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一回 死去的愛情

(一)

後藤佑一躺臥在床上,想著兩年前的事故。

兩年前的二月十八日,是恭子的生日。恭子是佑一的女友。

當日恭子歡天喜地向手電道:「佑一,記得今日是甚麼日子嗎?」

「當然記得,是恭子十九生日的大日子。我預約了一間法國的露天餐廳,

餐廳外佈置著浪漫的氣氛,今晚七點,我們到那裏慶祝吧!」

「嗯,要準時喔!遲到鬼!」

這次,是佑一最後一次跟恭子對話。

當晚,一陣槍聲響徹街道,「別跑!停下來!」一名警員向前方大聲道。

前方一名罪犯在逃,那名罪犯的外號叫殺手,是新入行的殺手。

殺手為了住院女友,急需手術費用,被迫加入殺手這個行業。

新入行的殺手,通常有一個常見的錯誤,失手。

殺手逃難正是因為失手,他的目標是一個僱傭兵。

當然,殺手並不知道僱傭兵的意思,只當一般的獵物殺掉。

二人在大街上跑動,嚇得途人四處逃走。

當他們追逐到一間餐廳前,恭子正在其中。

恭子身穿純白色的襯衫,淺藍色的牛仔褲,紅色的球鞋,十分活潑的樣子。

她坐在露天餐廳的情侶椅子上,在充滿浪漫的氣氛環境下,等待愛人到來。

誰也不知道,下一刻的事情,將會改變他們的一生,也許是命運的愚弄吧。

(二)

「別跑,我會開槍的!」警員聲沙力竭地道。

殺手連忙調頭,向警員開槍,「砰」一聲巨響,嚇得警員倒地。

眼前的景象,令殺手後悔不已,因為中槍的,是恭子。

恭子雙手掩著胸脯,子彈擊進心臟,鮮血從中不繼溢出。

殺手懷著錯愕的神色,慢慢走向恭子,他蹲下去,用手輕撫恭子的臉,

充滿悔意的望著她:「對不起。」眼看警員站起來,向他衝過來,殺手焦急地逃奔。

恭子拉著殺手的衣袋,卻拉出了一件飾物,震抖著的恭子,只能望著殺手逃之夭夭。

當佑一趕到現場的時侯,已經是半小時之後。

餐廳因突發事故而提早休業,門外除了警車的「嗚嗚」聲的鳴號之外,靜得出奇。

雖然在場有不少圍觀者,但沒有人發出一句聲音,幾個較為感性的途人,在靜靜地為恭子默哀。

其中一對情侶望著深情的佑一,忍不住哭起來,情景讓人感動。

感染到人們的心,卻感染不到無情的上帝。

鑑識課的人員,默默地工作,搜索現場的證物。

「不會的,不會的,說好了今晚我們慶祝,不是嗎?」

佑一把恭子抱著懷裡,一臉疑懼的眼神望著恭子,眼裡不繼流淚,震抖著道。

佑一突然想著與恭子的過去,如投影片般浮現在腦海,一幕接一幕的出現在腦裡,令佑一心痛不已。

恭子的瓜子臉,櫻桃般的紅唇,大大的眼睛,如此可愛的美人兒,要接受死亡的來臨,實是可悲。

他們一起開心地生活,不開心也一樣生活,如此純真的愛情,得到的不是完美的結局。

令人想到上帝的殘酷,把深愛著的二人永遠分離。

上帝,可以相信嗎?

(三)

佑一回想著二人初相識的情景。

在某年的秋天裡,北海道的楓葉特別多,有些是紅色,有些是黃色,

佑一和恭子便是在這樣浪漫的情景下認識的。

當時的佑一,還是初入門的警察,辦事十分糊塗,讓人摸不清他心裡的想法,

偏偏,恭子就是唯一一個能明白他的人。

在田沢湖中,楓葉的飄落景色隨處可見,令人淘醉於初戀的回憶,

佑一久聞這裡風景優美,特地從關東來這裡欣賞,

命運十分奇妙,總是把毫無關係的人一個接一個連繫起來,不知慶幸美好,還是感慨殘酷…

經過一小時的車程,佑一終於來到著名的田沢湖,落車的地方,

正對著湖邊,藍藍的湖水清澈透明,可看到湖裡的小魚,

待著黃昏來臨,佑一從袋裏掏出照相機來,把怡人的美景拍下來,記念著難得一見的風景。

忽然,鏡頭一轉,落在一位少女身上,金黃色的色彩,照耀在少女的身軀上,顯得十分柔和,

令佑一錯覺是傳神中的湖神"辰子"。

傳說中,辰子向神祈願永葆青春和美貌而化身為龍,

成為湖神,這個傳說為田沢湖増添不少神秘的色彩…

因為錯愕了一會,佑一沒有留意到腳前沒有石塊供給人們前進,為了看清楚謎樣的傳說,

佑一向前跨出了一步,結果掉入湖裡…

佑一不識水性,不停呼叫救命,遠處的少女看到有人掉進湖裡,瞬時跳落湖裡救人,

大約過了三分鐘,佑一被救上岸邊,

正當他醒來後,想尋找少女時,少女如煙霧般消失了,佑一不禁奇異道:「是湖神嗎?」

自從此次奇遇,佑一沒有離去,反而在湖畔等待少女再臨,

時間日復一日地過去,美麗的湖神並沒有出現。

但佑一沒有放棄,他相信堅持是一切,如呆子般日夜等候。

終於,在某一夜,湖面泛出妖艷般的光線,令佑一精神過來,

因為,少女正站於不遠的岸邊,似在欣賞著華麗的夜空。對於少女突然的出現,佑一並不驚奇,

他靜靜地觀察著比夜空更為美意的少女,不久,佑一向她道:「請問,你是湖神嗎?」

少女並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看著前方,彷彿在想著往事。少女的身影顯現出孤獨的感慨,惹人憐憫。

佑一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在他們並肩之時,

少女終於開口:「愛情,有天長地久嗎?」眸子裡泛起瞵瞵淚光。

佑一見狀,突然有一種想擁護她的感覺,從這時起,佑一知道了他等到了一生的最愛。

他默思一會,道:「當然有,上帝會照顧相戀中的情人,讓他們白頭到老。」少女嬌軟的身軀微微震了一下,

臉上泛起紅紅的酒渦,眼裡默默地望著面前這個高大的男子,問:「真的嗎?」

佑一真誠地回答:「真的,一生一世,照顧著你。不只是上帝,我也是。」

誠懇的佑一,深深地打動了少女,他們的愛情,從此刻開始,當中的感覺,旁人是無法明白的。

愛情,來得突然,沒有原因,離去也是沒有理由。

(四)

回到現實,相信天長地久的佑一,開始動搖了,愛情,是一剎那嗎?

鮮紅把純白色的襯衫染紅了,紅白色的襯托,使恭子更加嬌美。

可惜嬌美的恭子,以後也不能說話,佑一剎時感到天旋地轉,恭子似乎向他微笑。

佑一見狀,大叫:「恭子還沒有死去,她還活著!」

眾人聽見,不約而同向恭子望去,知道那是假象,是佑一不能接受現實。

佑一拿起嬌嫩的手腕,放在臉上,感覺恭子的體溫,可惜,死去的,永不回頭。

「節哀順變吧,佑一。」警司輕拍佑一的膊頭道。

「這件命案,我們已交給搜查第一課的同僚調查,我們不能插手。恭子在天之靈看見你這樣,也不會快樂的。」

接著,幾名救護員拉開佑一,把恭子的遺體送上車裡。

在送上遺體前,一名救護員道:「看!死者手中緊握著一件飾物,怎樣拿也拿不到出來。」

聽狀,佑一立即跑到救護車前,道:「讓我看看。」隨後用手從恭子手中,拉出一條銀色的頸鋉,

那是半月形的頸鋉。頸鋉上的半月,手工十分精美,半月上,刻有一句英文,

「destiny」

佑一以帶有口音的英語唸了出來。然後把頸鋉緊握在手中,一臉茫然的呆了起來。

佑一雙手不停地抓著頭,坐在地上道:「是夢,是發夢,不是真的。」

警司看著失去理性的佑一道:「佑一,你都是休養一下吧。把警員的佩槍、證件拿出來。」

一直在旁不語的井上加慶道:「讓我來照顧佑一君吧。他沒有事的。」

加慶,是跟佑一同期考進警察部的警員,他們情同手足,可惜現在的加慶,卻幫不到迷惘的佑一。

加慶的眼神不約地向警司打著眼色,手中作一個離開的姿勢。警司暗嘆無奈,淡然離去。

加慶向某一名警員問道:「逃犯的容貌,你認得出來嗎?」說後,掏出了一本筆記。

那名警員可算年輕,但身子不停震抖,顯然是新入門的巡警。

他慢慢地安定下來,望著嚴肅的加慶道:「認不得了,當時環境太暗,兇徒低著頭逃跑,很難看清他的容貌。」

加慶一邊寫下證供,再問:「你在哪裡遇上逃犯的?」

警員回想過去:「在第十三街那邊,那邊有一間酒吧。兇徒從酒吧內,衝忙地跑出來,

手上還拿著一把手槍,我叫喚他停下來,但是,他沒有聽見,於是我便追捕他。」

加慶再三問話,可惜沒有任何線索,安慰了這名警員,便請他離開。

隨著時間過去,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寂靜的餐廳門外,餘下各懷心事的二人,加慶拉著佑一,帶著黯然失神的他,靜靜地離去。

街道上一片冷清,剛才的命案,如沒有發生一樣。樹枝的楓葉緩緩飄下來,為死去的恭子嘆惜。

(五)

電話鈴聲一響,把佑一拉回殘酷的現實。佑一拿起話筒,放在耳邊。

「佑一君,又有新案件,請馬上回來吧。」加慶急躁地道。

佑一早已心淡了,不是對恭子的愛心淡,而是對於自己心淡。

兩年來,佑一廢寢忘食,暗地裡不停追索,昐望有日能拘捕兇手,令黃泉下的恭子得以安息。

兩年來追查的生活,令佑一失去原有的理智,慢慢地頹廢生命。

可惜,命運不如人,兇案中的殺手如謎霧一樣,無影無蹤。

別說是樣貌,連名字也不知道。兩年過後,這件案件慢慢被遺忘了,

可是佑一還記得比任何人還要清楚。

看著床邊的一幅舊照片,佑一不自然地心痛過來,感覺有如刀割,

忍不住抽搐起來,房間圍繞著令人悲痛落淚的氣氛。

但是佑一並沒有流淚,可能是兩年來,眼淚已經哭乾了。佑一點燃一枝香煙,

放在口中,感受著香煙帶來麻醉的感覺。

「佑一君,你醒了沒有,快回「支店」吧!全部人員到齊了。快來吧!」麻煩的加慶再次來電。

「煩透了!」佑一大叫一句。換過衣服,駕駛著車子,高速駕回警察署。

    第一回   終    

待續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