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喬木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久違的親人

最近幾乎每天有人死在那條巷中,而且死的模樣都相同,我已漸漸猜得黑仔奪取人命的方式,雖然荒謬得像是小說才會有的情節,但是現況擺在面前,我不得不去相信我的猜測。

這一連串的事件引起了全國的關注,全國人心惶惶,深怕這個「殺人魔」會走出那條巷,遍及全國。我想我是唯一的知情人,但我也束手無策啊!誰會相信殺人的是一隻貓?再說,我也狠不下心去殺掉黑仔,畢竟多個月的相處,早已和牠培養出感情,我把牠視為我養的家貓,誰狠得下心去殺害自己疼愛的寵物?

思考許久後,我決定還是去警局說看看,若不再阻止黑仔,可能會有更多人死在牠的手下,我不願見再有人因此而犧牲。

……話是這麼說,但我覺得會有人相信的機率不高,畢竟一切的一切都太荒唐了。

「請你不要鬧好不好,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我們已經為了這件事忙翻了,別講一些怪力亂神的事來煩我們。」警員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我離開。

「我沒騙你,我真的親眼看到有個靈體進入貓體內!!」我不放棄地繼續死纏著那名員警。

另外一位員警,一副快笑出來的樣子說:「哦,既然是惡靈,那我們身為『人』也無可奈何啊!你何不去請『神』幫忙?」

說完,全部的員警都大笑起來。

我聽了有些怒,但也不好再說什麼,我深深明白這種事一般人是不會相信的,可是又不能放任牠不管……啊!有了!

「抓貓?我們只抓狗,不抓貓。」環保局人員一邊轉筆一邊說:「牠有影響到你嗎?」

「……」牠沒影響到我,但「影響」到別人,「這個……牠會咬破垃圾袋,把地上弄得很髒,而且晚上吵到我的休息。」

隨便掰了個每隻野貓都會幹的事,希望他會受理。我乾巴巴地看著他。

「嗯……」他歪頭想了一下,從抽屜拿出一張單子遞給我,「好吧!你把這張單子填一下。」

我暗地呼了口氣,拿起筆填寫資料,寫完後交還給他。

他戴起老花眼鏡把資料一一看過,看到一半時忽然皺起眉,抬頭看我說:「柳先生……這個地方好像是最近報紙刊得很大的殺人魔的出沒地欸!」

「咦……是、是嗎?」我頓時背上冷汗直冒,「你們就多派幾個人去嘛!人多點,也許殺人魔不會下手。」

「……」他低下頭凝視了表格一會又說道:「嗯,若我們的人員願意去的話就沒問題,但若他們不願意去,那我也沒辨法,畢竟這攸關性命問題。」

「那當然。」我點點頭,轉身離開。

隔天一早,我攤開報紙就赫見報紙頭條寫著大大的幾個字:「殺人魔痛下殺手   5人喪命   僅1人生還」

唯一的生還者也沒好到哪裡去,精神崩潰的他不斷說著「黑貓」這個詞,今早已被送進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我有種想舉刀切腹謝罪的衝動。

我明知那隻貓很危險還讓其他人去當了犧牲者……我……這樣算不算間接殺人啊?

我真該死啊!!竟然害死無辜的人……

我……

忽然間,門鈴大響。

我嚇了一跳,把報紙往桌子一扔,連忙去開門。

「請問是柳奕天,柳先生嗎?」兩名年輕的員警站在門口,示出他們的警察證件說。

「是,我是。」看到員警,我緊張了起來。

「請跟我們到警局一趟!」說完,不由分說就將我帶上了警車。

…….

喂!!你們懂不懂什麼叫禮貌啊!!

你們那個「請」字是說搞笑的嗎!!

「柳先生,可以請你向我們解釋這是怎麼回事嗎?」警局局長和我面對面坐在會客室的沙發。

他將一份份有關黑仔殺人的新聞攤在我面前,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讓我不甚自在。

「呃……你要我說什麼?」

「您昨日向警局報案說殺人的是隻貓,我們的員警沒相信您的話,於是您去向環保局申請抓貓。」他背往後傾,靠在椅背上,無框眼鏡後彷彿可看穿一切的銳利雙眼緊盯著我,「而今早,一名抓狗的人員精神異常的回到環保局,後來環保局再派人回至巷中便發現其他人也如之前的受害者一樣表情猙獰的死在巷中。」

被他這樣盯著,我不由冷汗直冒,怯怯地開口:「……所以?」

「我們一開始懷疑您便是那個殺人犯,但在多次詢問唯一的生還者後,我們不得不懷疑殺人兇手就如同您說的其實是一隻貓,不過一隻貓如何擁有如此駭人的傷害能力,我想您應該知道,能請您為我們解釋嗎?」

「不,」聽完他客氣的話語,我鎮定了下心神,搖搖頭道:「我不知道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力量,但是我能告訴你我親眼看到的事……」我開始把整件事慢慢告訴他。

聽著聽著,他的眉頭越皺越深,待我講完後還陷入了沈思。

「這……難道要請乩童來處理嗎?」他像是自言自語般地忽然冒出這一句話。

「啊?」據我所知,十個乩童有九個半是假的吧!請他們來大概只是徒增無辜的傷亡人數而已。

「沒事,沒事。」他站起身,露出似乎每個警察局長都會有的那種高深莫測的職業笑容說,「謝謝您的協助,若有需要,我們會再和您連絡。」

他和我握了一下手後,派人用警車把我送回了住處。

唉,希望黑仔的事情能盡快解決,別再有更多的受害者了。

現在因為那條巷子沒人敢靠近,也就不再出現新的受害者,但由於沒任何消息顯示殺人兇手消失,因此附近居民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房子不僅賠「送」沒人要,連流浪漢都不想住。

從警局回來後沒幾天我就接到了一通來自我從來沒想過會打電話給我的人的電話。

「喂?奕天哥?」電話那頭是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小偉!?」聽到那個聲音著實讓我嚇了一大跳。

「嗯,奕天哥,好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小偉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興奮。

柳奕偉,和我最親的師弟,現任的柳炎院莊主。

他和我差了整整十歲,從他五歲入院就是我在照顧他,年紀雖小,卻極為勤奮練武,加上有我從旁指導,他很快就超越眾多師兄,成了同輩中僅輸於我的第二高手,因此在他十五歲那年,也就是師父們被殺而我離開的那年,他順理成章當上柳炎院的莊主,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莊主。

我很訝異小偉有我的電話,因為當初我不願接下莊主這個位子,但又禁不住師兄弟們的死纏爛打,只好毅然決然離開柳炎院,當然也就沒再和柳炎院有聯絡,他們應該不會知道我的電話號碼才是啊!

「你怎麼會……」我尚未從驚喜充反應過來。

「當然是想你啊!」小偉俏皮地笑了起來。

「死小孩!別胡說!」我話雖是這樣講,   卻仍禁不住輕聲笑出。

「真的很想你啊!你三年前『半夜潛逃』,一句話也沒留下來,這三年又都沒和我們聯絡,很過分啊奕天哥!!」從他的聲音聽來,彷彿可以看到他嘟著嘴,不滿的神情。

「都多大的人了還撒嬌,要是讓人聽到『柳炎院莊主』在向人撒嬌,眼睛都會跌出來的!」我笑道。

「我也不過剛成年,和小孩沒差多少啦!」他辯駁道,「而且只向你而已啊!」

「你啊,從小就是雙面人,私下和我在一起時就是個調皮但又愛撒嬌的死小孩,然後很愛黏我,其他時候就是個嚴肅、認真、獨立的小大人。」想到以前在院中的生活,我的嘴角漸漸上揚。

「當然啊!我跟你跟了十年,對我來說,你不只像親生哥哥,根本就是親生父親!!」

「死小孩,我沒那麼老!」我佯裝生氣的樣子。

「譬喻、譬喻而已啦!!」他有些慌了。

想像他慌張的模樣,我忍不住大笑起來。

「奕、奕天哥!!」

想到他一向倔強的神情夾雜著尷尬的模樣,好不容易快止下的笑又復萌起。

過了些時候我才忍住笑,道:「好、好,我不笑了。話說回來,你到底有什麼事找我?」

「難得可以跟你說說話,結果竟然這麼快就要談正題。」他咕噥了聲後,換上正經的語氣說:「聽說你們城鎮有一隻殺人貓?」

「你怎麼知道?」我為他的消息靈通感到相當吃驚,因為柳炎院向來是與世隔絕的,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你們警察局長直接找上門了,希望我們能出手解決……」

「不行!」我聽到這裡就直接打斷他的話。

「啊?」他對我突然冒出的話嚇了一跳,一時反應不過來。

「牠很聰明而且會吸食生靈,很危險,你不能派他們來。」我堅決地說。

「可是我答應了,我答應他們的條件就是找到你,既然找到你了,我就不能反悔。」

「……」一聲輕嘆後,我開口道:「那我去吧。」雖然再怎麼不捨黑仔,我也不該再坐視不管,讓無辜的人受害。

「可是……」他的猶豫中摻著擔心。

「你不用擔心,我可以解決。我很強的不是嗎?」為了讓他放心,我故意說得輕鬆,但其實我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黑仔已不能算隻貓吧?在牠體內的是人的魂,現在肯定有人的智商、思維,而且牠身形小又靈活,恐怕不是那麼好對付。

「嗯……」考慮了一會,雖然仍有些疑慮和擔心,但他終就還是點頭了,「好吧!那你要小心喔!」

頓了一下後他又繼續說:「我有請警察準備一套特製匕首,我覺得拿匕首對付貓應該會比較好用。」

「嗯,我知道了。」

「還有……那個……有空回來看看吧!」他用小得如蚊子般的聲音說。

他突然像是想到什麼,馬上補了句:「我們不會逼你當莊主的!!」

聽到這句我笑了,寵溺地說:「好,事情一結束我馬上去找你,這樣可以嗎?」

「嗯!」從他的聲音聽來,我好像可以看到他大大地點著頭,露出可愛的笑容,「不可以食言喔!」

「好。」我微笑著說。

「嗯,掰掰。」他滿意地笑道。

「掰。」

掛上電話,我將自己埋進沙發,掉入回憶的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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