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01序

湛藍清澈的河面上,一靈俊無瑕的男子仰躺在水中央,頭順著河流而下,清朗俊秀的臉龐,兩眼空靈地向著天際凝望,身旁的水紋時不時有小水珠彈出,沿著峭壁上的藤蔓向上爬昇。

  

「大江、大江,你在看什麼?」聲音細柔,似嬰孩嚶嚶作響的聲調,自水底傳進大江的耳中。

  

「蒼天……看護萬物的天父。」大江臉上漾開一朵笑花,姆指指腹壓著中指的指背,指尖朝彈起的小水珠一彈,將水珠高高彈飛至半空中。

     

「呀!咯咯咯,好玩、好玩,大江好好玩!再一次!再一次!」小水珠『咚』地沉入水裡。

  

『咕嚕嚕』混濁的黃泥水,自大江的上游迅速蔓延靠近,清澈湛藍的河水與黃泥濁水的分界處,一個漆黑的影子自黃濁的水面凸出,黃沙流水傾洩而下,一頭烏黑的長髮立現,黃水下還依稀看得見流長無盡的黑影,無法確認真實的長度。

黑髮披著灰白死氣的冷艷容顏,矗立在河面上看著大江,幽幽地說:「大地不太對。」

「時候到了。」大江豎起頭,半張臉沉入水中,閃亮的流金長髮似浪,在陽光下來回起伏閃爍。

「自負的夸父一族還不死心地追著太陽。」黃泉自水中撈起一顆水球,映出一群人奮力地奔跑著,地面黃沙滾滾,隱隱還看得見他們腳邊不時有小影子在晃動。

「他們在大地上來回踩踏,已經造成很大的傷害,我旁支乾涸的速度也讓我不堪負荷。」黃河手上的水球像泡沫般破裂,只剩黃砂在掌中流逝,「我決定回去山之癲,大地的懷抱,與大地作伴。」

「黃泉,我尊重妳的決定。」大江四周的水面不斷有水珠向上竄出,「我也要回歸天之界,天父的眼睛,與天父一起照看妳們。」

「嘻嘻--哈哈--」

峭壁山谷間流竄像風鈴般清脆的美聲,晶瑩的水光映著藍天豔日的色彩,輝罩著整個峽谷如夢似幻。

「不要!大江,再玩一下、一下下就好嘛!」一顆小水珠滾上壁上的葉面,上下激烈地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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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慢慢竄出水面,身體透明虛幻,四散耀眼的光輝,黃泉頭顱往下沉了幾分,嘴巴泡在黃澄澄的水裡,水面呼嚕嚕地冒著水泡,眼神定在大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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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閉上眼,全身一放鬆,嘩啦地水花聚集向上,沖入雲端,地上的水量瞬間沒了大半,只剩下黃沙淺水。

黃泉幽幽地沉入沙中,地面上的水越來越少,留下一大片慢慢乾裂的黑泥灘。

在葉面上激動彈躍的水珠,最後奮力一彈,想攀著大江末端的餘暉向上,沒想到餘暉消逝的過快,水珠沒登上,重重跌落而下,滴落在乾巴巴的黑土上,黑土漸漸變得濕潤起來。

水珠混著黑土,變得沉重,無法像以前那樣自由脫出飛躍,在黑土中奮力掙扎,水珠驚恐地發出低沉的哀鳴,在黑暗中看到微弱的白光,水珠死命攀住,那白光硬的像堅石,水珠附著白光向上,脫出黑泥灘。

「啊--啊--」

淒厲的吼叫聲響徹峽谷。

「噁、咳咳!咳咳!」水珠喘了一口氣,自口中不斷吐出黑泥。

水珠吐攤在黑泥上,像擱淺的活魚,嘴邊還不停地吐著混著黑沙的小泡沬。

水珠此時的身形像全身裹著黑不溜丟的泥漿人體,原來他在黑土裡捉著的白光是一具白骨,白骨上有黃泉殘留未帶走的亡靈,水珠附在亡靈上,順著亡靈的意識,水珠用黑土塑造出活體,破土而出。

水珠呼吸了一口氣,難受地像初生的嬰孩般大哭起來,流下黒濁的眼淚,但又讓地上的沙土漸漸變濕潤起來。

「嗚哇!大江、大江--」

水珠不知是吐到筋疲力盡,還是純粹哭累了,身體靜靜貼著泥濘的土地,兩眼疲累卻有堅毅地盯著晴空,藍天映入水珠的眼底,流出的眼淚不再是混著沙土的黑水,而是清澈透明的淨水,嘴巴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像是為了活下去般而努力喘息。

不久,水珠手腳並用,像剛學走路的小鹿,跌跌撞撞走向岩壁,試著抓住壁邊茂盛的藤蔓,企圖沿著高聳的壁面向上攀爬。

陽光轉移,峽谷失去陽光的照耀,越來越暗,在轉暗的峽谷中,還有一對耀眼藍光在閃爍,那是名為『希望』的喘息,在日後為大地留下了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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