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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北方

北方玄氏、烏氏、女氏、乾氏、斗氏居住在寒冷的冰洞裡,他們鑿冰取水、捕魚,擅預知通靈之術,每天太陽在此不會駐留太久,有時只是一眨眼的光陰就消失,連太陽本尊都見不著,所幸覆蓋大地的冰塊,晶瑩透亮,讓北方不至於完全生活在黑暗中。

玄武穿著厚實的獸衣,跟族人協力鑿冰捕魚,甩著牛尾節鞭抽打氂牛群,好不容易拉起的大冰塊有成人半身高那般厚,冰的底層還有冰凍的魚體。

「不行,魚都凍在裡頭,沒水。」玄米用力把冰鑿刀往下插,嵌進冰塊裡。

「聽玄華說現在四方界都缺水,夸父一族還不知節制地四處掠奪水源。」玄武指揮族人,將大冰塊拉上板子,然後蹬上氂牛背么喝氂牛群向前。

「那群該死的追日瘋子!」玄米氣憤地踢著腳邊的碎冰塊。

「東方和西方因為乾旱,大地嚴重裂開,很多族都滅亡了,我們這裡還有冰能用,但再這樣繼續下去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玄智老人敲打佝僂的腰背,順手在地上鑿了塊小碎冰,在掌心唾了口唾液,隨意搓揉幾下後,塞進嘴裡。

玄武驅趕牛的鞭子歇下,皺著眉直視山腳下的景象。

後方的族人嗅到不尋常的氛圍,跟著觀看──

「是從東方還西方逃難過來的?」玄米看到黑鴉鴉的人群趴在地上舔腳下的冰解渴止飢,那情景在他心中種下不安的種子。

「王八蛋!這是我們的土地,這些人怎麼能這麼無理地入侵?!」脾氣火爆的玄戎握著拳頭,鼻孔直噴出白霧。

「玄戎冷靜,那邊是女氏和斗氏的地盤,還不到我們家。」玄智老人咬著嘴裡的碎冰,卡哩卡哩作響。

「玄米、玄虛,你們去探一下情況。」玄武派身邊身手較靈敏的兩人去查看,「可以的話跟女氏和斗氏連繫一下,情況不對就趕緊撤回,不要留戀。」

「好。」

「是。」

玄米和玄虛分兩頭飛奔,玄武帶著其餘的族人先將大冰塊拉回到族裡,一回到玄氏的聚落,老人、小孩、女人紛紛出洞迎接,拿工具合力將大冰塊分部擊碎取用。

玄華眼睛看不見,由妻子烏娜娜牽出,帶到玄武身邊,冰涼的手摸上玄武毛茸茸的獸衣,悄聲地說:「斗氏氣瘋了,準備大開殺戒,要以入侵者的鮮血,血祭被他們玷污的土地。」

玄武接過族人獻上的冰魚,用隨身鑿刀剁了一半遞給烏娜娜,回問:「女氏呢?」

「看不到。」玄華氣餒地搖搖頭。

「沒關係,我有叫玄米和玄虛去看看情況。」玄武拍拍玄華發顫的手背,叫他別在意,「烏娜娜,有寶寶的女人要吃好一點,我給妳的那半不准分給玄華吃。」

「是,謝謝你。」烏娜娜笑著收回剛要放到玄華嘴邊的魚肉片,改放進自己的嘴裡。

「烏氏首領派人過來傳口諭:『血染大地』。」玄查靠近玄武,在他耳邊私語。

「這穢氣的烏鴉,還是老樣子,占凶不卜吉。」玄武右手拄著太陽穴,看著廣場的眾族人沉思。

北方資源本來就不多,但人口稀少,還算夠用,不過近年來四方水源不斷減少,北方生活更加艱困,族人身形個個瘦弱不豐,玄武身為玄氏的首領,面對現下這情況卻無所作為,對此他深深痛恨這樣無能的自己。

玄查又接著說:「斗氏也有人來傳口諭:『浴血重生』。」

「還有嗎?」玄武用指關節骨按壓太陽穴。

「乾氏……」

「說什麼?」

「……沒說話。」

玄武困惑地看著玄查,「那他們來做什麼?」

「唱唱歌,跳跳舞,然後開心地跟我握握手,就走人了。」玄查聳聳肩,無奈地說。

「……他們是來玩的吧。」

「我也這麼認為。」玄查點頭認同,乾氏本來就是自由奔放的族群,居無定所,玄武的母親也是乾氏一族,在老首領過世後,就如脫韁的野馬,四處遊樂到不知去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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