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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3.10.30

      「羅伯斯!羅伯斯!」我躲在阿拉斯大教堂裡第七排的長椅下暗自竊喜著,而我朋友在外頭呼喊著我的名字,除了我以外的人都已經被找到了,我是最後一個人。

      從小受到祖父和父親的薰陶,他們教導我正義與是非,以及所有法律訂立的依據,而當我越長越大也懂得越來越多之後,我深深地領會到這個社會中仍存在著許多的衝突──貴族與平民、富有與貧窮、封建與民主……。

      接著,我就讀於巴黎路易勒格朗中學並進入法學院。

      在那裡,我認識了卡米爾•德穆蘭○1,我們時常議論著對於時代改革的雄心壯志,一切都恍如昨日般歷歷在目,儘管,他轉而支持屬於吉倫特黨○2的丹敦○3所倡導的寬恕委員會○4構想,於是我們漸行漸遠,後來,他也離開了人世,但我一直都懷念著有他的時光和記憶;在那裡,我的羽翼逐漸豐滿,我得到了完成理想的力量,律法和生存規則都掌握在我的手裡;也是在那裡,我遇見我的愛人──瑪莉•安托瓦內特。

      當我看見那一頭如火燄般的髮和她那精巧細緻的美,便一刻也無法移開視線,於是,就好像在這天地間只有我和她,我只看著她,只為她唸出獻辭,好像我長久以來認真學習的拉丁文和希臘文等的就是這一刻,我愛上了她,無視一切險阻,而她因我為她涉過的險而愛我,我們隱密地相會,一次又一次,直到我們的王開始起疑,我不得不離開巴黎,回到我的故鄉──阿拉斯!只希望她平安而且幸福。

      西元1781年,我完成法學學位,重新踏上了阿拉斯的土壤,呼吸著熟悉的空氣,我仍然日夜思念著她,只有在睡夢裡,我才能再次嗅到她獨特的髮香並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回到阿拉斯的日子,除了主教法庭法官的工作以外,我時常和同業的朋友往來,偶爾參加一些文藝活動。之後,我被阿拉斯文學院接納為院士,過了不久又晉身為院長,而在擔任院長的期間認識了許多志同道合的好友,我們共同為了法國人民的未來而奮鬥,像是在法國大革命中扮演重要角色的約瑟夫•富歇○5,以及日後在公安委員會共事的拉扎爾•卡諾○6。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民的福祉!終於,法國大革命成功,我們成功推翻了不願推行立憲的政府,建立了屬於人民的政權。但隨即取得政權的吉倫特黨不願意讓我們雅各賓黨○7和山嶽派○8繼續存在,他們將心力都耗費在反對其他人的意見,推行過於溫和的政策,不處理那些剝奪大眾權益的事件反而鎮壓勇於發聲的人民,於情於理都太難以饒恕了!

      沒多久,由於反法聯盟已武力干涉法國內政,而虛弱的吉倫特政權並沒有保護法國的力量,於是巴黎人民發動了第三次起義,終於,我們雅各賓黨取得了政權。

      為了美好的未來,也為了我們雅各賓黨的遠大目標,我大刀闊斧地改革政府體制,不僅通過了糧食最高限價法案也支持通過新憲法,為人民爭取他們應得的權力。然而,仍有許多人阻礙著我實踐理想,於是,我不得不狠下心來,將路上的障礙一一剷除!一段時間後,許多原本一直在我一旁幫助我的人和我漸行漸遠,我的家人、我的朋友,甚至,我畢生所愛──瑪莉。

      有多少個的深夜,我獨自一人手握著酒杯獨飲,為失去所愛的支持而感到無限的悲傷和沮喪,我痛苦、絕望,但一想到我的初衷,它是那驅使我前進的原因、那使我渾身充滿力量的理由──為了法國,為了人民。

      現在,我每天從早忙到晚,儘管失去很多私人的時間,但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最後,大家才會知道我做的事情都是正確的。而就在最近,我規劃的鑄幣工廠的生產進度似乎有些異常,不是太快就是太慢,導致嚴重的物價波動,許多穀物的價格受到影響,人民開始感到恐慌。看來,我可能要注意一下工廠內部人員的狀況了。

○1卡米爾•德穆蘭:   法國記者、政治家,在法國大革命期間扮演重要角色,與喬治•雅克•丹敦關係密切。

○2吉倫特黨:   法國大革命時期立法大會和國民公會(Convention_nationale)中的一個政治派別,主要代表當時信奉自由主義的法國工商業資產階級。該派著名的活動人士包括雅克•皮埃爾•布里索、孔多塞侯爵、羅蘭夫婦、皮埃爾•維克杜尼昂•韋尼奧、瑪格麗特-埃利•加代、阿爾芒•讓索內等人。

○3喬治•雅克•丹敦:   法國政治家,法國大革命領袖。早年從事法律職業。革命開始後,他加入雅各賓俱樂部,和革命者一起宣傳民主、自由思想,在路易十六出逃事件後要求實行共和國制度,罷黜君主。由於他善於雄辯,被稱為「平民演說家」。

○4寬恕委員會:主張寬容,鼓吹「要愛惜人類的血」。

○5約瑟夫•富歇:   法國大革命後,1792年當選國民公會議員,加入雅各賓派。處死路易十六後,富歇繼續施展圓滑手腕,在法國政壇鬼混。他拼命在地下活動,收買人心,聯絡同黨。廉潔和嚴厲的羅伯斯比爾,逐漸對此人懷有戒心,準備著手打擊。然而,富歇反過來利用羅伯斯比爾的雷厲風行和獨裁作風,把許多對羅氏畏懼和仇恨的人,拉攏到了自己一邊。富歇也支持羅伯斯比爾恐怖政治,1794年2月,頒佈「風月法令」,沒收「人民公敵」的財產,分配給愛國者。由巴黎開始導致里昂保王黨造反。革命政府徹底鎮壓是為「里昂大虐殺」。

○6拉扎爾•卡諾:   法國大革命時期因大量動員人民參軍而被稱為“勝利的組織者”。他在防禦工事方面的著作也大大影響了現代軍事方法。

○7雅各賓黨:   開始時包括後來成為斐揚派、吉倫特派的許多成員,到巴黎後又吸收一批巴黎的非制憲議會成員。因政見分歧,1791年7月、1792年10月,立憲派、吉倫特派先後分裂出去,雅各賓派成為以羅伯斯比爾為代表的激進的資產階級革命民主派。在法國大革命中出現的眾多革命團體中,雅各賓俱樂部是唯一的全國性組織,擁有數千地方組織。

○8山嶽派:   法國大革命期間國民公會的激進派議員集團。其所以稱為山岳派,是因為他們在開會時坐在議會中較高的長凳上。1792年秋,山岳派是作為國民公會中較溫和的吉倫特派的反對者出現的,他們由巴黎和其它城市選出的代表組成,依靠小資產階級和無褲黨的支持,並與巴黎的雅各布賓俱樂部關系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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