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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位子上，我楞楞地看著以茗塞給我的小盒子，典雅簡單的包裝，上頭的小紙卡寫著Happy Birth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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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晴妳什麼時候跟夏以茗那麼熟？」突然一抹聲音傳來，是坐在旁邊的林晨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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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我稍微楞了一下，不解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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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我的反應，他連忙放開手，有些慌亂地別過頭，「阿……抱，抱歉，我只是想說以前沒看過妳和他講話，上了高二才發現你們好像很要好，所以才隨口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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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看過這樣模樣的林晨楷，和平常冷靜的溫柔王子形象不同，多了一點慌亂和緊張。老實說，這樣的他，比什麼帥氣的王子形象可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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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聲地笑了出來，「你幹嘛那麼緊張？我又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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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他的反應更加慌亂，好像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我的問題，他只能一直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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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只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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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對不起，你又沒做錯什麼。只是你突然問我以茗的事情，我有點驚訝而已，你不像會問這種事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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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印象中，林晨楷總是溫柔的笑著。面對別人的私事也不會多過問，和班上每個人都保持著良好的朋友關係，我和他過去一年除了學校的事情以外也不會多聊什麼其他的，就只是同學、朋友。一開始我以為是我自己自我保護過度，後來才偶然聽見班上其他喜歡他的女孩談論一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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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突然想到好奇而已，如果不方便說也沒關係。」他擺擺手，瞬間恢復原本親和的模樣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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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沒什麼不方便，就只是一連串的巧合……」我們回到位子坐了下來，早上第一節是自習課，我很簡單地和林晨楷講了一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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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年生日那天去拿蛋糕的時候，在顏叔的咖啡廳遇見打工的他，然後……。」我簡單地將和以茗他們認識的過程告訴林晨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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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世界真的很小，一切都是緣分。」他微笑著看著我，「你們三個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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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我不曉得該怎麼回答林晨楷，心裡一陣酸楚。只能默默地點點頭，小聲地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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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告訴林晨楷，昕嵐的事情，那是一份我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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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表面上，在大家的眼裡，我和昕嵐、以茗是三人行，常常三個人一起吃飯、放學，我不知道以茗和昕嵐他們是怎麼想的，但至少對我來說，和我成為好朋友的人，似乎只有以茗一個人。和昕嵐的相處，我總是緊張和無措。不同於以茗的開朗、活潑，昕嵐像隻安靜高傲的貓，充滿神祕感，甚至還有一點點讓人不敢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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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趁著昕嵐到圖書館去借書比較晚到咖啡廳前，問了以茗昕嵐是不是討厭我，還有為什麼他總是一個人堅持等他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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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從冰箱端出顏叔事先替我準備好的栗子布朗尼說：「妳想太多了啦，他如果討厭妳一定會大肆跟我抱怨一番的，因為我們是對方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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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我擰著眉不解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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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妳的表情真經典。」他笑的更開心，但很快地臉上的笑容突然黯淡下來，「從小就是他陪在我的身邊，所以他對我來說是無法被取代的存在。所以，如果他討厭妳我一定會知道的。而且算是我任性吧，自己女朋友交了一個又一個，還常常因為約會忘記和他的約，但卻不准他照顧女生比照顧我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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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昕嵐真可憐，有你這樣的朋友，竟然顧著自己交女朋友，卻限制別人。」我吃了口布朗尼，嘆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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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沒有限制他不可以交女朋友，只是他必須記得要照顧我才行。我的三餐從小就是他準備的，要是沒有他我可能會餓死。」他拿著咖啡杯用手指輕敲了我的額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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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依賴別人的夏以茗，真難想像那些女生到底看上你哪一點。我覺得昕嵐比你好太多了！」我端著布朗尼離開吧台走向平常和昕嵐會待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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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喜歡昕嵐，那就跟他告白吧！我會祝福你們的。」以茗端來咖啡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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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茗，少開玩笑了，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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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來不及反應，咖啡廳的門已經被打開，昕嵐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相當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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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嵐你別誤會，我只是在跟他抱怨他怎麼可以這樣限制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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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嵐將書包放下，我連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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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討厭被他這樣限制，妳不用替我打抱不平沒關係。」他連看也沒有看我一眼，冷冷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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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別生氣了，只是玩笑話，你幹嘛那麼認真？」以茗拍了拍昕嵐的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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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生氣，只是以後你少說這些多餘的話。」昕嵐拉開以茗的手，從書包拿出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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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知道了。」以茗咧開嘴笑著，伸出手環著昕嵐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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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開，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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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冰冷的語氣，但看著以茗的笑容，我知道昕嵐並沒有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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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起，我總是覺得他們之間，有著一股我無法介入的默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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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十七歲，我真的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雖然手機上沒幾分鐘就會傳來有人在塗鴉牆上祝賀的通知，但班上的氣氛和平常沒有太多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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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是我自己以為沒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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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的鐘聲一打，林晨楷身邊又開始圍繞著女孩，她們更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一個接一個不曉得在問他什麼，但從她們不時投遞過來的視線，我知道十之八九是關於我和夏以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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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位子上，我努力想要說服自己不去看、不去管她們到底是不是在談論我的事情，又或者林晨楷是不是會跟她們說什麼。我不知道自己在煩躁些什麼，明明對於這種氣氛我早該習慣，並學會漠視的才對，不知怎地，剛剛的事情之後，我有些介意那些女生甚至是林晨楷會把我和夏以茗的關係扭曲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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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如果是林晨楷，應該不會說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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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覺得林晨楷無疑是個濫情的王子，但過去的一年來，除了慣性溫柔以外，林晨楷給我的印象都算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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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就不會跟著其他人說別人的閒話，念書、運動、和他的朋友群打打鬧鬧，這些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高中生活模式是我對他唯一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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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看著那群女孩之間的林晨楷，腦海突然浮現一個疑問：當一個溫柔的王子，他真的快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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