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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回

夏小凡一覺醒來習慣性地往鬧鐘一看,現正顯示著下午三點,沒想到一昏睡竟然睡了這麼久。伸手摸下額頭,體溫雖然還有些灼熱感,但似乎沒早上那麼高溫的樣子,頭好像也少了些沉重感,真是慶幸。

『叮咚──叮咚──』

規律的門鈴聲卻突然響起,夏小凡有些困惑,想不透這種時間會有誰來找她,但還是起身隨意搭了件薄外套往門口走去。

困惑不已的問題,直到看到對講機顯示的那人影才解開,雖然感到有些意外,但也不算驚喜就是。接起對講機,話都沒說便按了開門按鈕讓對方進來,然後開了大門就站在門邊看著電梯數字的變化。

電梯門一開,就見那人兩手提著大包小包從電梯走出,熟門熟路地進到屋裡將所有東西放在桌上,夏小凡隨手關起大門後,就攤坐在沙發上皺起了眉頭疑惑看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看對方在整理的差不多時,夏小凡正想開口詢問對方到底在幹嘛時,對方倒是先轉頭伸手摸摸她額頭並問道:「現在身體還好嗎?」

「呃……喔,好像退燒了點,現在有比較好一點了。」

對方聽完後就在包包裡掏出了一塊小貼布,撕開了膠條便命令說著「撥開瀏海,露出額頭來。」

夏小凡不容置疑地乖乖聽話一手豎起了瀏海,對方便馬上迅速貼上那塊貼布「那是退熱貼,還有點燒,應該貼著會舒服點。」

「肚子餓了嗎?」

摸了摸額頭上那涼涼的貼布,那觸感好有彈性讓夏小凡忍不住開心地一直戳著,而忽略了對方的話。在遲遲得不到回應下,段語柔轉頭看了在一旁的夏小凡,這才知道那傢伙竟然這也能玩起來,只好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她面前,雙手捏著那一直在玩著退熱貼的夏小朋友的雙頰。

「妳今天有沒有吃過東西?現在肚子餓了沒?」段語柔一字一句慢慢地問著眼前這位小朋友。

夏小凡吃痛地憋起了嘴,先是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段語柔這才放鬆緊捏她的雙手。

「還沒吃啊,我去煮點粥給妳吃,妳先乖乖休息。」還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頭,這才提起幾袋東西往廚房走去。

看著段語柔離去,夏小凡順勢地側躺在沙發上,看著在廚房準備下廚的那身影。這才想到自己似乎還有問題還沒問她呢。

「語柔啊,妳怎麼突然過來了?而且還知道我發燒在家?」

「早上看妳沒在線上,問了下思澄,她說妳今天發燒請假,我想說我今天工作告一段落,剛好有空就過來看看妳這樣。」

「喔──這樣啊……妳人真好」

「嘖,妳現在才知道嗎?」雖然段語柔不在眼前,但總覺得她一定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吧?夏小凡不自覺地在心竊笑著。

聽著那清脆有規律的切菜聲,夏小凡閉上雙眼感受這一刻的平靜,隨意脫口而出「唉呀,語柔啊,妳對我這麼好,改天我要是愛上妳,這該怎麼辦啊?」

那規律的切菜聲卻倏地沒了聲響,夏小凡張開雙眼往廚房看去,但也只能看見那背影,好奇開口問了「語柔,怎麼了嗎?是切到手了嗎?」

下一秒規律的切菜聲才又再傳了過來,也聽見了段語柔說了聲「沒事。」

夏小凡才又安心地躺了回去,閉起雙眼放空在這一刻裡。直到突然感到有了動靜,夏小凡驚覺地張開雙眼,發現原來是語柔拿了被子給自己蓋著。

抓起棉被坐了起來,拍了拍旁邊的坐位示意讓段語柔一起坐著,「我睡著了?」

「似乎是這樣吧,叫妳都沒反應的。」段語柔將沙發上的被子撥到夏小凡身上,這才坐在她一旁。

「騙人,妳一定沒叫我。我通常都是一叫就會醒的,才不可能會睡死沒聽見的時候。」夏小凡有些無力將頭輕靠在段語柔肩上,並挽著段語柔的右手揉蹭著。

「呵呵,被你發現了。是也還沒要叫妳的時候,因為粥還要再悶煮一下,看妳很累的樣子,所以才想再讓妳多睡一會。」

段語柔看夏小凡似乎還沒從夢中完全清醒過來的樣子,也隨意她靠著自己,不再言語。

「語柔──」段語柔右邊傳來夏小凡有些微悶的呼喚。

想轉頭看看身邊的人,但這姿勢卻也只能看見那人的頭頂,段語柔變放棄地回應了聲「嗯?」

「妳說,為什麼忘掉是一件這麼難的事啊?我一直總以為自己早已經遺忘或是淡忘,但卻還是會在不知覺中想起,也以為自己已經看開了,但為什麼想起時,還是一樣覺得所有一切都像是不久才發生的,一切都還是那麼鮮明呢?」

「遺忘,到底要怎樣才能做到呢?」

段語柔清楚地感受到肩上的重量似乎更加沉重了點,想了想她的問題,大概能猜到她又想起了那個人吧?一個出現在她過去生命的那個人,而他只稍微提過有這個人,但卻從未說明的那一段過去。

「我覺得啊,遺忘不應該是讓自己努力去忘記、去淡忘,而是會隨著時間流逝,那些身影或是過去會變得模糊不清,即使下次再遇到時,清晰地想起那件事或是那個人,但心裡已沒多大感覺,或是能沒多大心情起伏隨口提起時,我想這就是成功地遺忘淡忘了吧。」

夏小凡微微側頭看了眼身旁的那人,段語柔似乎看得出她眼神中還有著一絲疑惑,便接著說「當妳想努力去忘記一件事,其實妳不覺得妳放了更多心思在這上頭嗎?像是反而在提醒著自己這一件事,不是嗎?」

「喔……」

「先別想了吧,妳這生病中的人,那渾沌的大腦是能理解出什麼來啊?」段語柔用食指敲了敲她的腦袋,要她別再多想了。

段語柔突然起身,原本還依靠在她身上的夏小凡突然沒了支柱就伴隨著尖叫聲直直往沙發跌了進去。

「啊──段語柔,妳很過份耶,哪有人像妳這樣欺負病人的啊!」

「剛剛不是還在發好人卡給我嗎?現在又說我很過份,妳真矛盾耶。而且,我這不是要去端飯菜來給妳這位大小姐享用的嗎?哪裡欺負妳了?」

「哼哼,不跟妳計較,快去端來,我肚子餓了。」

段語柔看著眼前得夏小凡又恢復成那有些任性的夏小朋友,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朝廚房走去,還一邊隨意說著「是是是,我家的夏小朋友肚子餓了最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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