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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人是四十一歲的中年男子陳炳良。時勳一抵達,先在村子周圍晃了一圈,發現大多數房屋以白色粉刷,屋子柱樑上雕有造型奇特的動物,長著獠牙,身上有毛,仔細研究了一下,還是看不出是什麼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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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勳猜想,也許這種動物是村子裡的吉祥物,再逛下去,他發現類似土地公的小廟,供奉著一尊尊類似那種動物的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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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那是什麼東西,柏溯村的村民們必定有供奉此物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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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的村民行動有些奇怪,看他的眼光帶著難以言說的害怕和敵意,這個村子似乎不太歡迎外來人,對他的態度稱不上友善。而且不知何故,這個村子異常地安靜,然而他在當時並沒有發現這樣的安靜有什麼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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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他決定先到委託人家裡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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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炳良的態度也稱不上歡迎,男人神情疲倦無奈,大抵是沒有辦法了才會向外面求救,『我太太,她有些怪。確切說來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一天睡醒,突然就不會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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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笑?可以更仔細地形容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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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炳良把時勳帶到內堂,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名女性,是時勳資料上寫著的,三十四歲女性康舒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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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太和我是相親結婚,她性格開朗,是個很愛笑的女性。想當初我會決定跟她在一起,也是因為她親切可人的笑容……兩個月前的某天,一早醒來,她突然就不再笑了。』丈夫陳炳良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臉,『怎麼逗她她都不笑了,雖然還是會生氣,偶爾也會露出很無奈或者哀愁的樣子,但是她就都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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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委託人痛苦的模樣,時勳還是掌握不到實際的情況,『我可以和你太太聊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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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抬眼看了太太,隨後對時勳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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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太,妳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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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好。』看著丈夫難過的樣子,康舒鈴心裡自然不好受,『我不知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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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夫妻間的相處不愉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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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到這句話的時候,陳炳良緊張地望了過來,馬上看到他太太急忙否定,『不、絕對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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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先生,我需要和你太太單獨談一談,可以麻煩你出去幫我買包煙嗎?』時勳做這行還新,不太熟練,本應該一開始先將委託人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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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沒說什麼,只是深深地望了太太一眼,眼神中充滿擔心,然後就默默地出門幫時勳買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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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再問一次,陳太太,妳覺得妳無法笑的原因,是因為和丈夫相處間的矛盾,還是身體機能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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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太面有難色,思考過後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身體出了毛病,外子帶我去看過好幾個醫生,醫生都說我身體沒有問題,其實我們連心理醫生也嘗試了,檢查不出什麼。如果你要問我和外子的關係,結婚以來他一直很照顧我、愛護我,我並沒有任何不滿,我只是……我不會形容,那種感覺好像是完全不會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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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陳太太一番溝通,時勳覺得她說話有條理,比一般的村婦更理得出紋路,除了不見微笑,基本上就像個正常的人,一點奇怪的地方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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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妳之所以不笑,不是因為心理因素,那麼是身體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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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不只是不懂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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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還有什麼問題也請妳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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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受不到喜悅……明明那天睡醒之前,每天都過得好開心,可是現在……』說完,陳太太居然嚶嚶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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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對夫婦身上感受到了不安、害怕,然而從他們眷戀著彼此的目光中,他又可以感受到愛,因此他不懷疑陳太太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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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如果和他們倆夫妻之間的相處沒有關係,應該是其他地方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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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炳良回來以後,時勳又對他們倆連續問了很多問題,陳太太身上出了什麼事卻還是完全找不到任何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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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陳炳良沉默了半晌,突然開口,陳太太卻有些緊張地拉住他的手想要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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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讓案情能有進展,我希望你們不要隱瞞任何線索,就算是很小的事,如果你們覺得心裡在意,也請儘管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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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拍拍妻子的手讓她安心,還是決定要說,『這兩個月來,我妻子不是村子裡第一個出現這種症狀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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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反而讓時勳更驚訝了,『為什麼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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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某種傳染病?但是他們明明看過醫生,證實身體沒有大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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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村莊有三百年的歷史,一直保持傳統作風,顧先生你也感受到村子裡的人有些排拒外人,他們不喜歡接受新的事物,說是擔心破壞了村子簡樸傳統的風格,所以就算出了事,大家也都秉持村里的規矩,傾向不外傳、不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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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子為了我,硬要找你來幫忙,已經惹其他村人不滿,要是再把村子裡的事告訴你,我怕我們會被趕出村子!』陳太太表現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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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為找人幫忙就會被趕出村莊?這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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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這裡只是想解決事件完成委託,不是來八卦的!你們什麼都不說,我還怎麼查?再說你們好手好腳,若是真的被驅逐了,大不了到城市去找份工作,這個我還可以幫得上忙。』時勳說到最後壓低了聲量,考慮到這村子奇怪的傳統,又覺得為了委託人,行事作風低調一些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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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剝開香煙包裝,拿出一根叼在嘴上,他並沒有點燃,只是覺得嘴巴有些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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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煩就想抽煙,時勳抓抓頭,催促陳氏夫婦快快將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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