之後還有一點改變了,就是能和林欣瑜這樣子開開玩笑。雖說我們之間並沒有正式和解,但自從那天她在我車上醒來,發現自己理虧後,就不再與我針鋒相對了。不過我們都有個默契,就是不講任何關於以前的事情。

「康家弘,走啦!去吃飯。」

「有什麼想吃的嗎?」

「今天星期五,去前陣子開的那家『香格里拉』好了。你知道那家嗎?」

「你是說情侶必去排行榜第一的那家嗎?」

「對啊!你知道唷?跟誰去過嗎?陳宜蓁齁?」

「怎麼可能,幾百年沒交過女朋友了。只是之前聽說過那家而已。」 「走吧!說不定現在去要排隊呢!」

「真的要去啊?我以為妳說說而已。」

「不想跟我去啊?」

「沒啊!只是我們又沒在交往,去那裡不是很怪?」

「我都沒管那麼多了,你在意那些幹嘛?而且又沒說情侶才能去。」

「好吧…」這樣真的好嗎?

到了位於約會勝地中心的香格里拉餐廳時,我們很幸運的不用排隊可以直接入座。

餐廳內的裝潢是專為情侶設計的:只有單邊有坐椅的座位能讓情侶肩並肩的享用餐點、稍微隔開的位置給情侶私密的空間、昏暗的燈光使的用餐時光更有情調…等等。

「歡迎來到香格里拉,我是你們的服務員小柯,你們是第一次來香格里拉嗎?」

「嗯…」

「那需要我為你們介紹一下菜單嗎?」

「麻煩你了。」

「我們最受歡迎的莫過於情侶套餐,非常適合像你們這樣的年輕情侶。要不要參考一下?」

「其實我們不是…」原本要否定我們是情侶的這件事情,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林欣瑜打斷。

「那就這個吧!」

「那請你們從菜單上這區挑選四樣唷!」

小柯很細心的為我們介紹著菜色和點餐的方法。我雖然一直想表示我跟林欣瑜不是情侶關係,想換一套餐點。但每次我要發言時,林欣瑜就會馬上提問或做決定,讓我完全沒有開口的機會。

在小柯眼準可能只是一對女方比較強勢的情侶而已。畢竟,不是情侶根本不會來這種地方才對。

接下來的用餐時間,林欣瑜若無其事的共享我們的情侶套餐,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不過周圍充滿了粉色的戀愛氣氛讓我有點喘不過氣。

兩個小時後,就在我以為我可以脫離這片苦海時,林欣瑜說出的話讓我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天真。

「難得都來了,我們去附近逛逛吧!」

她今天就打算來約會的,怎麼可能就此善罷甘休呢?真的太天真了…

「我可以說不要嗎?」

「來啦!我知道有個地方很讚!」

林欣瑜很自然的拉著我的手,帶我走了十分鐘的路,到了個人滿為患的觀景台。

「不是哪邊啦!來這邊。」

原以為是要去和大家湊熱鬧,但林欣瑜卻把我拉到觀景台人焉稀少的另一邊。這邊的夜景與另一邊比起遜色許多。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什麼看頭,烏漆抹黑的一片。

「你記不記得有一次學校頂樓的門不知怎麼的開了,我們偷偷地再頂樓吃了三天的午餐?」

「…」不是說好不提以前的事情?

「你不覺得這邊和那時候的學校頂樓很像嗎?與世隔絕的感覺。」

「…」

「那個時候…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好懷念啊!不過呢…現在還是我們倆就好。」

「…」

「康家弘,當初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問這個幹嘛?」

「問問而已。」

「就那樣吧。」

「你知道品妡現在怎麼樣了嗎?」

「不是成為歌手了嗎?陳宜蓁很喜歡的那個。」

「你這十年過的怎麼樣?」

「就那樣吧。」

「沒再交女朋友?」

「沒。」

「為什麼?喜歡你的人應該有才對。」

「換個話題好嗎?我不想聊這些。」

「…」

「…」陷入了沉默。

周圍太黑,完全看不到林欣瑜的表情,更猜不到她在想什麼,為什麼要提起這些令兩個人都不太舒服的事情。

「回家吧!」打破沉默的林欣瑜拉著我手往停車場的方向走,我只是被她半拖半拉的走著。

一路上,我幾次想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十年前當事人之一的她。就這樣沒有對話的一路回到車內。

「對不起,剛剛說的那些話,當作沒聽到吧…」

「妳問了,我答了。沒忘的事情全部在腦海中發生一次,忘了的事情也一一記起,妳現在又要要我裝沒發生過?」其實這邊回「我知道了」就好。不會有爭吵,不會有衝突。但讓我想起不愉快的事情再要我當沒發生,是在耍我嗎?這樣很好玩?

「我只是不想要妳被我那些話影響…」

「來不及了!」

「對不起…」

「妳今天怎麼了?下班後就很不對勁。不提以前的事情不是有共識的嗎?」

「…」

「有什麼想要講的嗎?」

「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嗎?我想做個了斷。」

「什麼了斷?」

「以前的事。」

「…」

「可以嗎?」

「嗯。」

「可以去你家嗎?」我家?為什麼來我家?

「嗯。」雖然有疑問,但我還是答應了。

晚上十點二十四分,打開家門,十年來第一次帶女人回家。

「家裡有點亂抱歉,要喝什麼?」

「有啤酒嗎?」

「有。」

「那我要啤酒。廁所在哪?我想借一下。」

「就在那邊,那間進去就是了。」

林欣瑜從廁所出來時已經是十五分鐘後的事了。我早已把啤酒還有宵夜放在桌上等她。

「海尼根還是金牌?」

「金牌謝謝。」

沉默,又是沉默。今天不知道第幾次沉默了。就在我要開口時,林欣瑜先問了。

「你跟李詠晴還有聯絡嗎?」聽到這個名字我身體一震。她認識詠晴姊?

「你怎麼認識她?」

「在那之後,李詠晴找過我好幾次。我一直避著她,直到有次不小心被她堵到,我才從她口中得知事情的真相。」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一的時候吧…」大一?那詠晴姊不是找妳找了至少半年以上?

「那時候…我的事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吧。詠晴姊何必再去找妳?」

「她說她得讓我跟品妡知道,你很笨,用了最糟的方法。但並不是背叛品妡什麼的。」

「有差嗎?反正那時候大家早就認為我是爛人了。」

「這…康家弘答應我,不要恨品妡。那些事是我說出去的,要恨就恨我吧。」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我也沒恨過她。」

「那就好。高三最後會演變成那樣是因為我,如果你恨我也是正常的吧…」

「我沒有恨你啊!從來沒有。你跟她我都沒有恨過。是我的問題。」

「但是…是我害你被其他人唾棄,是我害你需要離開那邊,我害的啊!」林欣瑜似乎對自己害我變成這樣耿耿於懷,漸漸激動了起來。

「當初明明有更好的作法,我卻要那樣做。只能說我是自做自受吧!要怪誰,也是怪我自己。」

「不是那樣的…是我,是因為我你才沒辦法在學校待下去。你為什麼不恨我?我明明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林欣瑜說完後,哭了出來。她的說法彷彿就是希望我能恨她一樣。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不用自責啦。乖,沒事的。」

可能是出自男人的保護慾,也可能是她跟十年前的事情有關,等我意識到時,我已經把林欣瑜摟在懷裡了。

林欣瑜內疚的情緒大爆發後在我的懷裡哭了良久,我只是輕輕的摸著她的頭,陪著她。

這些舉動,平常的我是做不出來的。這十年來,不管是大學期間還是出社會後,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一位女性做如此親密的接觸。對所有女生都是適當的保持距離。只要有人想要拉近距離,我就會反射性的把距離拉開,就像兩塊同極的磁鐵一樣。

此時的我卻任何這位短髮美女使用我的胸膛,讓我成為她的依靠,也沒有想要推開她的想法。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意思。

就在我還在嘗試搞清楚我自己的反應時,林欣瑜緩緩的離開我,坐到了一旁。

「…我…溫柔…我…你的…」林欣瑜嘀咕了一句,我沒聽清楚。

「什麼?」

「沒有…對不起,剛剛失態了。」

「沒關係啦!心情有比較好了嗎?」

「嗯…謝謝。」

「時間不早了,要我送妳回家嗎?」

「我可以…在這過夜嗎?」

「呃…過夜?」我沒聽錯吧?

「嗯…可以嗎?就今天就好,拜託…」

林欣瑜今天這個怪怪的,但是怪的不只是她。

「那床給妳睡吧。」

半夜十二點三十九分。熄燈後的三十分鐘左右,我躺在小沙發上。

「康家弘…睡著了嗎?」

「嗯?」

「你這十年來都沒再交女朋友?」

「沒阿。」

「還是忘不了品妡?」

「嗯。」

「愛情的傷不是應該用愛情來治癒?」

「對方不知道我做過了什麼,我也不一定會說。但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會理解。」就像當初的詠晴姊,就算之後諒解了,也沒再聯絡了。

「也沒有一定要讓對方知道吧?」

「總是得說明這一段的吧?我人生最大的轉捩點。真的要說明時,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放下她,好好的說這段。」

「你是放不下品妡?還是放不下自己所做過的?」

「不知道。或許都有吧。」

「原諒自己吧!該走出來了,交個女朋友什麼的。」

「再說吧。要了解這件事情的始末也不是那麼容易。」

「不然這樣吧!我幫你。」

「嗯?」要介紹女生給我嗎?與其這樣,不如讓我跟宜蓁和好比較實在,也該認真面對她了。

「我來當妳的女朋友吧!」

她說的話,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那語氣不像玩笑話那般輕鬆,也不如正經事那樣拘謹。完全無法判斷林欣瑜是不是認真的。

不過,我突然明白了她哭時嘀咕了什麼。

「不要對我那們溫柔,我會喜歡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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