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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趙蓮

隔日大雨,璇子看著窗外嘆著氣。

「下雨最麻煩了。」

黑市在地底裡為什麼會下雨呢?這也是拜那幾個天才建築師,虧他們想的出,要讓黑市裡也有四季及雨晴,於是設計了這一套隨機人工氣候裝置,而且沒有天氣預報這東西,只能從前一晚的溼氣與擎光柱的日照來做判斷,後來倒真的有幾個能人之士,能夠預知隔日天氣,準確率還不低,被各大勢力招攬為專職天氣的報導,是個輕鬆高薪的涼缺。

若山跟著走到了窗外,看見下雨,鼻哼一聲後,又躲回被窩,牠也是最討厭下雨了。

璇子穿好了衣服,從一個箱子中拿出了一件銀白色透明的衣服,套在身上,走出了大門。

銀白色的衣服被雨滴到,膨脹出一個空間,璇子整個人有如穿著氣球衣一般,這是黑市裡的科技雨衣-霖衣。利用水氣而在內部膨脹出一個空間,讓穿戴者行動方便,又不會被雨淋到。

璇子走在大雨的路上,看著許多行人也穿著霖衣匆匆走過,璇子不在乎,刀無常從來沒有限制她要什麼時候上班下班,只是每一星期有固定的交易量要進行,她需要自己安排好時間完成。

這雨下的又大又急,璇子看著這雨,譏笑般的抽動了一下嘴角。

黑市裡的雨,都是滲入地下後,再抽回做蒸氣雲,排放到天上,累積一段時間後再下的。有如那種噴水池一樣,不斷的循環。

而且黑市裡的用水完全不靠這些雨水,因此這些雨水除了造成大家困擾以及象徵性的幫路邊花草澆一下水外,完全就是一種自我安慰的心裡。

「很像人類會做的事。」

璇子有時候會遇到一些來交易的客人,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璇子對於這樣的客人,總是會好心的免費幫他裝上一些機械或木頭義肢。

這些人,要不是奮不顧身的賭徒,就是可憐致極,被上帝拋棄的悲慘人。

璇子不是神佛,她能做的,只有透過這些義肢,讓這些人得到些微的溫暖。

雖然,很多時候都只是多此一舉。

自我安慰而已。

璇子走在癒居宅要進入擎光廣場的路上,就在快到達擎光廣場的時候,她注意到路邊有個影子佇立著。這在黑市當然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吸引她的目光的是這個影子十分的小。

是個小女孩。

黑市裡的流浪人口不多。正確的來說,會流浪的人不多,大多會被人口販子捉去賣掉,或是被延攬至雜工之類的,黑市裡以買賣為主,商人的世界不容許無用的人浪費資源,加上這裡也沒有什麼福利制度。

想活下去,就要做事。

璇子靠了過去,看著小女孩。

小女孩低著頭,看到一個大影子靠了過來,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身。

璇子發現這個小女孩長的挺可愛的,臉蛋乾淨且頭髮直順,在雨中顯的楚楚可憐。

「這樣可愛的小女孩,居然沒被抓去賣…」璇子心想。

於是她蹲了下來,與小女孩平高。小女孩抬頭看了一下,發現是個漂亮的大姐姐,但是眼神卻還是沒有減少防備的心,在這裡,外貌是不可信的標誌。

璇子先開口說:「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頓了一下,心想著,這幾天有許多人問過這問題,該回答嗎?

璇子見小女孩的樣子,知道她這段時間應該有些經歷,於是她脫掉了霖衣,大雨瞬間淋濕了她的全身,又說一次:「你叫什麼名字呢?」

小女孩見到這景象,有些驚訝,之前與她說話的,都是些高傲不可一世或是些眼神帶著許多壞意的男人,像璇子這樣,讓自己與她處在同個環境的,從來沒有過。

「蓮,趙蓮。」小女孩小小的口,吐出個名字。

璇子點了點頭,「趙蓮,跟我走好嗎?」璇子伸出了溼冷的右手。

趙蓮愣了一下,卻像是不可抗拒一般,伸出了早已經冰霜如雪的小手,搭上了璇子的手,顯得溫暖許多。

於是璇子牽著趙蓮,走到了刀異軒。

「早…咦,這小女孩是?」

櫃台的漂亮女孩-盈潔,比璇子小上幾歲,卻在黑市待的比璇子要長許多,是院長刀無常從人口販子買下她後,讓她做一個"正常"的工作。

「我們淋雨了,幫她準備一下衣服,我去準備交易。」璇子冷靜的說道,然後蹲下來跟趙蓮說:「趙蓮你乖乖的,這個漂亮姐姐會給你衣服跟東西吃。」

璇子摸了摸趙蓮的頭,給了個信任的眼神,隨後就轉身走向辦公室。

趙蓮看著璇子離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的,心裡沒有任何的擔心害怕,璇子說的話似乎有某種魔力,能讓人安心。

盈潔看著璇子走進辦公室後,才從櫃台走了出來,拿著兩塊餅乾給趙蓮吃:「走吧,我們去換衣服。」她總是擅常面對任何種人。

趙蓮於是隨著盈潔走到另外一間休息室,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然後桌上擺滿了水果與餅乾,加上盈潔不知道那裡弄來的玩具和電子遊樂器,通通丟給了趙蓮。

趙蓮愣了一下後,卻從旁邊的書櫃中,挑了本厚重的書,吃著水果看起書來。

盈潔咦了一聲,心想:沒想到居然會有小孩子愛看這種書。但隨後也就不再理會她,只說了有事可以來找自己,就回到了櫃台。

璇子簡單的吹乾了頭髮,換上了白色長袍後,就撥了通電話到櫃台:「可以開始了。」

盈潔接了電話,於是向一旁坐了許久的一位"賣家"招了招手,然後指了一下手術房。

賣家眼神慌張,腳步凌亂的走向手術房。

一進到手術房,看到兩個戴著口罩的護士,賣家吞了口口水,他知道沒有退路了。

開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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