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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壽宴訂婚

行雲流水的優雅曲調從那纖細白皙的手指流洩而出,迴繞於整個大廳堂;女子的臉龐被輕薄紫紗給掩蓋,只餘一雙生動顯靈的褶褶美眸;長髮輕束,幾縷髮絲垂落於側,修長的手指流利的撥弄著古琴上的弦,整個人顯得從容優雅。

此刻那雙眸子眼簾輕垂,巧妙的遮掩了眸子裡流洩出來的情緒波動,狀似無視於全場投來的目光。

頃刻間,修長的手指一頓,原本靜靜流淌著的樂曲餘音留存,緊接著一個綿長悠遠的音緩慢響起,為整個樂曲作結。

坐落於看臺上的女子緩緩站起身,做了個揖,隨即踏著從容的步伐回到坐席上。

短暫的靜默過後,是一陣爽朗的大笑聲響起,廳堂裡彷彿又恢復了生氣,掌聲肆意。

「好、好!真是好!」坐於正中,身著明黃繡龍華貴衣袍的中年男子笑著拍手,連聲道好。

「不愧是左丞相從小用心栽培呵護的愛女,果真不愧我元龍第一才女的封號。」他撫著長過下巴的鬍鬚,很是滿意。

「哪裡、哪裡!陛下過獎了,呵呵……」被喚為左丞相的中年男子立即起身,連連得意的笑著鞠躬。

許多人紛紛投去或豔羨,或妒忌、或鄙夷的目光。

然,沒有人注意到,那被大大袌獎的女子面紗下,唇形優美的朱唇緩緩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第一才女?不過是個藉口罷了……

女子冷眼看著自己那現在還在洋洋自得的蠢貨父親,等著皇帝即將吐出的話。

果真,皇帝話峰一轉,卻依然笑意吟吟:「也只有如此優秀的女子配得上吾兒子陽,你說是吧,左丞相?」

經此一言,左丞相愣了不到一秒,隨即整個人欣喜若狂,連忙假謙虛起來,只怕錯失了這一升官發達的機會。

「呵呵,陛下實在過於抬舉臣,臣何得何能……」他笑意連連,眼裡散發出止不住的得意,嘴上卻仍謙虛著。

蠢貨就是蠢貨,也難怪坐了個『左丞相』的高官位置,卻名存實亡。

女子眼神冷凝,依舊冷眼看著那不會看人臉色的父親誇大其詞,連聲說些什麼臣女實在配不上太子殿下之類的蠢話。

事實上,周圍人其實都在等著他鬧出笑話,而此刻笑意吟吟聽他說長道短,坐落於正中席位的尊貴天子更是明擺著挖坑給他跳,就等著他說到關鍵一句來個喜怒無常,治他的罪。

所以,為避免那蠢男人在講出些不識抬舉的話,敗了段家顏面,讓眾人恥笑段家,她也只能站出來替他收拾殘局,不然,段家的世家地位恐怕從此不保。

思及此,她緩緩站起身,雙手交垂,朱唇輕啟:

「傲雪感謝陛下抬愛,並為家父在此謝過陛下之恩。如家父多有得罪,還請陛下寬容饒恕。此外,傲雪願嫁與太子殿下,以報答陛下對家父的知遇之恩。」話落,深深的鞠了個躬。

在座眾人驚艷於她得體周到的回答,就連那喜怒不形於色的皇帝眼裡也閃過幾分賞識,唯獨那恭維到一半被搶戲的段家康面有菜色。

「好、好!段愛卿之女當真不凡,可堪稱吾兒子陽良配。」皇帝神情很是愉悅,明顯認定了段傲雪就是未來的太子妃,也等於是變相的告訴在座眾人:段家嫡女,全元龍王朝最優秀的女子──段傲雪,已被太子定下。

不要說追求,就連妄想都是種罪過。

也可以說,段傲雪的一生已被一紙婚約束縛,再無任何與太子以外的人談婚論嫁的可能。

這種結果不是早已注定了嗎?從她講出那段話開始,就已經沒有任何轉圜餘地了。

感受到週遭人的注視,那些目光中各含的意義不同,她卻早已習慣,並且泰若自然的勾起一抹笑,或許在他人看來那抹笑即使被面紗遮住,卻仍美得不可方物,卻也無人知曉其中的自嘲意昧究竟摻雜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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