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繁華的街道上,四處傳來了叫賣聲,漸漸的,所有人的眼光被吸引過去,原本幾乎在車拼的努力嘶吼,安靜了下來。

      一襲櫻紅色華服的女子悠悠的走在路上,懶懶的瞥了一旁,對於這種場景她早已多見不怪。

      她記得,從她與姊妹開始會自己上街買東西後,每每上街都會有一堆眼光盯著她們三個看。甚至有幾個心懷不軌的人曾經向前搭訕,想借機擄走她們,卻被自己與那名同父異母的姊姊給打跑了。

      她們家三名姊妹中,應該說……她認定是家人的姊妹中,各個都長的絕世傾城,各有特色。

      「小美人……」

      才剛拉回思緒,程寒若冰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名心懷不軌的男人。

      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程寒若冰閃過他的魔爪,繼續往前走。

      還沒來的即反應,男人愣愣的看著抓空的右手,轉過身子又朝程寒若冰一抓。

      虛影一晃,程寒若冰消失在男人面前,隨之出現在他身後,狠狠的朝著他的脊椎踹了一腳後,踩著他的背脊走過去。

      完全不知道發生甚麼事的男人只能吃痛得在地上哀嚎,眼睜睜的看著程寒若冰逐漸的消失在地平線的那一端。

      而自始自終,完全都不將男人放在眼底的程寒若冰轉了幾個彎後,來到城裡最大的客棧中。

      一進到客棧,掌櫃的便立刻迎了上來,「寒姑娘,您可終於回來了!」他笑著一邊搓著手掌,一邊朝著程寒若冰哈腰。

      在江湖上,沒有程寒若冰這個人,只有寒汐冰。

      瞥了掌櫃一眼,程寒若冰淡淡的回應著:「怎麼?」

      「呃……就是……」掌櫃忽然有點兒尷尬,「寒姑娘與小店簽好的一週已經到了……不曉得寒姑娘是否繼續住?」

      不冷不熱得看了掌櫃一眼,原本只是在思索是否繼續留下來,沒想到掌櫃卻嚇的自己解釋著。

      「因為來了大客說要包下所有空房,所以小人還在猶豫是否要將寒姑娘的客房算在內……」

      點了點頭,聽完掌櫃的話後,程寒若冰的心中有了底。

      「拿去。」她伸手丟了一袋布包給了掌櫃,沉沉的重量讓掌櫃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小人就不打擾寒姑娘歇息了,有事儘管吩咐小人。」說完,掌櫃彎著腰離開了程寒若冰的視線。

      其實繼續住在這兒也沒甚麼特別的事情可做,因為在這一個禮拜內,她已經將這座城周圍的山林繞過,也摘了她也許需要的藥草,甚至連湖底也去過了,就只為了看看這裡是否有些特殊的植物。

      但是,她就是看不順眼因為要包下空房,而迫使原先住在這、合約到期的人要速速離開的人。

      直接說要包下所有空房,代表他們人數眾多,能在多一房對他們而言肯定是好事。

      而她……偏不讓他們所願。

      反正在多待一些日子,她也可以上街逛逛,買一些鍊藥的材料,也不無壞事。

      回到房裡,程寒若冰走向衣櫃拿了件薄衫後便再度提劍出門。

      她原本是回來整理行囊的,不過既然不打算走了,她自然改拿件薄衫出門,因為在這兒的夜晚,非常得冷。

               ※          ※          ※

      晚風吹拂著,坐在窗口的男子淡淡的看著窗外,而坐在他對面的男子也不管他是否有聽進去,自顧自的向他說著許多事情,整個畫面非常得怪異。

      忽然,一直在說話的男子停頓了下來,眼神直直勾著方從二樓走下樓梯的女子,虛聲的吹了聲口哨。

      「想不到江湖女子還有這般令人驚豔的。」他從程寒若冰的步伐和肢體判斷她是個行走江湖之人,而非偽裝。「欸,天殤,你也看看。」他挨向坐在窗邊的男子,伸手勾住他的頸項,強迫他看向程寒若冰。

      轉頭之既,程寒若冰對上了邢天殤的眼,僅只一瞬間,但兩雙冰冷的眼眸中只出現了對方的身影。

      沒有多加理會,程寒若冰轉身走出客棧,此時的她,只想早點買完想要的東西,早點兒回客棧就寢。

      看著對方離去的身影,男子又繼續滔滔不絕的說著:「天殤,你說,你覺得她是哪個門派的?」

      通常在江湖上,有著特殊氣息的人,若不是身處於有一定等級的門派,就是師父是個高人,所以徒弟的身上會漸漸染上師父或門派所擁有的習性與一些氣質。

      因此襲雲天下意識的斷定程寒若冰是屬於某個門派的成員,而且職位不低。

      「如果你有那閒情逸致去研究女人,到不如立刻去處理我交代的事。」說玩,邢天殤離開座位,離開客棧。

      也不管人家有沒有聽到,襲雲天說著:「這就不對了,窈窕淑女、君子好求,難得在江湖上遇到可以與自己匹配的女子怎能不好好考慮一下?喂!你還當真不等我啊!天殤!」

      說著,襲雲天飛也似的追了出去。

               ※          ※          ※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郊外的林子中,襲雲天別了別嘴。

      「我說天殤,你要的那東西這鬼林子怎麼會有?」

      他這友人身中奇毒,這毒不會馬上毒發,而是會一點一滴的吞噬中毒者的武功和臟器。必須靠一種名為「閻葵」的植物熬煮而成的藥,連續服用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製好,否則毒性會在半年後完整吞噬全身。

      「而且,我們根本不知道那玩意到底長甚麼樣子不是?」

      聽到他的話,邢天殤停下了腳步,渾身散發著殺氣。

      的確沒錯,害他中毒的人只給了「閻葵」的提示,但是卻沒有說明它的樣子和俗名,「閻葵」只是某個小村落裡頭的村民知道的稱呼,而那村落早已不復存在。

      「鏗鏘!」

      聽到刀刃的聲音,邢天殤斂起了殺氣,和襲雲天小心翼翼的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在林子的深處,他們看到一抹櫻紅色的身影在月夜的森林中飛舞著,雙臂上掛著的黑色長綾彷彿有生命般的飄零在空中,在月光的照耀下,她如同這座森林的守護神女般,如此的不可侵犯。

      但是她的身後卻有個壞了眼前美景的黑衣人,他手中拿著一把大刀,不停的砍向她。

      無聲的吹了聲口哨,襲雲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瞧瞧,這不是方才在客站遇到的那位俏姑娘?她武功還真是了得啊……」說著,他瞥了一眼正在追著程寒若冰的黑衣人以外,倒在地上的六七名黑衣人。

      伸手甩出長綾,綁在長綾兩端、如手掌般大小的鈴鐺蘊含著內氣打向了黑衣人。

      躲過了程寒若冰的攻擊,他再次舉刀。

      而程寒若冰則依然一臉淡然的看著對方,再次將內功注入鈴鐺,朝著黑衣人在度一掌。只是她這次不如之前般的緊握住、操控著黑色長綾,而是伸手從衣襟中拿出了一把紅黑色的扇子,伸手甩開扇子後,將它朝著黑衣人的方向一擲。

      順間,從扇子的骨架中衝出了密密麻麻、奇形怪狀的黑色物體,牠們在半空中盤旋了一下。

      程寒若冰甩袖,冷淡的道了一聲:「去。」

      那些物體頓時迅速的衝向黑衣人,將他一點一滴吞噬。

      「吶,真的不說,誰派你來的?不說的話,這些孩子會保留你的神經,讓你親眼看見你的肉、你的血、你的骨頭是如何一點一滴的被啃食的喔!」偏著頭,程寒若冰此時天真無知的舉動與她那殘忍的話完全沾不上邊。

      「說!我說!求求你饒了我啊--」已經感覺到那些蠱物正在啃食自己皮膚的黑衣人慌張的落下淚,拼命的求饒。

      一個擺手,那些黑色物體停止了侵蝕,「說。」

      「是……是『月陰派』……宮主說寒姑娘不願意入派,就只能死……」

      「喔……」淡淡了應了一聲,程寒若冰聳了聳肩,然後露出了彷彿純真無知的笑容,道:「那你呢?跟著我……還是滾回你的月陰派?」

      「寒姑娘,妳別跟小人開玩笑了……背叛他們,我會死的啊!」月陰派的兇殘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身為女兒宮的她們,運用蠱物控制男人,迫使他們成為自己的奴隸,也因為這樣,效忠月陰派的人,從沒有「背叛」兩個字。

      「如果我說……我能解你身上的蠱毒,並且使他們的蠱無法在上你的身呢?而且你的任務失敗而返,你確定你還活的了?」扯了扯嘴角,程寒若冰的臉上看不出是否在笑,「而你跟著我,我不會下蠱控制你,你需要做的只有在我需要時,去幫我探個路、確認事情罷了。」

      她的手下,通通都是曾經暗殺過自己的人。

      不是說她留著禍根在身邊,而是她潛意識的不讓他們回去受死,所以利用自己的能力確保他們的安全,使他們自願留下來。

      只是她從來沒有去動用過這些手下便是。

      也許正因為這樣,她的手下們,每個都非常的忠心,儘管沒有人知道他們主子的真實身份,卻也沒有人去懷疑過她。因為是她將他們從別人的束縛中拯救,而她卻也從來沒有要求他們甚麼,甚至要他們學習一技之長、要他們不准再貶低自己、向別人哈腰。

      「妳說的……是真的嗎?」聽到她的話,黑衣人的眼中燃起了希望。

      「信我者得永生。」程寒若冰自負的回應著。

               ※          ※          ※

      「好一個『信我者得永生』啊!那下一句豈不是要接『逆我者不得超生』?」襲雲天笑著,轉頭看向自己友人,「喔!不對,這句話是仁兄你的專有名詞才是。」

      「你想死的話,吾可以送你一程。」邢天殤冷冷的瞥了襲雲天一眼。

      「不了,少爺我秉持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道理,要我死在那俏姑娘的劍下我願意,但你嘛……還是免了,別害我夜夜做惡夢啊!」襲雲天笑得非常的欠打。

      「哧!」邢天殤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唰--」忽然,一絲銀光從兩人的臉頰邊削過。

      兩人立刻戒備的看著四周,最後視線停留在身後的樹上--那兒插著兩支細長的銀針。

      隨後一道悅耳卻帶著冷冽的聲音傳進兩人的耳中。

      「是誰在那!」

      互看了一眼,邢天殤和襲雲天心中閃過了相同的念頭--這女人非等閒之輩!

      雖然兩人沒有很刻意收斂自己的氣息,但是行走江湖的兩人早就養成下意識的收斂氣息,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有辦法查覺到他們,還準確的知道自己的位置!

      知道對方已經察覺自己的所在之處,躲也是白搭,因此兩人有志一同的走出樹叢。

      看著兩名長相非凡的男子,程寒若冰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唉呀,看來被鄙視了呢。」襲雲天笑了笑,完全沒有把對方態度放在心上。

      反倒是刑天殤頓時殺氣四溢,第一次遇到如此不把自己看在眼裡、甚至帶著鄙夷態度的傢伙,稱王稱慣了的他完全無法裝做沒看見。

      似是感覺到對方的怒氣,程寒若冰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中那種蠱毒,但是若是時常發怒,侵蝕的程度就會越來越快,當心活不了一季。」

      聽到她的話,刑天殤明顯的頓了一下,就連一旁的襲雲天也是一臉錯愕。

      雖然眼前這女人說得沒頭沒尾,但是他們卻知道,她說的鐵定和刑天殤所中的毒有關。

      看著欲邁步離開的程寒若冰,襲雲天趕緊開口叫住她:「這位俠女且慢!」

      似是沒聽到,亦或者該說故意忽略,程寒若冰並沒有理會他,滿腦子只想回客棧歇息。

      「稍做留步。」襲雲天趕緊向前拉住她,卻在手指快觸碰到程寒若冰時,她一個閃身繞到了他的身後。

      「想碰我,憑你?」程寒若冰挑高眉頭,一臉疑惑。

      對於眼前忽然的轉變,襲雲天無法置信,儘管他的武功沒有刑天殤的高強,卻也沒弱到哪裡去。今個兒居然就這麼輕易的被閃過,這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那我呢?」這三個字才剛傳入程寒若冰耳中,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個高大得身影貼在身後,而對方的左手壓著她的左手臂,右手則從她肩膀繞過扣住她的下顎的。

      「這就叫黃雀在後,是不?」刑天殤冷聲的說著。

      微微的皺著眉,程寒若冰有些不滿。

      輕輕的打了個呵欠,程寒若冰一臉淡然:「兩名大男人欺負一名弱女子,不可恥麼?」

      「能夠撂倒這麼多殺手,又可以輕而一舉得躲過雲天,妳怎是『弱』女子?」刑天殤冷冷的回應著。

      「總之我不想醫治你所中的蠱,麻煩,你可以放我走了不?」

      「妳沒得選擇。」

      「我不醫,你能奈我何?」

      「那妳就去死。」說完,從刑天殤的身上散發出一骨冷冽的氣襲。

      僅一瞬間,令人難以喘息且帶著壓迫的氣息將城寒若冰纏住。

      別了別嘴角,程寒若冰的眼眸中看不出一絲的情緒,只是靜靜的閉上眼眸,等待眼前的男人用真氣將她勒死。

      吶,娘,冰兒這就來找妳了……

      她的自尊不容許自殺,但是她的內心中,總隱約的帶著冀望,期盼有個能力比她高強的人來了結她的生命。

      似是發覺她並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在城寒若冰快斷氣的同時,刑天殤斂住了氣,重獲新鮮空氣的城寒若冰忽然感覺到眼前一黑,昏厥了過去。

               ※          ※          ※

      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子,刑天殤難得的鬱悶。

      總算找到可以解除體內蠱毒的方法,但是對方卻寧死也不願意醫治他。

      忽然,床上一陣騷動打斷了他的思緒。城寒若冰略皺了下眉頭,緩緩的睜開眼眸,輕動了下充滿靈氣的眼眸,最後定格在床邊的人身上。

      『沒死麼……』這是她看到刑天殤後,腦海中第一個想法。

      「為什麼?」她沙啞的詢問床邊的男人。

      靜默了幾秒,沒有得到回應的她再次開口:「為什麼沒殺了我……」

      「妳還有利用價值。」這次他毫不猶豫的回應著。

      聽見他的話,她睜著眼盯著他。

      忽然,她輕笑了一聲,「呵……」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我知道了……」

      她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著他,「我會替你解掉身上的蠱毒,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挑著眉,刑天殤對於自己所中的蠱有得醫治固然高興,卻萬萬沒想到他有天會被人有機會跟他談條件。

      「什麼事。」

      「……等你傷好後,跟我比一場……你輸,就付我這次醫治的費用五千兩。」

      「妳!」

      「且慢,我話還沒說完……若我輸,那便請你一劍殺死我。」

      原先聽到這貴的有些誇張的費用,刑天殤有點兒不滿,卻在聽到她的下一句話後,顯得錯愕。

      以為她在說笑,但是在盯著她了許久後,他發現她說的很認真。

      儘管她是笑著與他說話,但他卻在她那清麗的眼眸中瞧見了一絲的惆悵與孤獨。那絕色的面容所帶著的笑,似是在期待著死亡那天來臨般,那般的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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