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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初遇

第三章     初遇

     

從西安到北京的路程並不遠,不過胤禎希望能藉由回北京的路上,讓欣兒看看四處風景,好轉換悲傷心情。於是一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十多天才到達北京,今天已經十二月十五日了。

     

     

欣兒透過馬車車窗,見已快到北京城門口,便想趕快的把心裡的重要事情處理一下。

     

「十四哥哥,我想進城後,先去韓霍大人府上一趟。」

     

「何必這麼急了,這連日的旅途,你一定也累壞了,瞧你臉色發白。不如先回我府上,休息幾日吧!」

     

胤禎看著欣兒,不禁擔憂著。畢竟來北京前,她才生過一場病,雖然這一路上有雪月的細心照料看似好些。雖然在西安身體就好了,但是見她這幾日臉色仍不好看,他不免擔心,他本來還考慮回王府後還要請太醫來替欣兒看病的。

     

「十四哥哥,你真的不必擔心我,我只是想趕快的處理我娘交代的事。再說,雪月會陪著我的。」

     

胤禎了解欣兒是很堅持的,再看看雪月一眼,雪月向他點頭示意要他放心,他想就算他阻止也沒用,於是深嘆一口氣後說:「好吧,我就帶你到韓翟大人府上,晚點,我再請人再帶你回王府,這樣行嗎?」

欣兒聽後點頭同意。

     

於是,他向車門外駕車的馬車告知先前往韓翟大人府上,在到達後,欣兒與雪月向他揮手道別後,他才離開。

     

欣兒與雪月兩人站在韓府外頭好一回,欣兒心情十分複雜,畢竟想說的事,連雪月都不知道,兩個人看著大門,雪月也沒多問欣兒什麼,只是陪她繼續等。

     

她們倆站在那裡也蠻久的,剛巧有人從大門外走了出來,只見出來後在跟外頭的守衛講話,過一會兒,那個人也瞧見她們,似乎有點好奇,便朝她們走來。

     

「兩位姑娘?這麼冷的天,怎麼站在這裡?有事嗎?」這位年紀大約有五十幾歲的中年男子了,說話態度客氣。

欣兒似乎有些緊張,深吸口氣才說:「你好,我有事情能不能見你家大人?」

「我家大人?這…現在是上朝時間,我家大人不在府上,再說,就算我家大人在,也不是說見就能見的,你知道嗎?」

     

的確,韓翟大人在朝上也是三品高官,一般百姓怎麼能隨便見呢?那名男子說的也不無道理,欣兒聽到後思考了一下。

     

「對不起,是我不懂分寸。我應該先表明我的身分才是,我叫楊欣。我爹是已故的楊昔將軍,這次前來,是想將我娘交代的事情做個處理;如果無法見你家大人,能否能讓我見見你家夫人呢?」

     

「楊…楊昔將軍!」聽到欣兒說到這個名字,男子瞪大了眼帶著驚訝的表情上下打量般瞧著欣兒。

     

「先生?先生?」雪月見那男子的模樣,試著開口叫他。

     

「喔!抱歉,抱歉。」

     

「楊小姐,在下失禮了,在下名叫韓余,是韓府總管,韓余有聽老爺和夫人提過楊將軍這位故友,而且夫人有請人去西安找你們,怎麼你們沒瞧見嗎?」

     

欣兒與雪月聽到這,兩人互看一眼,她們愣怔著。

     

看見她們的模樣,韓余就知道結果了,這外頭天氣越來越冷,他也不好讓她們站在外頭,於是趕緊叫了她們。

     

「算了,不打緊,這天冷,我不該讓兩位在這站著,是我待慢了。楊小姐,我先帶你們進去大廳等夫人吧!」

     

「啊…那…就有勞韓總管了。」欣兒跟雪月這才回過神來。

     

韓翟是吏部侍郎,三品官職。和楊昔將軍都是康熙的得力助手,一文一武,康熙都十分重視他們。不過他和楊昔皆為漢人,因此在官位上只能封至正三品。

     

康熙在北京都賜於他們宅第,韓翟大人在也十分漂亮,欣兒與雪月才踏入大院就被吸引住了,院中有座大池溏,旁邊四角落種花,現在雖是冬天,在這四角落都種著梅花而且開著花,色彩豐富,紫红、粉红、淡黄、纯白都有;欣兒與雪月忙著看這些美麗的景色,卻都不知道早已走到大廳門外了。

     

「楊小姐,到了,這就是大廳。」欣兒與雪月仍背對著韓余,外頭的美景實在目不睱已。

「是…韓總管,要我們在這裡等是不是。」欣兒聽到後,覺得有些失禮,拉著雪月手袖,叫她注意一下。

「呵呵!是的,那楊小姐就請您們先在裡面稍候,我這就去請我家夫人。」

韓余笑著說完後,命令大廳正在打掃的奴婢去替欣兒倒茶後,向她們兩個點頭示意後,便離開了。

  

欣兒與雪月倆進入大廳後,欣兒坐著等,雪月對這大廳仍感興趣,還不斷的在觀察。

「小姐,這韓府真的蠻漂亮的,瞧這些擺設,花瓶什麼的,個個精巧。」

「嗯…是啊!」欣兒不太關心這些外在場景的。

「不過,在比也比不上我們的,西安楊府可比這大好幾倍呢!夫人也打理的十分漂亮。」雪月突然講出這麼不得體的話。

     

「雪月,你不得如此,太失禮了。」欣兒看了一下四週,確定沒人聽到,放心一下;但是,對雪月這番話仍很介意。

「啊…對不起,小姐,我一時口無遮欄。」雪月知道自己錯了,乖乖的站回去欣兒身旁站著。

     

此時端茶的人來了,放置茶在桌上,欣兒說聲謝謝後,便將茶端起準備喝一口。

正要入口時,從遠處就聽到有人在叫她的聲音。

     

「欣兒?欣兒?」

聽到她的名字,欣兒放下手上正要喝的茶,站起來向門外看去。

     

有一名婦人,年約四十幾歲,像在跑,又像快步的方式,走到她面前。

進來到她面前,便伸出她的雙手,一把握住欣兒的雙手,她的眼眶似乎還紅著。

     

「欣兒,的確是欣兒!瞧你這眉,這張小嘴,一點沒變,變得是更漂亮了,讓嬸嬸瞧瞧。」

欣兒見這位婦人如此的殷勤,有點不知所措,就傻傻的讓這婦人看著仔細。

「欣兒?怎麼不記得嬸嬸了?」婦人見欣兒沒作反應,只見欣兒兩眼直瞧她,好奇的問問。

「楊小姐,這位就是我家夫人。」韓余在旁開口提點一下欣兒。

「嬸…嬸嬸。」欣兒又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的回答。

「欣兒,嬸嬸瞧你,臉色不好,一臉病容模樣,叫嬸嬸好心疼啊!也難怪你不太記得嬸嬸。當年你與你父母要回西安時,你也才八歲,現在都過了十年了。」

說完,韓夫人又拍拍欣兒手背。

欣兒心裡仍帶著緊張,急忙要說:「不是的…嬸嬸。我當然記得您,只是許久未見,突然覺得生疏,還請嬸嬸見諒。」

韓夫人笑笑回應:「唉呀!說什麼見諒不見諒的,以後就快成一家人了,我不在意,你也別在意。」

「瞧瞧,這不是雪月嗎?現在也是個美人了。」韓夫人注視到站在一旁的雪月。

「謝謝韓夫人誇獎。」雪月聽到這麼說,倒臉紅害羞了。

「對了,欣兒,怎麼就你跟雪月兩人來北京?你娘呢?她還好嗎?」

「我娘…她…沒法隨我來。」欣兒本以為她可以很直接的說出來,可是她現在心情又變得十分低落,原本在她娘離開時她連淚水沒流,見到韓夫人後,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韓夫人見狀,嚇得不知所措,急忙的掏出手帕,要去擦欣兒的淚水。

她也查覺到一旁雪月也哭了,心裡也更是開始急了的說:「你們都別哭,別哭啊!慢慢說給我聽。」

欣兒怕用講的她會受不了,索性跟雪月拿了包袱裡,”楊夫人的遺書”,交由韓夫人。

「遺書?」韓夫人像是驚嚇模樣,接過書信,小心翼翼的拆開,才讀了幾行,就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灘在座位上,換她抱信痛哭。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嘴上還喃喃自語的念著。

她看了欣兒一眼,她擦自己的淚水,又站回到欣兒面前,給她一個擁抱,拍拍她的背說:「不哭了,孩子。辛苦你了。」

欣兒聽到這話,淚水不沒有停止,反而更是激動。

「夫人,您就讓小姐哭吧!她已經忍耐很久了。」雪月這時也哭得激烈。

「欣兒,哭吧!今天哭過就沒事了。

「夫人,大人下朝了。」

這個大廳的氣氛十分沉重,此時站在一旁的韓余望向大廳外的門口,發現韓翟大人回來了,趕緊告訴夫人。

韓夫人將欣兒攙扶離開自己胸前,輕聲的說:「乖,不哭了,你叔叔回來了喔!」

欣兒才知道自己剛才太失態了,趕緊的自己拿手絹擦淚。

同時,韓翟大人也進來了,瞧見了欣兒與雪月,看到她們淚眼汪汪,不禁好奇的問了。

「夫人,這兩位是?」

「老爺,她是欣兒啊!」韓夫人把欣兒拉到韓翟   面前,讓他瞧仔細。

「欣兒?真是欣兒啊。」

韓大人聽到後,更瞪大眼睛上下看著欣兒。

更看到欣兒哭得淚人兒模樣,他帶著憐惜的口氣問了韓夫人:「你們是為了楊大哥的事傷心嗎?」

韓夫人流了幾滴淚後,嘆口氣,將手上剛才欣兒交由她的書信給韓大人看。

韓大人看了好一會,而且看完後還沉思一會。

「這是你娘的啊!欣兒,你娘與你爹情深意重,會選擇這樣的結果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可惜了。」

「韓叔叔,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些。」欣兒雖然沒有剛才哭的激動,但是說這話時,眼角也流了淚著。

「唉…我想,事情已經發生了,也只有面對二字。不過不要勉強,這的確也需要時間。」他伸手輕拍欣兒的背安慰著,此時又看了一下大廳四週。

「對了,夫人,欣兒都來我們家了,怎麼沒見到我們那三少爺在這裡啊」

韓夫人突然支支吾吾,欣兒看了一眼,就自己先說明自己怎麼來的。

韓大人聽完卻臉紅的生氣大罵:「這個臭小子,欣兒都花了十幾天的時間來北京了,那小子就算錯過了,也早該回來了。」

欣兒與雪月都被韓大人嚇到了,表情都跟韓夫人一般站在一旁發愣,連哭的心情都被嚇跑了。

韓翟     自己罵完後,才意識到站在一旁的欣兒被他的聲音嚇得發愣:「抱歉,欣兒。叔叔一時失態,嚇到你了。」

「不…不…沒事,沒事。」欣兒趕緊回答著。

「沒事就好,呵呵。」韓大人不好意思的看著欣兒。

這時韓夫人上前拉了韓大人的手袖,有事的模樣。

「嗯?夫人,怎麼了?」韓大人帶著惑的目光看著韓夫人。

「老爺,你覺得照莫雯信上所寫的,我們是不是也該討論孩子們的親事了?」

「嗯…這事不急吧!欣兒這孩子才剛來到我們家,肯定累壞了。」

「不急?怎不急,如今他夫妻都不在了,又叫欣兒來找我們,我們也該完成莫雯的遺願,讓她走的安心才是。」

「話是如此…」

欣兒搶在韓大人說下去之前插了話:「韓叔、韓嬸,關於這件事,能不能讓我說句話。」

「好,你說,別站著,先坐下再說。」韓大人說完,拉夫人也回一旁位子上坐著。

待他們倆坐下後,欣兒並沒有回座位上坐著,而是往他們座位的中央站著。

「欣兒,別站著,坐著,沒關係的。」韓大人見欣兒的模樣又再次的指示她。

只是欣兒仍沒聽他的話,反而是向他們躬了身行禮。

欣兒這舉動嚇到著實的讓他倆嚇到,只是韓夫人搶先韓大人面前先將欣兒扶起身子嘴上還念著:「你這孩子,這是怎麼,無需多禮啊!」

此時韓夫人又看了欣兒,欣兒眼神帶著認真堅定的模樣,她明白她一定有要事,她開口說:

「你有事慢慢說,別再多禮了。」

欣兒向她只點點頭,韓夫人才又坐回去位子上。

韓夫人也才剛坐下,想不到又欣兒又說出他們夫婦倆張大眼的話。

「關於此行,我不是來遵守我娘的遺願的,我想解除婚約。」欣兒的眼神帶著認真堅定。

「這…解除婚約!」韓夫人不知如何反應,只能與韓大人面面相覷。

「呃…欣兒啊!我想這事也不急著一時,再說你父母也未百日。夫人啊!現在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韓大人邊說還邊向韓夫人使了眼色。

「啊…是啊…是我太急了,欣兒你肯定會嚇到,不急不急,這事以後再說了。以後再說啊。這天色也不早了,欣兒,你現在住那裡呢?」韓夫人只好硬轉移話題。

欣兒看到他們的反應,也不好多說什麼。

「我跟雪月今天才到達北京,關於住的地方已經有著落了,十四阿哥是請我到他們府上。」

「何必這麼麻煩呢?就住在我們府上吧!」

「謝謝韓叔,可是我已經答應十四阿哥了。」

「如果是其他王爺倒是無法推辭,但是十四阿哥與我熟識,我想我待會寫封書信,請人送去給他,王爺會理解的;再說,王爺府上規矩多,我想你會住不慣的,你是我義兄的女兒,怎麼著我也不能讓你去住外頭啊。」

「這…」韓翟都搬出他爹了,讓欣兒有點為難。

「好了,好了。欣兒啊,別再想了,就答應我們了吧,這樣我們也安心。」   韓夫人也在一旁勸說,欣兒只能為難的說:「那…欣兒就打擾了。」

韓翟突然大笑著說:「哈哈哈!太好了,韓余啊,快叫人去打掃西院,還有帶她們過去。」

「是,老爺,楊小姐這邊請。」

欣兒與雪月互看,再回頭與韓大人夫婦點頭示意,便隨韓余離開大廳。

「來,楊小姐,您住的地方到了。」

跟在韓余後頭穿過一個又一個的迴廊,來到韓府西院。

韓府除了大廳之外,在內院又分成東、西、南、北四院。

院與院之間有著多條走廊,其又交互相連著,每一院都有著不同且獨特的景色。

看著雪月都不停張大了嘴,未發出聲的哇模樣。欣兒從大廳出來後,根本沒心思欣賞,她覺得她讓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下一步該怎麼辦都不知道了。

「小姐,我們到了。」雪月見欣兒走到房門外都沒理會韓余,輕拍一下欣兒的肩,提醒她。

欣兒被拍這一下,倒是回過神了,看見韓余還伸手幫他推著房門,她有點不好意思。

「謝謝你,韓總管。」

「楊小姐,您不需如此客氣,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

「好。」欣兒露出微笑點頭回應。

韓總管走了幾步才又想起有事未說又轉過頭來說:「對了,楊小姐。還有件事想跟您說,雖然夫人沒交代我;可是,我還是跟你說一下比較好,這東院住著二位少爺,大少爺與三少爺,二少爺一個人住在南院,您可以去找其他二位少爺;可是,二少爺住的地方,如果能不去就別靠近。」

「嗯?為什麼?為什麼只有不能去找二少爺?」雪月倒是非常好奇這事。

欣兒見雪月這般模樣,拍打一下雪月手臂,對她著搖搖頭阻止她。

「我們知道了,我們不會過去的。」欣兒不給雪月機會再問下去。

「好的,讓就請兩位好好休息,如果有事的話,再請人吩咐我就行了,在下先告退了。」

欣兒向韓余點頭回應,韓余也同樣點頭回禮後便離開了。

「哇!小姐,這房間好大,不輸給你在西安的房間耶!」雪月自從來到韓府,就變得十分好奇這裡的人、事、物。

聽完雪月誇獎這間房間後,欣兒莫名來了一股火氣:「雪月,你今天是怎麼了?這麼的不得體。」

雪月從未見過欣兒罵過她,這一句生氣怒罵的話,讓雪月嚇得不敢再開口。

她只敢用眼神瞧著欣兒。

欣兒看著雪月像做錯事的孩子,她其實並不想罵她的。心裡的煩惱全變成一股氣,她看著雪月,心裡想雪月的個性以前就不是這樣,為何來到這裡像是變了個樣子。

「雪月…」

「小姐…」

兩人同時開口,欣兒看著雪月,此時怒氣早就沒有。

「雪月,你先說吧!」

「小姐,對不起。今天讓你丟臉了,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剛才從大廳出來後,你一句話也不說,我知道你有心事,悶悶的。我只是想找別的話題看看能不能轉移你的心情。」

欣兒聽到雪月這麼一說,才明白雪月怎麼變了個樣。雪月一向是體貼、仔細的女孩子,她比自己更知分寸、守禮,原來是為了她。,剛才那罵雪月讓她覺得慚愧。

「對不起,雪月…我」欣兒剛才想講的全講不出來,只剩下抱歉的話。

「小姐,沒關係的,我了解你現在的心情。」

「來,你坐下,別站著。」欣兒笑著將雪月一同拉到中間椅子坐下。

「這幾日我為了來處理我娘交代的事,也都沒有好好關心過你,你這一路是否累,我也不曾問過,今天我為了這些小事,發你的氣,是我的錯。」

雪月聽到欣兒這麼說,跳離座位。

「小姐,您不要這麼說,關心你是我該做的事,至於我就不用管了。」

雪月又把奴性顯現出來,欣兒看了很生氣,她最不喜歡雪月這樣子。

「雪月,你坐,你不要再跟我說這樣的話。現在在我身邊只剩下你了,你對我來說一直是親人,我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只當你是姐妹是吧!你如果要分這麼清楚,我就不知道我還能告訴誰我最心底的話了。」

雪月聽到這話,不知如何接話,她知道欣兒此時的心是苦澀的,而且臉色極差。

「小姐,我很感激你對我這麼好。可是,我習慣這種方式對你好,你就不要為難我好嗎?瞧你這一路上也沒好好休息,我想我們現在也別多說什麼。我陪你一同睡一覺好嗎?」

聽到雪月說要陪她睡覺,剛才那沉悶的心情頓時消失,她露出笑容跟雪月點頭,欣兒起身拉著雪月的手,一同去休息。

她們兩個也睡了許久,直到外頭有人敲門,雪月驚醒過來,先起身開門看看。

外頭站著也是個姑娘,是韓府的奴婢。雪月沒見過,禮貌性的跟她點點頭問好。

「雪月姑娘,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了,我們夫人叫我來請你們一同前去用膳。」

「好的,我去請我家小姐。」

「嗯,那我在外頭等候,待會帶你們過去。」

雪月再向她點個頭說:「好,就麻煩你再等一會兒了」

雪月關上房門,回到床邊,看著難得熟睡的欣兒,不忍叫醒;但是也不能讓他們一大家子的人空等,還是必需叫醒欣兒。

「小姐…小姐…」

「嗯…什麼事?」欣兒醒來了,但是還昏昏欲睡。

「小姐,韓夫人請我們過去用晚膳。」

「嗯…晚膳…晚膳!」欣兒的睡意都沒了,慌張的從床上彈起來。

「小姐,您別急,我來替你打理,慢慢來,我想沒關係的。」

「這怎麼行,這是我們來韓府的第一天,不能太隨便。」

欣兒趕緊跑到梳妝台前坐下,不等雪月過來替她整理頭髮,自個就拿了梳子忙起來打理自己了。

雪月一把搶過去欣兒手上的梳子,笑著說:「小姐,等你弄到天亮還沒好,還是我來吧!」

在雪月那靈巧的手打理,不花一刻鐘的時間,欣兒就整整齊齊的。

隨著那名奴婢一同到了餐廳用膳,不過整桌大大的十人桌,也只有韓翟夫妻倆,欣兒依舊未見到三位韓家公子。

用膳時刻,韓府都很遵守吃飯的規矩,不發一語;可是韓夫人仍帶笑臉不斷的為欣兒夾菜。

這三個人的晚膳,吃得欣兒其實是彆扭的,一直陪笑著。

吃過晚膳,欣兒跟韓夫人說還是有點累,希望能回去休息了,韓夫人聽到也不好將她留下來聊天,便讓她離開餐廳。

欣兒與雪月往回西院的方向一路慢慢的走,一路兩人未交談,也是靜靜的走,在迴廊與迴廊的中心點,是一座大花園,有人造小河、假山、小亭子、人造小河流。在月光下看到這裡的景色也十分漂亮。

欣兒與雪月走到小河的橋上,走到中央,欣兒就停在橋上,趴在橋柱上,天氣極冷,那河面結成冰,欣兒直看著水面的薄冰。

「小姐,夜晚太冷了,我們還是快回去房間吧!明天我們再來看好嗎?」雪月陪在一旁,冷得直打哆嗦。

「雪月,你看,如果從這裡跳下去,你覺得會怎樣?」

「小姐,你在說什麼?你別嚇我!」雪月想靠近欣兒,防止她真的往下跳,誰知欣兒真的就脫下披風往下跳了。

嚇著雪月直大叫欣兒的名字:「小姐…小姐。」

「小姐,快點起來…別鬧了。」

雪月臉色慘白,十分驚恐慌張,雪月不停的叫。這諾大的韓府,實在太大,再加上夜晚的冷,幾乎沒有人走動,根本沒有人聽到雪月的叫聲。

雪月在橋上跳了幾下,左右走動,急得發慌。此時似乎有看到水面下的動靜,於是正想也跳下去看看,竟被後頭一個人影推拉到一旁,雪月一個沒站穩狠狠的跌坐在地上,還沒有回神反應,只見那個人也跳下橋去。

雪月才從那一跌嚇得,這下子看到那人的動作又嚇到一次,趕緊的衝下橋,跑到河岸邊。

她看到水中有一個男人,與她的小姐兩人。欣兒似乎沒什麼事,還直盯著那男人看著。

「你到底在做什麼?」那個跳下水的男人望著欣兒,口氣不是很好。

「我做什麼?我才問你在做什麼?」欣兒也不是很客氣。

兩人說著說著,面對面的盯著看。

其實在欣兒跳下水後,她老早就起來了,她並不是想真的尋死,再說這種人造小河流,淺得很也死不了,剛好欣兒跳的這塊   很容易踩到底。她只是想讓自己清醒點。

這名男子從迴廊那裡聽到雪月的呼叫聲,跳進去想救人。

誰知跳下去的才發現欣兒只是泡在水裡,根本沒事。

雪月的後頭又跑來另一個男子,他手中拿了披風,跑得飛快。

「少爺!少爺!」口中不停呼叫在水中的男子。

水中的男子瞪了欣兒一眼,毫不回頭的游回岸上。

披上那在岸上等候的男子手上的披風,又回頭丟下一句話:「你要發神經,請不要在我們的府上。」

「你是誰?多管閒事。」欣兒竟然跟他對嗆了。

「是,我多管閒事,早知道你死不了,我何必跳下去。」男子說完這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因為在那名男子走後,欣兒也游走回岸邊。

「小姐,你到底在做什麼?嚇死我了。」雪月是真的嚇壞了,邊說邊哭。

欣兒見雪月這模樣也知道自己太胡鬧了,很心疼的摸雪月的臉,替她抹了淚。

「對不起,雪月。我讓你擔心了,我只是想讓心情轉換一下,你也知道我會游泳的,沒有大礙的。」

雪月將手上的披風為欣兒披上,又握住她的雙手,口氣不悅的說:「什麼沒有大礙,你的風寒才剛好,要是又受到風寒怎麼辦,瞧你摸我的臉的手,冰得不得了。」

雪月將那抹淚的手拉了下來,摸著,再握住自己雙手心手心。

欣兒披上披風後,也打了個哆嗦。

「哈哈!真的好冷,我們還是快回房吧!」欣兒這麼冷竟然還笑得出來。

雪月看著這淘氣的欣兒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她了,是也只能點點頭,趕緊帶欣兒回去。

欣兒與雪月回到房間,雪月趕緊去找乾的衣物給欣兒換上;可是換上衣物後,欣兒仍打哆嗦。雪月給欣兒一個袖爐。

才剛坐下,雪月又忍不住對剛才發生的事情再叮囑。

「小姐,你下次不要再怎樣好不好。」

「是,雪月小姐。」欣兒坐著,她實在冷到不行,回答的口氣也變得很隨便。

「小姐你知道嗎?剛才那跳下去救你的是位”少爺”耶!」

她不太想聽到這話題般,欣兒連沒看著都沒看雪月。

「你沒聽到為他披上披風的人跑過來的時候,邊叫少爺邊跑過來嗎?」雪月似乎有點懷疑。

「沒有,我沒聽到。」欣兒淡淡的回答。

「唉唷!小姐,你怎麼這樣,人家可是想拚命救你耶!」

「雪月,我們今天不談這個好嗎?我好累了,我要睡了。」

欣兒說完,打了個哈欠,連看也不看雪月一眼,自己跑到棉被窩裡。

「你難道不好奇是那位少爺嗎?」雪月突然口氣變大聲了。

欣兒本來將被子蓋住自己的頭,雪月也不甘心的就把要被子扯了下來,不想中斷這個話題,為了阻止她,這大概是常發生的事,欣兒也不管雪月的沒大沒小。

「不管是那個少爺,你也聽到我早上說的話了,我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都無所謂了,你快來睡,不睡我先睡了。」丟完這話後,欣兒索性側身背對雪月。

雪月見欣兒這模樣,也只好乖乖的將燭火熄了,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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