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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瀛洲奇遇

        如沐長風暖陽照,林蔭下粉色落英紛飛好不愜意,碧絲柔軟的草地上有個金橘色的嬌軀蜷伏在林蔭下睡著,閒適怡然的時光與世無爭,隨著林鳥細唱恬淡地彷彿就這樣寧靜任時光流逝。

        「不│」小薫蒼白著鵝蛋臉,冷汗涔涔地從草地上彈坐起,本能地環顧四周。「他奶奶的,太真實的夢,嚇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她冷不防又打冷顫。

        拜託,她小薫不知輪迴幾百年了,好不容易讓神仙三島中的瀛洲老翁收在門下。她夢中的單懷玉不知是她輪迴第幾世的丈夫,她到底是欠了他多少債啊?每天照三餐入夢來煩她,擾她六根不清淨,連一次安穩讓她睡個覺也不行。

        她現在可是仙,再也不用受輪迴之苦,那凡夫俗子只要再讓她夢見,她鐵定找師父問他如何解釋這是何種因何種果,讓她都成仙了都還纏著她不放,每次夢中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煩都煩死。

        「小薫,不得了了!妳快跟我們來。」慌張的熟悉聲,遠遠從山坡下傳來。

        坐在樹蔭下正在自我發牢騷的小薫情緒正無處可宣洩,沒一會兒耳根子馬上遭殃不得安寧。

        山丘上的兩個小圓點越跑越近,小薫看見兩人身形不禁搖頭,龍宮的大小龍女好巧不巧選在她心情不好這時候找上門來。

        「什麼事啊?大呼小叫的,妳們又在窮緊張什麼?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妖怪跑來騷擾兩位美女?」小薫的臉臭到不能再臭。

        自從她到島上後他師父深怕她沒伴似的,就讓她認識了眼前這兩個麻煩精,東海龍宮十二公主、十五公主,這兩個傢伙也怕她沒事做似的三不五時都來找她拜師學藝,所以每每一見這兩姐妹出現她都想躲起來,但偏偏東海龍王知道這兩姐妹只想找她學東西,還特地上岸拜託她替他看著這兩個出落得非凡的寶貝女兒。

        這龍王丟給她的燙手山芋,可讓她又愛又恨。

        「小薫姐,不好了,東岸有……有……」小龍女衝上前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得斷斷續續想邀功卻說不完整。

        小薫忍住光火的情緒,彎腰露出微笑的假面安撫著小龍女。「珊珊,我很好,麻煩妳說重點,小薫姐不喜歡講話慢吞吞。」

        看小龍女珊珊依然氣喘吁吁,一直想對她說明白但她喘得無能為力說上一句完整,而她性急又不想等。

        小薫放棄等候敖珊珊喘完,轉而抬頭望向她隔壁那位氣質出眾,一路跑來臉不紅氣不喘的敖翩翩。「我不指望你妹妹了,翩翩妳來說,東岸怎麼了?」

        「小薫,有凡人誤闖妳地盤,被浪沖上東岸,妳……」翩翩偷覷她的神色,嚥了一口氣,看她脾氣還沒爆發,趕緊接著問:「妳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看?」

        神仙島被凡人闖進,這對她們來說可真是新鮮,平常小薫在四周都設了結界,哪有活著不耐煩的妖魔鬼怪敢擅闖,這次她們可是眼睜睜看著浪把凡人沖上岸,好稀奇呢,不知道小薫會怎樣處理這名凡人,她跟妹妹珊珊好久沒新鮮事可以看,今天可是她們頭一次看小薫處理擅闖禁地的事,好期待喔!

        小薫臉色不善地撇撇嘴,心裡直犯低咕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挑戰她設的法術結界勇闖瀛洲神仙島。

        哼,她代管的仙土可沒這麼容易就讓一介凡人洩漏出去。

        「走,去看看。」她從地上一躍而起,拍拍屁股的草屑往她門口中的東海岸走去,不過走沒幾步又像想起什麼,轉頭拎起兩個龍女的衣領。「妳們剛怎沒用法術,我不是交代妳們法術要常用才會記得?」

        小薫一想到東海龍王交代她要好好看管他兩個寶貝女兒,她就一個頭兩個大,交給她們的法術每次都丟三落四不然就是稀稀落落記不住,沒幾次實地派得上用場。

        兩龍女相視一笑,乾笑兩聲,「嘿嘿…」

        小薫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兩個傢伙又忘了有法術這件事,真是丟了她這個師傅的臉。

        她雙手一邊抓一個,口中念念有詞,二話不說施展法術來到瀛洲東海岸。

        果不其然,雙腳一落地就看見她喜愛的海灘上趴著一名披頭散髮,五體倒地的…嗯,依她判斷應該是個男人,而且隸屬盤龍皇朝人氏,骨架體格像似文人。

        她放膽走近,一腳把他濕漉的身體踹正,順便大發百年難得一見的慈悲心,彎身看他是不是大難不死還活著。若是活著她倒可以看看他是不是順她的眼,把他留在島上為奴為僕一陣子,距離上回有人可以使喚的日子已經很久,反正他師父回來多個人手她也不必這麼辛苦老是被呼來喚去;而且這名凡人若是有慧根搞不好還能跟著她一愧修練成仙,沒機緣八輩子還求之不得的幸運呢!

        小薫毫不客氣地朝男子蒼白的臉龐左拍拍右瞧瞧,探探他的動脈鼻息看看是不是還有口氣活著。

        她可是不太喜歡觸霉頭,第一次誤闖神仙島的人還死在神仙島上,她這可是淨土,跟閻王殿差很遠,這傢伙要是死了,表示她還得很麻煩地花她時間把他起死回生,洗去他來之前的記憶,再幫他找到凡間住址好好將他送回凡間繼續活著。

        所以,最好他是給她活著,不然挺麻煩的。

        「哼,算你狗屎運,還能活到這來。」小薫臉龐貼近他的鼻息,探到還有些微乎其微的呼吸,總算是先放下心中的擔憂,拍拍手上的沙站起身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想了一會兒。

        然後凌厲的眼神鎖住一旁看好戲的兩姐妹,「我問妳們,剛剛是不是妳們又吵架玩法術興風作浪,然後害人家翻船沖來島上的?」

        她挑眉質問眼前緊緊相偎,並同時向她伸出五指不停左右搖擺澄清她們是無辜的美人兒。

        最會替她闖禍的那兩個。

        「沒有沒有,小薫姐,這個人絕對不是我們的傑作,因為我們今天感情很好沒吵架,出了龍宮上妳這就看見他了,妳別把這筆帳算到我們倆頭上,我跟姐姐可是無辜的。」珊珊極力撇清這件事跟她們無關。

        「是啊,小薫。」翩翩和顏悅色地走近脾氣不好的小薫,拉著她的手臂跟她撒起嬌。「我猜應該是隔壁蓬萊島的妙戈的關係,所以連帶這個可憐的凡人也被波及。妳別老是因為我跟珊珊常常吵架惹你生氣就怪罪到我們,我們再壞也不會去弄亂人間法則,妳要相信我們說的。真的!」

        「妙戈?是妙戈稿的鬼!真的假的?」她雙手環胸,一臉不可置信,那一向溫柔可人的妙戈居然會違反島規?

        除非她有非做不可的理由支持她一定要這麼做。

        小薫此刻臉上表情充滿驚訝還有矛盾,滿腦子無法理解她師姐位什麼要這樣做。拉著翩翩問:「這是今早什麼時候的事?」

        「就我們中午剛要用膳就看見妙戈向父王借海嘯令,等用完膳我們要上妳這時就發現這名凡人躺在這了。我跟珊珊正覺得奇怪要找妙戈,但我們怕來不及救人,只好先找妳來處理。」翩翩一五一十地敘述她們遇到的經過。

        小薫聽完先是不解,後來又皺起俏麗的五官,再看看昏死在地上的男人,很無奈的兩手一攤。「沒辦法,妙戈會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這爛攤子我是收定了,那麼……」她轉而看向小龍女珊珊,朝她偏偏頭,「過來。」

        珊珊眨巴眨巴靈活的雙眼指著自己,傻傻依言照辦。「我?幹嘛?」  

        小薫彎身將沙灘上男人的一隻手臂袖端拉起,指著另一隻吩咐道:「珊珊,妳去拉另一隻。」

        珊珊立刻嘟起嘴,「為什麼?小薫姐,妳不是會法術嗎?把他變回去不就行了?而且他肚子裡一定還有很多水,這樣拖回去要怎麼拖?」她一副『妳應該先救醒他才對吧!』的表情,慎重地對她反應快暈倒的小薫表示。

        「好好好,嫌他重是不是?」小薫一個狡猾的笑容浮起。「那還不簡單,我小薫要他生他就得生,神仙島可不想有死人。」看她的厲害。

        她抬起美麗的尊足,一邊低語唸咒一邊當著兩姐妹面前一腳來回踩在男人的腹上,沒多久就聽見一聲嘔吐聲,那男人吐出滿腹海水同時也醒來。

        呵,她的法術可從沒在兩位龍女面前漏氣呢,她小薫除去神仙身分好歹也看過幾本醫術法術,救個溺水凡人對她來說跟家常便飯一樣簡單。

        「誰……是誰……誰這麼狠毒在本公子落海後還踹我的?有膽給本公子報上名來!」莫晉元搖搖晃晃從沙灘站起,意識還不清楚就開始想報一腳之仇。

        天,其他人呢?他的意識只到海嘯吞了他們整艘船,他連逃都沒機會,不知道他現在是飄到哪邊,這裡又是哪個國家?

        噢,他全身上下都不聽使喚疼死到骨子裡,誰來借他扶一把。

        「喂,你這個凡人是我見過對救命恩人最沒禮貌的,站在本姑娘的瀛洲島上,還要我這個救命恩人先給你報上名!」小薫用兩指掐住他的下巴令他看著自己,趾高氣昂傲氣地說。「你先給本姑娘報上名來!」她凶巴巴放開他。

        莫晉元頭昏腦脹地,不得不先找到支撐點,順勢就把手搭在離他最近的小薫肩上。「莫……莫、莫晉元。」他如她所願報上大名後也再次昏倒。

        小薫一干人垮下臉,打錯如意盤失算,三人依然要費事地把他暫時安置在小薫狹窄棲身的草屋。

        凡人真的是非常煩人,小薫一邊拖一邊滿心都是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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