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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中卷 【真情】

正值初春,饒是氣候嚴苛,龍棲山依然百花綻放、蜂鳥齊鳴。

龍棲山腰一草厝外院,柳白心只是愣愣著望著天空,對於眼前的美景似乎毫不留心。

細推與何罪天臥龍潭之約,距今已過十日,柳白心每日於外院候著,只盼瞧見何罪天的身影。

雖說天義會乃當世一大幫會,人多勢廣,然而卻大多皆是以成室之江湖老手,與柳白心年齡相彷之年輕幫員並不多,以致柳白心在幫會中也鮮少與人接觸,正值年華的少女柔腸,與何罪天懈垢是她從未有過的溫暖,此時柳白心的腦中盤旋著盡是當日的情景,何罪天離去的背影,在她腦海中仍記憶猶新,由不得使她窩心一笑,只是何罪天離去至今已過十日,疏不知須等到何時方能再相見,想到此處,柳白心細眉下廉,又愁了起來。

「哎呀!是哪家的公子,讓我們家柳妹子這般魂不守舍,瞧這一會兒笑一會兒嗔的獃樣,這可當真病的不輕啊,哈哈。」

「噗,程大哥,你就是愛說笑,人家柳妹妹哪如你說的這般。」

突來的一陣笑語,登時打斷柳白心的綿綿思緒,柳白心吃驚回神一看,卻只見面前站著一對年輕男女正笑盈盈的看著自己。

柳白心先是一楞,隨即嘆聲道:「程大哥,姬姊姊,原來是你們。」

此二人自是跟柳白心一般同是天義會之人,這男子名喚「程帛月」,乃天義會天雲堂準候補堂主,女子名喚「徐文姬」,與柳白心同樣是隸屬於天藥堂弟下的成員,雖說二人跟柳白心年紀只長得二、三歲,但此二人入會較早,在會中輩份比柳白心實著大上一輩,雖為如此,由於年紀相仿,對輩份也不如何劃分明細。

「唷!瞧這個失望的神情,看來柳妹子所盼的是另有其人,姬妹,咱們還是得識些實務才是,走吧,可別誤著人家了,哈哈哈。」程帛月輕搖著手中骨扇笑道。

柳白心聞言大羞,吱吱嗚嗚的答不上話,只得紅著臉猛搖頭急道:「不,人家不是這樣……」

「好了啦,程大哥,你就別再逗柳妹妹了。」徐文姬向前拉著柳白心的手,回眸向程帛月佯怒般橫了一眼,隨即對著柳白心微笑道:「程大哥就愛貧嘴,柳妹妹,咱們別理他。」

程帛月伸了伸舌頭,陪笑道;「好,好!我不說便是,哈哈。」

柳白心問道:「程大哥,姬姊姊,你們甚麼時候來的啊?怎麼都無聲無息的,嚇壞了人家……」

徐文姬笑道:「還說呢,我們已經來很久啦,一來就瞧見妳失神似的獃望著天,我們來了妳也不知,瞧妳又愁又笑的,我還道是妳這幾天呆在這裡,把妳給悶壞了呢。」

柳白心一聽知道方才自己的獃樣全給人瞧在眼裡,登時滿臉通紅,嗔道:「人家才沒有呢,別直取笑人家。」

「哈哈,好啦,姊姊不笑妳啦。」徐文姬笑了數聲,問道:「對了,柳妹妹,我們這趟來是奉翡華姊之命,前來取些藥材回去,咱們幫會再過幾日,便要上炎葬山了,須多準備些藥材,以防不時之需。」

「嗯,好的。」柳白心問道:「需要哪些藥材呢?」

徐文姬左手由腰束中取出一張紙諫,遞給柳白心道:「所需的藥材全記在上頭,妳依著上面所列的清單,拿給我們即可,有勞妳啦。」

「別這般客氣,請稍等我一下,妹子去去便來。」柳白心言畢轉身入屋,片刻後便抱出一大麻袋的藥材,托於徐文姬面前道:「姬姊姊、程大哥,藥材都在這兒啦,你們清數一下,瞧看有沒有缺。」

嗯的一聲,程帛月向前解了麻袋口,瞧了幾眼後隨即束回,負起麻袋道:「辛苦妳了,柳妹子。」轉頭對著徐文姬道:「我們該走了,姬妹,翡華趕著要這包藥材,我們得早些回去,我也得回去瞧瞧韓兄跟何兄是否已經回來,只讓他們倆單獨上炎葬山,我實著有點兒擔心。」

柳白心聞言奇道:「咦?大夥已經上炎葬山了?出發之日不是還沒到嗎?」

徐文姬道:「不,還沒出發,只是事前需先勘查炎鶚的巢穴,韓子岳跟何罪天兩人自告奮勇先去勘查,想來應該也快回來了。」

柳白心聞言心頭一震,顫聲道:「韓子岳跟何…何罪天,同去了炎葬山?」

程帛月道:「是啊,他們哥兒倆已經去了好幾天啦,雖說韓兄跟何兄的武功精湛,此行不至於出了甚麼亂子,不過日子耽擱太久只怕不妙,我得先早些回去等候消息才是。」  

柳白心此時猶如天雷震耳,心道:「怎地他上了炎葬山?那他答應我的事情呢?虧我在這兒乾等了他這麼多日,他怎地壓根兒沒放在心上?可惡,他怎能如此負我,我…我……騙子,大騙子!」

對柳白心而言,這般被欺騙的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委屈,只覺自己像獃子似的,完全被矇在鼓裡,腦中盡是盤旋著「他為甚麼騙我」的疑問,頓時直覺胸口鬱悶,喉緊鼻酸,淚水在他的小眼框兒裡轉,卻礙於徐文姬跟程帛月在她面前,硬是強行忍住,不敢哭了出來。

程帛月跟徐文姬只見柳白心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語,臉色慘白,全身微顫,兩眼無神,愣愣的呆在那邊,二人互視一眼,均感奇怪,徐文姬輕拍著柳白心的肩頭呼道:「柳妹妹,妳怎麼了?身子哪兒不舒服?別嚇姊姊。」

聽得徐文姬的呼聲,柳白心一回神,兩手在眼睛上擦了幾下,隨即滿臉笑容強笑道:「不,沒甚麼,我沒事,姬姊姊、程大哥,既然翡華姊急著要這些藥材,你們就趕緊送了回去吧,可別耽擱了才好。」

「妳當真沒事?可別累壞了身子呢。」徐文姬握著柳白心的雙手,兩眼凝視著柳白心問道。

「嗯,你們快回去吧,否則翡華姊又要發脾氣了。」柳白心微笑道。

程帛月笑道:「此言倒不錯,說到翡華這股霹靂火爆的硬脾氣,全幫會上下倒是沒幾個人消受的了,姬妹,我瞧咱們還是先回去吧,改天再來探望柳妹子,不然要是讓翡華發起性子,只怕咱們當真吃不消呢。」

徐文姬笑道:「人家翡華姊是堂堂天藥堂堂主,自有威嚴所在,哪能如你這般,再過不久,便要升任天義會天雲堂堂主了,性子還是這般玩世不恭,也不怕人笑話。」

程帛月正色道:「此乃靠實力取勝,可別小覷了我。」

呸的一聲,徐文姬做了個鬼臉道:「這般吹噓,也不怕羞。」回頭對柳白心續道:「柳妹妹,我們先走啦,姊姊改天再帶些好玩的玩意兒來陪妳,好好注意自己身子,可別把自己累壞啦。」

柳白心微笑道:「嗯,姬姊姊,程大哥,路上小心。」

程帛月跟徐文姬微微一笑,與柳白心揮手作別後,二人隨即轉身步出外院而去。

「你真的這麼怕翡華姊啊?」

「這叫尊重。」

柳白心愣愣的瞧著程帛月與徐文姬漸漸離去的背影,隱約聽見二人離去時歡愉的聊天話地之聲,直到完全消逝,才終於忍受不住,眼框一紅,兩眼之中的淚水登時如山川流水般直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為甚麼哭,只覺一股難以言諭的悲憤與委屈,在於胸口痛苦難當,之前的百般棉情思緒,卻早已化作輕煙。

原地抽噎哭了一陣子,心底已有了計較,當下回到屋內,整理了一些輕便衣物,出了草屋,下了龍棲山後,便直往炎葬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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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窮忙了多久,細推與柳白心之約距今已過十日,這些日子何罪天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城鎮花市,販售首飾、古玩等店家也逛了不少,然而卻始終挑不到一件能令人悅心的物品,想起柳白心的刁鑽個性,料想這些尋常之物自是不放在眼裡,這些日子他實是傷透了腦筋,卻是毫無計較。

這日,何罪天在凌武鎮上閒晃,百般無聊之際,忽的聽見街頭前方不遠處,傳來陣陣歌聲,待走近一瞧,只見一名蓬頭垢面中年乞丐,臥座於街口牆角,體型清瘦,全身衣著破爛不堪,右手正拿著一支竹筷,敲打著面前的空破碗數板,由左肩至脅下缺了個口,卻是沒了左臂,兩腿滿是污泥,數條皺紋使整個臉更顯滄桑,然而炯然的雙眼確有說不出的嚴峻。

只聞得這老丐一面敲打著空破碗數板,一面唱道:

      「憐乎,憐乎,何不憐乎?!非愚人豈不自憐?!饒是生歸載短數數,長嘆於天,豈不怨哉?!」

          「嘆乎,嘆乎,何不嘆乎?!是弄命只可一嘆?!道其漫夜長途悠悠,笑問於月,豈不痛哉?!」

          「笑乎,笑乎,何不笑乎?!話是非何不一笑!!盡是死苦生痛淒淒,妄癡憐嘆,豈不快哉?!」

聞曲調轉和甚是悽涼,其詞中涵義雖悲怨卻灑脫,字字無不震入何罪天耳中,只聽得他豪氣激昂,猶不得心神一蕩,待欲開口為這老丐喝采時,卻瞧見這老丐身邊多了四個名漢子。  

其中為首一名漢子對著這乞丐怒道:「死老叫化兒,大白天的在這兒鬼叫甚麼?打折了爺兒們吃飯喝酒的興頭,我瞧你是活膩了!」言畢便舉足,朝著乞丐的腹部踢了一腳。

悶哼一聲,乞丐吃了一腳,跌坐於地,右手撫著肚子,緩緩的站了起來,卻也不理睬這四名漢子,口中又喃喃的哼道:「長笑斯,皆非妄於癡,哀矣……」

「還唱!命嫌長麼?」這漢子見這乞丐對自己視若無睹,怒不可遏,舉起拳頭就直往這乞丐的臉上招呼。

眼見這拳就要打得這乞丐鼻青臉腫,這漢子忽地覺得手腕被人緊緊箍住,勁力強大,徹痛入骨,欲縮回卻覺脈門已被扣住,半支手臂登時酥麻乏力,待眼前一看,卻只見一名少年,立擋於乞丐之前。

這名少年自是何罪天了。此時圍觀的民眾多了起來,紛紛皆來瞧個熱鬧,對眼前的這四名漢子,指頭道尾了起來。

「你們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手欺侮一名老先生,還要臉不要?」何罪天正言怒喝,,手上勁力一使緊,拿住漢子手腕的左爪便箍的更緊。

被扣住手腕的漢子只覺手腕一緊,登時徹痛入骨,好似整個手腕就要被折斷了,經不住這一拿,慘然哀嚎大叫,忽地雙膝一軟,硬是跪了下來。

「小子,還不放手!」

「太歲爺上動土!你不知道我們是誰麼?」

眼見同伴被制,其餘三名漢子齊向何罪天撲進,只見何罪天哼的一聲,右掌翻上拍掉一名漢子右拳,腳底下右足淡淡一勾,將那名漢子撂倒於地,隨即舉起右足,踩住這漢子背心,緊接著右掌去勢未老,化掌為拳,抨然擊向左方另一名漢子胸口,那漢子一句直娘賊還未罵完,整個人便硬生生被轟飛了出去,當場昏卻,此時這第三名漢子,正要伸手去抓開何罪天的左爪解救同伴,忽地眼前一花,頓時只覺天旋地轉,全身癱軟,便慢慢的軟倒於地,縮成一團。原來在何罪天揮拳擊飛第二名漢子的同時,左足足尖卻反踢這第三名漢子胸口的膻中穴,這幾手當真快如疾電,圍觀的民眾只聽得砰聲數響,這三名漢子頃刻間便各自倒地。

轉眼間連敗三人,然而左爪卻始終緊扣著這第一名漢子的右腕,未曾脫手,實是展現了一手高明功夫,圍觀的民眾喝采之聲登時哄然不斷。

何罪天對著被他拿住右腕的漢子厲聲喝道:「好好做人去,少在這兒胡作非為,欺凌善人,快滾!」言畢,便甩鬆了左爪,放脫了那漢子的右腕,收回踩住另一漢子背心的右腳。

吃了這等硬羹,這些人哪裡還敢耽擱,受傷較輕的兩名漢子各自負了一名同伴,喪家犬般的直往街尾落荒而逃去了。

何罪天見四人已走,左手從袖子裡摸出一兩銀子,恭敬的放在破碗中,何罪天對那老丐拱手道:「老先生,您方才唱的那曲兒,實是撼動人心,其詞更是使人豁然開達,晚輩對您好生景仰。」

那老丐對於何罪天的讚言,似乎晃若無聞,緩緩的下了腰,斂起那口破碗中的一兩銀子,塞在自己的腰束中,低著頭,一跛一跛慢慢的向著街尾逕自走去,經過何罪天面前時,更是絲毫沒抬頭瞧上一眼。

何罪天見狀也不氣惱,心下尋思:「此人生性乖誕,由他所唱的曲兒聽來,盡是頹靡之感,顯是已歷經了世間的滄桑,好似對這世間已瞧了個透,嗯,師父他老人家也曾說過,人生在世本是苦難,就看自己怎麼去活了,唉,這老丐兒雖然全然不懂武功,但這般透徹的見解,卻是遠非我能所及了。」

老丐逐漸離去的背影,何罪天心下黯然,轉了身背著老丐相反的方向走去,只走了幾步,腹中聒兒直響,何罪天苦笑道:「人生雖為苦難,再苦,卻也苦不過現下的空飢之苦,人生在世,到頭來何不是為此?哈哈,還是趕緊找個食兒來止個饞,又何來多想。」

凌武鎮的悅來客棧,倚著凌武鎮的山明水秀,庶物豐饒,近年來生意好不興旺,客源不絕,館上的陳年花雕與清蒸石斑,遠近馳名,江湖上許多饕客紛紛慕名而來。

何罪天入館正廳座了偏桌,喚了一大碗白麵、半斤乾牛肉、一斤白酒,便吃了起來。

正吃個起勁,忽地聽得正廳西首角落,傳來一陣嘩然聲響,只見那頭兩名漢子正在相互爭論,只爭得沒兩句話,便踢翻了桌子,砰砰蹦蹦的打了起來。

其中一名身材略胖的中年漢子怒聲喝道:「他媽的!大膽狗賊,老子的東西你也敢偷,作死麼!」嘴裡罵著,右拳則揮出,直往另一名漢子臉上打去。

砰的一聲響,另一名漢子左臉頰受了重重一拳,身子晃了一晃,卻也硬著骨子未倒,左手撫著臉頰怒道:「又是誰來偷了你的東西?無端這般賴人,講理不講?事情沒問清楚卻胡亂出手打人,當老子好欺侮嗎?」言畢隨即回了一拳。

「偷了東西還敢抵賴?這寶衣是老子千辛萬……」這胖子一個「苦」字還未脫口,鼻樑卻已中了一拳,登時鼻血直流,只打的他眼冒金星,胖子大怒,一聲「龜孫子」響遍整個飯館,隨即撲身上前,便與那名漢子在地上,廝打成一團。

地痞流氓在客棧裡打架鬧事,乃司空見慣之事,店家掌櫃也沒阻攔,吩咐了幾個店小二把周圍的桌凳挪開,以防被打壞,另外又與一名店小二低聲囑咐了幾句,那店小二點了點頭,隨即出館而去,顯然是報官去了。

何罪天也不在意,只瞧了一眼,便低頭繼續吃麵。

片刻後,那店小二果然帶了一批官兵回來,那兩個漢子打發了性,見官兵已到,卻仍是打個不休,補頭見狀一聲令下,眾官兵一擁而上,硬是將那兩人架開,分別拖了出去,如此鬧了片刻方止。

一陣飽食之後,抹了抹嘴角上的油漬,喚了店小二收下碗筷,沏了壺茶,何罪天喝著茶稍作休息,心中盤算著接下來的計較,口中不自覺哼起了今早那老丐唱的曲兒。

正唱個當頭,卻忽見一店'小二,手裡捧著一只布包,快步走到何罪天桌邊,滿臉笑容的道:「相公,有位官爺命小人拿這東西送來給您吶,請相公收著吧。」

「官爺?我沒認識甚麼當官的人啊。」何罪天奇道:「你說的可是方才那批官兵?」

店小二笑道:「可不是麼,那位官爺命小人務必要把這東西送給相公您,說這東西相公已經尋找很久了,是個極貴重的物品,還請相公您收下吧。」

這東西來歷不明,只怕當中有其古怪,何罪天如何能收,當下推辭不收,店小二臉露為難之色,道說他只奉命行事,不收交代不過,何罪天心道此言不錯,不必為難店小二,便勉強收了下來,給店小二打了個賞,那店小二呼了一口氣,連聲道謝後去了。

何罪天心中狐疑,拆了布包結繩,掀了布巾一瞧,只見裡頭擺了一套女人衣裳,見此衣上等緞絲編織,犒白中透著淡淡藍光,衣邊有著手工精細的編雕,見了令人眼光為之一亮,這衣裳只怕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何罪天見之大惑,心想怎地會有人無端端的送了套女人衣物給他,摸著頭想不出其中的涵義。這衣杉瞧了幾眼後,擺回布包時,兩張紙條忽地由衣服之中落出,何罪天順手將紙條斂起一觀,其中一張寫道:「此衣名曰『天蠶袍』,相傳乃遠古時期商湯之女所遺留的衣物,其衣貴於精工,乃當世之寶物。」

「嗯,原來這衣服叫『天蠶袍』。」何罪天換了另一張紙條一觀:「此寶物乃相贈之薄禮,少俠可用此寶物解決當前之困惑,還只請少俠三日後,請先至炎葬山一會,在下恭候大駕。」

何罪天一瞧此信,猛然大驚,全身毛骨悚然,冷汗直流,心下暗恃:「原來這人送我此寶物,便是要我將這衣服送給柳姑娘,此人究竟是誰?他怎能知悉我與柳姑娘的約定?難不成這些日子來,我東奔西走,皆給這人瞧在眼裡,而我竟毫無所覺?若為如此,此人身法之高實乃到了恐怖的地步,這般跟蹤我,只怕不懷好意,嘿,看來炎葬山這場鴻門宴,只怕不去是說不過的了,嗯,眼下無事,前往炎葬山瞧個底細。」

當下何罪天喚來掌櫃付了飯錢,看了看天蠶袍,心想:「既然對方如此大方,我又豈能失禮?便老實不客氣地收下罷。」將天蠶袍裹回後,便出了客棧,心中尋思:「這炎葬山離此地仍有一段距離,若步行之正好約三日路程,哼!這人可真算的精細。」

決心上炎葬山瞧個明白,何罪天心下計較已定,在附近買了乾糧後,便毫不遲疑往炎葬山的方向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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