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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真心

  「陽葉,要一起去福利社嗎?」上完體育課時,秀凝指指前面的福利社問我。

    「不了,我先上去。」我回她,我幾乎都沒在跑福利社的。

    「喔,好吧!」秀凝說完後,就走進了福利社。

    我告別了秀凝後,正準備往樓梯的方向走去時,一個人影突然從福利社走出來。

    南宇洵拿著一罐飲料走出來,看見了我。

    我愣了愣,停下腳步,看著他。

    我試圖平緩自己的呼吸,轉過身往另個方向的樓梯走去。

    「喂!」

    一個呼喚聲,讓我再次停下腳步,那瞬間,我的心裡彷彿發生了巨動。

    我有多久,沒聽到南宇洵叫我了?

    我緩緩轉過身,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什麼事?」

    「妳理化習作沒交。」他語氣平常的告訴我。

    我鬆了一口氣,什麼嘛!原來是理化習作阿!還以為是要尋仇幹嘛的呢!

    「我待會交給你。」我刻意不直視南宇洵,只要一看到他,我心臟的跳個不停,更何況是和他說話。

    「快一點,每次妳不管什麼東西都很慢才交給我,給我添麻煩,真是白癡。」他的語氣夾帶著不耐煩。

    他說的沒有錯,我只要是理化方面的作業,我都很慢才交給他,要不然就是託別人交給他。

    因為我超怕靠近他,就連接近他的位子都不敢了。

    沒辦法,或許我的這種不敢再踏出一步的個性,也是造成感情失敗的主因吧!

    是的,我承認,這樣的行為的確很白癡,而且是白癡透頂。

    「喔。」不想再和他繼續耗下去了,我發現我的心已經越跳越快了。

    冷靜啊!我自己!冷靜!

    怎麼可以因為一個南宇洵而感到心慌意亂呢!?

    我不記得我是怎麼回到教室的了,我只知道我一路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努力不讓它跳動的那麼厲害。

    進到教室後,我就馬上喝了幾口水,讓自己的情緒平緩下來。

    太可怕了…‥南宇洵的威力……沒想到去掉他給我的壓迫感,他還能給人那麼大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大概只限於我和某些喜歡南宇洵的人啦!

    「妳是剛跑完八百喔!還是剛從沙漠中回來!」一個欠打的聲音傳來,讓我對南宇洵的那種感覺瞬間平復了不少。

    我淡定的看著王凜皓,我突然理解為甚麼班上女生那麼愛整他了。

    原因就是因為他太嘴賤了,雖然沒有南宇洵那麼賤,但也是那種一聽就很想衝上去揍他一拳的那種。

    而且我深深懷疑這傢伙是雙重人格,一下子就從溫柔王子變成嘴賤小孩,原來人家說關係熟了就會現出本性是真的。

    看來王凜皓完美的證明了這一點。

    「……我剛才遇到了南宇洵,跟他講了話。」我老實的回答他。

    只見他錯愕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我會老實回答他吧!

    不過他這一愣,愣的有點久。

    我將手在他的面前揮一揮,一邊喚:「王凜皓?」

    他身體一抖,回過神來:「喔……抱歉,我恍神了……」

    「你真的沒事嗎?」我擔心的問。

    「沒事啦!」他一面說著,一邊坐到了椅子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可是你……」我還想說點什麼時,教室的電話聲突然響起。

    負責接電話的陳威接起電話:「您好,這裡是二年六班。」

    然後對方似乎說了什麼,陳威掛上電話喊:「褚陽葉,輔導老師叫你去一下輔導室。」

    「喔……好。」大概是老師又要我搬書之類的吧!畢竟我是輔導股長。

    不過比起去輔導室,我更擔心的是眼前的王凜皓。

    看到我擔憂的眼神,王凜皓擠出勉強的微笑:「我沒事,你快去忙你的吧!」

    我點點頭往輔導室走去,但心裡還是記掛著王凜皓。

    他該不會身體不舒服吧……

    但我想那麼多也沒用,還是趕快去輔導室吧!

   

    此時的王凜皓,深吸了一口氣。

    望向了剛從洗手間回來的南宇洵,瞇起了眼睛,似乎在想著什麼。

    「喲!阿皓在想什麼阿?」項廷升興奮的湊到王凜皓面前。

    王凜皓聳聳肩告訴他:「沒什麼!在想待會要上什麼課。」

    「喔,原來如此。」

    「對了。」王凜皓突然瞪了一眼項廷升:「剛才是你,傳出我和褚陽葉的謠言對吧?」

    項廷升突然感到背脊一陣發涼,刻意別開視線:「嗯……對阿……」

    「都沒說你和其他女生了,你在亂說什麼呢?」王凜皓笑著,但笑容十分的恐怖,恐怖到讓項廷升發抖。

    他今天總算見識到了,褚陽葉常常在說的心髒組的恐怖。

    「對不起我錯了,王凜皓大人,請原諒我阿!」項廷升馬上站起來畢恭畢敬的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呵!」王凜皓輕笑了一聲,然而這一聲卻讓項廷升覺得爆可怕的阿!!!

    此時此刻他終於懂褚陽葉剛才理化課被南宇洵罵的感覺了,只是南宇洵的心更髒而已。

    「拜託拜託!原諒我啦!」項廷升只差沒對王凜皓下跪求饒了。

    「好啦好啦!」王凜皓揮揮手:「可是你下次敢再講就慘了。」

    「下次絕對不敢了啦!」

    王凜皓微微笑了笑,其實這件事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只是因為這樣害他一起被籃球砸,讓他有點生氣而已。

    只要褚陽葉,最後是笑著的,他都不會太放在心上。

    是的,只要她笑著。

    縱使這段笑容只是短暫的,她終究還是會因為某人而傷心。

    但是,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如果她可以振作起來的話,那他願意從現在開始一次次的擦拭她的眼淚。

    即使她……現在不可能喜歡自己。

    一想到這裡,王凜皓的心突然有些苦澀,但他知道,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默默的幫助她,並不讓她知道這份感情。

    為了,不成為她的負擔。

 

    轉眼間,放學的鐘聲,結束了,發生了很多事情的一天。

    無數的心情彷彿都在今天畫下了句號,但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一到明天,我仍然必須重新面對這段感情。

    每天都這樣不斷循環。

    南宇洵不在時,我便會覺得自己放鬆很多。

    但每天上學看到他時,又會感覺到滿滿的壓力了。

    我靜靜的踏出了校門,今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了,令我感到身心俱疲。

    「陽葉!」

    正當我要過馬路時,一個聲音叫住了我。

    奇怪……我今天好像常常被別人叫住。

    「萱晴?」我詫異的看著她,她平常很少會叫住我。

    她氣喘吁吁的,顯然剛才是用跑得過來。

    「你真的沒事吧?今天看妳很少說話,也總是在發呆……」她的語氣透露著滿滿對朋友的擔憂,讓我不禁有些鼻酸。

  「真的沒事啦!妳忘了我是誰嗎?我可是褚陽葉呢!」我笑著,我不希望讓我眼前的這個知心好友擔心。

    「沒事就好,我和語涵還有秀凝都很擔心妳呢!」她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微笑,萱晴原本就不錯的臉蛋,顯得更加可愛。

    有著這麼關心人的性格,還有如此漂亮的外表,難怪那個人……會喜歡她呢……

    這是我很久就知道的事情,也有跟萱晴提過,但萱晴總是慌張的帶過去。

    其實我們班有不少人都喜歡萱晴,但是站在我私心的角度來看的話,我一直都是希望萱晴能選擇那個人的。

    也許那個人號稱是心最髒、嘴最毒的人,但其實我知道,他有著對重視朋友的心,以及溫柔的笑容。

    大家平常看到的他,是囂張孤傲的滿分天才,可是在我眼裡,他卻是個害怕孤單,強迫自己堅強的人。

    可是,我知道,他是有個最真誠的笑容的男孩。

    而且,我也一直明白,他的這個最真誠的笑容,只會為一個人展露,就是我面前這個單純善良的少女。

    此時吹哨聲響起,前方的綠燈亮起,許多輛腳踏車紛紛從車棚騎出去。

    而我馬上就找到了,那個我最熟悉的身影,也是最遙遠的身影。

    騎著腳踏車的南宇洵,朝這邊拋向了一個溫柔的目光。

    我很清楚,那個目光不是給我的,是給我身旁的萱晴的。

    然而那個目光,卻還是令我心動不已,讓我忘了我自己也要過馬路。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我的面前後,我的心臟才慢慢恢復原先的跳動。    

    我對身旁的萱晴說:「那我先回家囉!怕趕不上公車。」

    其實我說謊了,我今天根本就沒帶公車卡。

    「嗯!掰掰!明天見!」她對我揮揮手,朝校門口的另一邊走去。

    「嗯,明天見。」

    我等到下個綠燈時,我並沒有朝我一直以來回家的那條路走去,而是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其實那條路一樣可以通到我家,只是比較遠而已。

    不知道為甚麼,可能是心血來潮好久沒經過了吧!我竟然選擇了那條路。

    或許我只是想要靜一靜吧!想要體會一下不同的感覺。

    因為,今天實在發生了太多事了。

    我一面走著,一面想著。

    正當我心思又在神遊不知道到哪裡時,突然有人輕拍著我的肩膀。

    這個力道,我不陌生,因為今天早上才有人用這個力道拍過我的肩膀而已。

    我回頭一看,果然是王凜皓。

    他依舊是面無表情,問:「妳怎麼走這裡?平常都沒看妳走這裡的。」

    「今天心血來潮想走走看,反正照樣能通到我家。」我回答他。

    「喔。」王凜皓沒多說什麼,我和他一邊走著,一邊說:「話說你回家是走這條阿?」

  「嗯。」

    真恐怖,看來我以後還是不要再走這條好了。

    ……

    我們兩人又陷入了死寂,進入到了氣氛尷尬的狀態。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是不是要再聊點什麼阿?

    話說我一直很好奇的是……自從今天我去完輔導室回來後,他又變回以前的那個樣子了。

    他上完體育課的下課時,對我不是還蠻放縱的嗎?怎麼我去趟輔導室完,人就又變回來了?

    那短短幾分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今天體育課要跟你說的事……」正當我還再想他可能發生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例如被言倩陵寫成同人本之類的,王凜皓突然打斷了我的思想。

    「什麼事?」我問他,我最近記性不太好。

    「就是我跟你說我有點懂的原因。」他瞟了我一眼。

    「喔喔!那個喔!」其實我真有點好奇,什麼事會讓王凜皓這種人說出如此深奧的道理呢?

    「其實我……」王凜皓吞了一口水告訴我:「我有一個喜歡的人。」

    ……

    等等,王凜皓剛剛說了什麼?他有喜歡的人?

    大新聞啊啊啊啊啊啊!!!!!

    「是誰?是誰?我們班的嗎?還是別班的?還是別校的?我認識嗎?」這可是大新聞啊!不問清楚怎麼可以。

    被我如此激動的反應嚇到,王凜皓苦笑:「呃……你不認識……」

    「喔,好吧!別班的嗎?還是外校的?」我不放棄,繼續追問下去。

    「妳有一天會知道的。」王凜皓微笑著對我說。

    「你不能現在講嗎?」

    「不能。」

    「透露姓什麼?或是哪班哪校的?」

    「不行。」

    「小氣!」我嘟著嘴,對王凜皓表示不滿。

    「就說你總有一天會知道了嘛!」他無奈笑道。

    「總有一天是什麼時候?」我很懷疑,不會是畢業吧?

    「這個嘛……」他沉思了一下後開口:「我也不太清楚。」

    「靠!王凜皓你耍我啊?」我生氣叫道。

    「我跟妳發誓。」他的臉突然變得凝重起來:「我在國中畢業前絕對會告訴妳,而且妳一定是第一個知道的。」

    看到他的表情如此認真,我不禁答應:「好吧!說好喔!國中前一定要告訴我!」

    「我會啦!」

    然後就是一些很平常的對話了,例如項廷升被言倩陵揍啊還有班上某某人和某某人不平常的關係之類的。

    我聊得很開心,我很久沒那麼開心和一個人聊過了。

    「那麼,我家是往這邊喔。」我指指旁邊的路。

    「嗯!再見!」

    「明天見。」

 

    目送著褚陽葉背影的王凜皓,嘆了一口氣想。

    真是笨蛋啊……讓妳第一個知道的意思不就代表告白的對象是妳了嗎?

    真是遲鈍的大傻瓜啊……他苦笑著。

    欸!褚陽葉,如果我對妳說我喜歡的人就是妳,妳會有什麼反應呢?

    王凜皓笑了笑,還是決定不再去想。

    現在最要緊的是……讓那個笨蛋不要那麼愛哭。

    讓她可以,一直保持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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