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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異術爭戰‧初戰 (4) 奉獻器官吧,少年!

「如你所知,現在的我作為一個亡靈——沒有實質上的形體。若是要作為你的『戰靈』,會因為我身上缺少了大部分器官而影響戰鬥能力……好比如,失去視覺功能的我即無法看見你,沒有了雙手的我則無法持劍戰鬥。」

「哎呀,那的確可真是糟糕啊……我就在想妳看了如此英俊的我怎會沒一點心動……咳,我是說,就這樣子讓妳成為我的『戰靈』,確實在戰鬥能力上會大打折扣。那麼,詳細的契約內容是?」

「與我訂下契約,向我奉獻上一樣器官,並且以騎士精神立下誓言。」

當對方如此嚴正地告訴倪因答覆,倪因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著。

「妳、妳是說要我像賣腎一樣,將我的一樣器官血淋淋地雙手奉上給妳?」

「必然是全心全意地奉獻給我,但是用不著見血。」

「哈啊?」

「只要與我訂下契約,你所奉獻的器官就能與我共用,不會因此有任何實際上剝奪你器官的事,這有違我的公平正義原則。」

「……也就是說,比如我若將雙眼奉獻給妳,用不著真的把我的眼珠子挖給妳,然而一旦訂下契約後妳也就能恢復視覺?」

每次只要聽到讓倪因感到焦慮的事,他就會習慣性地做出用手指夾著空氣香菸、吞吐一口的動作。

「正是,不過你自此必須更加保護你的雙眼,假使你的雙眼有所不測,我也會同步受到傷害。也因此,訂下契約者必須以騎士精神守護該器官,即是從屬於我的『器官騎士』。」

「啊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那就這麼辦吧,現在就和妳訂下契約。」

倪因再吸了一口空氣香菸後,抬起頭來正色地面對他召喚出來的騎士。

「與之定訂契約的器官為何?」

「我的靈魂之窗——既然妳看不見,就由我來做妳的雙眼吧。」

倪因走上前,將手心輕輕地碰觸對方頭盔上、空洞而幽暗的眼睛部位,壓低的聲線認真且令人沉醉。

「真是便宜到妳了,炎蘭‧海因斯特,雙眼可是我全身上下最有價值的部份呢。」

明知對方看不見,倪因仍向她綻放一抹足以令女學生拜倒的微笑。

「……那麼,容我正式再問一次。」

頭盔之下清脆而動人的女性嗓音,似乎在微微地吸了一口氣後才從喉頭發出。

「倪因,你願意將雙眼奉獻給我,並發誓以騎士精神守護你我的雙眼嗎?」

以猶如在聖殿之前,聖職者對跪拜之人的口吻詢問。

「是的,我願意。」

沒有片刻猶豫,倪因正色地點頭允諾。

「契約成立——自此你就是作為我的眼,作為守護並隨行於我的騎士!」

振振的話音落下,對方戴著白色手套的掌心揚起、摸尋了一番後,最後覆在倪因闔起的雙眸上,冷冰而不踏實的觸感讓倪因不禁一顫。

這就是亡者的氣息。

初次與他如此近距離地做了接觸。

很快的,倪因的思緒沒有繼續深究下去,因為他感覺到被對方以手覆蓋的雙眼,有了一種彷彿被強力吸附、好似眼皮之下的瞳孔要被吸出一般,讓他不由自主地起了一種本能的恐懼。

未知的恐懼令他想快點結束,越快越好,雖然事先得到不會真正傷害到雙眼的答覆,但面臨這種莫名且強大的吸力,說不會害怕是騙人的。

當他快忍不住啟齒一問時,貼在眼皮之上的冷冰觸感忽然消失,連帶最讓他坐立難安的吸力也轉瞬不見。

「……結束了嗎?」

小聲詢問的同時,倪因小心翼翼地試著睜開眼睛。

「是的,契約已經成立,我確實從你那重獲了雙眼。」

一如既往沒有半點感情波動的聲音,回答了倪因。

睜開雙眼,同樣一如既往見到自己熟悉的景物後,倪因先在心底暗暗地鬆了口氣,隨之馬上注意到對方已不太一樣的靈魂之窗。

在契約成立之前對方幽漆而不見底的眼睛,這時看在倪因的眼中,即使在沉重的頭盔陰影下雖無法看個透徹,卻隱約見著一對紅色眼珠子藏在其中。

「能不能,請妳將頭盔拿下,讓我看清楚妳的模樣?」

人總是有顆好奇心,倪因也不例外,但他特別想看眼前此人的容貌,自己也說不上為何。

眼看對方好似有所踟躕、有所顧慮,倪因又道:

「吶,可以吧?我是妳的騎士,妳是我的『戰靈』,我倆之間無須有所隱藏啊。」

「……我知道了,但是,也許頭盔之下並不是你所樂見的畫面。」

她將雙手移往頭盔兩側,兩手貼上、使力一摘。

頭盔取下的那刻,倪因眼中的她甩動了一頭烏黑秀麗長髮、閉起的睫扇長而濃密,白晰——甚至是過份慘白的膚色讓她看起來更不真實。

當她回過頭來,面對倪因緩緩地睜開她的雙眸時,倪因只覺自己的呼吸不由得屏住。

一與她對上視線,倪因頓覺自己的心跳狠狠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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