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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wdrop(3)

因為那是去年冬天的事了,以我少年癡呆的記憶力來說,想要將這個故事一字不差複習一遍可能有些困難……開玩笑的,就算我罹患年少失智症忘記自己叫什麼名字,我也絕對不會忘記,去年冬至那天在「那座大橋」橋墩旁發生的故事。

那天的事件是個意外,不過並不是因為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令當時的我不知所措而事後印象深刻,正好相反,那時發生的事,事後回想起來,一切或許都是註定也說不定,有一點戲劇化,不,可以說是有一點表演化,那時我和小雪所做的事就像是連續劇上的男女主角,而回想起這件事就像重溫那時即興上演的連續劇,但情節卻沒有連續劇那麼曲折離奇,沒有連續劇那麼有時間性,更像是一個瞬刻的幾張不同角度的照片,幾幀不同角度的畫像。

就像是回憶被冰結了,凝止在特定時刻,只有不停生長著空氣中懸浮灰塵微粒的   spot   light   細微地流淌著………

大略來說,簡單來說,這段往事是這樣的:我在放學回家的路上遇見當時的Snowdrop,那時她正被軍方人員追捕,理由是她的超能力已然成長到一個程度,如果能夠在軍中接受訓練,將來或許能夠成為國家軍事中堅或前端戰力。但Snowdrop不願意,她不願意接受國家訓練,成為國家殺人的手段或被其他人殺死。於是我收留了她。

那次風波平息後又過的幾天,待雪草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找我說話。

我和她做面對面坐在公寓的客廳茶几兩旁。

「橋墩下的事,我想鄭重地向你道謝。」她說。我或許記不清楚她實際上說了哪個字,但她,待雪草,表達的就是這樣的意思。接著他向一個日本人一樣正襟危坐,正經八百地像我鞠了個角度不大的躬。

「沒有啦!別這樣。」我說「你看我這間公寓也不算是小地方,兩個人住起來綽綽有餘……再說你一個女孩子也吃不了我多少伙食………對了,有時候你還會替我做晚餐不是嗎?你也替我做了一些事,所以你真的」我展現稍微認真的眼神「我現在不客套的說了,所以你真的不必覺得自己欠了我人情或這什麼的。」

而且有一個像你這樣漂亮的少女和我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我也很開心。

這句話原本已經滿溢到我的喉嚨了,幸好我將它及時吞回肚子裡。這樣突兀的發言怎麼聽都像是那些老電影常見的,廉價酒吧裡俗爛的登徒子。但這是我真誠的感想。

我把話說完,卻發現小雪的反應有點奇怪,她眼神開始游移,不敢正眼看我。

沉默半晌,她又開口。

「你…………」她吞吞吐吐「你那時候那個……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嗎?」

她的臉羞紅起來,紅暈在她蒼白的臉上舞蹈,漸漸,漸漸擴散。我聽到她小聲地自言自語:「討厭!還讓女生主動問這種事……」

我也不自覺臉紅了起來,我應該臉紅了吧?而且隱隱地感到羞愧或後悔。

為什麼我會做那種事呢?如果我說是不可抗力,大概沒幾個人會相信吧?

畢竟事情牽扯到ESP,這領域已經不能用一般人類的常識輕易判斷了。

「你應該……沒和其他人說過這件事吧?」我說。

「躲在這個家裡,我還能跟誰說?」

也對。

「那……你能繼續替我保密嗎?」我問,口吻就像是真的做了什麼不可見人的犯罪。

「嗯。」她輕輕點頭,臉上的酡紅仍未消退。

她看了我的眼睛,這次換我下意識地避開她的視線。

「那……謝謝。」我語焉不詳地道了謝。

就這樣,我和小雪之間有了秘密。我也是從那天開始叫她小雪,而不是待雪草或   Sonwdrop。

誰和誰之間有了秘密,誰和誰便永遠也斷不了線。

我好像在某本小說裡讀過這樣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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