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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異術爭戰‧初戰 (3) 『無垢的聖騎』

他走到接近門口的地方,蹲下身,以右手掌心貼在地面,一道發出青光的魔法陣圖騰浮現,緊接水泥地像是被融解一樣、快速地消融出一個漆黑的凹洞,最後不再有所動作時,凹洞之內現出一座階梯,斜斜的向下延伸、看不見盡頭。

倪因抬起腳尖,踏著階梯往下走去,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凹洞的入口也瞬間不見、恢復到與原本模樣無異的水泥地面。

他支身行走在近乎全然黑暗的空間中,長長的階梯周圍什麼都沒有,唯有在倪因前進時,一個接著一個自動點燃的青色火團微微照亮,好似鬼火在為他導引前行之路。

「呼,終於到了,當初我還真是太閒了,沒事把這個結界的空間拉得這麼長,害自己得走這麼多階梯啊。」

雙腳終於踏上平坦而無需再向下的地面時,倪因如此自我解嘲。

「好——就在今天試著將『那個人』帶回這個世界上吧!」

倪因的掌心,用力地拍擊握成拳頭的另一手,他再度蹲下身、將拇指移到嘴旁使力一咬,受傷的指腹流出血後,他快速在地面上開始繪製更複雜的魔法陣圖騰。

畫上最後一個符號後,倪因便用流血的那手直直地重擊地面,同時聽他口中疾疾有詞:

「聽吾之令,冥界使者;聽吾之令,冥界喪犬;聽吾之令,速將死獄之門開啟,異界亡魂逝者隨吾而來——阿撒多‧吉爾吉爾撒多‧烏耶密魯多!」

咒語的吼聲震震,倪因身下的魔法陣發出奪目光芒,以倪因所在為中心點呈放射狀向四周席捲。

青色光海中更掀起白色煙霧,猶如雲海的白霧直衝上天,當光芒和霧氣散去之際,一道身影映入倪因的視線之中。

坐在地上的倪因由下往上看,逐一進到他眼底的畫面是:

全副武裝的銀白色盔甲——

隨同氣流飛舞的烏黑長髮——

最後是,沉重而威嚴的銀之頭盔——

「是你,將我從漫長的沉睡中喚醒嗎?」

動聽如鈴的女性嗓音,用著平坦毫無起伏、不帶感情的語調詢問。

「啊,正是我……」

倪因的欣喜浮上臉龐,注視前方身影的他因為太過驚喜而略帶恍惚、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正是我將妳從死之國度重新喚回世上……『耶光國度』傳聞中最強騎士——」

臉上仍舊是驚喜和難掩的激動,倪因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氣。

「『無垢的聖騎』,炎蘭‧海因斯特!」

一股作氣地說出眼前身影的稱號與全名,倪因甚至為此人的名號而身體微微顫動。

他如願地成功召喚,更如願地親眼見到、聽到,禁書上記載的消失異國度,耶光國度中最為人知曉且強大的聖騎士,炎蘭‧海因斯特!

心臟怦怦地用力跳著,鼓動著,作為一名「異術者」,這還是他倪因第一次為身為「異術者」而渾身血液沸騰!

「作為現世之人,你竟知道我的名號,又特意將我從死亡的國度重新喚回於世……現在,一併將你的意圖和名字報上來。」

清脆而嘹亮的音色,與她一身正氣又神聖的銀白色騎士裝備相互彰顯,更加添她那不可侵犯和高潔的形象,一點也沒有作為亡魂的陰然森氣。

「是,英明高尚的騎士,我叫倪因,讓妳重返於世只為一個目的——請您和我訂下契約,做為我英武的『戰靈』。」

面向前頭的身影恭敬地欠身後,倪因抬起他閃著狡詰光采的藍眸、凝視對方等待回應。

「『戰靈』……字面上聽來似乎就是要我為你而戰……理由,給我一個為你而戰的理由。」

面戴頭盔而看不到其容貌的女騎士,用嚴肅的口吻問。

「沒錯,我是要請妳為我參戰,在即將展開的『異術爭戰』中協助我取得勝利。然而……真要說一個能夠說服你的理由,是沒有的。」

倪因搖了搖頭,苦苦一笑。

「我的劍,若沒有在正當且正義的理由下,是不會為你揮動的,將我喚醒不過是徒勞。」

用冷冰的語氣,如同倪因猜想一般義正嚴詞地回拒於他。

「但是啊,對我而言有個迫切且重要的理由…也許聽在高貴的您耳中,是個很膚淺的理由。」

「……說來聽聽。」

「呵,那麼我便恭敬不如從命地回答大人了……老實說,我需要一筆錢。」

倪因的眼神一變、正色地面對著前方的身影。

「倘若能贏得『異術爭戰』的桂冠,我將獲得一筆鉅額的資金……我得用這筆錢養育五名年幼弟妹。」

倪因垂下眼簾,「他們所能依靠的對象只有我了……我不能讓他們失望。」

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那份無形的沉重壓在倪因肩上。

有著一頭烏黑長髮的騎士沉默不語,好似若有所思。

「啊,對了,還有一個你非得幫我的理由。」

倪因用手掌抹去臉上原先的消沉,「炎蘭‧海因斯特呦,妳是我用鮮血作為媒介召喚出來的亡靈,倘若之後沒有繼續供給妳我的鮮血,即便是被稱為『無垢的聖騎』、耶光國度最強騎士的妳……沒有真正形體的妳也會魂飛魄散哦。」

倪因的雙眼微微瞇起一笑,他所說的既是事實,也是再赤裸不過的威脅。

倪因眼前的騎士,雖然面戴頭盔,卻有那麼一瞬間隱約聽到她動搖、倒抽口氣的聲音。

「……我明白了,至少你的出發點若放在天秤上衡量,是會傾向正義的那一方。但是,我也有個條件。」

「哦,不愧是『無垢的聖騎』,符合正義與否真是妳度量萬物的準則呢。有什麼條件僅管說,我可是個值得妳信賴的男人哦。」

倪因笑了笑,爽快地回答。

「作為交換,你也要和我訂下一個契約。」

「契約?哦,怎樣的一種契約?」

倪因眉頭一揚,頗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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