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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靈師的日常第一章(下):復活

當露娜消失後,簡潔的浴室跑出一大堆瓶瓶罐罐,還好她還很貼心的用三個籃子,頭髮、臉、身體這樣區分,不只這樣上面還寫著數字,我就只好依著上面標示的順序使用,不過這真太麻煩了,下次一定要跟她要塊可以從頭洗到腳的肥皂就好。

我聽命的沖完涼後穿上白浴袍,坐進了有薰衣草香味,滿滿白色泡沫柔軟的像棉花糖一樣的浴池裡,這讓我緊繃得神經稍稍放鬆了些。

是時候了吧,這樣想的同時我已開口說:「露娜,麻煩你?」

有出來嗎?這種咒語?會出來嗎?不過會相信得我也……

就在我打算開始暗自咒罵假老鼠時,前方一磁磚門簾捲起,露娜問道:「喜歡這味道嗎?」

真得出來了,原來也有這麼口語化的咒語啊。

「嗯……說實話有點太香了。」我老實的回答露娜。

用不識貨的眼神砸向我後,露娜嘟著嘴說:「是嘛,虧我還看你可愛,用了高級貨呢……對了,下次就要收費囉!看在你可愛的份上,本小姐會給你折扣的。」

可愛,重複了兩次,而且我是站在男性不該用可愛形容的那派。

我不要可愛啊,帥、我要帥!我還在腦中大大抗議著。

「就你剛剛的問題,我只能回一部份,用說得太沒效率了,先給你看段記錄,從你被扛回來後,這裡所發生的所有事。」

露娜說完,前方磁磚牆搖身一變成了半透明霧面,而露娜則在空中漫步,飄啊飄得,坐落在我肩上。

「不要眨眼,開始囉!」

語音落定,霧面逐漸清晰……

場景是一個非常大的客廳,天花板上有一絢麗奪目的垂釣式水晶燈,木桌上有著五顏六色的藥水瓶,大量的書籍散落在地毯上,裡頭有個著灰長袍的男童趴在地板上翻著一本連大人拿起來都很吃重的厚皮書,小手拿著一塊小石,正埋頭塗鴉著。

完成的是一個巨大精細的圖騰,男童擺放七根細長黑色蠟燭圍起了圖騰,接著又一個一個地抬了七顆跟他臉一樣大小的粗圓白蠟放致在最外側後,一邊對照書一邊做細微的調整。

在數不清是第幾次,拿了又放放了又拿後,男童終於從地板站起,將亂倒在地毯上的書整齊的疊放,排了排桌上的藥水,取出袋中的白石放在一個看起來就很貴的首飾盒中,就在男童爬上書櫃的移動架時,碰碰碰……一陣急促的敲打門響聲。

男童立刻從架上跳下,迅速的跑到門前,轉開了門……

從門外黑暗中走入的人,全黑的褲裝,手上還拎著一大黑布包,膚色白皙得像雪,細緻優雅的五官上有一抹鮮紅,一頭長髮就跟漆黑色眼瞳一樣烏黑亮麗。

女子大步流星的走入,男童關上門後就跟在男子後頭。

她在圖騰前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得輕放下包裹後,回頭問道:「卡李‧布里,魔法陣佈好了嗎?」

聽到女子的詢問,男童先是點了點頭,後來低下頭緊握著拳頭,看似有點猶豫緊張的回說:「嗯、雷根主人……你真的要做嗎?不做不行嗎?真的沒有危險嗎?」

見狀,女子一臉嚴肅的說:「卡李‧布里,我說過吧,我名字後不要加主人。」

聞道,男童緊張地兩手捂著嘴道:「雷根主人!啊!雷根主人……對不起,我忘了。」

女子被男童的反應弄得又好氣又好笑,用手故意地扒亂他的髮後,笑著輕說:「沒關係,下次記得就好。」

男童微微點頭,表示知道後,女子收起了手說道:「來吧,屍靈師的工作開始了。」

女子解開了包裹的黑布,裡頭……那是──我,她將無意識的我,抱起走入圖騰中,放在中心後,一同跪在了一旁,把我右手綁上一紅色細繩後連結在他右手上。

男童則是退到一旁,刻意地保持距離,雙手緊抓著衣角,似乎十分緊張。

黑燭亮起了紅火苗,女子開始吟唱……

「屍即屍體的屍,靈即靈魂的靈──」火焰猛然凶猛,黑色蠟液飛快地流進圖騰線條裡。

「血與肉,骨與靈,神即無,無即神──」融光的黑燭只留下微弱的七小紅光點。

「惟有堅信的吾,雷根‧瓦茲哈根在此懇求自然返回──」

圖騰綻放出強大紅光,白圓燭燃起了青藍火光,女子的語音並沒有停止,更加大聲的吟唱……

「憐憫的自然之母,我願獻出彼身,懇求自然返回──」

「宮翎夏、宮翎夏、聽到我的呼喚,就來到我身邊──」

猛烈的藍火幾乎形成了立體火牆隔出了另一空間,在隱隱約約中,我看到女子的手上流著黑色液體。

「吾的眼即爾的眼,吾的手即爾的手,吾的腳即爾的腳,吾的身即爾的身,最終吾的心將會是爾的心──」

「憐憫的自然之母,我願獻出彼身,懇求自然返回──」

「請將宮翎夏返回、請將宮翎夏返回──」

藍火牆完全成為獨立的火球,畫面上火球在不斷旋轉,隨著聲調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最後劃破空氣的聲音蓋住了女聲……

咻咻咻──「宮翎夏,我以瓦茲哈根之名,命令你給我睜開!」

這一句大聲的呼喊,原來就是她,那夢中聲音……

碰!咚──王子踹開了門,喊道:「小雷、小雷,你在哪?」

王子一邊折手指一邊慢條斯理地走入道:「怎麼有那麼強大的魔力?是誰來踢館的?給我出來?竟然敢找小雷麻煩?那個不要命的快出來啊?」

男童一見到王子,就撲了過去,王子往旁一閃,男童撲了個空,才正想開口調侃戲弄時,就被男童一把揪著披風,一路彎著腰地拖到了藍火球前。

王子一看到火球就收起了玩笑的臉,急忙喊說:「小雷……你、你這傢伙是不要命了嗎?」

眼看火球仍高速運轉著,王子撇開了男童,右手開始聚集光亮,自語呢喃道:「借屍還魂後是以命換命嗎?」

碰碰碰!王子在丟出三道光球攻擊後停下,狂喊道:「小雷……你媽啦,雷根‧瓦茲哈根,快給我停下!」

連續的光球重擊,破開了藍火球,但燃火漫延的速度很快,見到破洞就快重新覆上一層青藍色,王子大聲叫道:「聽到沒,快停下啊!」

碰!聽到裡頭的吟唱聲沒有停下的趨勢,王子又丟了一記光球削弱了燃火後,就這樣走入了圖騰裡。

「自然回歸於大地……嗯……」兇猛的燃火如刀刃般,一道一道撕開潔白的上衣,火延著裂口,漫延致肌膚,王子並沒有退卻只悶哼一聲,他舉起手,瞄準的是其中一個白圓蠟,砸下光球,白光大肆亮起。

煙塵過後,王子抱著昏厥的女子從圖騰走出,邊咳邊罵說:「咳咳咳……可惡,雷根‧瓦茲哈根,起來!給我起來!你敢死就試試,信不信我把你鞭屍!」

雖然嘴上罵道,王子還是找了一處乾淨地方,溫柔地將女子放下,幫他整理過散亂的髮後,才用手撫過自己的上衣,燒得焦黑的衣服頓時變的潔白如新。

男童拿著手帕蹲在女子身旁,手腳輕柔的擦拭他的臉龐。

王子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後,揪著男童的後領一把拎了起來,讓他的視線跟男童長劉海成水平,口氣嚴厲的說道:「死屍,我說過什麼?」

沒有掙扎的男童用平靜的口吻回說:「雷根主人做危險的事時,要第一時間通知馬卡先生。」

見到男童毫不反抗,王子把他拎得更高,加大了聲量道:「那現在是?」

男童也被他的動作激怒,加重了語氣說:「雷根主人說不能讓馬卡先生知道。」

聞道,王子嘆了口氣,晃了晃男童後說:「你……啊、小雷死了也沒關係嗎?」

男童低下頭,雙手揉著眼,哽咽語氣中夾雜一絲哭音道:「雷根主人說……沒有危險的……嗚嗚嗚……」

弄哭他的王子,皺著眉頭,用兩手將他放下,一臉拿他沒辦法的說:「下次不管有沒有危險,只要發現小雷刻意瞞著我的事,你就要跟我說,聽到沒?死屍。」

降到地板的男童,馬上靠近女人,用了十足十肯定答應道:「嗯,好的,只要雷根主人沒事,怎樣都可以。」

王子滿意的點頭,回說:「有我在,誰敢取小雷的命!呃?除了老師跟小雷除外。」

男童沒有任何動作,但我覺得他藏在長劉海下的眼,現在瞳孔一定是上吊。

眼見男童沒有要搭話的意思,王子重新把視線落回女子身上,問身旁的男童說:「上次我帶來的守護蟲的卵在哪?」

王子繼續補述道:「我記得我放在送小雷的水晶糖袋子裡,雞蛋大小一樣,外面有七系元素的點,怎樣,死屍有印象嗎?」

了解的男童,立即站起,一邊小跑步一邊回頭說:「嗯,我知道,我現在就去拿來,你絕對不能讓雷根主人死掉喔。」

王子揮了揮手道:「廢話,快點!」

聽到,男童不再回頭,大步大步地往室內方向奔去。

在等待的期間,王子檢察了女子的傷勢,一些皮外傷都被王子用手發出的微弱黃光治好了,後來他還很好心的走到我身邊,觀察了我一下。

「這個對嗎?」

王子被男童的問話嚇了下,但他很快速的就收起了表情,拿走了男童手上的七色點點雞蛋,握了下問說:「對!你把它放在哪啊?」

有點緊張的男童回說:「冰箱蛋盒啊,不行嗎?」

王子握著手笑道:「哈哈哈……把跟龍心一樣珍貴的守護卵放冰箱,真有你的死屍。」

王子緊握的手裡,吱吱吱的聲響傳出,一道白光乍現,一個掌心大的七彩圓點螺旋殼掉落在王子腳邊,吱吱吱吱吱……螺殼在膨脹、膨脹、膨脹,高的離天花板沒點距離時,它停止了下來,王子用腳踢了它一下。

吱──喀啦──螺殼開了一個大洞。

王子將女子抱起,往螺殼洞靠進,男童見狀叫道:「雷根主人……你?」

「啊!你在幹嘛啊!」

咻一聲,女子滑進了螺殼中,喀啦──洞口又合了起來。

王子對在一旁用小拳頭猛敲的男童說道:「放心吧,把他丟進去就對了。」

收回了拳頭,但男童還是不怎麼放心的緊抓著王子的披風。

王子則是對身旁的螺殼開始罵道:「小雷,你這傢伙,你是笨蛋、白痴、大笨蛋嗎?」

王子如此一般,男童恢復了平靜語氣說:「笨蛋重複了兩次。」

「是嗎?死屍?」

「恩,痞……咳、咳,馬卡先生。」

清晰的畫面,開始混雜模糊後又變回那黑白相間的瓷磚牆。

「好了,宮宮,結束囉!」假老鼠用尾巴摩了摩我臉龐說道。

……

「你怎麼啦?宮宮?」

「她,那個漂亮的美女會死嗎?」

假老鼠不解的看著我說:「誰?你說哪個是美女?裡面的沒一個是女的啊。」

「騙人,那個黑長髮的啊,長的那麼漂亮。」──除了聲音不是嬌滴滴的娃娃音,這有點扣分外。

「噗!哈!很可惜,他是瓦茲哈根家的長『男』,不是長女呢。」假老鼠兩手抱著肚子大笑道。

抹了抹眼角的淚花,假老鼠輕聲道:「好吧,本小姐就給可愛的宮宮,來個免費服務吧。」

「嗯?」

「給你來個角色介紹吧。」

「首先第一女主角,當然是本小姐囉……我是金之都的子名,露娜,四分之一的金妖精血統。」

假老鼠不害躁的說完後,輕拉起兩側裙襬,對我做出跳舞前的禮儀,接著她數起手指,每折下一指就說一位人名……

「那個美『女』啊,雷根‧瓦茲哈根,光明之都的貴族,職業卻是屍靈師喔。」

「金髮,那個混帳練金術師叫馬卡‧月龍,宮宮,你不要太接近他喔!」

「他啊!真是個混帳!」

「喔……」

像是有深仇大恨般,露娜咬牙切齒的大罵著,而我只有乖順地點頭應諾的份,接著露娜又滿意的折起小指說下去……

「小男孩叫卡李‧布里。」

「啊!對了還有夏綠蒂啊,能知過去、現在、未來的木精靈啊,宮宮你可以去問她,她一定能解答一切的。」

露娜像是解開一團迷團一樣,開心的敲著手。

「夏綠蒂?」

「對!夏綠蒂!」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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