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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人兩隔

【蘭陵王母親故居】

睜開眼,雪舞只覺身體輕飄飄的晃蕩著,

「我......我怎麼……,我記得……我…..身中高緯的毒箭,我……」

雪舞疑惑的看著自己半透明的身體,

「記得,我是躺在四爺懷裡的啊!我還交代他要再找個女孩來照顧他,不能比我

漂亮……,怎麼……」

「雪舞,來,把這玉珮戴上,記得嗎?這玉珮只給本王一輩子的至愛,那就只能是你,再也不會有別人了。」

這聲音好熟悉,但怎的,聲音裡透著絕望的哽咽,長恭接著從懷裡拿出一把小銀梳,

       

「那日,買了這把小銀梳,我告訴你,當你看到梳子,要想起每天幫妳梳頭的人,」

長恭輕輕梳著雪舞的長髮,   眼裡滿是淚。

「以後,我不能再…幫妳…梳頭了,」長恭再也忍不住,任由淚水滾了下來,。

       

  雪舞焦急的找著那個聲音,忽然看見一個男人跪在一只精緻的木棺旁低泣,

「是四爺,」雪舞喜出望外,那背影再熟悉不過了,

「四爺,我在這,四爺……」

長恭不捨的輕撫木棺裡愛妻楊雪舞的臉龐,他把手中銀梳放進雪舞懷裡,

「帶著它,你到了……另一個……世界,也……別忘了……梳頭啊!」

長恭啜泣不已,幾欲暈厥,一旁的安德王伸手扶住他,

「四哥,人死……不…...不能復生,你……你要……節哀呀!」

安德王也泣不成聲。

「可憐小平安,這麼小……就沒了娘親,」

小翠抱著平安站在木棺旁滿面淚痕,

「四爺,為了平安,你要保重自己呀!」小翠說著,

「夫人,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平安跟四爺啊!」

     

  靜靜站在一旁的楊士深幫安德王扶起棺蓋,

「雪舞……」長恭用盡力氣看著雪舞,多想就這樣把雪舞的臉烙印在心中。

     

「四爺,我在這兒!五弟,小翠,我在這兒呀!」雪舞急了,

「怎麼你們都聽不到我的聲音?」

雪舞不知所措,忽然,雪舞看到木棺裡躺著的,竟是自己,雪舞這下總算明白自己真的死了,四爺再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在棺蓋蓋上的那一剎那,長恭暈了過去。

安德王把長恭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再回來幫著楊士深把棺木移上馬車。

       

雪舞伸出手想摸摸四爺的臉,

「雪舞,不成的,你摸不到他的,你跟他現在是在不同世界啊!」

奶奶忽然出現在身旁,

「奶奶,奶奶,你在這兒!四爺暈過去了……我……」

雪舞指指長恭,又指指自己,

「跟奶奶走吧!」奶奶和藹的對雪舞說著,拉起雪舞就要離開,

「可是…..奶奶……四爺……」雪舞回頭看著椅子上昏過去的長恭,

「走吧!時間到了,你得離開了!」

「不,奶奶,四爺……四爺……」

就像以往每次遇到困難時一樣,雪舞用力的喊著,但一回頭就被奶奶拉走了。

       

「四爺……」

昏沉中的長恭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悠悠醒轉,口裡喃喃道:            

「雪舞,是雪舞,我聽見雪舞的聲音了……」

「四哥,你醒啦!該啟程了,馬車已經安頓好了。」

安德王說,「真的不要我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想帶雪舞到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安葬,不想有其他人打擾。」

長恭轉向小翠,

「小翠,平安麻煩你了,我一安葬好雪舞就回來。」

長恭趕著馬車離開小屋,他心裡很清楚,雪舞最想去的地方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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