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愛國者

位於別墅中央,另一個比剛剛書房大上許多中央主房,門口前方是一大片落地窗,左右的牆上分別掛的是許多莊嚴的肖像畫,另一邊在沒有使用過的火爐上掛了幾把陳舊的刀劍和一把槍身都是木製的M1加蘭德狙擊步槍,它們分別代表著弗雷德家不同時代的歷史。

「真是累死人了!我可是不加班主義者阿,弗雷德先生。」

穿白袍的女醫師不敲門就進入房間並把上半身趴在椅背上。

「妳的樣子倒是很開心阿。」

在醫師對面的椅上坐了位面容如同牆上的肖像畫一般神情剛毅的男人,他因為艾柏力克醫生不端莊的舉動皺起眉頭。

「是阿,『超頻』和義眼的使用第一次實戰有了結果,不過一事歸一事,為什麼我還要負責驗屍,我可不是法醫阿!」

「我能拜託做這些事的人只有妳,醫生。」

男人拿起桌上的遙控器一按,一塊牆面拉下露出液晶螢幕並開始播放。

「...就在剛才!中央警政廳在對淺藏在維爾港貨櫃艙的走私犯罪集團展開攻堅行動!依照目前的收到的訊息,一共十三名武裝的走私者在警方強勢火力下分別受到不同程度的槍傷,走私者中沒有死亡者,攻堅人員則是毫髮無損,但這次攻堅行動出現一名死者,死者是不巧在攻堅行動開始時位於當場的平民,據警方說明是受到走私者的流彈擊中頭部身亡,櫃艙內當場緝出大量海洛英毒品以及火力強大的槍枝,這是本年度以來最大起走私犯罪案件....」

因為拿到獨家新聞而語氣相當亢奮的主播正想發表自己的看法時,男人切斷的螢幕的電源。

新聞顯然沒報導事件全部的真像,隱瞞少年的功績艾柏力克醫生可以理解,但報導中死的那一位平民絕對不是無辜的,甚至關於走私者最大的罪行人口走私、販賣活摘的器官完全沒有報導,艾柏力克醫生倒抽一口氣,難道是眼前這位男人的陰謀?不,打從一開始唆使她的行動的就是這男人,她根本不需要懷疑。

「就你所看到的,維爾士.傑里先生的死因必須是被AK47遠距離打中頭部,改變傷口的外型對妳而言不是難事吧,另外的彈頭證物和法醫簽名文件我這邊會準備。」

男人毫不解釋,只是用明確的口吻說出自己的要求。

「要我做偽證?十年前的抗戰英雄艾伯特.弗雷德也墮落了,這件事你到底參與了多深?」

「別誤會,我知道走私者的背後有高層官員是因為聽妳的報告,我只是採取必要的措施。」

眼前的男人面不改色的說著,在艾柏力克醫生的印象中這男人不曾裝傻過,他現在的模樣還是十年前那個身在一線戰場眾人所追隨的那個將軍,但艾柏力克醫生還是想不透這男人做這些小動作的動機。

「你是想保護什麼?你的利益?政治家的身涯?」

「全部、全部都是為了這國家!」

弗雷德當家的怒吼讓落地窗發出震動,聲響退去時那氣勢還在房內迴盪。

「...那些走私者帶來的孩子,是從亞薩姆誘拐來的,我們亞爾維斯共和國和亞薩姆帝國的關係想必不需要我解釋,如果我國政府高官參與了誘拐亞薩姆的幼童的犯罪事實被公開,那很可能會成為再次點燃戰火的導火線,這是必須避免的,我目的可不是包庇那些腐敗的狗官。」

正因為了國家所以不能揮舞正義的大旗,男人堅毅的眼神如此控訴。

「我理解了...但你的兒子不會同意,弗雷德先生。」

艾柏力克醫生想到那位含著淚水扣下板機的少年,他絕不可能為了在這件事上妥協。

「我會親自跟他說,把千惠叫過來吧。」

「...他現在睡的正甜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睡了?真讓我意外,當年我第一次上戰場之後,有好幾晚都失眠了。」

「我也是這樣想...那孩子大概會抱著枕頭整晚哭泣吧,所以我讓他睡了。」

他們口中討論的少年正昏睡在手術檯上,這對少年而言是種解脫。

「醫生,你是用腦幹晶片或是藥物讓他睡著的?」

「差不多就是那回事,手段有很多,總之今晚他經歷太多,不能再讓他亂想。」

「妳真溫柔,艾柏力克醫生。」

「...如果我是溫柔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會為了實戰數據計畫這次行動。」

「我們都是成年人,當然知道想獲得什麼就應該犧牲什麼這種取捨,我們只能在事後盡可能弭補我們犧牲的...千惠他、他雖然還是個孩子...」

弗雷德先生肅穆的表情放緩,他身為人父也會為了這養子而憂慮。

「...他必須要接受的,身為『腦幹晶片』的使用者想必今後還會經歷更多,雖然對他這年紀的孩子是太過沉重的負擔,千惠他必須盡快習慣,所以不只是身體上的調整,關於心靈上的適應,我可以拜託妳嗎?吾友。」

「...工作又增加了呢,除了做偽證還要讓小千惠認識大人骯髒的社會。」

「恩,拜託你了,醫生。」

男人理解艾柏力克醫生的抱怨是繞彎的答應,慎重的低下頭拜託。

「話說回來,弗雷德先生,我不是找你給自己加班,今天的『測試』成功取得實戰數據,雖然最後千惠不機靈讓結果不完美,不過這也讓他『破處』,這種收穫,這是你預料中對吧?弗雷德先生。」

「我只是認為第一次開槍是對象是重大犯罪者,會比較容易下手罷了。」

「為了慶祝我們的『收穫』,乾杯吧!」

艾柏力克醫生從白袍的口袋拿出一瓶威士忌,弗雷德先生忍不住苦笑,艾柏力克醫生總是從他人身上的痛苦取得愉悅,這種惡趣味十年沒改過,他很認命的拿出兩個玻璃杯。

酒瓶一開濃濃的酒味散布在整個空間,弗雷德先生回憶起自己曾經在戰場上中彈而手邊缺乏麻藥,為了麻痺肉體上的疼痛而喝這種低劣的酒,這次,他需要麻痺的部位是在心靈上。

每個人都會變成大人,當然自己兒女也不例外,看著純真的孩子日漸染上社會的髒汙,有時弗雷德先生會迷茫的問自己到底為何而戰,但他知道酒醒的隔天日子並不會有任何改變,所以所有人不需要擔心未來,更不需要對未來抱有太多的希望。

「...那就拜託妳了,我的盟友。」

酒酣耳熱之際,弗雷德先生不斷重複這句話。

「盟友?我們不是那麼的見外的關係吧,弗雷德先生,我們是『共犯』才對吧。」

噹!酒杯撞擊迴盪在整個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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