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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的盡頭是地獄

「我們已受理您的預定。入住時間:12/31號下午5點,退房時間1/1號中午12點。入住人數:2位。The   Mitsui   Kyoto期待為您服務。」是他?止染注視著老舊手機上跳出的通知,冷笑了一聲。這是他警校時期用的手機,知道他這隻號碼的人,十年來一直只有一個人。整整十年,一個簡訊都沒有,偏偏就挑今天?終於沒辦法了想見見老情人撒撒嬌?「學長,您在笑什麼?」跟隨他從警校到現在的學弟在一旁關心的詢問。「沒事,有人終於瘋了,挺有趣的。晚上公安委員的餐敘幫我找個理由翹了吧,我有私人行程。」腳翹桌上太久真的會血液循環不良啊......雙腳在觸碰到地板的那刻,酥麻感延著神經一路像藤蔓一樣攀延上來。「學長,你現在已經是警察廳長了,這種場合不去...」藤原從來沒搞懂過他這個學長,狂妄自大、任性妄為,都是他,殺伐果斷,心狠手辣,也是他。「廢話那麼多,你這麼婆婆媽媽的不如去我家當家政婦。」止染甩頭就走,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著晚上怎麼折磨那個人,分開那天的場景歷歷在目,右肩的舊傷又隱隱約約的痛了起來。他很期待,那個人看到現在的他會是什麼表情呢?

他會去嗎?杰叼著煙,凝視著下方被夕陽渲染成一片橘彩的城市。十年了,他還恨我嗎?「組長,您確定不跟大家一起參加今晚的聚會嗎?其他分會的組長都會到場,總本部的組長不去會被下面抱怨的。」杰轉過頭,背後從落地窗透進來的晚霞讓二把手沒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我晚上有個很重要的會面呢,我盡量抓著時間結束前趕過去吧。」他還有辦法離開那個地方嗎?指節分明的手撫上了左肩的舊傷,這麼多年了,還是會時不時發作的痛,是因爲這槍背負著太多的不諒解跟怨念嗎?他不知道,儘管他也幻想過如果沒有這件事,現在的他們會是什麼樣子,但已經沒有如果了,他們沒有可能。

在杰決定背叛警察聽,留在本該是臥底對象的極道組織的那天,止染的心死了。他的杰喜歡在手指溫柔的開拓後,被他粗壯碩大的陰莖粗暴的挺進,在狂亂的抽插中互相啃咬著嘴唇,直至止染將慾望釋放在杰的深處為止。在某個相互依而眠的夜晚,青澀的少年用盡一生最大的勇氣,問出了那句橫跨了一個青春的問題。「杰......會永遠跟我在一起嗎?」對方愣了一下,溫柔的笑了出來。「這什麼問題啊......止染你在求婚嗎?好歹準備個戒指吧。」最後,準備好的戒指沒給出去,對方倒是挨了他狠狠地一刀。他以為今天就是那個日子,杰的臥底結束,回到家後就是他們新的開始。他以為會看到愛人向他驕傲的炫耀自己的戰績,但現實是他帶著對方勢力將警察部隊一個不留的掃殺,在計畫中作為撤退的出口,他碰到了滿身煙硝味、沾滿血污的愛人。「這算什麼?」他怒視著對方,握著槍卻顫抖的手卻出賣了他。「抱歉啊,不能遵守我們的約定了。」那雙平日裡充滿柔情與寵溺的鳳眼,此時看起來只剩冷淡。憤怒、困惑、痛苦,止染將這一次隨著子彈送進了杰的身體裡。肉體的疼痛是假的,在每個照鏡子的瞬間,用傷疤來提醒杰他對他背叛才是真的。

在那之後的十年裡,他們在黑與白的世界各自成為了一方人物。直到昨天,止染成功抓住了能將杰整個地下帝國翻盤的證據。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再見到存在他每個潮濕的夢裡的那張臉。杰會像狗一樣爬回來求他,像諂媚的妓女一般張開那張嘴滿足他,對他打開雙腿重溫年輕時的舊夢。他們已經沒有可能了,想了幾百萬個能嘗試的方法,最後都導向一樣的結局,永遠都沒有可能了。他們今夜要做盡苟且之事,要在對方的全身上下用極近暴力的方式留下痕跡,即使永遠在一起的諾言做廢了,即使明天就要用槍抵著對方腦袋說再見,都沒關係。只要今晚,只有今晚,我們是彼此的。

在思念的盡頭等待他們的是什麼?

是地獄,以愛之名編織,灼燒靈魂的無邊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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