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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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慕雲早早就醒來了,一想到昨晚的事情便又呆坐在床上,神情迷惘。不行再這樣下去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如果不想要再讓委託人如此擔憂下去,就打起精神去梳洗一番吧,然後繼續調查下去,解決這個委託。他對自己說著,走入浴室,過了十幾分鐘後走出,離開(與事務所相連的)房間,到樓下替自己買了份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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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還沒走近早餐店,老闆遠遠便朝他大聲打了招呼,呵呵笑著:「好久不見,少年仔!最近在忙些什麼,工作嗎?很少看到你了咧,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的工作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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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苦笑:「其實我是偵探,遇到一件很難調查的案件,正在煩惱。」老闆哈哈大笑幾聲,顯然以為慕雲在說笑,老闆娘也格格笑了,還不斷稱讚他很有幽默感,接著夫妻倆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拎著那份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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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也沒人信……慕雲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走回事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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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吃,一邊播放錄下來的竊聽紀錄,都沒聽出什麼異狀,接著又將小冊子拿出,順手在白板上面又寫了寫,卻沒什麼新的發現,便開始想幾個可以著手的突破點,以獲得更多的線索。他在遇到僵局或思考走到死胡同時,常常會用這種方式替自己重新整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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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自己可以主動出擊的部份──比如說像蘇靈跟人類系那邊應該還可以繼續深入挖掘,至少要搞清楚馮涼結到底關心的研究是什麼,才能判斷是否與事件有關。如果有必要的話,也必須親自去他們那天實習課所住的民宿跟田野地點一趟,以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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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則是需要等待時間的部份了,像是竊聽器的接收紀錄、席家的仇家資料等。這些都是無法立刻得到線索的方式,但自己也不用多費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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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這個方向,慕雲初步勾勒出自己在什麼時間該做什麼事的調查計畫。他掏出小冊子,看了看課表時間,決定選定一天再去學校一趟,但慕雲翻到一半,卻發現了自己曾抄過的藝史所李教授的電話,想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先打過去,卻想到自己根本還不了解李教授的背景,連忙發送訊息給調查員,一邊催他們調查席家仇家資料的動作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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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調查員雖然有時脾氣不是很好,但工作技能上確實非常專業,速度又快,也非常有職業道德,絕不洩漏資料來源(慕雲:「明明就是怕工作被搶吧。」),據說是李恩典早年從幾間有名的偵探社挖角來的,似乎還是在成立事務所之前的事了,卻不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錢才得以聘用到他們。如果少了這些老牌調查員,這間事務所大概開沒幾天就得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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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調查這名李教授的工作顯然沒什麼難度,慕雲在午餐前便已收到資料,立刻翻閱了一下,然後在翻到其中一頁時「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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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之前怎麼都沒聽說過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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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皺眉,這件事可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了,看來又是一個新的調查方向了。然而,朝這個方向就能解開白板上寫著的謎題嗎?或者,只是徒讓整起事件更增添一股詭異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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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面寫著的話看來,在實習課那天,李教授也曾經在遺址附近的那間民宿中出現,但沒有住宿,似乎只是在那邊休息了一會兒便離去。這只是一場美麗的巧遇嗎?或者李教授有其他的特殊目的,比如說應馮涼結之邀才同去之類的……那麼為何蘇靈沒有提到這點?還是說,蘇靈認為這點根本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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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李教授在民宿出現的這點,有必要再作進一步的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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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盯著那份資料,又再三確認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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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年,51歲,考古人類學系碩士,美國亞利桑那州立大學人類學博士,曾任考古人類學系教授,目前是藝術史研究所的所長,專長為考古學資料分析、史前考古學與各時代陶器之鑑定,也是藝史所中唯一擅長陶器分析的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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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由於家學淵源,他也是當代頗有名氣的製陶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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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論文「從考古學與文化人類學的共通基礎觀看其發展前景」曾獲國科會甲種研究獎勵,而這篇論文的另一位作者正是馮涼結,兩人原本交情淺薄,但在這篇研究發表後便開始交往甚密,成為莫逆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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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馮涼結失蹤前,兩人似乎已秘密合寫一篇研究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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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想起蘇靈曾轉述的那段話:「而且老師清洗完,走出浴室後,我看見他手上拿著一個從沒見過的陶片,老師的表情也變得很怪異,感覺挺邪門的。」還有馮涼結研究室的那張便條紙:「記得:出土遺物送驗。經藝史所鑑定。」若蘇靈的話確實正確,那個送驗的出土遺物或許就是那枚陶片,而經由李永年鑑定的可能性也就相當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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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那個陶片很可能就與他們秘密合寫的研究有關,最令人欣慰的是,李永年現在還安然無事的在學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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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一陣振奮,花費許多功夫,難得找到一個新的切入方向了。他轉念一想,卻又發現一個問題。自己該如何接近他呢?畢竟李永年只開設研究所課程,慕雲很難找什麼藉口去旁聽。這般想了想,他剛剛激動的心情又冷卻了下來,或許還是只能靠竊聽器了,但要找什麼機會潛入藝史所或者李永年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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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揉了揉眉間跟太陽穴,紓解因為困擾而帶來的壓力,忽然間,感到有人在他的肩上拍了拍道:「你在想什麼?」慕雲一時不備,整個人嚇了一大跳,對方身軀也震了一下,顯然也被他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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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抬頭一看,原來是李恩典。他抱怨道:「學長,你也不會先叫一下嗎?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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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恩典也是心有餘悸,只見他拍了拍胸口,道:「我才差點被你嚇死,這間事務所除了你以外,就只有我才能進來啊,還需要叫什麼!」接著低頭一看,發現到慕雲手上拿著的那份資料,順手拿過翻了翻,笑道:「可真奇怪,你怎麼也調查起我的親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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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一愣:「你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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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恩典點點頭:「對呀,李永年是我二叔,只是我們已經有段時間沒什麼來往了。」隨即感嘆道:「沒想到他已經是位所長了,真厲害,我從小就是聽他說的故事長大的,只是上高中後就疏遠許多,也沒想到要打探他的消息,因此一直不知道他在忙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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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非常好,非常好哪。」慕雲聞言,緩緩在唇邊勾起一抹微笑,眼神狡黠,他想到了一個非常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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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恩典看著他,忽然有股不祥的預感:「你又想到什麼鬼點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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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只是一個非常簡單又非常好的想法。」慕雲笑了幾聲,「只是不知道學長願意為席小姐的委託案犧牲多少而已……嗯?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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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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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李恩典很成功地在李永年的家中跟研究室都裝設了竊聽器,只是回到事務所時一點欣喜的表情都沒有,然後慕雲又說什麼「那是你親戚,所以竊聽的事就交給你囉,學長」,他也只能瞪慕雲一眼,然後無可奈何地負責這兩處的竊聽事宜,一邊碎碎唸著「真不知道誰才是老闆……」、「竟然還要偷偷竊聽自己二叔的隱私,我真是不肖子孫」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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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在這段時間當然也沒有擱下手邊的工作,他那幾天都在翻閱席格羽給他的那本20孔綠皮筆記──也就是馮涼結的田野調查紀錄。那本冊子看起來已經用過一段時間了,封皮上面佈滿污漬,還有許多細碎的刮痕,但裡面的大部分活頁紙仍相當乾淨。慕雲推測,或許馮涼結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抽出一部分紀錄,整理好另放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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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席格羽的說法,這本筆記有防水設計,書脊處暗藏一個可拉開的夾鍊袋,隨時可拉開、保護整本筆記,也正因為這樣,馮涼結很喜歡這本冊子,每次出田野必定會帶上這本綠皮冊子。但不知為何,這本冊子沒有隨著馮涼結的失蹤而消失,而是深埋在書房的資料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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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將冊子轉過,看了一下書脊,發現確實有一個隱密的夾層,但拉出來後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他用手惦了惦,頗有些重量,裡面大約有上達百頁的橫線活頁紙,有些內容是坑位的發掘紀錄,有的則是田野調查紀錄,還有一些是馮涼結自己想到的問題,或者可能的解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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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本冊子記載得非常詳盡,看起來他還真是一個認真研究的學者。也因此,慕雲亦花了不少時間閱讀這些紀錄,由於馮涼結的文字敘述能力不錯,加上記載內容也十分有趣,慕雲倒是讀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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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在李恩典成功裝設竊聽器的同一天,他也正好讀完了這些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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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資料的紀錄時間大約是去年的年初至今年的年中,馮涼結的筆記架構就像篇論文一樣,先在首幾頁簡述了一下這段時間的研究摘要,中間是那些研究的主要調查紀錄,最後幾頁則記載了可以繼續進行研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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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有任何內容記載到那次考古田野調查的事情,最後一頁依稀可見一些紙屑遺留在孔處,似乎是被撕掉了,從紙屑的厚度看起來,被撕掉的內容多達數十頁,卻不知道是什麼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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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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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是馮涼結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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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還沒有可以支持任何一種推論的證據。不過從最後幾頁看來,這些被撕掉的內容應該就是一個名為「諾亞」民族的儀式與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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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一名源自於他們對自己的稱呼──「Yakinoya」(不死之人)中的「no-ya」兩個音節而來。諾亞人的原居地目前仍未有定論,但花東縱谷平原跟立霧溪三角平原一帶都曾發現他們的蹤跡,據目前發現的儀址規模推測,應不超過五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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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四年,受到加禮宛事件的影響,諾亞人也被視為反叛的部族之一,全族幾近滅亡,倖存者亦併入他族中。日據時期的記載,則顯示當時的諾亞部落僅存一百五十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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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土的編織品及前人資料之描述,可以發現諾亞族與各族有貿易交流的行為,其語言與阿美語、撒奇萊雅語也有交雜混用的情形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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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部落中具有年齡階級(ki)的現象存在,與阿美族類似,根據日本學者的田野資料記載,男子從嬰兒成長到十五歲的階段為幼年級(gama),十五歲到二十歲為青年級(pahma)的預備階級,可以獲得簡單的政治參與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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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在通過每五年一次的成年考驗後,才能獲得勇士(minnoya)的頭銜,在族中真正具有實質意義上的決策權,儘管大部分情況仍需服從上面階級的命令和指揮,亦需參與對外族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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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諾亞族中,勇士的地位僅次於頭目與長老,高過於祭司,可見其地位之崇高。因此,當某個諾亞人成為勇士時,他的親友們都會同來祝賀;但,據文獻記載,終其一生只有青年級稱號的男性也不在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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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亞人將獲取勇士級稱號視為最珍貴、最榮耀的一件事,因為只有在成為勇士後,才能夠參與戰爭,參與政治,並且獲得傳承下一代(即得到姓氏,成為新的一支氏族)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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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考驗被稱為「不死的考驗」(Yakiyuan)或「勇士挑戰」(Minnoyuan)。根據Civarvaran耆老所述,在舉行考驗前,需先舉辦一連七天的奉獻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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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常理來說,後續的內容應該就是奉獻儀式跟成年考驗的描述才對,但後面卻完全跳過了這段,直接接到最後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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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級的男子莫不以觸碰諾亞族祖傳的『永生之壺』(Goyakinopas)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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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在這段話下面畫了一個線條潦草的壺狀器物,中間所欠缺的內容似是被誰毀去了,旁邊寫著一行註解:「永生之壺的底部刻著象徵『Goyaki』(永生)的花紋,還有描述的圖示。陶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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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壺上另外拉出了一條箭頭,指向一個畫著貓頭鷹圖示的框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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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鷹木然的眼珠帶著死亡氣息,令人看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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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怎樣也都無法完全看懂這些斷簡殘篇,打算先下樓透透氣,卻發現信箱內已放著一份文件,正是與席家結怨的對象的資料。他拿起來,只看一眼就不禁頭皮發麻,立刻驚呼出聲:「不可能,哪有這麼巧的!」但視線卻再也無法離開這疊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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