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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妄想

    「八卦!八卦!有八卦喔!」

    才剛踏出保健室回到操場上,就聽到項廷升用很欠打的聲音叫著,吸引了許多的人旁聽。

    「怎樣阿?」對八卦一直都頗感興趣的吳泫允很好奇的問著。

    只見項廷升用一種很神氣的表情哼了幾聲,隨後說:

    「王凜皓牽著褚陽葉的手到保健室!」

    這個八卦也太無聊了點,話說為甚麼要扯到我阿!我無辜的欸!

    然後我就看到好幾雙目光唰唰唰的朝我射來,偏偏遭殃的只有我,王凜皓剛才說他去廁所讓我先回來。

    其實他是算準項廷升會亂講話先讓我來當擋箭牌的吧!這傢伙果然是心髒組的!

    我尷尬的倒退了幾步,我看著面前一堆好奇發光的眼神,開始在想待會要找哪條路逃走。

    可是還來不及等我想完,一群人就馬上衝過來我面前問:「褚陽葉妳跟王凜皓是啥關係?」、「褚陽葉妳到底喜歡幾個阿?」、「妳不是喜歡南宇洵嗎?」

    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題衝著我來,我用很怨恨的眼光看著罪魁禍首項廷升。

    只見他講完又到另一邊散播謠言了……

    然後越來越多的人圍到我的身邊,問題也越來越多……

    「項廷升你妹不得好死!」我在吵雜的人聲中狠狠罵了一下他,待會一定要叫言倩陵整一下他!

    可是重點是要先處理好眼前的人群阿!老師呢?靠我突然想到老師剛才說要體育器材室一下。

    有沒有誰可以救救我啊!!!

    「在吵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時,我以為來人是天使的化身,可我看清楚之後發現錯了,他很有可能是大魔王的化身。

    剛跑完步的南宇洵走到人群旁,一臉疑惑的問著。

    「喔喔!是南宇洵啊!我告訴你,褚陽葉很有可能又喜歡上王凜皓了欸!」吳泫允在一旁興奮得和南宇洵說著。

    誰喜歡王凜皓了!不要亂傳好嗎?

    「什麼啊什麼阿?王凜皓和褚陽葉怎樣了?」一旁的景連翔也很感興趣的問。

    ……拜託不要再傳下去了阿!再傳下去南宇洵對我的鄙視指數又要上升啦!

    只見吳泫允用一種很八卦的語氣告訴他們:「剛才項廷升說,他看到王凜皓牽著褚陽葉的手去保健室,他們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誰跟王凜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阿!拜託亂扯也不是這樣扯好嗎?吳泫允同學!

    「?」只見南宇洵用一種更疑惑的表情看著吳泫允,好像有什麼話很想問。

    看見南宇洵一副很想問什麼的表情,景連翔說:「南宇洵你是不是很想說什麼阿?看你的表情。」

    「我想,你們會不會搞錯了什麼?」南宇洵手環著胸,凝視著在場的所有人。

    最後清澈的眼眸停留在我的身上,一句話緩緩從他嘴裡傳出……

    ———「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上褚陽葉這種人阿?」

    ……這一時間,原本鬧哄哄的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而現在我的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這麼說也對阿!」吳泫允打破了寂靜,用一種『好像真的就是這樣』的語氣贊同著南宇洵的話。

    「對吧?所以我真不知道你們在吵什麼……」南宇洵說。

    然而現在的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反駁嗎?還是什麼都不要說?

    「南宇洵你也說得太過分了吧!什麼叫做不可能會有人喜歡上陽葉?」正當我的腦袋已經有點混亂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秀凝站在南宇洵的面前,很生氣的瞪著他。

    「我說得哪裡過分了?這是事實不是嗎?」南宇洵反問。

    「你……」正當秀凝還想再說些什麼時,聲音突然中斷。

    而且打斷秀凝的人,就是我。

    我拉住秀凝的袖子,擠出了一個微笑,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陽葉……」秀凝看著我、露出了不捨的表情。

    「沒關係,我沒事。」我搖搖頭,希望她不要擔心。

    秀凝點點頭,隨後又瞪了一眼南宇洵,隨後走到我的身後。

    我笑著看了下大家,隨後說:「大家都聽到了吧!王凜皓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我這種人呢?他只是正好看到我受傷,帶我去擦藥罷了。」

    「切!原來是這樣阿!」「我就說嘛!王凜皓的眼光怎麼可能這麼差!」「對啊!」

    原本還吵鬧的現場因為南宇洵的話瞬間散去,而南宇洵則跑去和吳泫允打球,現場只留下少少的幾人。

    「陽葉……」秀凝、萱晴還有語涵擔心的看著我,似乎很想說些安慰我的話。

    「放心吧!我真的沒事。」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笑著揮揮手:「抱歉……可以先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  

    她們三人互看一眼後告訴我:「好吧!陽葉,有什麼事就跟我們說一聲喔   !」說完後,萱晴拍拍我的肩,她們三人就走去籃球場了。

    我看著她們的背影,隨後低下頭。

    這種事,我不是早就遇過好幾次了嗎?

    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不是嗎?

    我不是應該早就要習慣了嗎?

    但是……為甚麼……?

    『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上褚陽葉這種人阿?』

    這句話不停在我的腦中迴響著,明明從小到大,就已經不知道聽過多少人說過這種了,而我總是笑笑沒說什麼,對這句話也沒有特別的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這句話竟讓我感到胸口揪痛,心痛不已。

    是因為從南宇洵的嘴裡說出來嗎?這句話代表著,他從來都沒有對我動過一點心吧!

    我自嘲的笑了笑,褚陽葉,妳真是個笨蛋,一般人都很難對妳動心了,更何況是南宇洵?

    原來我心裡……還是抱有這麼一點點的妄想嗎?

    期待南宇洵對我有動過一點心,期待他有把我放在眼裡過?

    而他說的那句話,就像是一桶冰冷的水,無情的澆滅了我的幻想。

    對阿……我是他人生中的禍害,我在他心中早就已經定型,我們兩個註定都是這種關係。

    其實只要他說一句拒絕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和他有任何的交集,要比現在躲得更厲害我都可以!

    從以前到現在,我做了多少瘋狂的事……

    我和他告白過了多少次?然後他又躲了多少次?    

    我討厭他,討厭他為甚麼不給我一個了斷?討厭他為甚麼不讓我趕快脫離這段感情?

    可是我更討厭的是……即使他對我做了這麼過分的事,還喜歡他的自己。

    這樣的我,癡心執著到我自己都想吐,連我自己都感到噁心。

    到底要怎麼做……才可以忘掉南宇洵?

    這是我人生中,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又在哭嗎?」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想,我抬頭看著來人。

    面無表情的王凜皓站在我面前,凝視著我。

    確實我剛才的姿勢很像在哭,但我並沒有哭。

    哭太多,也是會累的。

    「為甚麼總覺得你今天特別常出現在我面前?」特別是我傷心的時候。

    王凜皓坐到我的身邊,凝視著球場上:「巧合吧!今天我不知道為甚麼特別喜歡多管閒事。」

    「喔,是喔。」我回他。

    「妳問完了,可以換我問妳了嗎?」

    「你想問什麼?」不會是奇怪的問題吧?

    「為甚麼剛剛不反駁?」他問。

    「你有聽到?」我驚訝的看著他,這傢伙放我一個人回來,結果回來後就在角落看著我自生自滅,都不出來解釋?

    「別激動。」王凜皓瞟了我一眼:「我剛好是在南宇洵開口前幾秒回來的。」

    「呵,那你那時來的還真是時候阿!剛好沒有錯過精采片段。」我冷笑了一聲,其實我不太相信王凜皓說的話,他只是怕麻煩躲起來而已吧!

    「我沒有騙妳。」他說:「我真的是剛剛好。」

    「媽的為甚麼每次你都知道我在想什麼?」而且幾乎百發百中,其實你會讀心術對吧?

    眼神依舊是看著籃球場,他回我:「因為妳太好被摸透了。」

    「哪有!」這怎麼可能!我一直覺得我還蠻不外漏情緒的說。

    「是真的。」他繼續用肯定的語氣:「妳每次喜怒哀樂都很自然的表現在臉上,特別是有關南宇洵的事。」

    他的話讓我沉默了,他看著我,然後道:「每次,只要南宇洵被老師誇獎,妳就會很開心;只要有人罵南宇洵,妳就會很生氣。南宇洵的所有事彷彿都跟妳有關似的,妳的表情每次都會隨著他變化。」

    還沒等我說什麼,他就說:「妳敢說不是?」

    「那是……」這下我真的無言了,沒想到,在旁人眼裡……我看起來就是這樣嗎?

    「所以妳還沒有回答我。」王凜皓將原本的話題拉回來:「妳為甚麼沒有反駁南宇洵?那個時候,只要妳說一句,所有女生都會站在妳那邊的。」

    我對他苦笑了一下回答他:「因為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他很懷疑的再問一次。

    「嗯。」我點點頭:「就算那個時候,我真的反駁了南宇洵,而女生也站在我這邊和我一起罵他,但最終的結果其實就是鬧得兩邊都不和,而且南宇洵對我得好感也會越來越少。」雖然原本就沒有什麼好感了。

    看他沒有回答,我低下頭望向地板:「有些事,就算再怎麼努力還是白費力氣,就像我對南宇洵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永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其實這些事我很早知道了,只是今天南宇洵的話又提醒了我而已。

    「可是。」王凜皓將視線再次放回籃球場上說著:「正因為不知道會不會白費力氣,所以才要去努力看看吧!如果連努力都沒有努力過,到最後後悔的只會是自己不是嗎?」

    「……」我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所以,如果今天是我,我仍不想不努力看看。」他站起身來,望著我:「就算結果是白費力氣,但至少我努力過了,所以不會有任何遺憾。」溫柔的眼神就這樣直直地看著我,他的臉龐被陽光照得連我都覺得有些帥氣。

    「說的你好像很懂似的。」我也站起身來,心中還停留在他講出那些話的驚訝中.

    畢竟這種事,沒經歷過的人是很難說得這麼有道理的,而且還是王凜皓嘴裡說出,所以我有些訝異。

    「是有點懂。」他說,眼神閃過一絲的……開心?

    「哦?為甚麼?」我好奇,王凜皓這種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眼神剛剛還閃過一絲開心的情緒。

    「因為我……」正當王凜皓要跟我講時,籃球場那邊嚴厲的聲音響起。

    「那邊那兩個!不要再坐著了!快去拿籃球練習!」體育老師生氣的看著我們,而我和王凜皓見狀也趕快去拿籃球。

    「有空再跟你說吧!」王凜皓挑了一顆籃球然後對我這樣說。

    「喔好!」雖然有些失望沒聽到,但既然王凜皓說以後會再跟我說,那就先這樣吧。

    「喔對了!」一邊拿著籃球走過去,我一邊問:「你到底剛剛在看什麼?看那麼專心。」剛剛看到他一直往籃球場方向望去,因為我也沒注意看,所以有些好奇發生什麼事。

    「喔!那個喔!你沒看到嗎?」王凜皓指向籃球場上的一個角落。

    我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噗!」的一聲笑出來。

    言倩陵正和其他女生拿著籃球丟著項廷升和南宇洵,而那兩個人拚命的閃。

    這應該是我倒楣的今天遇到的最開心的一件事了。

    言倩陵,做得好!我簡直想給言倩陵點一百個讚了!

    「終於開心了?」王凜皓對我笑著。

    「應該不關你的事吧!」

    「妳要多笑阿!整天頂著苦瓜臉爆難看的!」王凜皓用很欠揍的聲音。

    「妳說什麼?」我拿起手上的籃球,我被激怒了阿可惡!你說誰爆難看阿!

    「等等!別激動喔!」看到我的舉動,王凜皓倒退了幾步。

    「呵呵!」我笑了幾聲後呼喚言倩陵:「言倩陵!多一個目標!一起打他!」

    「OK!我想打王凜皓很久了!正好!」言倩陵很開心的轉目標。

    其他女生當然也很樂意參加打王凜皓的這個活動,當然還是不忘記攻擊原先的那兩個。

    「靠靠靠!不要亂來喔!」王凜皓看見目標轉向他,又倒退了幾步。

    女生們當然沒一個理會王凜皓,開始拿籃球砸那三個人,當然我也算一個。

    「褚陽葉妳不得好死!」混亂中傳出王凜皓的罵聲,但我還是沒停下手中的動作。

    結果這場鬧劇最後以參加的人都被老師罵收場。

    我很高興,好久沒玩得這麼爽了!

    但我沒有想到的是,那時被罵

  完後,王凜皓居然看著我滿足的表情露出了開心的笑容,而這件事情,我卻是到很久以後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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