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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學英國-有這麼好笑嗎?第四章 微積分天才與游泳

      今天的題目:游泳。

      7個女生中,除了落跑去玩的育美姊姊、除了必須守在池畔不能下水的蘇珊老師之外,只有詩婷不會游泳。

      但學校裡卻有一座美得如夢似幻的大游泳池。

      在美麗的校園一角,有一大片高大茂密的樹林,林中藏著祕密。誰都猜不出來,裡面有兩座大網球和一座大泳池。一道長而茂密的玫瑰花廊,花廊盡頭、矮矮的縷花小鐵門裡,就是泳池了。四周圍繞著草坪和花朵盛開的花壇,最外面還圍繞著一座高高的紅磚牆。

      很多課外活動時間,排的都是游泳課,但詩婷不去。以下就是蘇珊老師和詩婷之間關於「游泳」的辯論。

      「媽媽說游泳很危險,會溺斃!」

      「錯!不會游泳才會溺斃!會游泳怎麼溺咧?」

      「下到水裡,一不小心,就淹死啦!」

      「錯!會游泳的人,下到水裡就游起來了,不會溺斃!妳有看過魚淹死的嗎?」

      「我們又不是魚!」

      「所以要學習魚,和魚一樣會游泳,就不會溺斃。」

      「才不要!反正游泳又不用考試,學了沒有用。」

      「誰說的?」

      「哎呀!媽媽說,不能拿來考試的事不用學,學了也是浪費時間啦!」

      「那妳要幹什麼?」

      「我在淺水區玩水就好了。喂!珉珉!過來這邊陪我啦!」

      珉珉嘟著嘴,不甘不願地游過來陪詩婷。

      但熱舞之夜後,詩婷看事情的眼光不一樣了。

      「以前,媽媽說怎樣就是怎樣。」詩婷一邊在手臂上套泳圈一邊解釋給蘇珊老師聽:       「所以,我的成績都很好。可是,這裡是英國,媽媽又沒來英國,她怎麼知道要怎樣?所以……」

      「所以……?」

      「所以我自已要決定要怎樣。」

      「所以…?」

      「所以,我要學會游泳,這樣我才可以和大家一起玩呀!」    

      她套好泳圈,繞著泳池到另一邊去找課外活動老師,邊走邊對珉珉伸出食指,用力指指自已,再伸出大姆指,表示自已一定會很強。珉珉向她扮個鬼臉,伸出小姆指,用一搖一搖,表示「放屁啦!」

      在詩婷眼裡,她想不出這些只能算「遊戲」的生活小把戲能有多難?她是數學資優生,才小五就已經開始接觸微積分,她未來的理想是走在科學尖端的清華大學,畢業後,要到美國長春藤聯盟下的學校深造,為什麼區區一個跳舞和游泳會如此難倒她?

      她的表姊珉珉是個理性又溫和的小詩人,觀察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上的人,是她的天性。

      她對詩婷說:「如果妳是個偉大的科學家,但妳只會做研究,卻不會生活,那妳就會很可憐。」

      「為什麼?我很偉大呀?」

      「偉大的只是妳研究的科學,但不是『妳』。」

      「為什麼?」

      「哎呀!因為妳的研究給大家帶來更好的武活品質,所以大家才會讚美妳偉大,可是,妳自已卻什麼也沒享受到,所以很可憐。」

      「我聽不懂!」

      「就是說,妳很會煮飯,做了很多大餐給大家吃,可是,妳自已卻一口也沒吃。那麼,妳除了煮飯煮得很累以外,妳又享受到什麼呢?」

      「我也可以享受呀!」

      「屁啦!妳又不會游泳、不會跳舞、不會唱歌、不會下棋、也不愛郊遊露營,妳享受什麼?」

      「我…會賺很多錢!」

      「給妳的小孩用哦?那妳自已咧?」

      詩婷無言以對。

      但「煮飯煮得很累,給大家吃,自已卻一口也沒吃到」的警告,對個人主義很強烈   (就是自私啦!   )   的詩婷來說,是一件她無法忍受的事。她就不信,有什麼她想做卻做不到的事!就像對付那個土耳其的婷娜。詩婷對自已神秘地笑了一笑。

      所以她一定要會游泳和跳舞,她才不要自已累得半死的研究成果,卻一口也享受不到。不!她應該第一個享受才對!

      於是,課外活動老師將她帶到淺水區,開始教她最基本的功課,扶把打水和漂浮。

      「放輕鬆。」課外活動老師耐心指導她:「先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已沈下水底。別擔心,妳馬上就會自已浮起來的。」

      果真,她像九官鳥一樣照著老師話做,浮起來了。

      第一天,她學會了打水和漂浮。

      第二天,她學會了漂起來之後,展開手腳,撥水。

      第三天,她學會了向前游三步。  

      很快的,除了還不會換氣外,她已經可以在淺水區游起來了。

      接下來,她已經不需要課外活動老師,只需要不斷地練習。而她確實也很努力地、不斷地向深水區前進練習。

      婉琳看著詩婷悄聲對珉珉說:「她學得很快哦。」

      珉珉若有所思地回答:「她學得很快,是因為她不想吃虧,她這個人最受不了的事,就是吃虧。」

      「那我呢?」

      「妳也學得很快呀!但妳和我表妹不一樣,妳想學東西是因為妳喜歡擁抱生活、享受生命。」

      婉琳目瞪口呆,用著欽佩的眼光看著珉珉:「妳講話好有學問哦!我都聽不懂吔!」

      當然,對詩婷而言,除了不吃虧外,好勝心也是有的。她看到其他4個人,每個人都卯足了勁,暗自努力著。珉珉和一個日本女生很好,下課後常常去找她聊天,當然一定很用英文。婉琳開始接近一位土耳其舞后,逼著她在小活動室裡教她跳舞,而她則回贈以泡麵。連佩晴都不落後,一位高瘦的法國男孩總是痴痴地看著她。於是,佩晴羞澀地接受了他的情書。所以,她只好拖著天真無邪的曉丹和她一起研究那些英文情書,裡面到底寫什麼呀?

      大家一起卯起來發功,不顧一切開口講英文,包括和土耳其人吵架,而且,還能長篇大論地吵個沒完沒了,誰還理會文法對不對呀?

      蘇珊老師終於吐了一口氣,因為,連英國老師遇見她,都會豎起大姆指說:「妳的學生不一樣嘍。」

      在課外活動中,詩婷不想輸給婉琳,婉琳也不想輸給詩婷,兩人又不能在同一組裡同時發號司令。於是,一山難容二虎,兩人硬是憑著一口爛英文,擠進了外國學生的組隊裡,競賽了起來。

      她們倆一走,台灣隊也散了,珉珉去參加日本女生參加的那一隊,而佩晴拉著天真的曉丹去法國人那一隊。

     

      大旅行時,詩婷開始發揮她高超的理科頭腦,追根究底。

      到了美麗的渥維克城堡,繞了一大圈,細細參觀後,她回來對蘇珊老師說:「老師,妳知道古堡為什麼要蓋這麼高又開著這麼小的窗戶嗎?」

      蘇珊老師眨眨眼,搖搖頭。

      「那是一種防禦功能。」她認真地指著眼前輝煌的大古堡:「古堡要蓋得光滑蓋得高,敵人才不容易爬上去。窗戶要開得細又窄,是不讓敵人擠進來,也不讓敵射箭進來。懂嗎?」

      蘇珊老師眨眨眼,裝成很乖的樣子,點點頭。

      「屁啦!」婉琳在一旁鬧她:「窗戶很細窄,是因為英國的冬天很冷,如果窗戶開太大,冷風吹進來,會把公主凍死啦!」

      大家哈哈大笑。

      詩婷頂了回去:「妳才屁啦!公主從小就不怕冷,才不會凍死咧!」她指著她收集來的一疊說明書:「這座大古堡是全英國最美麗的古堡之一,蓋在三世紀。」她指高處一個小丘:「妳看,上面那個最簡單的城堡就是最早蓋的,山丘也是用人工堆起來的,用來保護城堡。這麼小的城堡,大概只住得下一名騎土和一點隊員。後來的大古堡越建越大。妳看,就出現華麗的宮殿了。當華麗的宮殿出現時,代表敵人少了,不用打戰、也不用古堡保護了,就是天下和平了。」                            

      大家都被她講故事的本事吸引住,聽得摒氣凝神。

      當我們走在城堡外的綠地上散步時,婉琳若有所思地問:「老師,為什麼英國有這麼多漂亮的古蹟,我們台灣的古蹟都拆掉了?」

      一向少話的曉丹忽然悄皮地插嘴:「因為有城堡才有童話故事,有童話故事才有芭蕾舞劇,我們才能跳芭蕾舞嘛!」

      婉琳追打曉丹:「哎唷!少鬧了啦!很煩ㄋㄟ!人家是問真的啦!而且,古蹟也不只有城堡呀!」

      「還有漂亮的老房子,在花園中間。」珉珉回答她們兩個:「還有美麗的樹林,在荒原上。台灣人喜歡蓋新房子,房子代表越有錢,所以,怎麼買都不嫌少。只好把樹都砍光蓋房子啦!」

      「可是,我比較喜歡有彼得兔住的樹叢,也喜歡有哈利波特上學的霍德華滋古堡學校,我不想買很貴的新房子。如果沒有一個溫暖的家,有大豪宅又有什麼用?」

      「像我們家就很小,可是,爸爸很愛我們、媽媽也很愛我們,根本就不需要………」

詩婷越說越小聲。

      大家散步到城堡外的綠色大草原上,看到一灣清澈的河流流過,她們都在想,英國這麼美,台灣也可以嗎?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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