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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音(四)

我回過神來,看到的是我身上纏著薔薇的藤蔓,死死的把我勒住,上面的刺深深地插入皮肉之中,鮮血不停地從傷口中流出,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數百道,再不止血的話,我有可能會因失血而昏迷。

原本在我手上的禁咒書現在在悠的手上,她正散漫的把玩著,想看看如何才能運用禁咒書。

我身上爬滿了藤蔓,不能動彈,只能唸起治療咒先把血止住,再用燃燒咒把把我身上的薔薇全部燒掉。

我必須把悠手中的禁咒書奪回來,這是若璃用生命交給我的物品。

我迅捷地欺近悠的身側,想要把禁咒書拿回來,但悠的動作比我更快,用魔法把禁咒書收了起來。

我想施攻擊咒威脅悠把禁咒書交出來,但悠在這時已把雙手空下來,重新彈奏。

她彈奏的是鎮魂曲。

這讓我想起了若璃死時絶望淒楚的眼神。

我無法攻擊悠,她是若璃,我不能再對她作出同一樣的事,不想再一次承受沈重的悔疚,不可再一次失去若璃。

她的鎮魂曲在加強和配合著魔法的流動,使魔法猶如音樂般律動起來。

魔法的流動現在已經如海浪般洶湧,朝我襲來,壓抑讓我無法呼吸。

我被她的魔法捆綁住,沒有機會反擊了。

悠在這時已經確定了自己的勝利,露出了微笑,一個掙擰的微笑。

她放下了琴,舉起右手在空氣中彈了彈指,魔法凝住了,然後在下一瞬間全部向我湧來。

她想把我狠狠的壓碎。

絶望感伴隨著魔法的攻擊同步侵蝕我的心緒,理智於我而言全不管用,只想若璃可以停下來。

我是空音,空音!若璃,快停下來!我是空音!

我沒有對這句嘶吼抱有任何的期望,只是我最後的掙扎。我閉上了眼睛,準備受死。

過了一秒鐘,我卻感覺不到魔法要把我輾過,也沒有感到魔法向我洶湧而至,張開雙眼,只見悠的右手僵著,把魔法的攻擊都停住了。她正在失神。

得到了這個惟一掙脫的機會,我不會把它白白浪費掉,連忙撐起了魔法屏障,逃出了悠的魔法包圍網。

我也乘著這次機會,拿出短劍向悠的頸動脈刺去。

你輸了。

我對悠說,短劍在她頸部的半寸處停了下來。

她在這時才回過神來,說:

對,你現在是天魔的貴賓,請跟我過來。

她站起身來,把雙手高舉,四周的牆壁開始褪去,變得更加明亮,炫目得要瞇起眼睛。

我置身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古舊華麗的大廳,十分熱鬧,一大群的天魔把我和悠圍在中央,對我們躬身行體,當中包括了楠和安。

悠走近楠,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想再與悠說說話,所以想追著走出去,卻被楠擋住了。他說:

悠讓我帶你到天魔營的各處遊覽和安排你的住處,你跟著我走吧。

我對他說我有事要和悠商討,楠只說這些都不急,遲些還有機會可以見到悠。

我無可奈何,只好跟著楠走。剛才的禮堂是天魔商討重務的地方,只有重要人員才能夠進入的。楠接著帶我到天魔們日常生活的地方去看看,他們的市集和普通人魚們的大同小異,惟一不同的是這裡也會販賣武器和魔法用具。

楠之後把我帶到了悠的住處,說悠是首領,家相當大,因此有貴賓來之時都是住進悠的宅第中。但貴賓是非常罕有的,因為沒有什麼人能夠打敗他們的首領而存活下來。

我問楠,悠做了多久的首領,楠回答我說悠在不久前才打敗了天魔的前首領,剛剛上任的。

悠的住處在市集的一個角落,並不起眼,進去以後卻是完全不同的景緻。裡面的面積是意想不到的大,應該是用魔法把其他地方的空間轉移到這裡運用。

前院有不同的奇花異卉,楠叫我不要觸碰以免受傷中毒,他帶我筆直的穿過院子進入前廳,讓我坐下來好好聽他進行解說。

他告訴我悠住在東院,而我會被安排住進南院,西院和北院是空的,但不能隨便進入。

我點頭表示明白,他指引了往南院的方向,便說要離開這兒回到自己的工作岡位去了。

你要回去黛和琪拉那兒去?

沒錯。他們以為我去談一筆大的珠寶生意去了,要趕快回去才行。

她們倆不是天魔?

她們都不是。

我獨個兒走到南院去,四周的環境優雅,房間也簡潔有序,很是舒適。

我躺在卧室的床上,想著如何可以讓現在的悠記起若璃的一切。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怎麼可以讓若璃在短時間之內回復所有生前的記憶?

悠的性格和若璃的有很大的差別,悠是兇狠的、理智的,若璃是温柔的、可親的,迥然不同的兩個人,真可能是同一個人嗎?

但在戰鬥時,我對若璃絶望的呼喊,悠聽到了之後卻有所遲疑,這又是否證明了悠還是有著若璃的記憶?

不管如何,我也試試讓悠記起若璃,這是我的最後希望?

禁咒書還在悠的手上,我也要在她的手上取回來。

我在尋找天魔的日子裡一直沒有好好睡過,都是在叢林之中卧著,隨時會被動物或是樹葉吹動的聲音驚醒;和悠的對戰也使我筋疲力竭,現在躺在軟軟的床上,倒頭便睡。我彷彿感到魔法的律動從地上傳過來,温柔的、無害的,陪著我入睡。一夜無夢。

我在一片柔揚的樂聲下醒了過來。樂聲時強時弱,似是隨意彈奏,卻帶給我一種熟悉感。

我隨著樂聲走去,穿過了後院,在曲折的小徑上一路尋找著,終於在一片薔薇花叢中找到了撫琴人。

如我所料的,是悠在撫琴彈奏。

她這次彈的曲子不如第一次見聽的帶有攻擊性,空氣中的魔法流動沒有受到琴音影響,沒有帶著力量的燥動,沒有令人戰慄的殺意。

曲子是寧靜的,像要向人訴說故事,又似是對著薔薇嘆息。

我站在悠的身側,默默地把曲子聽完,悠輕輕把手放到了琴弦上,琴音慢慢止息。

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要讓你在三天之內記起以往的事情。

我說過了,我不是你口中所說的若璃。

若璃就是你沒錯,你只是記不起而已。你在我喊若璃時失了神,這表示你就是若璃。我確信無疑。

隨你怎麼說,你只會白費氣力罷了。

請你讓我試試。

悠只是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我利用幻術幻化出若璃和我上課的圖書館,在地上用粉筆畫出了魔法陣的守護圖案,對著本該是若璃的悠問:

這樣畫對嗎?

悠搖了搖頭,表示無奈。

對,但你的線條畫得公整一點會更好。

若璃從前是這樣回答的。

我又把場景換成了市集。四周人來人往,我、彌歌和悠在市集中閑逛。

我向一個街邊小攤走過去,買了三個草餅,自己在其中一個咬了一口,把另外兩個分給了彌歌和悠。

彌歌高興地接過並揉了揉我的頭,悠也說了一聲謝謝,把草餅收下。

但若璃是不吃草餅的,怕青草的味道。

我把幻術全部收了回來,又回到了院子之中。

我說,算了,回復記憶是急不來的,明天再試試看吧。

悠說好,讓我明天再去找她。

我請她把禁咒書還給我,她說對禁咒書很好奇,想再借幾天研究一下。

我答應了,禁咒書是若璃給我的,這樣可能對悠的記憶恢復有好處。

悠對禁咒書的興趣很強烈,翌日一早便主動找我問有關於它的事。

她問了禁咒書的來源,如何使用等等問題,我都詳細地一一告訴了她。當她聽到只有被禁咒書選中的人才可以運用時,她問她是否也可以運用得到。

我不清楚你是否可以運用它,但根據歷史,禁咒書不會同時間有兩個使用者,這也是禁咒師在國家得到尊崇的原因。而現在的禁咒師是我,我想其他人應該不會是它的使用者了。以前若璃也只是負責保護禁咒書,而不能夠去使用它,我相信你也應該不能夠使用它的。

那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用裡面的力量了吧?

悠問的時候有點兒沮喪。

這世界上還有很有不同種類的強大魔法是你可以學習的,不必執著於禁咒書。

也許吧,禁咒書的力量應該和輪迴之書是同一類的,因此只有特定的人才能夠使用,不能強求。

輪迴之書?

輪迴之書是我們天魔歷代守護著的藏書,有很多册,多得我們也數不清。天魔不能使用它們,只有特定的人才能打開它,並閱讀裡面的內容。

裡面寫的是什麼?

沒有人知道,我們不容許任何人魚進入冰城。

你是天魔的首領也不行嗎?

不行,我們不容許有人使用這一種力量。

冰城在那裡?

這不能告訴你,我對你說的已經太多了,就這樣吧。

她把禁咒書還了給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樣看來,輪迴之書很可能存了人魚們在世時的記憶,因此册數才會這麼多。

若然如此,我再努力去喚醒若璃的記憶也於事無補,因為記憶根本不在悠那裡。

這可能就是火紋的局,要把我困在冥界裡。永遠永遠。

我必須到冰城看看,查個清楚明白。

我不知道冰城究竟在那裡,對天魔營的地勢也不是很熟悉,我要向天魔們問出冰城的位置,否則這輩子恐怕也不能找得出冰城在哪裡。

悠不可能再對我說有關冰城的任何事情,她對我已經有疑心了,我也要對她提高警覺。

楠不在營中,我認識的人只有安,我要去問他。

我以朋友聚舊為名邀請了安到南院來了,請他吃飯閑聊,弄了大半天。

我假裝對天魔的力量很感興趣,對他問東問西,讓他說出更多有關魔法的事,放下戒心。

天魔的魔法很特別,你們都是從哪裡學來的?

魔法?你是指我們的力量?

是的。

這是天魔們與生俱來的,不用學習。

那真好,但你們都不會有額外的力量嗎?如我手上的禁咒書?

我倒是沒有見過天魔們有你這樣的力量。這就是你和我們的不一樣。

悠對我說過有一本和我的禁咒書很像的書叫作輪迴之書,藏在冰城裡,對嗎?

輪迴之書不是一本的,是一套數量龐大的藏書,看來悠對你很信任,連這麼重要的事也對你說了。

冰城很漂亮嗎?你還沒有向我介紹過呢,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安笑了一下,說:

你當然沒去過,我也沒有去過呢,地底冰城只有首領才能進去。這是天魔的規條。

地底冰城。

這就是我在睡眠時感到地下傳來的魔法流動。

地底的魔法律動會在晚上變得明顯,因為天魔們晚上睡覺,魔法活動對於魔法流動的影響較少。

雖然如此,冰城的魔法律動依然微弱,不容易被人察覺。

魔法的律動如同心臟的跳動一般,強弱交替,常人不會留意,卻一直不曾停卻。

今天晚上,我就要去一趟冰城,無人能阻。

我閉上眼睛,感受著地底的力量。我同時感到魔法的氣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打擾,變得紊亂不堪。

看來今晚不會平靜到哪裡了。

我手上拿著禁咒書,另一手貼著地下,唸起了古老的咒文,我要用瞬間轉移到冰城去。

禁咒書發出了藍光,我感到身體輕了不少,若有似無的,空氣、魔法和我混為了一體,我隨著空氣的流動向著魔法的方向行進,速度很快,但我沒有不適,我就是空氣,被任何物體穿過,或我穿過任何物體也不會受傷,不會痛。

我感到越來越冷,我知道我離地面越來越遠,地底的魔法律動也越來越強大,力量的強大程度不亞於進入冥界時所感受到的。

這次的魔法強大得異乎尋常,我在跳入冥湖時,感到的只是窒息;這次我感到的不只窒息,隨之而來的劇烈頭疼,使我無法好好的看清楚置身的情況,更不用說是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我感到自己的身體的重量回復正常,腳也再次的觸碰到地面。

我攤坐在地上,不停地深呼吸,讓自己盡快適應擁有強大魔法的環境。

視力慢慢恢復過來,我看到了成千上萬閃閃發光的水晶,紫的、藍的、黃的,各種不同顏色的水晶都發出光芒,從當中也可以看到自己蒼白的倒影。

過了一陣子,我的呼吸開始回復暢順,我也可以勉強地站起來。

我現在能夠看到整個冰城的情形了。

冰城很大,惟一的景色就是水晶散落在地上的每一個角落,發出光芒的同時,也會發出獨有的魔法氣息;就是這些氣息匯聚起來,讓我進來時受不了倒下來。

水晶發出的氣息像要把誰召喚過來似的。

我伸手往一塊白水晶上摸過去,它的外形有八分似我手上拿著的禁咒書。

只是當我一碰到了白水晶,並沒有如禁咒書般會傾瀉出守護者或是主人的記憶,而是讓我覺得直徹心扉的寒冷。

我反射性地縮開手,只見我手指頭竟開始出現壞死的情況。我連忙用治療咒把手指的傷止住,不讓情況惡化下去。

環顧四周,都是水晶,到底那個才是若璃的輪迴之書?

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我看到禁咒書發出像是回應般的白色光芒,一閃一閃的,微弱的,我可否憑著它的光去找到若璃的輪迴之書?

禁咒書和若璃的輪迴之書有著部份相同的記憶,而且看來構造也差不多,相互有感應也是有可能的。

我以禁咒書光芒的強弱程度試著去辨別方向。一路向左走,禁咒書的光越來越亮,走到了一條小路的盡頭,我看到了一個人。

是悠。

她看著一顆紅色的水晶一動不動的,其專注的程度大得足以忽略我的存在。

是紅色的水晶在呼喚著悠嗎?

這就是若璃的輪迴之書?

悠?你在這裡做什麼?

悠在聽到我叫她的一刻全身一震,醒了過來,轉過身來,木無表情地看著我。

你又在這裡做什麼?

找你的輪迴之書。但看來你比我更早找到了。

我是這裡的守護人,只有我能夠在這裡出入。外來闖入者,必須以死謝罪。

說完她的眼裡浮出了殺意,幽綠的眼睛變得可怕殘酷。她的手裡拿著喚來的琴,準備要彈奏出殺人的樂曲。

我緊緊地握住了禁咒書,這次絶不能讓她奪去我的武器。先下手為強,要盡快把輪迴之書拿到手。

我喚起了禁咒書中的力量,把書中的魔力的集中在我的手上。我唸出攻擊咒,想令悠的雙手離開琴弦,但悠的樂音輕輕便化去了我這一個攻擊,開始彈起鎮魂曲。

她看過禁咒書,知道只要彈起鎮魂曲我便會想起若璃被殺的經過,這會讓我遲疑,讓我忘記攻擊和抵擋;但我不會再重蹈覆轍了,這次不但事關我的生死,還有悠的記憶是否能夠恢復,我要把若璃重新帶回人間,讓她能重新出現在月瞳和彌歌的面前。

我把眼睛閉上,用魔力把自己的耳朵封住,悠的琴音驟然而止。

我再次喚起了禁咒書,把力量交到右手。強大的魔力從我的手掌激射而出,成功把悠築起的保護結界打破。

悠彈奏的速度急了,我連忙唸起凝滯咒要凝住悠的動作,或許只能把她停住一秒鐘,也已經足夠了。

我以十分之一秒的時間移到了悠的身後,把屬於若璃的輪迴之書拿起,顧不得手上傳來的寒冷,把書交到了仍然被止住的悠。

輪迴之書交到了悠手上的那一刻,凝滯咒便被她給破解了。但她依然停著沒有動,瞪大了眼,像是看到了什麼讓她恐懼的事。

她手上的輪迴之書發出了炫目的紅光,讓我看不到周遭發生的事;紅光不一會便慢慢弱下去了,當我可以看清楚的時候,悠手上的水晶也不見了,她眼中的殺意消失無蹤,目光散渙呆滯。

悠?你還好吧?

悠沒有回答我,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我看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很久沒見了,空音。

我身後傳來了一把男聲,我轉過身來,看到了火紋。

你在這兒做什麼?

你不歡迎我嗎?但這是我的地方,你趕不走我的。

那你讓我走吧,我知道我打不過你的。

這樣不好吧,難得你在這兒,為什麼不永遠留下來?

我只好和你拼命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喚起了禁咒書,向火紋施了一記攻擊。火紋沒有進行任何防禦,也沒有迴避,只是站在原地接受了攻擊,卻依然完好無缺地站著,嘲笑我。我心裡一驚。

你這也太好笑了吧,竟用我製造的禁咒書來攻擊我?

禁咒書是你造的?

是啊,我見輪迴之書做得太多了,都沒有地方放,便把舊的輪迴之書做了禁咒書。看,這不是好玩多了?

禁咒書也是輪迴之書?

本質上是這樣沒錯。

我突然感到了一陣毛骨悚然,禁咒書裡究竟藏了多少人的記憶?

你為什麼要把人們的記憶放在輪迴之書中?

我說過我是冥界的守護者吧。維持冥界的平衡和穏定是我的責任。若每個人也記得在人間時的情景,每個人也嚷著要回到人間去,冥界有什麼穏定可言?

那你為什麼要讓我得到禁咒書,又讓我來冥界來找若璃,讓我找到若璃的輪迴之書?

這我早已說過了吧,我貪玩把禁咒書留在人間,禁咒書卻讓人間起了太大的變化,我必須進行修正。若璃不應在這個時候死的,因此我要讓她復活過來,把命運的軌道修正。

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不行,你的命運應該在這個時候中斷,你也應在疫症的時候跟著死去的。因此無論你能不能讓若璃回復記憶,你也應該留在冥界。

我不能留在這裡。

那你把我打敗看看。

火紋輕蔑地笑了笑,隨手發出了一記攻擊。

我閃身避過,但亦深深明白我絶不是火紋的對手,我敗在他手中只是遲早的問題而已。

我駕起了防護結界,希望能夠支撐一陣子再想想辦法,可惜在火紋的另一下攻擊我的結界便破掉了。

他又對我發出了一下攻擊。

為了閃避攻擊,我不小心把隨身擕帶的藍色沙漏掉到地上,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

絶望感隨之而來,我用盡全力對抗火紋發出攻擊,他都能毫不費力地擋住;而我對他的每一個攻擊也無法抵擋,強弱懸殊的形勢難以改變。

我利用禁咒書發出了一下最強的攻擊,但火紋依然是無動於衷。我全無反擊之力。

火紋已經沒有興趣跟我繼續秏下去,舉起手喃喃地唸起了古咒文,要給我最後一次攻擊,把我徹底打敗。

四周的魔法到集中到他的手上,他的掌心發出耀眼致命的光芒,彷彿所有的魔法都為他所用,相信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他這一次的攻勢。

我只好再一次駕起防護結界,但對比起他的力量,我的結界看起來搖搖欲墜、不堪一擊,已經沒有希望了。

我看著他把能量球揮出,發出燦爛光芒的球體離我越來越近,這一瞬間的事對我而言卻如千萬年那麼久。

我看著一個小小的光球從旁邊向大光球襲來,把它的軌道打偏了,火紋的攻擊首次落空。

火紋和我看向發出小光球的方向,只見臉色蒼白的悠在大口的喘著氣。

她為了打偏火紋的光球用盡了力氣。

但她的行動還沒有完結,在火紋和我都因驚訝而目瞪口呆時,伺機向我撲過來,施起了瞬間轉移。

我再次感到了不可言喻的輕,空氣在我身邊略過,我正以比光還快的速度離開冰城。

當我再睜開眼時,我和悠處身於人魚城的上空,悠正以自身的魔力支撐著我倆的重量。

她已經十分虛弱,輕輕舉手指了指更上的地方。

我看見了一個小窗戶。

我馬上會意過來,抱著悠,唸起了禁咒書,借它的力量衝破冥界包圍的魔力。

悠也勉強地唸起了凝滯咒,在我衝破結界的瞬間短暫凝住打開的裂口。

窗戶被打開了,只是一個很小的洞,但足夠一個人穿過去。

時間不多。我把悠先推了過去,自己再爬了過去,這時裂口正好破了悠的凝滯咒並迅速關上。

我和悠在湖中游到了岸邊,氣虛喘喘的,已經沒有力氣再歡呼慶祝這小小的勝利。

這時我才有時間重新去觀察悠。她的尾巴已然變成了雙腿,身上穿著銀白色的袍子,鮮艷的紅髮沒有變化,碧綠色的眸子閃閃發亮。

你是若璃?

不是我是誰?

我把若璃緊緊抱住,不肯放手,不會放手,這是我所認識的若璃,她回到我身邊了。我不會再讓她從我的身邊離開了,我不能再承受一次這一種無盡的痛苦。

若璃也把我抱得很緊,我的身體整個陷進了她的膀子裡,她哭了,摸著我的頭,就如小時候我哭的時候一樣,在她的懷裡我總覺安全温暖,我得到了最大的依靠。

我們一直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哭,不停的喘著氣,以互相的體温取暖,得到了更多勇氣、更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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