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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替代品 (1)

      從那天以後,我沒有再找伴侶。所謂女人,不過是愚笨的動物,小玩怡情,大玩卻是害命。就像那賤人一般,對她深情是無謂的,反而給弄得不愉快。情定終身什麼的,到頭來還不是離情別戀。與其作賤自己,遷就女人,倒不如把女人當性玩具般踐踏還要過癮。

      我找回了人生的意義,不再為了低等生物而沉淪下去。中學畢業後,我考上了名牌大學的音樂系,再度成為一時無兩的風雲人物。無數女生傾慕我,願意跟我上床,我倒是樂意不過,玩玩而已,有什麼關係?

      不過無論和哪個女人做愛也不及那一次爽。讓她那裝作清純的眼神和偽善的微笑漸漸崩潰,化為痛苦的嚎叫和無力的掙扎,最終靜靜睡去,是多麼令人高興的事﹗她的櫻桃小嘴奪去了我的初吻,卻是如此骯髒,令人作噁。把下身塞進她的口裡好好含住,才是這種母豬的本份。之後和我上床的女人,一個個只是淫娃蕩婦,壓根兒享受著被辱的滋味,那是無味之至了。

      話說回來,大學還真是開放,像我這種沒節操的風流人物也可以當上首席,而從來沒有人質疑過。想必那些教授每個都是披著羊皮的狼,戴著君子的面具,其實玩得比我還瘋吧。有些教授有妻有兒,讓妻子獨守空房,自己風流快活,恐怕也很是平常。

      從宿舍到校區需要十五分鐘路程。枯葉紛紛落下,那是秋天又來了,紅、黃交織的地面讓我莫名地湧起反胃的感覺。這條路的盡頭,會否是那道生鏽的鐵門?心裡忽然有一陣恐懼感,下身卻不知怎麼興奮起來。每次秋葉灑落的日子,這條路總讓我冷靜不下來。

      不,今天還是有點奇怪,心跳無法理解地加速,似乎前面有什麼事在等著我。還是別胡思亂想吧,正當這樣想著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底……

      她如同愛情電影情節般緩緩轉過身來,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微笑,穿著熟悉的粉藍連身裙,在對我招手。我想起,她每天在街角等待著我,笑著招手,然後一起上學的畫面。從不間斷的問好,從不間斷的談笑,直到某一天為止。

      「對不起,我迷路了,可否告訴我第二教學樓要怎麼去?」

      還是和之前一樣呢,這個路癡。當然,這冒失的風格還是很可愛的。

      「向前走,在第二個路口轉左便是了。」

      「感謝你,」她用招牌的微笑應對著,從手袋中拿出瑞士糖,問道︰「要吃嗎?」

      還是和之前一樣喜歡瑞士糖呢。

      「謝了。」

      「拜拜﹗」熟悉的道別方式。只見她還是以那小白兔般的走路模式緩緩前行。一絲久違的暖意從胸口湧出,不記得什麼時候也曾經感受過的溫暖。

      明明只是偶然的相遇,不知為何卻重拾了埋葬於心深處的記憶,令一種奇怪的感情如噴泉般湧出地面。我無法解釋,木然看著她的背影愈來愈離,最後消失於視線裡。

      第二教學樓是音樂系和戲劇系的本部大樓,內有一個可容納數百觀眾的演奏廳。在這裡,我和她重逢了。

      「由今天開始,部分一年級生會加入我們管弦樂團,請大家好好相處。」樂團指揮這樣說道。

      我作為樂團首席,站起來歡迎一年級生的到來。忽爾感受到一陣頑皮的視線,斜過身來,便看到她的微笑。我也微笑看著她,她以口型向我說道︰「以後請多多指教。」

      在這一瞬間,我再次對女人深情。

      「喂,不是說不會被賤女人俘虜嗎?怎麼現在又甘心屈膝於石榴裙下?」

      「你管我。」因為是她,她又回來我身邊了。那個溫柔體貼的、一直黏在我身邊的、有點不器用的小女生……

      「你的頭髮被風吹亂了。」我用左手輕輕撥平她的頭髮,她臉紅紅的,低頭說一聲謝謝。每天在街角等著我的她,還是掛著甜甜的微笑,讓我感到幸福的滋味。這樣的生活不就美滿了?

      在購物商場偶爾看到她最喜歡的布娃娃,便頻頻買下來送給她,讓她不住埋怨道︰「你總是送很多布娃娃給我,讓我房間都放不下了。」她使小性子時總是可愛得讓我忍不住親她的臉蛋。這時她便會低聲道︰「總是這麼狡猾。」我假裝聽不到,心裡卻忍不住帶出笑意。

      我的花花公子之名日漸洗脫,我倆成為了學系裡公認最相襯的情侶。我重新得到這種評價。

      畢業後,我和她獲同一個管弦樂團聘任,不久便開始同居。

      一天,我忽然收到了王向華老師的信,邀請我參與舊生聚會。本來離開學校後我也沒參與舊生會,打算與母校一刀兩斷,但他的信引起了我的驚恐︰

李允行︰

      近日過得還快活嗎?好好享受剩下的美好時光吧。人生短暫,還是及時行樂的好。

      寄來此信的目的是邀請你參加下個月的舊生聚會。我知道你畢業後沒再回來過學校,但這次你不得不來。聽說你已經有了同居的伴侶,如果讓她知道了紅磚屋的事,相信會相當有趣。你的家庭會不會崩壞?那種電視劇般的悲慘結局,我可是很期待的。

      先此聲明,這可不是威脅哦,呵呵。

      就當是歡迎你回歸的致詞吧。你那很像一心的伴侶,會不會出席?也很是歡迎呢。

王向華老師

二月廿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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