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04.

  

      「楚楚,妳先鬆開手啦!這裡人多!」劉祐恩難為情地拍拍她的肩,沒想到胸前的人兒臉色驟變,鼓起粉嫩的雙頰抱怨他「才長大就馬上嫌棄她了」。看著她輕擰的眉頭、閃爍的大眼以及和記憶中如出一轍的粉嫩紅唇,他有些害羞地別開眼,但是何楚楚少女的馨香傳進鼻尖,猶如濃濃的費洛蒙般讓人心跳加快,最後他才意識到胸膛上柔軟的觸感,再也忍不住地把她扳開。

  

      「我沒嫌棄妳,只是妳的熊抱讓人很難呼吸啦!」劉祐恩拼命的吸氣吐氣,讓腦袋冷卻下來,整理好表情後才對楚楚做解釋,「我回來念大學,想給妳個驚喜才沒讓其他人通知妳的。」

  

      「才去念三年書就忍不住跑回來啦?怎麼不跟劉懷恩一樣把大學也順便念完?」何楚楚調侃著這個從小就跟在她旁邊的小弟,完全沒發現這個小弟不只長高變帥,陽光的笑容中還帶有一絲穩定、眉宇間還夾雜著英挺,說話也有幾分成熟。在她眼中,他似乎還是那個純真的十五歲少年。

  

      「二哥這次也回來了,他好像還不想念研究所的樣子。」他撓撓那剪得極短的雜草式平頭,「妳吃晚餐了嗎?」

  

      她看了下手錶,已經六點多了。何楚楚的慢跑行程完全被打亂,但重逢的喜悅早就讓她忘光這些事了。

  

      「還沒,找地方一起吃頓飯?」腦子裡想著該帶他去哪間餐館,不料劉祐恩卻邀請她去他們家用餐。而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陳姨還在嗎?」她問。

  

      「當然啊,我們怎麼可能放她走!」劉懷恩和劉祐恩從小就吃陳姨的飯菜長大,時常去他們家玩樂的楚楚自然沒少掉多少口福。一想到劉家的陳姨總是燒得一桌好菜,楚楚就開始餓了。

  

      兩人搭計程車回家,途中楚楚才想起劉祐恩和她是在公園遇見的,這小子沒事在公園做什麼?

  

      「埋伏妳啊。」他笑的時候嘴角會牽出那暗藏在臉頰中的酒窩,而整齊潔白的上排牙齒也會露出完美的八顆,就和以前一樣,把溫暖傳進楚楚的心底。她把頭輕輕靠在他肩上,想著劉祐恩兒時調皮又愛哭的模樣。受傷時總是含淚說自己沒事、不痛,但是看見楚楚就愛往她懷裡鑽,拼命地把滾燙的眼淚灑在她衣服上;犯事的時候會把微濕的眼眶憋紅,一副受了什麼大委屈似地噘著嘴不說話,然後劉懷恩就會上前關心他,兄弟倆講著悄悄話,最後總是由劉懷恩挨罵受罰做收尾。

  

      何楚楚知道是劉懷恩替他扛罪,即使都只是小罵小罰,她還是覺得劉懷恩是個偉大的哥哥,每次都會站在祐恩面前保護他,玩得筋疲力盡的時候會背著小弟又牽著楚楚一塊兒回家,明明也才大他們幾歲,卻老像個小大人一樣讓人充滿安全感。那個從小就如此穩重的男孩,即便在七年前分別的時候,也只是淺淺地笑著拜託她照顧祐恩而已。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到囉。」劉祐恩的聲音將何楚楚從往事中抽離,出現在她眼前的劉家大宅不知從幾何時,已經不如記憶中那樣得高聳威儀了。

  

      自從祐恩也跟隨他哥去了美國讀書後,基本上劉家本宅是處於荒廢的情況。大門深鎖、庭院蕭瑟、杳無人煙。不過從進門開始,屋內的狀況幾乎與過去相同,地毯樣式、古董擺設和畫的位置都和記憶裡如出一轍,彷彿他們還活在過去似的。

  

      但是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以前了。在他們離開的這幾年,橫溝必定默默產生了。

  

      「楚楚。」一進飯廳,早已就座的眾人中站起一個男人。

  

      劉懷恩。

  

      在何楚楚還來不及細細觀察劉懷恩的改變時,她立即反應過來──這廳裡,不是只有他們三個。

  

      「叔叔、祁恩哥、懷恩哥,好久不見。」她的禮儀教養即刻掌控了她的言行,「既然今天是家庭聚會,我還是改天再來拜訪好了。」微微頷首,對於自己居然穿著一身運動服走進劉家的疏失感到十分懊惱。他們已經不是孩子了,不可以在儀態和言行上出錯,因為那樣不僅是對對方不尊重,亦是輕薄了自家的形象。

  

      「沒關係的,楚楚。」劉家大老爺,劉家陞,開口挽留正準備轉身的楚楚,「我讓祐恩找個時間帶妳來吃頓飯,沒想到他就挑錯時間了呵呵。我們也還沒要開始,妳就上去梳洗一下再下來吧。」雖然他這番話說完後,劉祐恩有調皮地辯解兩句,不過大家的意思好像都是要她留下,楚楚就遵從長輩的話上樓梳洗了。

  

      客房內完全保留著她過去駐足的痕跡,娃娃、玩具、童裝和盥洗用具等等,兒時所使用的都安置在左側,就連過期已久的瓶瓶罐罐也用水替代,就為了讓她看見以前回憶,真是貼心而狡詐啊。放在右側的保養品、化妝品、盥洗物還有衣服等等都和她現在用的一樣,只有衣服及貼身衣物是最新一季的,讓楚楚看得不知該覺得感動還是害羞。

  

      迅速的梳洗後,她盯著坐在梳妝檯前的自己。鏡中的何楚楚旁邊似乎還站著年幼的她,純真可愛又毫無憂慮。真好。她嘆口氣拿起桌上的化妝品,輕輕地粉飾那緊繃的臉蛋,完成那使她變得更美麗可人的裸妝後,敲門聲正巧響起。

  

      「楚楚?」陌生的嗓音和方才在大廳中的劉懷恩一樣,「我可以進去嗎?」

  

      「懷恩哥嗎?」即便一樣,也不一定是他。劉祁恩和劉懷恩雖然長得一樣,但個性天差地別。她以前總會詢問過後才讓他進來。

  

      「嗯,不是大哥。」語畢,眼前的門剛好打開,出現在他面前的楚楚,真的已經不是那個老是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女孩了,時間真的很不可思議,雖然早就知道她長大一定會變成一個美人,不過萬萬沒想到她的美麗中仍透著一絲清靈。

  

      「懷恩?」楚楚不解地出聲喚回這個呆若木雞的男人。

  

      「啊,抱歉。」劉懷恩驚覺自己的失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可以進去嗎?」

  

      「可以。」他的習慣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得讓她忍不住露出了感慨的笑容。

  

      「沒想到祐恩居然挑運動時間帶妳來。」劉懷恩面露赧色,似乎是為自家小弟的魯莽舉動感到不好意思。不過楚楚才不會介意這點小事,讓他不要責怪祐恩。兩人間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氣氛,許久未見的重逢感不知為什麼無法有個好的開頭,兩人都對此困惑和緊張。

  

      就在此時,房門突然飛快的被打開,一張和劉懷恩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唇畔挑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說不過就是上來叫個人而已,怎麼先偷偷敘舊起來啦?」劉祁恩用輕挑的口吻說著,話中充滿著調侃的意味。

  

      「沒這回事,懷恩哥剛好進來催我呢。」何楚楚反射性地做出能應付劉祁恩的回應,對於這個十多年沒見的人,她仍是十分畏懼。

  

      「哦,那還不快下來。」劉祁恩不以為意地挑眉,「不過……」他往楚楚走進兩步,伸手輕捏她的下頷,「如果是我,也會有私心獨處一會的。畢竟妳變得這麼美啊,小楚。」稍稍點了一下她的下頷就立即往下撈起何楚楚垂在身側的右手,俯身輕吻她的手背,「走吧,別讓他老人家等了。」

  

      何楚楚的身體因他的觸碰而僵硬,過去被他欺負的畫面頻頻閃過腦海,她忍不住抿起微顫的雙唇,要自己別再去亂想。十幾年都過去了,人會長大、會改變的……可是雙腳還是無法邁開步伐。

  

      隨著劉祁恩疑惑的回頭,劉懷恩敏感地搶過她的手。不過何楚楚的大腦早已被過往的恐懼所佔據,神經完全無法傳遞訊息,身子順著他的拉扯傾倒在他懷裡,三人僵持了幾秒鐘,直到楚楚恢復精神才打破僵局。

  

      「對不起,我沒事了。」楚楚藉著他的胸膛穩住虛浮的雙腿,確定站穩後才抬起頭來面對這不尋常的氣氛。懷恩的眼中充滿溫柔和關切,祁恩的眼裡卻是醞釀著許多複雜的情感。憤怒、輕蔑、輕挑……多得讓她無法辨別,那雙陰沉的眼盯得她毛骨悚然,明明是雙胞胎,為什麼感覺卻差這麼多呢?

  

      「只是有點貧血而已,我們快下去吧。」那是從以前就讓何楚楚在心裡問過不下次的問題,因為答案往往無人曉得,所以她總是逃避著,那雙永遠赤裸裸打量她的眼睛,毫無疑問是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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