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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梅林初遇

毫無意外,段傲雪回府後被今日失了顏面的段家康給狠狠訓了一頓。

段傲雪自認幫這個蠢貨父親並不是出於好意,只是不想因為他一人的失言,連累了自己,更甚者是整個段家。不過,他不知道自己即將犯下大錯就算了,還蠢到沒發覺自己是在幫他,真真是沒救了。

對於段家康的訓話,段傲雪只當耳邊風,終於在他口乾舌噪,不得不停下時,留下一句:「父親如無事,女兒便先請回房了。」然後,瀟灑走人。

段傲雪回到寢房,抱起心愛的古琴,隨後,往後庭園走去。

想必現在後庭園的梅花開得正好。

她愉悅的想著。

她不懼寒冷,坐落於積雪堆上,身後是整個庭園一大片的梅花樹群。古琴放於雙腿上,她雙眸輕闔,右手輕撥弄於幾弦,綿長的音瞬時響起,迴盪於整個庭園,些許積於梅花樹梢的雪掉落。隨後,雙手巧妙配合,右手靈活遊走,左手好似配合每個彈出來的聲調一般,使這些音呈現了不一樣的韻味,快速且聲韻磅礡的樂曲纏繞著整個後庭園,那靈巧的手指依舊不停歇……

『沙……』

她微睜眸,手指動作改變,卻不是因為身後那腳步聲,而是這整個樂曲快要到尾聲了。

原本氣勢強盛的曲調在某一個轉折點過後和緩下來,柔緩的曲調充斥整個後庭園,最後手指一連滑過兩弦,樂曲餘音緩慢迴盪於整個後庭園,顯得特別空寂。

一曲已畢。

段傲雪此刻雙手已然離開琴身,眼眸也已完全睜開,之所以坐著不動,只不過是在等著身後那闖進後庭園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沙沙……』靴子踏著雪的沙沙聲傳來,離她越來越近……

就從腳步快慢,與走路力道還有關於步伐的問題,她都可以肯定來人是個男子。

除非,他是個從小就在男人堆長大、不然就是從小習武的女子,否則絕無其他可能。

「敢問公子何人?」

在身後那人腳步離她只剩五步半時,她緩緩開口出聲。

身後的腳步聲頓了頓。

段傲雪也不等他走過來,就這樣抱著琴站起身,旋過身去,想一睹來人的盧山真面目──

然,留給她的,只有留下淺淺腳痕的雪地。

她不由怔愣住。

……人呢?

就在她還沒緩過神之際,一陣悠揚的簫聲好似從遠方傳來,卻又恍如近在耳畔一般……

或許是惱羞,或許是單純對方行為所引起的不悅,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她現在都想立刻調頭走人。

心念一起,她調轉步伐,便抱著琴往回走。

「姑娘莫走。」

一道溫文爾雅的嗓音卻恰恰在此時響起,硬生生的讓她止住了步伐。

只見段傲雪腳步一頓,隨即卻是準備邁開步伐,繼續往回走。

呵……你讓本姑娘不走,本姑娘還真得聽你的不成?

她在心中暗自冷笑,對身後那個躲藏起來,神祕的不速之客好感可說是全無。

「姑娘莫非是惱羞了?」身後那人的話語裡帶了絲戲謔與笑意,卻直戳她痛處。

如果可以,段傲雪真想回過頭,對那不討喜的不速之客大吼閉嘴二字。

很可惜,她從小所受的教育不允許她這樣做。

所以,這次,她是真的停住了步伐,回過身,望著空無一人的梅林。

「公子有何事,但說無妨。」她淡淡撥弄著古琴上的琴弦,連抬頭都懶。

輕笑聲傳來,她卻是連翻白眼的氣力都無。

「姑娘可真是直接,叫在下好生傷心!不過,很可惜的,在下暫時還不能現身呢,很抱歉令姑娘失望了。」

失望個大頭。

「公子說笑了,若公子無事,小女子就先行一步了。」她笑意輕淺,話落便抱著琴往回走。

「還望姑娘牢記在下的名字──杜塵!」

後方傳來男子的聲音,她始終頭也不回,步伐輕盈且快,就這樣漸漸走遠。

梅樹上,一名白衣男子坐於上頭,只是看著那漸漸消失的身影,嘴角的笑意始終不曾變過,隨後拿起手中的簫,輕緩的吹了起來……

悠揚且微帶悲傷的曲調,在空寂的梅園迴繞,彷彿在訴說隱含在曲調中的一則感傷的悲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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